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跨越了一座大陸,就是爲了所謂的聖器?”他的嘴角牽起一抹弧度,“看來你的路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這句話帶着淡淡的嘲諷,讓克里迪爾的臉色又變了變,蒼白的面頰變得有些鐵青,可是看起來卻是更加猙獰。
尋找聖器?
瓦薩琪夫人沒來由的想起了許多手中的那柄聖劍,克林之刃是傳說中的三聖器之一,那麼眼下的克里迪爾在尋找什麼呢?難道是...
她的目光轉移到了道林手中的那柄法杖之上,但是很快移開——貝琪手中的光輝權杖是已經被承認的聖器,所以三聖器之中不可能有這柄法杖存在的可能。
可除此之外,瓦薩琪夫人並沒有在道林身上看到什麼魔法波動強大的東西,反倒是克里迪爾手指上的戒指有着恐怖的魔法韻律,她相信那其中至少儲存着一個隨時可以釋放的單體禁咒,這種決定性的戰略武器是一位強者壓箱底般的存在,可是如此肆無忌憚的讓它暴露在敵人的眼前,只能說明一件事情——
他並不在乎這些。
真正的強大對於敵人在某種意義上猶如海嘯摧毀脆弱的堤壩,弱者的抵抗始終都是無力的。
“廢話少說。”
克里迪爾是真正的沒有多餘的話語,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向着前方衝了過來,近乎在一瞬間便來到了道林的面前,後者卻並沒有正面抗衡這個強大的龍族,轉而瞬間移動到了空中,法杖的光芒閃過,地面克里迪爾站立的地方在眨眼間已經成爲廢墟。
“轟...”
爆炸聲彷彿是延遲了一秒鐘才傳到夫人的耳朵裡,不過當她自然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擡起頭,煙塵散盡之後,空中已經多出了一個龐大的身影。
克里迪爾的龍形狀態來的如此突然,以至於讓瓦薩琪夫人都屏住了呼吸。
雖然見識過卡羅琳娜那讓人驚歎的巨大龍身,瓦薩琪夫人卻對龍族沒有更多的感嘆,因爲在空中,越龐大的體積意味着更容易打擊的目標。
可是克里迪爾卻讓這位美杜莎明白了一個道理——當事物走到一個極致的時候,那便會徹底的改變一個人的固有認知。
或許當陰雲籠罩大地,當暴雨肆虐天空,當沙塵漫天狂風四起的時候,也不過眼前的情景了?
瓦薩琪夫人微微張開了嘴巴,仰望着天空上那個已經徹底遮蔽整個戰場的身影。
一聲響徹世界的龍吟讓地面上所有的士兵緊緊捂住了耳朵,甚至有人直接因爲這恐怖的聲音連雙目都被震出了血液
這是凡人難以企及的恐怖,但是更加恐怖的卻在下一刻讓瓦薩琪夫人銘記終生。
天空之上那個已經渺小的如同沙粒的身影面對這狀若天神的巨大黑龍沒有絲毫退卻,竟然不退反進,向着那如同小山一樣的龍頭猛然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這位施法者用自己的手掌對準了龍頭,另一隻手中的法杖同時散射出了光芒。
“咚”
一聲悶雷般的聲音響過長空,克里迪爾巨大的身軀彷彿被迎面擊中,空氣中猛然向四周爆散開的白色氣團,如同一顆剛剛爆炸的新星。
如同一座山一般的身軀向着後方看似緩慢的仰倒出去,實際上度快的難以想象.
這一刻,美杜莎站在了世界的巔峰。
“你,還差得遠。”
這位美杜莎的成就是後人根本無法想象的,而在克里迪爾的身體重新扭轉時,道林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空中。
“蘭巴斯的局勢並不平穩,光明神庇佑的城市難道就這麼會毀於一旦麼?”
這句話並不是某個聖蘭斯帝國的權柄大臣的言,卻是奧迪託雷伯爵府門口這位身穿黑袍的傢伙的輕輕感嘆,似有嘲笑之意,又有着一點點同情。
埃克里斯頓的身影出現在這裡之後的幾秒鐘,四周已經出現了好幾個弓着背的影子,那些從來沒有現身過的庫倫巨魔沉默而又忠誠的守護在這裡,但是他們卻統一在埃克里斯頓一個隨手施放的咒語下顯出了原形。
伯爵府並沒有這麼容易進入,卡羅琳娜在這四周不下了難以想象的禁制,雖然想破開這些禁制埃克里斯頓並不會費多大勁,不過顯然的是他並不會這麼沒有禮貌的闖入這裡,畢竟眼前的屋子裡是他需要面對的克里姆特領主和聖蘭斯帝國的女皇陛下。
空氣中有淡淡的魔法波動閃過,埃克里斯頓的目光向四周看了看,那些庫倫巨魔並沒有做出什麼攻擊的動作,他們只是冷漠的望着眼前這個看上去比他們還要瘦弱的骷髏魔導師,手中的匕靜靜的握着。
很多時候,一個眼神,一個態度,對於那些感知敏銳的傢伙來說就是再明顯不過的信號,語言已經成了多餘的溝通方式。
邁步走進眼前的結界,埃克里斯頓的腳步輕盈而沒有絲毫壓力,彷彿是行走在他最熟悉的亡靈位面。
亡靈位面——似乎他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呢。
在這個帝國危機盡顯的時刻,聖蘭斯的南部領地已經處於一種極端奇怪卻又和諧的狀態之中——因爲生活在這裡的亡靈已經過了五萬之數,並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增加,以至於南部領地的村莊和土地在不斷地擴張之中,這個情況在全國備戰的聖蘭斯是根本無法想象的事情。
可是埃克里斯頓卻做到了,他成功地讓自己領地內的生產總值上升到了一個誇張的數字,這種成果是芙羅拉與許多毫無預料。
“歡迎來到克里姆特,毀滅公爵大人。”
許多沒有說什麼別的稱呼,而是用這個來自亡靈位面的頭銜表明了自己面對埃克里斯頓時所持有的態度——你是異位面的來客,時刻記住這一點。
“當然,毀滅並不是我所擅長的東西,或者可以說它僅僅是我曾經擅長的。”
埃克里斯頓恭敬地對着眼前的芙羅拉和許多行禮,繼而在對方客氣的邀請下坐在了扶手椅上。
伯爵府是遺留下來過幾百年的建築,所擁有的底蘊自然是一般的府邸避不了的,又加上這裡曾經的那位傳奇領主還有很多神神秘秘不可解釋的原因,這棟算不得很大的府邸在埃克里斯頓眼中似乎已經成爲了他印象中聖蘭斯帝國最需要他謹慎看待的地方。
即使是他,一樣明白有些東西並不是自己隨隨便便就能觸動的——甚至同樣不是自己的導師聖?奧古斯丁能應付得了的。
這個世界上實力的極限是什麼樣子,埃克里斯頓在導師的教導下學得越多,越現這個概念無法劃分——當走到一定遠的距離之後,一切都是未知,沒有一個標準的答案來去界定這些東西。
許多同樣明白這些,他的姿態謹慎,望着眼前以本來面目示衆的亡靈大魔導師輕輕說道:“從南部領地來到這裡有何貴幹?”
芙羅拉在一旁並沒有說話,這並不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對話,自己也絕非需要用女皇的身份來去刻意的要求埃克里斯頓和自己對話,因爲她明白在這樣的人眼中,自己的身份再尊貴也不如拳頭硬來的重要。
即使他並未表現出任何對芙羅拉毫無實力可言的鄙視,這位女皇依舊能看清自己的位置。
“人類世界...或者說羅斯洛立安大陸正在遭受着一場他們無法抵抗的浩劫,我僅代表我的導師來爲你——人類世界中唯一有資格與他對話的強者,帶上一個或許沒有選擇的辦法。”
“爲什麼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並沒有提出來?”
許多並沒有隱瞞自己的疑問,當他第一次去往南部領地的時候,遭遇的卻是聖?奧古斯丁這位絕世強者說不上歡迎的態度,這讓許多倍感疑惑,因爲對方明知道自己去的目的,卻絲毫沒有提及這些。
那爲什麼現在又改了主意呢?
“一隻蝴蝶扇動翅膀尚且能興起一場風暴,何況你的行程?”
埃克里斯頓的表情有着一絲詭異的意味。
許多表情有一瞬間的愣怔,隨即重新思考了一遍自己在離開南部領地之後的行程,渾身卻是不由自主的有一種冰冷的感覺。
似乎奧古斯丁已經將他接下來的事情完全算計清楚了一般,許多這時才現埃克里斯頓來的時機有着多麼大的“巧合”。
“說,你的條件。”
“現在未定,如何?”
這個反問讓許多的身體微微有些僵硬,不過似乎不帶任何猶豫的,他點了點頭,帶着一種決絕的語氣道:“成交。”
一次交易在兩句話之下結束,其影響範圍卻是難以想象的大。
帝國以後的所有勝利,似乎都已經在今天的談判桌上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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