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戰熊幫和野狐幫的幫主都離奇失蹤,而且。。。”軍部大堂,一個身穿銀色甲冑的千夫長,看着雙腿交疊,端坐在堂前的主事大人。
但他們的主事大人,此時似乎不知爲何,看着天花板在發呆。
他們的主事大人,名爲顧挺之,是一個身材挺拔,英俊非凡,鋼針一般的短髮,黑色風衣,嘴上略帶着一絲胡茬,雙眼之中不時會散發出一絲寂寞,習慣性的視線上擡,不知道的人覺得是傲慢,知道的人,卻只聽他說這是一種無敵的寂寞,他也時常因爲自己的優秀而無法自拔。
以上,是一個手下對自己上司的‘客觀’評價。
“大人?”
“大人?”
那甲士手掌在顧挺之眼前揮了揮,道。
顧挺之一巴掌就把他的手掌拍了下去,絲毫不吝嗇自己的力量。
但那甲士卻是有苦說不出,有痛不能言。
“爲什麼失蹤?”顧挺之收回自己寂寞的目光,回到現實,問道。
甲士逐漸恢復過來,嚴肅的道:“根據兩幫的幫衆口供,他們都說在他們走出戾風谷時,一道黑影衝入人羣,眨眼功夫便消失不見,下一刻,等到他們再找他們的幫主的時候,他們的幫主已經是無影無蹤,準確來說還包括野狐幫幫主的妹妹——韓苓。”
“應該不止是他們吧?”顧挺之低下自己英俊的腦袋,突然問道。
“啊?大人果然料事如神,你說的沒錯,隨之消失的還有韓狐的女兒——韓倩,以及熊古的兒子——熊巍,或許這樣說不太準確,準確來說,據留守在他們幫派裡的幫衆說,在他們出去的人回來之前,他們前去照顧他們的幫衆就發現自己的少幫主離奇失蹤,說的再精確一點,就是在那魔族在郊外暴露氣息之前。”
“由此可見,對方或許早有預謀,料到了現如今發生的一切。”將自己得到的情報和刑部那邊的猜測一併道出,復又將目光看上了微微低頭沉思的主事大人。
不一會,顧挺之擡起頭,看着甲士的雙眼,表情嚴肅,一字一頓道:“中午飯準備好了嗎?”
“是的,大人!啊???”正準備深表贊同的甲士不禁一愣,這跨越性,不愧是玄靈巔峰。
“先讓廚房把飯準備好,剩下的事情下午再說。”顧挺之抄起放在一邊的大衣,不緊不慢的披在身上,向着外面緩慢走去。
“遵,,,遵命”甲士躬身,道。
等他回頭時,他們英俊的主事大人早已消失不見。
。。。
顧挺之用放在手邊的紙巾隨意的擦了擦嘴脣,正欲站起身來,走向位於偏堂的書房。
一個火急火燎的聲音,道:“大人,大人,不好了!”
“有話就說。”
“大人,刑部在寒血幫中調查的人說,,,寒血幫少幫主——寒冰銀的命玉,,,碎了。”
“那邊調查清楚了?”
“沒錯,他們說一切都是戰熊幫和野狐幫聯合暗中謀劃,由潛藏在寒血幫中的探子爲引,將寒冰銀騙出了城,然後就有了一系列的事情。”
顧挺之聞言,不知道多久沒有皺過的眉頭罕見的皺了起來,語氣中露出一絲不耐:“別告訴我,他們的目標又不是寒冰銀?”
“沒錯,經過數天的調查,他們的目標是一個少年,而那個少年,在數月之前來到天傷城,便一直待在寒血幫深居簡出,對於他的身份,我們還在調查中。”
“在寒血幫中?你在和我開什麼玩笑,在寒血幫直接問寒血不就行了,還有什麼可說的。”顧挺之那個氣啊,本來他就準備向着上面和家裡報告情況,現在可好,事情變得更復雜了不說,他怎麼感覺自己的手下也變傻了。
“寒血只說他從天微城而來,而其他來時,身邊跟着的是,,,”
“我真的想把你大卸八塊,你知道嗎?”顧挺之斜向上四十五度仰角,看着門外的天空,請容我冷靜一下。
“他身邊跟着的是,北寒山山主的義女——冰蘭,寒血說,或許這一切從雪羽入手,從天微開始調查,或許事情會有些眉目。”那報告之人摸了摸額角的汗珠,有些緊張,生怕他們英俊的主事大人,再怒罵出聲。
但卻沒有意料之中的惱怒,顧挺之突然安靜了,沒錯,就是安靜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不再搭理報告的手下,而是自顧自的走向書房。。。
“你說什麼,他們消失不見了?咳咳。。。”戾風谷的水下山洞中,一個嬌斥聲傳遍山洞的每一個角落,而此時站在她身邊的衆人也是嚇了一跳,他們無法想象,這是一個處於極度虛弱中的人。
“你那麼大聲幹什麼?你纔剛好一點,至於那麼激動嗎?等一會你知道我從你父親那裡得到的消息,你還不氣死了?”李玄捂着耳朵,他看了看一旁捂着耳朵的空玄以及一邊,坐在石屋門檻上,正在嚼着藥丸的,被嚇了一跳,仰着面向着房子裡倒下的藍精靈。
“我要你管?”寒冰銀沒好氣道。但是,當看到李玄盯着自己的眼眸後,原本惱怒站起身來的寒冰銀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然後氣焰熄滅,蹲了下去,坐在她先前躺着的獸皮上,雙手攬着自己的膝蓋。
李玄算是發現了,這傢伙在外人的眼裡保持着自己的高冷範,一旦熟了,那件事就是噩夢,雖然他自前世就不再相信那些故作高冷的女子了。
不等李玄說話,一旁當吃瓜羣衆的空玄就先說了出來,道:“我沒聽錯,大哥還說你已經死了。”將一枚糖豆扔進嘴裡,轉過身來,躲到角落。
一道寒光閃現,一柄銀刺就出現在寒冰銀的手中,向着李玄的心口就是一記突刺,要是這一擊中了,那可真是前後通透。
李玄身形一閃,破風錯身而過,食指中指並立,一下敲在了她的嬌嫩手腕上。
寒冰銀手腕一軟,一聲痛呼,破風刺便脫手而出。
要說這破風是怎麼來的,按理說應該是會被野狐幫的人收走,但卻沒有,那是因爲她的戒指上有神識印記,若是因爲貪戀她的戒指或者說是裡面的東西被發現,恐怕計謀還未得逞就提前破產了,誰都不能肯定只有戒指上有神識印記。
下一刻,李玄就把破風握在手中,收進了戒指。
遠處,藍精靈作勢就要衝過來,開玩笑,李玄死了,誰給自己藥丸吃。
“我給你說,你要是再這樣,我就把你丟出去,和那藍精靈睡覺,你信不信?”他瞪着空玄,威脅道。
“還有你,要不是看在你是爲了我,纔去的寒跡林,你以爲我會理會你嗎?”至於李玄爲何知道這些,自然是寒血告訴他的,寒血爲什麼知道這些,自然是寒血抓住了誘騙寒冰銀的人,從他嘴裡掏出來的信息,當然,細節他不知道。
說到這裡,有些惱怒的寒冰銀俏臉頓時一絲粉紅就攀上了細長白皙的脖頸,以及嬌嫩的雙耳,只覺得俏臉有些發燙。
“你當初不是說爲了我才留在寒血幫的嘛?”寒冰銀一說出口就後悔了。
“藉口還不好找,最好的藉口不就是這樣說嗎?反正是現成的。”李玄給了一記白眼,轉過身背對着寒冰銀,看着自己的火候去了。
周圍的陣法其實已經撤了,這一切還是歸功於那藍精靈,他身爲寒氣之靈,對於寒氣的掌控自然非同尋常,他順手製造出的一片寒氣的真空區,讓他不用再浪費火系靈石。
“你都不知道爲了救你,我浪費了多少寶藥?”
“哦,對了,忘記和你說,我的確和你爹說你死了,但只是讓你爹假裝你死了,並且僞造你命玉碎裂的假象。”李玄往鍋下又添了一些炭火,徐徐道。
“爲什麼?”寒冰銀咬了咬嘴脣,問道。她承認她有些衝動了,她不是不能想象在野狐幫和戰熊幫兩幫環伺之下,救下自己的難度,以及在自己潛意識中都覺得自己已經半隻腳踩在鬼門關時,將自己又拉了回來的難度。
這一切,她不能想象,也不敢想象,想象他在一堆靈王武者,以及數位玄靈手中搶下自己,想象不計成本,浪費寶藥救下自己。
要說他只是因爲父親的請求以及在寒血幫這段時間對他的照顧,至少她自己是不信的。
若是知道寒冰銀心裡在想什麼,李玄只能說,,,你想多了。。。
“你要是現在出現在天傷城,肯定會有人問你,你是怎麼活下來的,你可以說自己昏迷,什麼都不知道,也有人會問,既然你被救下來,那我又在哪裡,你現在應該明白,他們的目標根本就不是你,而是我,要是你活着,那麼間接代表我也活着,那些想要我死的人,或許因爲現在天傷城的戒嚴而有所隱藏,但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儘管你的一番說辭可以躲避天傷城刑部以及軍部的審問,畢竟你是受害方,但難以保證,那些想要我死的人不會藉機再次要挾你向你打聽我的行蹤,這樣,不僅對你不好,對我也不好。。。”淡淡的陳述自己的推理,只希望這母老虎可以聽進去。
“只是爲了自己嗎?”寒冰銀沉默不語,低下腦袋,有些雜亂的秀髮遮住了額前,一雙明眸黯淡了許多。
“來來來,嚐嚐我的手藝。”李玄不管寒冰銀到底怎麼想,但爲了自己的安全,也爲了自己的努力不白費,只能先委屈一下這個丫頭。
舔了舔嘴脣,看着眼前香氣濃郁的湯水,勾起了這幾天吃乾糧被壓制許久的饞蟲。
“我先嚐嘗。”空玄放下手裡的糖豆,就要先嚐爲快。
李玄自然不會給別人捷足先登的機會,上去就是一口,搶走了這鍋湯的第一次。
“來來來,別想了,現在就算是你想走,我也不會讓你走,我還不想死,快嚐嚐,熬了將近三個小時啊。”端着一碗熱湯遞給寒冰銀。
寒冰銀看着冒着霧氣的熱湯,楞了一下,看了看李玄,猶豫了一下,玉手捧着湯碗,感受着久違的溫度,道:“謝謝!”
也不知李玄到底聽沒聽到,他轉過身去,要再來一碗時。。。
“連兩個玄靈中期都打不過,既然敢和我的湯,廢柴,啊!!!”尖叫出聲,聲音絲毫不下剛剛的寒冰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