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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像是聖徒般的禮遇,許多倒是對這一套沒有任何的反感,相反的,他卻是在體會着這個信仰着魔神加隆的子民們所表現出來的底蘊。
何爲底蘊?
他們的心是否真誠,又是否真的出於本意?
許多會時不時的想起自己腦海深處那個印象中如同帝制一般的貧窮國家——那個不允許有互聯網,不允許有手機,甚至收音機只能聽固定電臺的國家,他們所謂的信仰真的是不堪一擊卻又在讓人覺得可笑的同時感到可悲。
希望眼下的這些人不是如此,至少知道許多來到這座巨大的“教堂”前面時,他眼中的信徒都是真誠而自然的。
不知道所謂的這些宗教內部人士是怎麼分級的,許多眼前的所有人都是一身深色調的衣服,不過基本是偏灰的——似乎年紀愈大穿的衣服顏色越深,這似乎也同時意味着對方的身份和地位,而當許多穿過那巨大帶着濃重哥特式風格的走廊向前邁步時,總有一種突然間回到了聖蘭斯帝國的感覺。
這種建築風格的的確確在羅斯洛立安大陸上存在,並且許多領地內的聖索菲亞大教堂就有着這種風格的影子。
爲什麼這種建築風格會同樣出現在一個深淵大陸上的中心城市內?
許多擡起頭,甚至能看到在明亮的火光下那穹頂上惟妙惟肖的壁畫,上面描繪的場景似乎就是魔神加隆的各種故事。
腳步聲很輕,像是不願意吵醒沉睡的靈魂,許多的身影看起來在這種種神像之下顯得那樣渺小,甚至於連一個普通的平民都不如,但是所有守衛在旁邊的護衛見到這位深淵惡魔從身邊走過時,均是虔誠的單膝跪地,默唸着口中的禱告詞。
這種禮遇許多甚至在西塞梵爾宮都沒有見過,迎面是一個上坡,擡眼望去,四周的立柱層層林立,高達十幾米的立柱上有風格濃重的花紋,同時地面之上甚至都用不同顏色的石頭拼湊出了一幅幅類似魔法陣的圖案。
在這條路的盡頭,一個看起來孤單的身影在盡頭的大廳內靜靜地站立着,背對着自己。
許多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的邁步走去,伽羅和其他人都被擋在了這座教堂的外面,不用說,這是一次級別非常高的私人會面。
與會見一個一國之主或者一片領地的主人不一樣,許多沒有感受到迎面有任何的壓力存在——那種君主對於下位者本能的氣勢壓制似乎在這裡根本無從覓蹤。
當然,或許是因爲許多並沒有將任何人奉爲神祇的緣故。
一個蒼涼的背影,看起來平淡無奇,個子不高腰桿卻挺得很直,純黑色的袍子像是無邊的黑暗一樣與這個大廳內的漆黑地板融爲了一體,一切看起來只有無盡的安靜。
許多沒有行禮——因爲他並不是一個信徒。
“你的心中沒有神明。”
這是這位傳說中的黑袍阿斯頓伯爵對許多說出的第一句話,深刻而犀利,卻又沒有夾雜着絲毫的不快或譏諷。
語氣淡淡的,彷彿一杯清澈的白開水。
“若我無法做到的東西神也無法做到,那信奉神明又是爲了什麼?”
許多的回答帶着一種急功近利的心態,彷彿面對神明的他只有索取一樣。
“不要去試圖僞裝那原本的心意,雖然你並不是信徒,但是你的所作所爲已經高出普通的信徒太多。”
阿斯頓伯爵緩緩轉過身,蒼老的面龐有着歲月遮掩不住的滄桑痕跡,他的面容像是一個衰老的精靈,卻又沒有那種長長的耳朵,許多望着他的臉,卻是沒來由的想起了另一個人——那位神秘消失的巨魔長老瓦倫茲。
同樣的感覺讓許多恍惚之間有些愣神。
“普羅米斯。”
許多以手撫胸,做出了行禮的動作。
“亞米拉?阿斯頓。你可以叫我阿斯頓伯爵。”
個子並不高的阿斯頓伯爵看起來只到許多胸口,但是這位老人卻並沒有在仰視許多的感覺,他輕輕揮了揮手道:“無論你是否去信奉魔神,你的身份已經註定了。”
許多順着他的手看向了旁邊,大廳的中央有着一尊雕像,這尊雕像不是一個具體的人物,卻像是深淵大陸的無數種族糅合而成的一副奇怪的風景圖。
重重疊疊的形象之中,許多看到了美杜莎,杜克爾牛頭人,還有那些暗精靈、惡魔以及魅魔等等,當然,更多的是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種族,其中大部分似乎已經湮滅在了歷史的長河中。
“很多東西都消失在了過往的雲煙中,或許我們今天的第一次見面會成爲最後一次,但是這並不能阻止你的到來。”
像一位智慧的老者而不是一個反覆訴說着教義的神棍,阿斯頓伯爵的話語讓許多緩慢的眨了幾下眼睛。
這個動作代表他在思考着眼下所接受的事情到底是不是應該相信。
“我想,我的身份只是一個卑微的過客而已,如果不是信徒們的訛傳,我想我不會站在這個位置上和您說話的。”
許多根據禮貌用了尊稱,他並沒有把這位黑袍老人當成敵人或是什麼別的——按理說,這位身着黑袍的老人或許是所有的信徒會爲之下跪聆聽的教皇般的存在,不過在這裡,許多沒有體會到一絲上位者應有的壓力。
或者說,兩個實力已經越一般人認知的傢伙在面對面的時候都已經不願意用這種所謂的“氣勢”來施加什麼心理負擔了。
“是啊,卑微的過客,”阿斯頓伯爵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柔和,沒有嘶啞或是蒼老的感覺,“我又何曾不是呢?”
他微微張開了雙臂,這是許多才看到他的手中一隻在抱着一本黑色的籍——當目光轉移到這典籍上的一瞬,許多眉頭猛然顫抖了一下。
“你所謂的目的,就是在不斷的挑戰中變強麼?”
阿斯頓似乎沒有興趣討論什麼地位和身份,直接明瞭的問向了許多,沒有一絲委婉。
“是,有一些東西,是需要強大的我來守護的,比起神祇,我更願意相信自己。”許多看向了那個巨大的石雕,此刻的他目光已經從那本黑色的典籍上移開,看不出有任何的異樣。
“自信,”阿斯頓伯爵輕輕地低喃,“卻並不自負,你比起他來要明智得多。”
許多沒有出聲詢問他口中的那個人是誰,但是能讓這位站在金字塔尖的人惦記的,估計一隻手都能數出來。
“那麼,您把我叫來有什麼事情呢?”
許多自始至終都沒有半點反抗的意思,從走下馬車到來到這個核心區域的大廳,他沒有多說過半句話,眼前的老人顯然不是把自己叫來扯幾句沒用的廢話便離開的主。
“在回答你的問題前,我問你幾個問題,可以麼?”如此的詢問語氣似乎還從未在這個老人身上說出口,面對這禮貌的問話,許多點了點頭——
“黑暗信使,你知道我爲什麼有這個稱呼麼?”
“不知。”
許多如實相答。
“神明的僕人,他們這麼說我,但是我爲什麼甘願做一位神僕呢?”
阿斯頓的問題其實是許多內心當中一直想要知道的,但是眼前的老人隨後並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你我實力相近,爲什麼我會如此,是因爲我明白自己的實力再高,也高不過天空。”
“神僕,實則只是高山仰止的自稱罷了。”
阿斯頓轉過頭,繼續道:“我與你並不認識,但是我卻會講出這些任何信徒一輩子都不會聽見的話語,不是教誨,卻是忠告。”
“洗耳恭聽。”
許多眯了眯眼睛。
“你走的路會比我遠,所以你應當繼續的走下去。”
伸手輕輕理了理並無皺痕的黑色教袍,阿斯頓的話語簡短,卻透着一股難言的深意。
沒有給許多反應時間,他便繼續道:“繼續問你第二個問題,你可曾知爲什麼會有人刺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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