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千人的隊伍從索蘭美亞之牆的後方登上了城牆走上來之後那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還未讓人心情舒暢半分,遠處那黑壓壓的敵軍已經讓人感覺到了窒息。
十萬?十五萬?二十萬?
難以計數。
五位頂階強者甚至階強者望着遠處那支靜默的軍隊,面色嚴峻。
向北方望去,面前的土地已經成爲了一種紅綠相間的奇怪顏色——綿延了幾公里長,這是曾經的藍巴斯與亡靈大軍的戰場,甚至可以看到堆積成爲小山的屍骸堆,地面已經被鮮血澆灌成了一種難以形容的顏色,斑駁如同皮膚病晚期患者般不堪入目。
此刻城牆上的士兵們正在努力的將石塊或實木丟下去,巨大的落差讓任何東西在落地時都有着難以想象的衝力,不過這似乎並不能阻止這些沒日沒夜想着城牆上攀爬的傢伙們。
士兵?
許多看得出來,這些沿着崎嶇的城牆壁上攀爬的傢伙們根本就不是能打仗的士兵——或者說,他們就是專門用來消耗的炮灰...是拖延時間,還是消耗物資?目的許多並不清楚,不過看起來,對方似乎有的是人力來做這種消耗。
類似投石機的攻擊持續不斷的擊打在城牆上,卻是完全攻擊不到城牆上的士兵們,不過這些石彈卻將城牆砸的坑坑窪窪,更加易於攀爬——那些身高只有一米三左右,長相噁心猥瑣的傢伙們不知死活的向上爬着,他們的眼神充滿了恐懼,但是在遠處那些身材高大的督軍恐嚇下,他們早已忘記了反抗二字如何寫。
這麼消耗下去完全不是辦法——但是衝下去大幹一場無異於找死,許多靜靜的望着這彷彿陷入僵局的戰場,不知在思考着什麼。
第二天,由潘朵拉釋放的禁咒在瓦薩琪夫人與桑迪納蘭長老的隱秘法術保護下毫無徵兆的砸進了對面相聚只有五公里的深淵大軍軍陣。
無聲的音波攪動了空氣中原本平衡的魔法元素,那看起來彷彿僅僅帶起空氣中一抹難以察覺的漣漪的波動覆蓋面積過了兩平方公里——而當它到達敵軍的軍陣時,那恐怖的威力和景象頓時下的城牆上的士兵們倒吸一口涼氣
就好像是有一羣無法阻止的野獸猛然撞進了那整齊的營地中一般,帳篷、輜重、士兵甚至那一個個組裝好的投石機紛紛飛向了空中
潘朵拉輕輕揮手,就彷彿是指揮着一曲來自地獄的圓舞曲一樣猛然休止。
如同驚雷一般的爆響聲在遠處響起,視野範圍內黑漆漆的軍營騰起了一道道如同被皮鞭抽打過的鞭痕,一連十三聲爆響過後歸於沉寂。
僅此一個咒語,對方傷亡人數過一萬。
沒有反抗——許多眯着眼睛瞧着眼前的這支軍隊,用感知仔細體會着它內部的構成。
低端?
絕對不是,包括八階魔導士甚至九階魔導師在內的高階職業者數量過兩位數,騎兵兵種也是和自己手下的那支軍隊如出一轍,除卻數量達到五萬左右的炮灰,他們的後勤竟然極其精簡,人數只有普通人類軍隊的一半
這樣導致的結果就是在潘朵拉的禁咒在作用完全之後的第二天,對方彷彿什麼事都沒生過一樣再一次攻了過來
唯一有些欣慰的是對方看起來已經收斂了不少,排列出了嚴整的陣型,靠着修建好的攻城器械朝着這裡緩慢的移動過來。
陽光下的深淵族士兵依舊是那樣沉默而充滿着壓迫性的氣勢,遠處的軍陣整齊,這支三萬人左右的隊伍踏着戰場上的累累白骨前行着,向着這座巨大的城牆直撲過來。
索蘭美亞之牆不單單是一堵牆,巨大的機構讓它擁有非常強大的反衝擊能力——從這綿延過十公里的巨大牆體的各個位置都能通過牆內的特製吊橋向着高聳的城牆下方投放兵力,效率十足,而當這一波和之前看起來一樣徒勞卻兇猛的攻擊到來之時,一支軍隊從索蘭美亞的城牆上走了下來,匯聚到了距離深淵大軍三公里處。
四千人。
兩千巨魔精兵,兩千騎兵。
看似送死的行爲,許多卻是騎着雅典娜走到了隊伍的最前方。
教皇的命令在許多到來的同時通告全軍,即刻起全軍的指揮權完全歸屬於這位領主,而他的第一個命令便讓所有人感到了不可思議。
或者說,匪夷所思。
遠處的深淵大軍數量驚人,僅僅幾千人衝上去——即使是殺傷力巨大的騎兵和這位領主帶來的看起來不好惹的巨魔,即使前一天目睹了那位美麗的女士揮手間摧毀了對方上萬人的隊伍...
但是送死這件事卻並不會因爲這位領主展現出來的實力而讓聖騎士們心服口服。
可是不服從許多的命令,卻不代表他們會反抗——面對站在城牆上向下方俯瞰的貝琪,沒有一個人會覺得即將生的戰鬥有什麼可以推脫的理由。
天使尚且如此,何況凡人?
面對來敵,士兵們原本有些沉悶的心情因爲主教貝琪的到來而將那陰霾一掃而空,當那四千人的隊伍列好陣型從遠處向着這裡奔騰而至之時,桑迪納蘭長老在潘朵拉的保護下向着城牆下方排列整齊的軍陣唸誦起了咒語。
地面有不易察覺的晃動。
身處城牆之上的士兵們感覺有些眩暈——在如此高度的城牆上所能感受到的不會是劇烈的搖晃,因爲堅固而厚實的城牆無法讓來自地面的震動完全傳導到這裡。
可是擺放在地面上用來播撒的油壇卻說明了問題,一層層波紋越晃越厲害,最後變成了彷彿萬馬奔騰前那種地面所帶起的隆隆震動
遠處那黑如潮水的深淵族軍陣中猛然生了異變
現在是夏季,氣候條件都非常優異的蘭巴斯教廷屬於類似平原地形的平坦地面之上,此刻上面佈滿了茂密的草叢,不過因爲連日來的征戰和戰鬥所帶來的傷亡,地面上有着很多斑禿狀的圖案,此刻伴隨着猛然而至的劇烈波動和震動,那正在前進的大軍腳下竟然猛然向上生長出了無數藤蔓
這種藤蔓不似平時所見的叢林中的那種嫩綠藤蔓,反倒是帶着一股子難以形容的墨綠,雖是植物,卻絲毫不顯得溫和平靜,反而像是從地面猛然伸出來的一雙雙大手,毫不猶豫的開始將所能接觸到的所有物體都牢牢捆住,隨即朝地面緊緊束縛
桑迪娜蘭的身影在城牆之上顯得異常不起眼,她的禁咒沒有顯露出浩然磅礴的魔法波動,威力比起之前許多所見過的任何一個禁咒似乎都要小上不少,但是施法範圍卻是絕無僅有的大
從索蘭美亞之牆向下俯瞰,整個地面所泛出來的黑色陰影將對方那支絲毫不顯得緊湊的軍隊完全籠罩
本來向着城牆移動的軍隊倏然間大亂,士兵們本能的抽出了腰間的武器揮砍向了四周,但是巨大的隊伍因爲那難以阻止的慣性而一下子堆積到了一起
藤蔓至少有碗口粗細,更有甚者足有一個普通人的腰那麼粗,只要纏住目標一干死命的向着地面拉去,彷彿要將任何物體都要生生壓死在地面上一般實力普通的士兵沒來得及用武器揮砍幾次便被數量難以想象的藤蔓纏繞,隨即毫不猶豫的拽向了地面,強大的力量直接讓倒地的士兵完全沒有力氣去掙脫,除卻直接窒息而死的,那被粗壯的藤蔓纏住胸腔的士兵甚至還沒倒地就被生生扼癟了胸腔
三萬人的軍隊,就這麼被一個咒語完全停住了向前衝鋒的腳步,繼而彷彿掙扎在沼澤中一樣無法動彈
遠處的騎兵隊吹響了衝鋒號,在以中行進了兩千五百米之後,距離深淵軍隊只有千米不到的蘭巴斯軍團起了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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