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房間中,驟然傳來這樣一句話,楊草馬上睜開眼睛,像點燃了兩盞燈光芒閃爍,笑着推諉道:“哪有,我和他們都是曾共經患難的好朋友而已。”
應採鵝的言語始終帶着笑意,說道:“穎兒喜歡你是表現在外,熱情似火。邱掌教對你的喜歡是藏在心底,如冰化水。”
楊草反駁道:“穎兒也算是女人?”
“她當然是女人。”應採鵝果斷的說道:“別看她年紀小,但她心眼兒多着呢,是個人小鬼大的姑娘。我敢打賭,等她長大了,肯定會不顧一切的追求你。”
“這都哪跟哪!”楊草感覺頭有點兒亂,擺手道:“不練了,睡覺吧!”
“呵呵,睡前之前我想好奇的再問一句,你打算怎麼辦呢?”
“什麼怎麼辦?”
“對她們呀!”
“喲!管家婆的氣質滋生了?”
“對!沒錯,我很想知道我丈夫的想法。”應採鵝雙手叉腰,擺出一副窮追猛打的架勢。
楊草樂呵呵的一笑,從背後一把將應採鵝抱住,白色長髮灑落在她的胸前,溫柔的說道:“我說過,我會一輩子在你身邊,我們一起尋找劉繡。若是找到她了,就我們三個人在一起過一輩子。吃到老,活到老,玩到老。至於其她的女人,都休想走進我們的世界。”
應採鵝在楊草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從楊草懷裡掙脫出去,說道:“問完了,睡覺!”
楊草的雙手還保持着環抱應採鵝的姿勢,一臉錯愣。
這女人,開始還是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樣子,轉眼間就如此果斷的結束了這個話題。女人們究竟在想些什麼?
不明白,真心不明白!
……
……
崎嶇的山道,荊棘密佈,難得一片寬闊平坦的地段,卻像是被一個巨人用開山大斧劈過了一樣。這種劈砍很沒有講究,就像是胡亂劈砍一通,在山道上留下了一條條毫無規則雜亂無章的溝壑。
一具具屍體橫七豎八的倒在溝壑上,有的千瘡百孔,有的全身焦黑,彷彿每個人在死前所經歷的事情都不一樣。
屍堆的一端,插着一把劍。
劍下有人,死人。
劍上有血,死人的血。
由一把把紅色小刀匯成的紅色颶風在山道上颳了起來,最後在那把劍的前面停下,小刀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旋轉,變化成了一個人的身影。彷彿這人就是由一把把紅色小刀組成。
這人朝劍下的屍體望了一眼,用不冷不熱的語氣說道:“成贊,一年的時間,你從我手下的小遊擊混到了現在血朝的護法,怎會選擇自殺?”
“是你的對手太強大,還是你被對手迷惑了?”
嗖嗖嗖——
一道道紅色光芒在劍後急速落下,其中走出的一個人環顧四周,說道:“這些人的死法很奇怪,應該是死於一種魂術陣。”
“我們追捕的那些人當中,有善使魂術陣的麼?”
“沒有。”
“那是鳳凰山的人?”
“應該不會。血帝和鳳凰山有默契,彼此互不侵犯。”
“哼,那就一定是他了。”
“侯爺,據我們得到的資料,那楊草也不會魂術陣。”
楊文現在還沒有得到楊逍正式的任命,在血朝沒有職務,但這些血族人都知道他是血帝的親哥哥,而且在赤血鳳凰心的幫助下境界已經變得非常強大,故此對他極爲尊敬,依然稱呼他在前朝的爵位。
楊文微仰起頭,眼中掠過一絲陰冷,說道:“你別忘記了,玉京大陣就是他破的。”
一說到這裡,楊文的神情便如同冰塑的一樣,無喜無悲,冷漠到令人窒息。
但越是這樣,就說明他內心越憤怒。
在荒漠,是他與楊草之間結下了仇。
但玉京大陣,卻讓他與楊草成爲了死敵。
殺母之仇,豈能不報!
“張青山的大陣豈有那麼容易能破?就算他得到了陣眼,要破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大陣卻還是被他破掉了,這說明他有這方面的天賦。”
“侯爺,你就那麼確定我們現在的路線能找到他?”
“不是確定,是肯定。”
“爲什麼?”
“直覺。”
楊文揚起披風,頓時又化作了一道紅色颶風,朝崑山更深處飛去。
“去那個可疑的村子看看,總能找到一些線索。就算沒有收穫,也要讓你們的刀見一見血。成贊和這些兄弟死在了這座大山中,那麼總該要有人付出代價。”
“是!”
在這些血族人眼裡,楊文的飛黃騰達是遲早的事。雖然他們現在還沒有直接上下屬關係,但對於他的命令都不敢有異議。
……
……
彷彿蒼穹被一雙大手撕開,一滴滴豆大的雨珠從天而降。
雨之所以會落下,是因爲它在天上,把地上撐起的雨傘,看做了盛開的蓮花。
寧靜的小山村,前段時間因爲某人而變得有些喧譁,後又因某人的離去而重歸寧靜。
雨太大,獵人們沒有出村,於是撐起了一把把大大的雨傘在村子裡來回穿梭。
俗話說有風無雨,有雨無風。可這是,村子上風卻颳起了一陣颶風。
只是這陣風很奇怪,因爲它是紅色的。
颶風一刮即過,卻沒有帶走什麼,而是停在了村子裡。
風不見了,出現了一羣身着紅色鎧甲的人。
這些人的衣着鎧甲都是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爲首的那人,身上的鎧甲是由一把把紅色小刀組成,身後的披風是一片片利刃。哪怕是在陰沉沉的雨天,也綻放出褶褶逼人的亮光。
下一刻,一縷魂力從他手中射出來,冉冉升起,在半空中匯成一個極大的畫像。
“這個人,現在在哪。”
明明是在詢問,但楊文卻沒有用上一點提問的口吻,就像是在下達一個命令。
村子裡的人面面相覷,他們都認識畫像中的這個人,但他們很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楊文用憤怒迴應了村民們的沉默。
他目光只是隨意的朝前面的房子掃了一眼,那兩座房子頓時滾滾燃燒起來。這濃烈的火焰,就連傾盆大雨都無法澆熄。突起的大火驚得屋子裡的人連忙奔跑出來,在大雨中亂竄。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能隨便燒我們的房子!”村長年邁,被嚇得連說話都已沒力氣。關鍵時刻,還是獵頭帶着一羣獵人走了出來。
“總算有個吱聲的了。”楊文身旁的人說道:“我們是朝廷的人。”
獵頭一愣,這才注意到他們額頭上的飲血鳳凰圖案,驚道:“你們是血族人!”
“知道就好。這是朝廷通緝的欽犯。我們已經查到他就藏在崑山之中。並且接到舉報,他就在你們這個村子裡。”
“朝廷欽犯我們哪敢收留!這個畫像前幾天我們就看到過了,但我們村子裡沒有這個人。”
“把所有人都叫出來,誰還敢藏在家裡,統統殺掉!”
“咳——”楊文輕輕咳了一聲,向獵頭走去,說道:“山劫寨一夜之間被夷爲平地,這件事你知道嗎?”
“什麼?山劫寨一夜之間被……被夷爲平地?”獵頭是真不知道。但心裡卻在震驚,難怪山劫寨一直沒有來人找麻煩,原來他……真的做到了。
楊文冷漠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說道:“就是他們的人舉報了你們,這說明你們之間有過節。但我很想知道,你們村子裡有誰有這麼大本事,能把在崑山中稱王稱霸數年的賊匪給一鍋端了?”
“是你嗎?”
楊文向獵頭伸出手。
獵頭幾乎是下意識的條件反射,連忙出手抵擋。
楊文安然無恙,獵頭卻被震退了十幾米。
“你不過才五行境魂客,顯然不是你。我知道他已經不在這村子裡了。告訴我,他去了哪裡?”
獵頭說道:“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楊文冷笑道:“我沒多少耐性。”
說着,他對身旁的人說道:“看來他們是想見點血。”
大雨傾盆而下,楊文身後的血族人,手中都多出了一把刀。
在來之前他們就明白了楊文的意思,無論能不能在這裡得到什麼線索,爲了替成贊那支隊伍報仇,這個村子是必須要屠掉的。
所以在他們眼中,這已經是一個死村了。
無非,就是多一個舉刀的過程。
獵頭突然率先伸出手,緊緊的抓住走過來的兩個戰士手腕。
“不許你們傷害我們的人!”獵頭大喝道。
“混蛋,既然你着急着想死,按就成全你!”血族戰士帶着戲謔的神情怒罵。
當初山劫寨來的時候,獵頭沒有這樣的勇氣。而現在,比山劫寨強大不止百倍的血族人來了,他卻有這樣的勇氣。
無形之中,他的精神已經昇華,力量突然間暴增。
一道紅光從他身體裡狂暴的迸射而出,瞬間將原有的土黃色光芒淹沒。
這一刻,他居然在勇氣的激勵下突破了境界!
“咦?從土魂境進入火魂境了?火魂境在這深山中已算是非常強大的存在了吧?可我是該恭喜你呢還是該爲你感到悲哀呢?因爲你境界剛剛突破,卻就要死了。”
言畢,強大的魂丹境氣息從兩人身上迸射而出,在即將撞向獵頭的時候化成了凝聚壓縮成實的力量。
這股力量一出現,獵頭心裡便就只剩下一種情緒。
絕望。
然而就在這一刻,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獵頭面前,似乎要爲他擋住所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