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柏回到古董店,先給柏凌去了一個電話,柏凌那邊稀里譁拉地,還有水聲,蘇柏扯開了嗓子才讓柏凌聽到自己的講話,老媽似乎還是那麼開心,開心得連自己兒子回來了反應也是平平,蘇柏憤憤然地掛斷了手機:“我看她現在眼裡就知道一個白墨軒,要是讓她知道我和白墨軒一起出門,她肯定讓我要簽名照什麼的。”
光是想想白墨軒那張臉,蘇柏就打了一個寒顫:“真是夠了。”
嶽青什麼也沒有聽到,他的身子一觸到牀上,便沉了許多,疲憊讓他更容易入睡,他有過那麼一絲掙扎,入睡過,假如搖光果真到來,自己是幸,還是不幸?
容不得他掙扎,睡意瞬間侵襲了他,閉上眼,眼前是一片黑,耳邊傳來溪水的聲音,潺潺流動,平靜,真舒服,這溪水好像順着自己的身體在流淌,舒緩得很,嶽青在夢裡的意識清晰了不少,身體在這溪水裡的觸感完全真實,就在他沉溺於這種舒適的感覺之時,一個冷漠的聲音響了起來,還摻夾着冷笑:“很舒服嗎,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很放鬆,假象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我讓你看看真實好了。”
身下刻骨的痛讓嶽青的身子都蜷縮起來,他睜開眼,赫然發現身下是一塊裝有尖釘的鐵板,每一根釘子都戳進了自己的身體裡,血正從身體裡流出來……
“喂,嶽青!”蘇柏不斷搖晃着嶽青的身子,看他緊閉雙眼,額頭冒出豆粒般大小的汗珠卻無法睜開雙眼,索性雙手在他肉多的地方掐了起來,“痛……”嶽青終於睜開了眼睛,對上蘇柏的眼睛,他鬆了一口氣,原本緊繃的身子馬上放鬆下來:“幸好是夢……”
“那個傢伙又鑽到你的夢裡了?”蘇柏惱火了:“這個傢伙,不敢正面對上,一直用這種手段,真是可惡。”
“不是他。”嶽青說道:“更像是我的夢魘,是我想得太多了,幸好你在我身邊,可以把我從惡夢中叫醒,不然……”
“出了這麼多汗,能不難受麼。”蘇柏有些同情地看着嶽青:“這幾天你肯定都沒有睡好,你看你,黑眼圈都出來了。”
嶽青坐起來,抹去頭上的汗:“我們去找錢人傑。”
差點忘記了這個鬼,三人休息到晚上,大半夜地殺出門去找錢人傑,好巧不巧,又遇上上回的司機大姐,那大姐一看到三人,就主動停下車,搖下車窗:“怎麼,又上山?”
三人對視一眼,同時去拉車門,那大姐車上還有上回嶽青畫的符,大姐的面色比起前陣子明亮了不少,崔穎覺得是那符的作用,夜間陰氣重,出租車司機難免會受到影響,有了這道符,鬼魅近不了這大姐的身,自然是神清氣爽了。
有了上回的佈置,要找到錢人傑要容易得多,錢人傑不在山上,正傻傻地在一幢大廈的頂樓坐着,嶽青來到他的身邊都未察覺,他正盯着對面大廈的一扇窗,雙手託在腮下,傻呼呼地笑着。
“喂。”嶽青一吭聲,錢人傑嚇得身子一歪,身子像心電圖的波紋,好不容易纔穩下來了:“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你差點沒流出口水來,看什麼呢?”蘇柏順着錢人傑的方向看過去,對面是城中比較有名的一棟單身公寓,住在裡面的大多是些小白領,單身男女居多:“不會是在偷看美女吧。”
錢人傑咳了一聲:“我,我在賞月。”
“言歸正轉吧,最近有看到搖光嗎?”嶽青問道。
“沒有,倒是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錢人傑說道:“你們這一路過來,有沒有發現,孤魂野鬼少了不少?”
蘇柏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總覺得今天晚上很順,原來是沒有那些子斷胳膊斷腿,腸子露在外面的鬼魂在自己面前繞啊繞的,“真沒錯,今天的確少了不少。”
“怎麼回事,快點說。”嶽青已經感覺事情不太對頭了。
“我最近發現,不少孤魂野鬼都跟着了魔似地,一直朝西走,去了就沒有回來的。”錢人傑說道。
“大概是什麼時辰,什麼時候開始這種現象的?”嶽青的臉已經沉了下去。
中國古時把一天劃分爲十二個時辰,每個時辰相等於現在的兩小時。相傳古人根據中國十二生肖中的動物的出沒時間來命名各個時辰。
“就這兩天的事情。”錢人傑說道:“每晚子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