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你怎麼了?”看着對玉雕落淚的李扶風,王老不解地問道。
“沒,沒什麼,只是這尊玉雕與家師極其相似,方纔見到此雕像,不禁想起了家師昔日對我的淳淳教導。”李扶風止住哭泣,緩緩道。
“吾,原來如此,小李倒是個性情中人。敢問你師父是誰,莫不是這些字畫的作者?”一旁的馬掌櫃道。方纔他看了一下李扶風帶來的那些字畫,立即驚爲天人,很是好奇那些字畫的作者是誰。
李扶風無奈地嘆一口氣,悲傷道:“我師傅?一個深山中的無名老道罷了,在我年幼之時便離開了道觀,之後我便再也沒見過他,也許已經不在人世了吧。至於這些字畫,是我畫的,不過沒人信罷了。話說您能介紹一下這玉的來歷麼?”他不想再提起師傅和字畫,便以玉雕爲中心轉移了話題。
其實那玉雕便是百年前李扶風照着他師傅所雕的雕像,不過後來師傅下山的時候把道觀裡包括玉雕在內,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卷跑了,如果能把雕像從展櫃拿出來欣賞,就會發現雕像底部還刻有“扶風”兩字。
“這翡翠玉雕乃是本店的收藏珍品之一,具體年份大概迄今兩百多年這樣,此玉雕雕刻手法獨特,造型逼真精巧,更難得的是這玉被人把玩百年之久,早就被養出了靈性。若不是這玉稍微缺了一個小角,絕對是稀世珍寶!不過即便稍有瑕疵,這玉也值三千萬以上。”馬掌櫃自豪地介紹道。
“哇,既然這玉這麼好,想必他的作者也是個鼎鼎大名之人吧?”顧雨兒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雕像,俏皮地問道。
“說實話,這雕像的作者是誰我們至今都無從考究,這玉雕乃是明清兩代的器物,但是其風格與手法卻異於同時代的任何玉器。除了雕像底部刻有“扶風”兩字,其他的我們便一無所知了,興許這作者是個隱世名家也不一定,他傳世的作品不多,除了這座玉雕外還有其他幾件作品流傳於世罷了,此人的作品雖然名聲不顯,但是因其風格異於同時代的其他玉器,更顯得其作品的珍貴了。”馬掌櫃滔滔不絕道。
“胖伯伯,能帶我去看看那個“扶風”的其他作品嗎?”顧雨兒對着馬掌櫃道。
“哈哈,難得有如此水靈俏皮的囡囡對“扶風”的作品感興趣,好吧,想看就跟我來,對了,王老,您也一起去看看吧,這“扶風”的作品雖然名聲不顯,但是其藝術價值絕對不比同時代的雕玉名家陸子岡的低,甚至因爲他的獨特手法,反而要強上幾分。”馬掌櫃笑道。
“好好好,以前來吉方齋倒沒有注意過這個“扶風”的作品,倒是我眼拙了。”王老道。
隨後在馬掌櫃的帶領下,幾人來到了吉方齋的三樓,在展廳深處的一個角落裡停了下來。
“這“扶風”的作品不多,僅剩那玉雕和這兒的三件玉器了。真是可惜啊,要知道,“扶風”的作品可都是有靈性的啊。”馬掌櫃遺憾道。
幾人湊近展櫃,只見展櫃靜靜地躺着三件翡翠玉器,一枚扳指,一隻貔貅,一頭公牛。不過都是些小物件罷了,但是這些雕刻的精細程度比一樓的玉雕精細得多,也成熟得多,應該是“扶風”後期的作品。
“這些便是“扶風”的全部作品了,這些小作品都是他技法更爲成熟後的作品,藝術價值比一樓的玉雕高得多,不過卻都只是些小物件,故此價值方面反而沒那麼高,也不知道“扶風”遇到了什麼問題,僅留四件玉器傳於後世,可惜,真是可惜啊。”馬掌櫃嘆道。
李扶風看着這些玉器,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三件作品正是出自他手,其實不是他不想雕刻更多的玉器,只不過是道觀裡沒有更多的玉料供他創作了,到了後面只能去後山將巨石搬回來,然後對石頭進行雕刻創作,百年來積攢的那些石雕也算是價值連城了,只可惜被美智子等人用炸藥將一切炸得粉碎,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廢墟。
“哇哦,既然“扶風”的作品那麼珍貴,那吉方齋又是怎樣收集了四件的呢?”顧雨兒問道。
“哈哈,雨兒,這你就不
知道了吧,吉方齋在亞洲,乃至世界來說,都是首屈一指的藏品中心,百年來收集的藝術藏品數不勝數,其中絕世之作更是不少,甚至有許多不亞於蒙娜麗莎,但是名氣卻稍小的作品。若是比底蘊的話,吉方齋的藏品甚至不輸給英國和法國的總和!”一旁的王老笑道。吉方齋的勢力極其強大,幾乎在每個國際化的大都市都有它的店面,而吉方齋,從來就不會收購和出售低於十萬元的藝術品和紀念品。
“哇哦,好厲害呀。既然吉方齋這麼厲害,那麼又是什麼人創立了吉方齋呢?”顧雨兒好奇道。她是一個好奇心極重的女孩,而好奇心重的女孩,都喜歡聽故事。
“不知道,吉方齋的創始人的資料我一無所知,他隱藏得很深,好像世界上根本沒有這個人一樣,甚至連他存沒存在過都說不準。而現在吉方齋的主人,是他的一個後輩,就連那個後輩也不知道。”馬掌櫃道。
“一無所知,好神秘呀。”
李扶風聽了顧雨兒的話,想了想,突然間心中大驚:“一無所知,神秘,就連子孫後代也不清楚,等等!不會是師傅吧?”要知道,當初拿走道觀所有值錢東西的人,就是師傅啊,而自己所雕刻的所有玉器,都出現在同一個地方,這顯然和師傅有關。
“馬掌櫃,除了“扶風”的玉雕外,請問吉方齋有沒有一把長三尺五寸,金邊銀柄的桃木劍和一隻紅寶石眼珠的金狼頭?”李扶風道。
馬掌櫃聽到李扶風的話,睜大了眼睛,驚訝道:“哦?請問小友憑什麼認爲吉方齋會有這兩樣東西呢?”馬掌櫃有些奇怪,那兩樣東西是真正的鎮店之寶,等閒是不可能拿出來展覽和拍賣的,這後生怎麼會知道這兩樣東西的存在呢。
看到馬掌櫃的表情,現在李扶風可以肯定了,這個吉方齋一定和自己的師傅有關聯,很有可能師傅就是吉方齋的創立者,甚至還可能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也說不準,因爲他剛纔說的那兩件珍品,也是和玉器一樣,都是師傅從道觀帶出去的寶貝,其中那把桃木劍乃是陳轉老祖用來驅邪之物,而金狼頭則是陳轉老祖從元朝皇帝忽必烈手中盜來的,據說是草原之王的象徵。這些都是真正的國寶級藏品,可不是他的玉雕能比的。
“這兩樣國寶級器物和我道觀有一段淵源,故此得知。除此之外,吉方齋應該還收藏着一一塊缺了一角用金補上的玉璽吧。我說這麼多,並不是對那些寶貝感興趣,而是因爲吉方齋可能和我道觀有着莫大的淵源。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能見一見吉方齋的主人,望馬掌櫃通融一下。”李扶風道。
馬掌櫃仔細地打量了下李扶風,發覺他的眼睛清澈,表情不似作僞,應該不是那種懷有異心之人,便道:“這兒的吉方齋不過是個分店罷了,你說的寶貝都不在這兒,至於我們的大老闆平時也並不在這兒,不過你既然說你的師承和吉方齋有着莫大的淵源,我會幫你聯繫他的。”
“那就謝謝您了。”
“啊,對了,剛纔你說這些畫作乃是你所畫,這是真的嗎?”馬掌櫃突然間轉移了話題。
“是真的,確實是我所作,不過王老一直都不信罷了。”李扶風解釋道。
一旁的王老聽了,怒道:“小李,你這是欺負我老眼昏花了?不識貨還是不識人?這些畫作除了風格獨特,狂放不羈,筆力強勁外,最重要的還是畫工基礎。這些畫作經過我的鑑定,沒有四五十年的畫畫功底是不可能畫出來的,我就沒見過一個三十歲以下的人能畫得出這種畫,就連天才也不可能,你不過才二十出頭罷了,怎麼可能會是你畫的!”
馬掌櫃聽了,打開畫作,拿出放大鏡仔細盯着畫面中的任何一個角落,最後得出的結果和王老的一樣,這些畫都帶着狂放不羈的風格,但是這狂放不羈,卻是上了年紀的人將一切的置之度外,隨心所欲才能領悟出的這種風格,除此之外這些畫一筆一劃都帶着一股看淡人世的滄桑感,確實不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所能領悟的。
“說實話,我的判斷和王老一樣,我也不太相信一個二十多歲
的年輕人能畫得出來這種看淡人世的畫作。除非你能當初給我們畫一幅。”馬掌櫃道。
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呵呵,如果你們知道了我的真實年齡估計會被嚇死,李扶風心中暗笑。隨後道“沒問題,只要有筆墨紙硯。”
“行,跟我來。”
........
王老和馬掌櫃看着眼前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好像看到了怪物一般,只見李扶風全神貫注地用毛筆快速地來回刷着宣紙,如同用用油漆刷牆一樣,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如同刷牆一樣的作畫卻逐漸變得清晰和精美,感覺就像是用激光打印機印刷一樣。
不到三十分鐘,一副精緻的水墨畫便呈現在幾人面前,畫面很簡單,就是一棟茅草屋和一棵樹罷了,但是看到這幅畫,感覺就像是身處其境一樣,好像自己就是那個住着破爛草屋的人,讓人覺得淒涼悲苦,在意境上,這幅畫就已經成功征服了王老和馬掌櫃。連他們都不得不承認,這幅畫確實是一副難得的佳作。至少當世之中沒幾個人能畫出這種意境。
“不可能,這不可能啊,這種滄桑的畫意,怎麼可能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表達得出來的。”王老顫抖道。
“畫如其人,什麼樣的人便能畫出什麼樣的畫。這畫畫得滄桑無比,給人一種厭世和孤獨的感覺,只有擁有類似生活經歷的人才能體會出這種意境,這位小友莫不是早年經歷過大悲大苦?”馬掌櫃沉聲道。
“算是吧。”李扶風嘆息道。說實話,他的人生確實沒多好。先是師傅下山,一個人在山上孤獨了百年。後是道觀被毀,下山,與現代格格不入,再來是遭人算計和背叛,差點身死。算得上是倒黴透頂,這些都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這世界上連個可以傾訴的人都沒有,使得李扶風內心滄桑無比,種種情緒涌上心頭,便作出了這幅畫作。
“不知道這位小友究竟經歷了什麼,竟然能產生厭世的念頭。”馬掌櫃問道。
“呵呵,沒什麼,只是想起了點往事,不提也罷。”李扶風道。男人都這樣,喜歡把心事壓在心底,獨自承受。更何況,幾百歲的事實這能跟人家亂說?說了也沒人信。
看到對方不願意說,馬掌櫃也沒有追問,畢竟李扶風和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他只在乎吉方齋的利益。當看到李扶風的這幅畫的時候,他已經能夠判斷出這幅畫最少都能值個五百萬人民幣。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應該能爲吉方齋帶來利益。這纔是他關心的。
“沒想到這些畫作真的是出自你手,看來是我眼拙了。”王老嘆道。看到了剛纔李扶風筆走龍蛇,不到三十分鐘便創作出了一幅佳作,他也不得不得承認這一事實了。
“那麼這畫大概能值多少錢啊?”李扶風道。事實上,他這次來吉方齋最開始的目的還是爲了錢,據說這吉方齋高價收購各種藝術品和古董。不知道能給多少。
馬掌櫃又盯着畫看了十幾分鍾,最後收回目光,沉聲道:“這幅畫如果是直接賣給吉方齋的話,我能給你一千五百臺幣(相當於三百萬人民幣)。如果是拍賣的話,按照拍賣後所得的百分之五十進行分成,你選擇哪種?”
“那就直接賣掉好了。”李扶風道。事實上他現在很缺錢,畢竟打劫混混和黑社會的錢用來購買和裝修店鋪還有買了一大堆傢俱。到現在已經所剩無幾了,搶劫這種事不能多做,多做了遲早會倒黴。而拍賣的話估計要等上很長時間,他不喜歡等待,乾脆直接要錢得了。不過他真的是沒有想到,隨手畫的一幅畫居然能賣出三百萬的高價,早知道的話當初剛下山那會就不會混的那麼慘了。
“告訴我你的銀行卡號,我現在就轉賬給你。”
“能不能給現金啊?”
“哦?三百萬並不是小數目,扛着那麼多現金可不方便呢。”
“我沒銀行卡!”事實上,這廝連身份證都沒有,就連開的店鋪,也都連營業執照都沒有的黑店,至於身份問題,他找了一個弄假證的花了五塊錢辦了張假身份證,十足的一個黑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