“殿下,那是不是也意味着……”海風擡起頭看着明楓的眼睛,似乎是想從眼瞳中就提前得到答案。“我們再也回不去天界了?”
“是的,這三羽封印其實並不完全,它只是吸收了三位大天使羽衣的力量,如果這個封印完全展開的話也許你們就知道它的名字了,那就是堪比神級力量的封印——咫尺之永恆!”明楓說完,翼朔雪和海風同時色變。
“你說四位大天使中的三位煉化了自己的羽衣,發動了一下類似於咫尺之永恆的封印來封鎖了高原所在的時空?”翼朔雪驚訝道。
“是的,千年如一瞬,一瞬如千年,咫尺之永恆就是封鎖了這個瞬間的時空狀態,使之成爲永恆,這就是咫尺之永恆的含義。”明楓解釋道。“除非封印破除,否則通往天界的大門不會再開啓了。”
海風沉默了。
翼朔雪看了看在屋內的衆人,再次問明楓道:“如果這算一個好消息,那壞消息是什麼呢?”
明楓沉了一口氣說道:“壞消息是,我必須得要去龍神窟經過霜炎極壁的試煉了。因爲人類必須要有一個自己的天階高手。”
明楓看了一眼所有在場的人,然後說道:“在座的各位都是復國軍的中流砥柱,如果我突破霜炎極壁有什麼不測,復國軍就交給翼朔雪了,請大家如我在時那樣幫助她。”
“明楓,我不允許你說這樣不吉利的話!”翼朔雪打斷道。“你已經擁有了等位天階實力,突破極壁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怎麼可能發生意外?”
“突破極壁本來就是逆天,不是人力所及,出現任何意外也都是在所難免的……”明楓正要再說什麼,卻不防一隻手猛地舉了起來,捂住了明楓的嘴,“就你這張烏鴉嘴,總是胡說八道……”
衆將見狀,剛纔還緊繃的情緒頓時鬆懈下來,發出一陣鬨堂的大笑。
“好了,既然明楓殿下已經平安歸來,我們也就不要再在這裡多耗着了。”羅候笑了一下,身影已經化爲一團黑霧驟然消失了,實在叫人驚訝他詭異的身法。
待到衆人漸漸散去,翼朔雪淺笑一下對着身後的屏風說道:“妹妹出來吧.”話音剛落,卻見屏風後轉過一人,灰色的長髮微微卷起,一身樸素的風衣卻難以掩蓋本身的華貴與雍容.
“若絮!”明楓驚呼一聲,“你怎麼來了,你不是在綠華城嗎?”
“你只記得出門帶上姐姐,卻把我落在綠華城,好偏心啊……”若絮撅起嘴,對着明楓撒嬌.若絮邊說着邊走到明楓的面前:“好在小胖特地回到綠華城把我接了過來.難道你不高興?”
又是小胖,明楓現在對這匹神馬相當地無語,跟若絮和翼朔雪都打成一片,眼見着以後就要聯合起來欺負自己了.
“當然高興拉.”明楓笑了一下,卻聽見翼朔雪說道,“若絮妹妹與你久別重逢,我就不多打擾了,你們聊一會吧.”翼朔雪笑了一下,慢慢退了出去,隨手關上了房門.
明楓剛想說什麼,只感覺若絮的身體涌入了自己的懷中,一雙還帶着體溫的手環上了他的脖子。
“明楓……我……”若絮有些羞赧地低下頭來。
“怎麼了,若絮?”明楓似乎感覺到了若絮今天有些異樣,不禁問道。若絮的身體漸漸向着明楓貼了過來,將頭深深地埋進了他的胸膛裡,用只能他們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說道:“我,我……我真的有了……”
“什麼?”明楓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那個啦……”若絮的臉羞得更紅了,她略微擡起頭看了明楓一眼,似乎這個傢伙還是迷惑不解,心裡暗罵了一句木頭,隨後又低聲說道:“就是我懷上你的孩子了。”
“真的啊!”明楓狠狠地把若絮摟進懷裡,咬着若絮的耳朵低聲問道:“男孩還是女孩?”
若絮經明楓這一說,臉更加紅了,“我不知道啊……還有,你壓着孩子了。”
……
千尺仞,如斧劈刀削一般的峭壁上彌散着的大霧遮蔽了整個天空。
一個迅捷的黑影在幾近垂直的峭壁上穿梭,因爲機關而牽動的巨石總是貼身而過,傷不到他分毫。越往山谷中間走,大霧反而越來越稀薄,顯然這霧氣並非自然形成的,而是人爲設置的幻術。
待到那黑衣人直起身體,站在一塊凸出的岩石上,看了看身後濃濃的霧靄,有些不屑地說道:“這雲龍谷的霧幻陣也實在是雕蟲小技,嚇唬嚇唬尋常人罷了。”
“是什麼人!”陡然兩名巡邏的祭司發現了那個黑衣人的蹤跡,左邊身穿黑袍的祭司一揮手就是一道迅疾的閃電向着黑衣人打去,另外一名灰袍祭司熟練地伸出手來在胸前畫了一個字符,那符文在面前旋轉了一下,瞬間就要化入周圍的空氣中。
那黑衣人的身影驟然消失,一道閃電打在剛纔他立身的岩石上,頓時將岩石打成了細小的粉末,黑衣人卻已經出現在了灰袍祭司的面前,左手已經刺穿了他的胸膛,灰袍祭司面前已經成型的符文驟然破碎成粉末掉落下來。
黑衣人的左手握拳,狠狠捏碎了灰袍祭司的心臟,身體向後一步,右手旋轉着向黑袍祭司的脖子抹去,淡淡的紫光掠過,那名黑袍祭司的頭顱拋飛上天空,身體軟軟地倒了下來。
“哼……”黑衣人伸出自己的左手,抖了抖手上的肉屑,隨後取出一方潔白的手絹擦拭完手上的血跡,正要隨手丟掉,陡然,一絲殘忍地笑容出現在黑衣人的臉上。“也好,借你的臉給我用一下。”
一名帶着斗篷的黑袍祭司緩緩地走進了雲龍谷的山門,與無數其他的祭司擦肩而過,卻一步一步向着大霧的深處走去。
沒有人察覺到他走的方向是雲龍谷禁止普通祭司涉足的地方:禁谷,之前還有節奏的踩在碎石上的腳步聲驟然消失了,那名黑袍祭司的身影化成一道流星朝着谷內飛去。只見他的前腳剛剛踏進禁谷,一股奇異的威壓就撲面而來,這種威壓卻不是封鎖他的四肢,而是直接衝擊着他的精神。
只見剛纔還空無一人的山谷中驟然從地面上涌出了無數的喪屍,或蹣跚走來,或匍匐前進,向着黑袍祭司靠攏着,走在最前面的就是那名被他捏碎心臟的白袍祭司,胸前一個血肉模糊的窟窿分外扎眼。
“咒術而已,班門弄斧!”那黑袍祭司伸出自己的右手用力咬破指尖,擠出一些鮮血灑向空中,就在鮮血拋起又落下的瞬間,他伸出左手果斷地在自己面前畫着一個字符,卻不是打向面前的喪屍,而是化進了自己的身體裡,那名黑袍祭司閉上了眼睛,身體又化成一道黑影向着對面徑直衝了過去,無數喪屍伸出自己尖銳的爪子想要攫住他,他的身體卻彷彿幻影一般,爪子都從他的身體裡直接穿了過去,卻沒有傷到他分毫。
黑袍祭司的身影再次出現時,眼睛已睜開了,身後還是那一片荒蕪的石子路,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陡然他的身體一顫,竟然愣住了。
“這裡竟然有化血劫陣!”
只見那遠方極目之處,到處都是荒蕪的血煙,赤紅色充斥着視線,眼前的道路變得泥濘不堪,泥土不斷蠕動着發出令人悚然的“唰唰”聲。
黑袍人眉頭皺了一皺,俯下身抓起一塊石頭扔向面的血海,只見石頭在接觸到那赤紅色血水的瞬間,響都沒有響一聲就化成煙消散了。
“哼……”黑袍人目測了一下距離,冷哼一聲,轉而離去。片刻之後,卻又回來了,身後跟着三個白袍的雲龍谷祭司,只見那些白袍祭司一個個步伐緩慢,神情呆滯,步調卻是出奇地一致,連踩在泥土上的沙沙聲都一樣。
只見所有的白袍祭司都走到那片血海之前,黑袍人側過身,抓起一個祭司,那人竟然如木偶一般被他抓住,絲毫不會掙扎,黑袍人右手用力,遠遠地將他呈一條弧線扔了出去,隨後攫住另外兩人,身影化成一道黑線飛速追了上去,在那具身體還未落下的瞬間,一隻腳輕輕點在那具身體的背上,很快就將那具身軀湮沒在血水之下,黑影隨後將右手攫住的那人遠遠拋飛,如是兩次,身影穩穩地站在了血海的邊緣。
他微微擡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展現在眼前的已經是一座幽深的洞府,不時有淡淡的白霧從中飄散出來。
“到了,總算到了,真不知道當初霧雲霜這個傢伙是怎麼進來的。”黑袍人定了定神,朝着洞府深處走去。
……
一團幽藍的光芒從樸素的書簡上散發出來,映在黑袍人的臉上,彷彿因爲激動而微微顫抖着。
那似鐵非玉的書簡上面的幽光驟然升起,慢慢在他的面前不斷旋轉着,化成了一面十尺見方的鏡子,而從那面鏡子裡傳來的卻是一聲低沉的話語。
“是誰?用菲克斯魔鏡在與我交流?”
那黑袍人急忙匍匐在了地上,用謙卑的語氣說:“魔神王陛下,是我。”
“是你?卑微而渺小的人類?”那面鏡子上的圖像逐漸清晰起來,隨後又向外凹凸,彷彿整個畫面都有了質感一般,而鏡面上的是一個身穿漆黑鎧甲的人,他從額頭到腳踝都包裹在那厚重的漆黑鎧甲裡,以至於無法分辨出他的容貌,只有那從蒙面全盔下投射出來的兩團紅光灼灼如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