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請函?”
許多伸手接過了一位穿着皇家特使獨有的紫色衣服信使遞來的信件,後者在四名皇家近衛軍的保護下禮貌的點點頭,什麼話沒多說便轉身走了。
撕開了信函,許多掃了一眼——厚重而帶着淡淡香味的信紙和上面蓋着的皇家蠟封是僞造不了的,花哨華麗的字體有些眼花繚亂,不過對於許多來說不是什麼問題。
“什麼事?”
希爾娜走過來摟住了他的胳膊,腦袋湊近了瞧了瞧,“這字太亂了..我怎麼看不明白啊…”
“呵呵,傻姑娘,”許多轉過頭吻了她的臉頰一下,“這是一封查納克大帝親筆署名的邀請函,邀請我去參加他的壽宴。”
“查納克?查納克大帝?”希爾娜臉上的紅暈讓她看起來分外可愛,“那不是維多利亞也要去的宴會麼!”
“沒錯。”
“那你需要正裝出席啦?來,穿上男爵的衣服我看看,還沒看呢!”
女人的思維總是和男人不一樣,希爾娜可沒興趣管許多會在宴會上遇到什麼,墜入愛河的女孩子總是一門心思的想讓自己的心上人更加完美。
對於這封邀請函,許多也有些意外,不過意外歸意外,既然受封於這位君王,那麼必要的禮貌許多還是懂的,雖然心裡面想在近日就開拔去往自己的領地,但是這種事情既然遇上了,那是躲不開的也不能躲的。
男爵去參加這種宴會?
許多暗自笑了笑,似乎想明白是什麼情況了。
三天後,許多獨自乘坐着維多利亞伯爵提供的馬車來到了西塞梵爾宮內,他可不會和維多利亞坐同一輛馬車——因爲這次宴會的重要性,所有與會人士都是按照貴族的正式出席標準進行着準備。
他依舊穿着那身瓦薩琪夫人定製的禮服,不過外面卻披了一件表明身份的外套——那是和維多利亞伯爵十分相近的白邊絲絨外套,唯一的區別是帝國給許多頒發的冠冕和軟帽上銀球數量和貂皮*條數的不同。
由於是在秋季,許多戴着那有着六個銀球的冠冕應邀入席參加了宴會,一起赴宴的還有維多利亞伯爵。
維多利亞帶着八個銀球的冠冕,儀態雍容華貴,外套下是一襲性感而不顯放*蕩的深紅長袍,這一身盛裝讓一起入席的其他幾位子爵看直了眼——畢竟維多利亞幾乎沒有來過希利亞斯城,她的面孔對於本地的貴族來說還是太過陌生了。
不過能參加這樣的宴會的貴族沒有哪個是波爾多那樣的草包之流,稍微一打聽便知道了這便是帝國赫赫有名的西博爾領地之主維多利亞伯爵,紛紛走上前去套近乎,女伯爵倒是應對自如,絲毫沒有慌亂之感。
許多四下看了看,這是一處處於西塞梵爾宮內的皇家園林,從那整潔乾淨的大理石石雕一直到環繞着會場的涓涓小溪,整個環境寧靜而安詳,與當初的維多利亞伯爵府那裡相比大了不是一兩倍,這裡的所有貴族們儀態大方而正式,根本沒有市井商人之流,比起在西博爾那次宴會熙熙攘攘的場景安靜了很多。
不過他心裡明白,這就像是平靜的海面,誰能知道下面的暗流有多麼洶涌?
宴會的內容不外乎貴族於貴族、貴族與君主之間的互相交談和增進友誼,許多依舊如同當初那樣與這些人格格不入——原因無他,他是整個宴會中唯一一位男爵。
男爵是貴族階級中數量最多,也是最低階的貴族了——整個會場中除了帝國半數以上的伯爵以外剩下的全是子爵,而男爵爵位的只有許多一人!
由於所有人都能從他的衣着上分辨出許多的男爵身份來,所以整個宴會開始以後竟然沒有一個人上來和許多說話。
這並沒有出乎許多的意料,他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的看着場內這些一個個彷彿帶着面具一樣的權貴們,不知在想些什麼。
維多利亞伯爵覺得有些不妥,便想爲許多引見幾位權貴,哪知許多淡淡的搖搖頭拒絕了——從任何角度來說,許多都不太希望和這些貴族混在一起。
世界上最骯髒的除了婊子就是政客,雖然許多現在也是成爲了這些貴族中的一員,但是他在內心中卻十分抗拒別人把他和他們混爲一談。
就在維多利亞搖搖頭放棄對許多的勸解時,聖蘭斯國土的至高君主,也就是查納克大帝入場了。
查納克大帝穿着一身紫紅相間的華麗外套,步履矯健的帶領着自己的一雙兒女走向了會場中央。
他的身後左側是一身紅色調的華美禮服的斯圖,這位王子殿下把那種皇族應有的儀態拿捏得十分之足——而在斯圖身旁的,是穿着一身鵝黃色長裙的芙羅拉,公主殿下手裡抱着那隻從不離身的玩偶,漂亮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起來十分可愛而純美。
不過在場的貴族們可是知道這位公主的威名,目光似乎都不太敢和她對視,只是集體微微彎腰致禮。
許多淡淡的看着,一言不發,連個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皇帝陛下首先宣佈今天是自己的壽宴,感謝各位貴族的到場和一直以來對帝國的貢獻——反正都是一些客套話,許多沒有興趣聽。
宴會的流程進行得很快,博丁納爾的精氣神似乎越來越好,他一入場後便往來於各個貴族間,面色和藹而友善的親切交談着什麼,王子斯圖則是似乎有着自己的黨派一樣,看上去只和幾位相熟的貴族聊得正歡,而那位公主芙羅拉卻是一直一個人——不過她似乎早就找好了自己的目標,在看到自己的父親忙於應酬後,她馬上開始了行動。
芙羅拉的眼神帶着一抹狡黠,像是一隻小狐狸一樣不着痕跡的緩緩向許多貼近,就在她自以爲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了許多身後時,卻聽到身前傳來淡淡的一句話:
“我們又見面了,芙羅拉公主殿下。”
許多轉過身,面無表情的看向了這位有些鬼鬼祟祟的公主。
芙羅拉手裡抱着玩偶,像是被捉住的賊一樣僵在了原地——這個動作讓不少暗中等着許多出醜的貴族們忍俊不禁,恨不得爲許多叫一聲好!
公主殿下調整的很快,臉都不帶紅的直起腰,抱着布偶做出了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眨眨眼睛說道:“你嚇了人家一跳,卻不自我介紹一下麼?”
“相信我的名字您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特意破格邀請我來參加這個宴會,不是麼?殿下?”
許多的目光直視着芙羅拉,那神情就像是在看一個小孩子惡作劇失敗一樣帶着一抹戲謔——他的話頓時讓芙羅拉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了。
“你…你在說什麼啊?我…”她抱着玩偶的手抓緊了,眼睛開始變得躲閃,這些心慌的特徵在許多眼裡已經說明了一切。
“說謊可不是好習慣,公主殿下。”
許多淡淡一笑,轉身在她身旁走開了,絲毫沒有理會芙羅拉那一下子變得通紅的小臉——公主殿下一下子被許多這種無視她的姿態氣到了!
“哈——這位就是我們最近剛剛授勳的男爵了?”
許多剛沒走幾步,斯圖和幾位子爵裝扮的貴族便不動聲色的來到了他的身旁,王子殿下沒有說話,卻是他身旁的一位子爵充當了“先鋒”。
“見過王子殿下,幾位大人。”
許多倒是沒有任何意外的神色——從剛剛芙羅拉和自己說話的那一刻,這幾位便不動聲色的靠了過來,目標再明顯不過,但是至於目的——許多也不太清楚。
王子殿下看許多絲毫不被他們的氣勢所懾,微微點頭,卻是突兀的說出了這麼一番話——“奧迪託雷是個美麗的地方,那裡給我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憶,希望你接管那裡以後也能享受到那裡的秀麗風光和美景。”
周圍的子爵聽到斯圖的話語,紛紛附和着,表面上是在祝賀許多獲得了這麼一塊不小的領土,但是另一層意思許多卻是清楚的明明白白的。
斯圖在之前抗擊巨魔的戰鬥中軍功赫赫,而他主要的戰鬥區域卻是在克里姆特領地的邊緣——即奧迪託雷。
那裡的領地原本只是歸屬於克里姆特領地的加爾伯爵管理的,不過由於王子殿下多年來在那裡參與戰鬥——其實可以不客氣的說,奧迪託雷領地的領主就是斯圖王子本人!
加爾伯爵是位精明的政客,他非常明白能得到一位王子的支持意味着什麼,所以他對於斯圖的所作所爲根本不會做出任何的干涉,反而會在各方面大加支持,所以在許多突然獲得了這塊本來是斯圖的領土後,年輕的王子出現了一種錯覺——他自己辛苦經營的領土在一夜之間成爲了別人的封地!
這情況換誰都是不會高興的。
許多來到希利亞斯後便很注意觀察那些酒吧門前的告示和旅店中的人們談論的話題——對於王子斯圖來說,談論他的事蹟近乎成了那些貴族小姐們的必修課,所以許多對於斯圖的一番話其中夾雜的意味心知肚明。
“如您所願,尊貴的王子殿下。”
許多公式化的迴應着,卻是根本沒有表達出自己的態度,這讓那幾位子爵微微有些怒色,不過斯圖卻是揮揮手,衝着許多露出了一個儀態十足的微笑後便帶着一行人走開了,絲毫沒有表現出不滿的樣子。
看上去是個難纏的傢伙啊!許多嘆了口氣。
還未等他決定下一步做什麼,身子猛然向左挪了一步!
四五支裝滿酒的高腳杯“呯呯呯”的砸在了他剛剛站立的位置,滿地的酒液撒了一地,卻根本沒有濺到許多身上分毫。
許多不用看就知道這是誰做的,好笑的搖搖頭,他連頭都沒回便繼續向前走去。
那些酒杯是一位侍者在行走過程中似乎突然被人絆了一下而甩出去的——當然,在遠處看到這個侍者失敗的公主殿下氣的直鼓嘴,她見自己的小伎倆沒有起到自己想要的效果,狠狠地一甩頭髮,走向了遠處。
“似乎我的女兒對你很感興趣呢!”
查納克一臉和善的伸出手製止了許多彎腰行禮的動作,眼睛裡少見的多了一抹笑意。
“芙羅拉殿下十分迷人,我想她只是朋友少了一些而已。”
“你倒是一語見地。”
“我很榮幸,陛下。”
“怎麼,斯圖剛剛找你談過了?”
“王子殿下的善意勸諫讓我受益匪淺,我想我會認真考慮他的意見的。”
“你倒是挺會回答,班德斯那傢伙如果有你一半遣詞造句的能力,我估計還能多活十年。”
查納克打趣道,他的腰板挺的很直,腰間的佩劍看起來古樸無比,但是許多能感覺到其中的魔法波動。
“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能讓她氣跑的人,我的女兒啊——哎,說到底還是我的過錯。”查納克嘆了口氣,似乎在惋惜什麼,不過她的申請很快調整過來,又很隨意的和許多聊了幾句,禮貌的走開了。
許多看着皇帝走遠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麼,卻突然感覺如芒在背!
那是被強敵窺探的本能反應,許多卻沒有馬上回頭,他不動聲色的走到了餐桌前,坐了下來,旁若無人的吃起東西來——他的儀態堪稱貴族範例,雖然只是一個人吃飯,但是一舉一動優雅至極,絲毫不顯粗魯。
舉起一杯紅酒,許多在輕輕啜飲前瞟了一眼那杯子上扭曲的倒影。
遠處一個穿着代表伯爵的外套的人站定了身體,一動不動的望着自己這邊,不過恰巧查納克走到了他的身前,他的目光馬上從許多身上轉移開來,小聲的和查納克開始談論着什麼。
這是誰?
許多微微皺眉,帝國的伯爵到場的就這麼幾位,這位盯着自己看的是誰呢?許多細細的在腦海中開始排查,並從周圍小聲談笑着的話語中過濾着信息。
很快,他得出了一個看上去毫無線索的結論。
那個人是帝國北部領地溫裡克的伯爵加查林!號稱從來沒有在公衆面前出現過的神秘伯爵!
“男爵閣下,需要加一杯酒麼?”
一位侍者禮貌的手持一杯紅酒,目光恭敬地彎腰詢問着,他的話語打斷了許多的思考。
“好的,謝謝。”
許多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卻是將它放在桌邊後便再也沒有碰那杯酒。
過了沒幾分鐘,許多看到芙羅拉一臉可憐樣的坐在了自己的對面——
“怎麼?殿下有事?”
許多拿起餐布擦擦嘴角,不緊不慢的問道。
“你都不告訴我你的名字,這對於貴族來說可是不可原諒的禮儀哦!”芙羅拉小臉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幽怨的說道,抱着布偶的胳膊緊了緊,似乎很期待許多的答案。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問了——咳咳,男爵許多,殿下,您滿意了?”
許多說到一半像是想起了什麼,嘴角抽了抽,還是忍住沒有笑出來,不過她的態度看起來是絲毫沒有敬意的。
這讓芙羅拉的小臉又緊了緊,不過她還是強裝出第一次聽到,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你就是那個剛剛授勳的男爵啊!恭喜你啦!”
說罷她就要舉起自己的酒杯,不過許多卻是突然看向了她的身後說道:“咦?那是什麼?”
芙羅拉真是孩子心性,聞言馬上回頭望了望,不過她除了一羣正在聊天的貴族外什麼都沒有看到,回過頭,她看到許多整揉着自己的眼睛道:“不好意思,我看錯了,以爲是個漂亮的鳥兒飛過呢,卻不想只是一隻蒼蠅而已。”
斯圖正巧從遠處走過。
芙羅拉看到許多舉起了酒杯,眼角透過一絲竊喜,馬上舉起了自己的酒杯輕輕和許多一碰。
“祝你的領地發展的越來越好!”
“謝謝殿下。”
許多一飲而盡。
芙羅拉輕綴了一下口,嘴裡微不可查的嘀咕了一句“喝那麼多?”臉上卻還是一副笑容的樣子說道:“我還有事,先走啦!”
許多意料之中的點點頭,起身相送,隨即看着芙羅拉遠去的身影笑了笑,什麼也沒說,轉過頭看了看那本該被自己一飲而盡的酒杯靜靜地擺在桌對面,鼻子嗅了嗅,想了想,還是轉身向着公主殿下走開的位置追去了。
芙羅拉哼着曲子,衝着懷裡的布偶得意道:“哈哈,我就說嘛,只要是我想整的人,還沒有不成功的哩!”
“叫他那麼橫!擺出一副自以爲什麼都知道的樣子,討厭死啦!”
她揪了揪布偶的耳朵,邁着的步子歡快極了。
不過沒多久,她突然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上。
“怎麼回事?”
芙羅拉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額頭,捏了捏眼眶——她突然覺得自己眼前好像有些模糊。
緊接着,芙羅拉覺得自己的四肢開始不聽話了,那種感覺就像是被冰凍一樣,自己的腳開始變得麻木,然後失去知覺,隨後是小腿,大腿,緊接着是腰部——
她努力地邁出一步,卻發現身體根本不受控制的向前跌倒,眼皮沉重的根本擡不起來,身體眼看着就要倒向地面,芙羅拉卻是發現自己想說話都說不出來了!
一隻大手穩穩地扶住了她的身體,在芙羅拉昏迷的前一秒鐘,她看到了那個讓她這輩子都忘不了的面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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