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華居士認真地看着信箋,而一旁的雲中三子,則是徹底傻眼了,雲靈子低聲向雲善子嘀咕道:“你還說他是什麼假冒的,現在傻了吧,下次別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唉……”
雲善子深深嘆了一聲。
“此乃道門大事,豈可兒戲,剛纔劣徒多有得罪,小酒,請到內廳說話,”
九華居士頓時慎重地說道,並伸手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九華道兄,希望我們的約定,道兄能夠準時赴約,小道也要告辭了……”
就在這時,清音門門主行了一禮,並向南宮青靈說道:“青靈,我們走吧,”
“好說,清音門主慢走,”
九華居士當即微笑着抱拳一禮,目送清音門門主帶着南宮青靈離去,想起南宮靈竹,我連忙追了上前:“清音門主前輩,”
“小酒,你……”
見我追出院子,九華居士不解地喊了一聲。
清音門門主一閃出現在數丈之外,我慌忙追上前,並急道:“清音門主前輩請留步,晚輩有事請清音門主前輩賜教,”
“哦,”
此刻,清音門主緩緩留步,而南宮青靈,亦是轉身看着我,可以看出她的眼神,是格外的柔和,見我走上前來,清音門主淡淡地問道:“小酒,你有何事,”
“清音門主前輩,小酒有一位故友,乃這位南宮青靈的妹妹,名叫南宮靈竹,不知她現在身在何處,還望前輩告知,小酒當感激不盡,”
說着,我鄭重地抱拳行了一禮。
“這……”
清音門主遲疑了一下,轉而瞪了南宮青靈一眼,並冷聲道:“青靈,誰讓你多嘴了,”
“師父,我……”
南宮青靈俏臉一紅,緩緩低下頭。
“清音門主前輩,自從紫金山下一別,晚輩便與靈竹失去了聯繫,至今仍然不知她是生是死,還請前輩體諒晚輩思念之苦,告知晚輩,靈竹她……她是不是被前輩救走了,而此刻正是身處清音門中,”
我皺了皺眉頭,急急問道。
“呵呵,小酒師侄,論輩分,我倒是可以稱你一聲師侄,青靈的確有一位失散多年的妹妹,但叫什麼名字,我倒是不知,而你剛纔所說,我也沒聽明白,至於那南宮靈竹的下落,我自然也不知曉,小酒師侄,你問錯人了,”
清音門主淡淡地說道,說完,冷聲向南宮青靈說道:“還不走,,”
“是,師父,”
南宮青靈當即恭敬地迴應一聲,只見她們轉身欲走,我連忙衝到前面,擋住了清音門主的去路,並着急道:“前番青靈師姐已經說過,靈竹和她說起過我的事情,那靈竹一定是在清音門沒錯,前輩爲什麼矢口否認呢,”
“嗯,”
清音門主神色不善地看了看我,突然打出一記拂塵,我只覺一股渾厚的力道重重拍打過來,毫無防備之下,我竟然被清音門主的拂塵輕易震開三大步,踉蹌着跌坐在地,清音門主掃了我一眼,道:“小酒師侄,貧道雖然與你師父龍虎道人是好友,但還容不得你在貧道面前賣弄,貧道要走便走,要留便留,哼,”
“清音門主前輩,你不能走,”
我一拍地面站起身,大步走上前,再次攔住清音門主的去路,並說道:“晚輩不該攔住前輩的去路,但晚輩必須知道靈竹是不是身在清音門,還未前輩告知,若是前輩不說,晚輩願長跪不起,”
說着,我“撲通”一聲跪在清音門主的面前,只見清音門主和南宮青靈皆是大吃一驚,或許她們萬萬沒有料到我有此一着。
“小酒師侄,你……”
清音門主微微動容,但很快,臉色又是一冷,道:“南宮靈竹,並不在清音門,你喜歡跪,就跪着吧,青靈,我們走,”
說完,清音門主再次上路,瞬間將我繞開,我心下一急,當即站起身,轉身之間,卻發現清音門主已經消失不見了蹤影,我飛快地來到山間捷徑,之間兩點身影,已經出現在下面的半山腰上,我不由得嘆了一聲,頓時向着空曠的山崖大聲叫道:“清音門主前輩,晚輩日後定會親自拜訪清音門,尋找靈竹的下落,”
迴音久久不絕地回徹在山崖之間,但至於那清音門主聽沒聽到,我確是不知。
“希望她能聽到吧,唉,”
我再次嘆息一聲,按照呢喃道:“靈竹,你現在究竟身在何處啊,”
默默地回到雲中仙居,只見雲靈子正在等候,見到我,恭敬地笑道:“小酒師兄,家師已經在內廳等候,請隨我來,”
“多謝,”
我抱拳一禮,雖然我此刻迫切的希望找到靈竹,但念及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還是暫緩幾日,待我救出師父和胖師叔,再前往清音門尋找靈竹吧,唉。
古色古香的仙居內廳,只見九華居士已經備好了香茶,見到我,當即笑道:“小酒,快請坐,”
“多謝九華前輩,”
我再次恭敬地抱拳一禮。
“呵呵,不必多禮,對了,小酒,泥道兄在信箋之中,並未說清楚此事的始末,你現在就把太上封印之事,仔細的說來聽聽,唉,沒想到我多年隱居在此,外面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妖魔橫行,人心不古,就連太上封印也……”
九華居士說着,搖頭嘆息一聲。
“九華前輩,我師父和瑤仙派掌門胖仙人正在……”
如此,我將關於太上封印一事,以及僰人懸棺的傳奇經歷,一五一十,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時光飛逝,待我說完,外面的天色,也已暗了下來,雲靈子也已進來點好了油燈,一切,彷彿又親身經歷的一遍,驚險的一幕幕,似乎又浮現在了眼前,讓人唏噓不已。
“原來如此啊,”
九華居士說着,長長地嘆了一聲,並說道:“龍虎道兄與胖道兄捨身護佑太上封印,此乃道門之楷模,正氣長存啊,”
“是啊,”
我點了點頭,並說道:“九華前輩,太上封印由青陽石封印而成,現在急需幾塊青陽石,將太上封印填補,也好救出我師父,以及胖師叔,晚輩多次尋覓,跋山涉水,方纔來到九華前輩的面前,還望九華居士成全,”
說着,我激動地站起身,再次行了一個大禮。
“呵呵,小酒不必多禮,此乃行道大業,發揚道門玄風之舉,我九華,怎能坐視不管呢,”
九華居士也站起身,轉而又笑道:“小酒,隨我來,”
“是,”
我當即應承一聲,隨着九華居士走進了內屋,卻發現這是九華居士的睡房。
“呵呵,小酒,你可知道泥道兄爲什麼如此爲難麼,”
九華居士朗笑一聲。
“臨行前,泥老前輩的確有些顧慮,但卻沒有明說,不知泥老前輩爲難之事是……”
我左右看了一眼,疑惑地問道。
“小酒,你翻開我的牀榻看看,便可知曉啊,”
九華居士笑着點了點頭。
“哦,”
我當即走上前,將九華居士的牀鋪翻開,頓時呆住了,也瞬間明白了泥道人爲難的是什麼事情了,呵呵,這個泥道人,可真會開玩笑啊……沒想到我苦苦尋覓的青陽石,竟然在九華居士的牀鋪下面擺放着,也就是說,若是我討得青陽石,那就等於掀了九華居士的牀鋪,這對於一個晚輩來說,簡直就是對長輩的大不敬。
“晚輩多有冒犯,還望九華前輩恕罪,”
我慌忙轉身向九華居士賠罪。
“呵呵,罷了罷了,此乃因果循環,前番你被我那幾個劣徒欺負,也正是在預示着你所求必成,一切都是有所得必有所失,嗯,正巧我這幾日準備閉關去了,再次出關亦是不知年月,這個牀榻下面的青陽石,就送給你,拿着它,救你的師父去吧,”
九華居士笑着說道。
三日後。
在雲中三子的幫助下,我們順利的將幾大塊青陽石運到了山下青陽縣,並僱了一輛馬車,或許是出於對我的愧疚之情,雲善子特意爲我添置了一些路上用到的乾糧。
“三位小師兄,前番多有得罪,還望你們不要放在心上,日後若是有緣見到,我帶着酒向三位小師兄賠罪,呵呵,”
臨別,我鄭重地向雲中三子抱拳一禮。
“哈哈哈,小酒師兄,我們也是不打不相識,日後若是雲遊到此,一定要前往雲中仙居,我們兄弟三人向你賠罪纔是啊,”
雲靈子朗笑着抱拳回禮。
“是啊是啊,小酒道兄,都是師弟我無知愚昧,這次的教訓,一定銘刻在心,小酒師兄,一路保重,”
“保重,”
雲善子和雲木子各種抱拳一禮。
我默默地向雲中三子道別,未再說什麼,坐上馬車,揮鞭打向馬背,口中大喝一聲:“駕,”
《道德經》第六十四章曰: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謀;其脆易泮,其微易散,爲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亂,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臺,起於壘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爲者敗之,執者失之,是以聖人無爲,故無敗,無執,故無失,民之從事,常於幾成而敗之,慎終如始,則無敗事,是以聖人慾不欲,不貴難得之貨;學不學,復衆人之所過,以輔萬物之自然而不敢爲。
局面的安定容易保持和維護,事變沒有出現跡象時容易圖謀;事物脆弱時容易消解;事物細微時容易散失;做事情要在它尚未發生以前就處理妥當。
合抱的大樹,生長於細小的萌芽;九層的高臺,築起於每一堆泥土;千里的遠行,是從腳下第一步開始走出來的,有所作爲的將會招致失敗,有所執着的將會遭受損害,因此聖人無所作爲所以也不會招致失敗,無所執着所以也不遭受損害,人們做事情,總是在快要成功時失敗,所以當事情快要完成的時候,也要像開始時那樣慎重,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情,因此,有道的聖人追求人所不追求的,不稀罕難以得到的貨物,學習別人所不學習的,補救衆人所經常犯的過錯,這樣遵循萬物的自然本性而不會妄加干預。
得與失,皆隨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