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柏帶小白走了幽冥一趟,小白便豁然開朗,待回到寫字樓看到躺在地上的亦竺,小白突然奔到他的身邊,將手裡的東西塞到亦竺的手上:“媽給你的。”
蘇柏這才發現小白有帶東西出來,好奇地湊過去看:“是什麼?”
那是一片葉子,幽冥的葉子來到外面,會化作飛灰,可是小白一路上都用自己的靈力護着,現在它完好地落在亦竺的手心裡,亦竺看到狹長的葉子,心裡有着十分強烈的感覺,待他正要觸摸那片葉子時,葉子忽而化作一陣飛灰,消失在眼前,亦竺看着小白的臉,伸手觸摸着:“這麼些年,你一直在我身邊,我卻渾然不知,讓你吃了那麼多苦頭,你恨我嗎?”
“不恨,如果不是這樣,我也不會遇上帥族長。”小白歡快地說道:“我現在有爸爸,有媽媽,而且媽媽馬上也會出來和我們在一起。”
亦竺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個人影,和着一陣樹葉笛聲,他“咚”地一下躺在地上,閉上眼睛,用力地回想着,“你也是狐狸嗎?”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然後,一切停止,再也沒有任何回憶了,亦竺重新睜開眼睛,看到上方小白的臉,他堅定地說道:“小白,放心,我一定會全部想起來,明天我再去做一次催眠,我已經離得很近很近了。”
蘇柏相信,那片葉子是狐兒給亦竺的信號,從亦竺剛纔激烈的反應看來,他顯然感受到了,現在只差一步而已,給亦竺的回憶放個口子。
沒有等到第二天,亦竺再次走進了謝醫師的治療室,前後兩次進行催眠,間隔時間太短,這一次,謝醫師運用了催眠音樂,催眠音樂可以幫助亦竺更快地接受心理暗示,也能讓他的情緒儘快平穩下來,外面,蘇柏將杜子仁的話一一轉達,嬰寧說道:“想不到鬼帝這麼通情達理,可是青丘的長老們會答應讓狐兒姐住在青丘嗎?”
這正是白墨軒最擔心的事情,非但不會讓亦竺一家住在青丘,也會被青丘驅逐出來,到時候是真正的居無定所了,雖然有他們在,在外面立足不是難事,但是,小白做族長的願望就徹底打了水漂,白墨軒摸着小白的頭:“我看要師父替小白算上一卦了。”
小白擡頭問道:“爲什麼?”
“算算你的前程,不過,我們與普通人不一樣,不知道師父能否替我們算卦。”白墨軒苦笑道:“杜子仁有仁義之氣,可惜,我們卻沒有好辦法。”
裡面突然傳來一聲怒吼,謝醫師推門出來:“快幫幫我!”
白墨軒第一個進去,便看到亦竺雙手抱住頭,痛苦地蹲在地上,不停地吼叫着,而他的眼睛仍死死地閉着,白墨軒上前一掌劈到亦竺的後頸上,他悶哼一聲倒在地上,謝醫師這才鬆了一口氣:“看來是記起來最痛苦的事情了,可是出了一點意外,看來回憶太慘痛,所以他沒有及時從催眠狀態中醒過來,這樣太危險了。”
“沒關係,我們先帶他回去。”白墨軒說道:“我們現在可以期待一下他醒過來之後的事情嗎?”
“或許。”謝醫師說道。
這個不確定的答案讓衆人的心重新提上來,回到寫字樓,白墨軒還是讓亦竺用最舒服的姿勢躺在地上,此時已經是半夜,蘇柏結束幽冥的事宜過來,看到地上昏迷不醒的亦竺,不禁說道:“我勒個去,你們這是在鬧哪樣,人怎麼這樣了?”
“我問你,放小白的母親出羅浮山是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白墨軒說道。
“如果我和杜大哥同時發力,找個理由趕她出羅浮輕而易舉,而且吧,因爲攝入了青丘的靈氣,她的體質也更偏向於青丘,我要是杜大哥,就反咬青丘一口,你把我幽冥的人變成了你青丘的人,你青丘難道不應該收容嗎?”蘇柏說道:“這個責任誰負?”
嬰寧樂呵呵地說道:“大個子,這不就是耍賴嗎?”
“丫頭,這個你就不懂了,人生不能只講道理。”蘇柏說道:“有時候耍賴更有用。”
白墨軒若有所思,此時,地上的亦竺悶哼一聲醒過來,看着身邊的幾個人,痛苦地說道:“脖子好痛。”
白墨軒沉着地說道:“是我打的,亦竺叔,現在全部想起來了?”
他這一句,亦竺便怔住了,隨即迅速地站起來:“小白在哪裡?”
小白立刻飛撲過來,亦竺一把將他抱住了,雙手舉起來,飛速地轉了好幾圈,嘴裡大叫着:“這是我的兒子,這是我的兒子!”
白墨軒與蘇柏對視一眼,蘇柏說道:“看來全部想起來了。”
興奮的亦竺終於放下了小白,迫不急待地問道:“狐兒在哪裡?”
“還在羅浮山,當年她並不是消失,只是被鬼帝召回羅浮山而已。”蘇柏說道:“你是不是以爲她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了?”
“看來你們都知道了。”亦竺說道:“當時她秘密產子,可是孩子剛剛誕下,她就化作一陣飛灰,我運用靈力也感覺不到她的存在,當時痛不欲生昏厥過去,醒來之後就成了現在的樣子,我能感覺自己丟了某些東西,可就是想不起來,最後發現自己不愛睡在牀上,只愛睡在地上,我就在想,這一定與我丟失的東西有關,索性一直維持下來。”
“你潛意識裡記住了和小白的母親初遇的情景。”蘇柏說道:“現在是解決問題的時候了。”
“怎麼?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亦竺問道。
小白看一眼白墨軒,白墨軒點頭示意:“可以。”
小白鑽進白墨軒的房間裡,沒一會兒出來,一名少年穿着白墨軒的衣服走出來,眉眼間雖然仍有小白的痕跡,但是已讓亦竺驚愕不已,狐族的嗅覺敏感,此時的少年身上仍是小白的味道,這樣的變化讓亦竺也結結巴巴起來:“這,這是怎麼回事?”
“小白的修爲已達四尾。”白墨軒說道:“這樣的情況在青丘僅一例吧,甚至超過我。”
“沒錯,不可思議。”亦竺說道:“所以之前一直在故意隱藏實力嗎?”
“我和二孃的關係,亦竺叔也是知道的。”白墨軒說道:“上次小白受鞭刑,亦竺叔知道嗎?”
“雖然呆在最偏僻的地方,但我也有所耳聞,老族長夫人被罰去寒壁面壁一年,這件事情鬧得這麼嚴重,全是因爲你和小白。”亦竺後知後覺:“想不到老族長夫人連孩子也不放過,要是我當時知道小白是我的兒子,我非和她拼命不可,小白,真是委屈你了。”
“上次是我連累了小白。”白墨軒說道:“過去的事情不提了,現在還是要從長計議,鬼帝杜子仁有意成全你們一家,有代理閻王這小子在,小白母親離開羅浮山只是時間問題,現在最麻煩的是青丘的那羣老古董。”
“我們不用呆在青丘。”亦竺說道:“只要族長將我和小白也趕出青丘,我們一家可以在外面生活,我們會小心行事,不暴露本來身份。”
“我不要。”小白委屈道:“我還要當青丘的族長呢。”
雖然是少年的模樣,小白說話仍是孩子的口氣,此話一出,亦竺趕緊扯了他一把:“當着現任族長的面,你胡說什麼呢。”
“不礙事,我早知道了。”白墨軒說道:“非但知道,小白的修爲大增我也有份,但是老祖宗也青睞的話,這不是說明小白是族長的最佳人選嗎?”
亦竺看看白墨軒,又看看小白:“所以,你們早就打算好了,這纔是你們爲難的地方,如果被趕出青丘,小白做族長的願望就無法實現。”
“是的,我們頭痛的也是這一點。”白墨軒說道:“青丘自老祖宗之後,沒有出現一位仙狐,青丘不止狐族,但因爲出現過仙狐的原因,青丘狐族的地位最高,但眼下,這種地位隨着青丘狐族的沒落越來越沒有權威,其它族類早就蠢蠢欲動,想要挑戰我們青丘的權威,這樣的情況下,修爲越高者,負擔的責任也越大,這樣的人成爲族長是最合適的,假如我沒有這一身修爲,長老們也不會輕易接受我的血統吧?”
白墨軒的事情族內人人知曉,亦竺點頭:“沒錯。”
“所以能力高於血統。”白墨軒說道:“就算小白只有一半青丘血統,可是不要忘記了,他的另一半血統是幽冥。”
蘇柏說道:“青丘狐族被記錄在幽冥書上,可見,死後也是歸幽冥所管的,只是與普通人區分開來,這一點上嘛,你青丘還得好好巴結一下我們幽冥呢,聽到了沒有,姓白的?”
“滾你的。”白墨軒好沒氣地說道:“我有主意了。”
“帥族長,你有什麼好辦法?”小白扯着白墨軒的胳膊說道。
“青丘裡,與我們狐族一直在作對的是哪一族?”白墨軒問道。
“自然是狼族了。”亦竺說道:“他們兇殘殘暴,一直以來口碑都不好,他們可不是喜歡和平的人,對我們狐族一直耿耿於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