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着身材小,玄錚和玄靜姐弟倆擠到了圍觀的人羣裡。原來是一羣家丁在圍着兩人打罵,年長的男人大概接近五十歲左右的年紀,花白的頭髮,微陀的後背,一臉的皺紋,身上穿着青灰色的粗布衣裳。正張開雙臂護住一個女孩子,免得她被這些惡奴打到,嘴裡不住的哀求着。
女孩大概十五六的年紀,扎着馬尾辯,精緻的五官,如秋水般的眼睛,讓人一見就不免生出疼愛之心。身上穿着碎花小襖,繡花的褲子,一雙如三寸金蓮的小腳穿着花布鞋。雖然身上的衣服破舊,還有幾處補丁,但卻非常的乾淨。
兩人看起來是一對父女,從他們身邊的事物來看,應該是從別的地方來到清風鎮的。兩人的身邊的地上散落着二胡和一些銅錢,二胡的的弦已經不知道被扔到了什麼地方,二胡的長頸也不折斷了。
“媽的!不給錢還想在大爺的門前賣藝?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是花家的地盤,想在花家的店鋪門前賣藝就得拿錢。”一個家丁打扮的小青年對着老頭叫嚷道。
“這位大爺,您大人有大量。我們父女倆剛賣藝路過貴鎮,並不知道貴鎮的規矩,您就饒了小人父女倆吧,我們不在這賣藝了,我們這就走。”
“現在想起走了?晚了!”惡奴對着老頭喝道。“你們擋在我們店鋪的門前,耽誤了我們做生意,你說怎麼算吧。”
“我們只是在你們店鋪的側面賣藝,離你們店鋪還有兩丈遠呢,怎麼就耽誤你們的生意了?”小女孩辯解道。
“怎麼着?你還不服氣?”家丁兩眼色迷迷直瞪着女孩,惡狠狠的叫道。
老頭趕緊拉住女孩,不讓她繼續說。“對不起大爺,是我們不對,是我們擋了您的生意,這幾枚銅錢就當是我給您賠不是了,孝敬您一杯酒喝。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老頭拉住女孩,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的願望註定是要破滅的。
“哎~~等等、等等,走什麼走啊?”家丁上來拉女孩,“先別急着走,正好我們少爺在旁邊的酒店喝酒,你倆正好給我們少爺唱兩首小曲兒。看你家姑娘這麼白白嫩嫩、水靈靈的,我家少爺看見準高興。到時你們跟着吃香的、喝辣的,不比這街頭賣藝看人家臉色好麼。你說是不是啊,老頭?”
“不!不!我們不去,我們不去給什麼少爺唱曲兒”老人拉着女孩就要趕緊走。開什麼玩笑,給您們少爺唱曲兒?看你這樣就知道你家少爺是什麼德行了,到了你們那裡還有我們父女的活頭麼,老人心道。
那些被強搶到富家大戶的女子都沒有幾個是落得好下場的。外人表面上看起來,嫁入大戶了,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天天都有新衣服穿,想要什麼有什麼。可實際上病不是那樣的。
那些富家公子並不缺少女人,他們也不缺少漂亮的少女,他們把那些漂亮的女子搶入家中並不是因爲有多麼的喜歡她們,多麼的爲她們的美色所迷。他們只是爲了圖一時的新鮮。等他們玩膩了,沒有新鮮感了,他們就會把那些女子扔在一邊,不管不顧。這還是好的,要是攤上個沒良心的公子,不僅讓她們幹一些最髒、最累的活,也有可能把她們賞給手下的跟班、打手,那她們的處境就危險了。
即使不這樣,她們也不一定能得到多少的好。那些被少爺搶進門,受到寵愛而成爲女主人的畢竟是可憐的少數,也可能根本就不存在這樣的情況,這些只是窮苦的理想話的想象而已。
那些八臺大轎擡着嫁進門的正牌媳婦能有幾個是好相處的呢,現在結親講究的是門當戶對,哪個少爺的原配夫人不是富家子弟呢?這些從小養在蜜罐子裡的大小姐哪個能是省油的燈?她們真的是渾身上下都是毛病,渾身上下都是脾氣,有一點不對她們的心思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砸鍋砸碗又砸盆的,這還是輕的,她們最喜歡的就是砸那些古董,什麼玉器啊、陶瓷啊、書畫啊,她們是見什麼砸什麼,而且還要聽響!
這樣的主母能夠給你剛進門的小丫頭好臉色看?那還不得變着花的玩你啊!
“佔完了我們花家的便宜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你想的到美。要麼交出二十兩銀子,要麼就隨我去見我們少爺,你們自己選吧!”幾個家丁圍着父女倆放肆的笑着,眼睛卻都盯着女孩不轉睛的瞅。
圍觀了這麼多的人,雖然義憤,卻都敢怒不敢言。花家與納蘭家、凌家、夏侯家並稱清風鎮四大家族,卻一點沒有納蘭家的大家風範,欺負平民、強搶民女、霸人良田、奪人地契、無惡不作,簡直就是一惡勢力集團。又在朝廷有人脈,官府對他們的作爲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是太出格,就不會怎麼管束他們。
花家對於納蘭家號稱清風鎮第一世家很是不滿,兩家的明爭暗鬥從沒斷過。近幾年花家更是日益猖獗,隱隱有與納蘭家一爭第一世家的
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