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棺
地老鼠眨了一下眼睛,又迅速地揉了好幾下,看到血光刃飛到何處,又發現身子除了虛弱後,並無其它異樣,不禁驚奇地說道:“怎麼回來,看來我們是安全了?”
“是的。”白墨軒早就恢復了人形,淡定地說道:“你倒是條漢子。”
地老鼠臉一紅,故意不以爲然地說道:“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好了,我們趕緊出去,蘇柏沒事吧?”
嶽青迅速地將地上散落的血光刃蒐集起來,這些是崔穎爺爺的贈品,撇去自身的價值不說,意義非同一般。
蘇柏一如既往地是腿軟,每次逆鱗之力觸動,身體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這回更是離奇,背上的鱗片脫落,他勉強站直了身子,臉上是一臉疑惑,嶽青走過去,讓蘇柏隔着口袋觸到那塊鱗片:“我們先出去,有些事情以後再說。”
蘇柏會意,點了一下頭,?在嶽青的攙扶下向外面走,同時不忘對地老鼠說道:“多謝了。”
地老鼠心裡一震,馬上伸手去摸自己的八字鬍:“沒事,舉手之勞麼,誰讓咱們是同一類人,這個世界上,我們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心有戚然了,幾人走出這間墓室,崔穎與宮巖等人正焦急地聽着裡面的動靜,暗門一被推開來,幾人就迎過來,白墨軒不想多提裡面的情景,馬上追問地老鼠:“既然右邊爲陷阱,左邊的一定就是百里奚的墓室了。”
“應該是吧。”地老鼠說道。
“什麼叫應該?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蘇柏還有力氣思考,馬上脫口而出。
“如果從銘文來看,上面記載的百里奚的生平,所以是,可是石棺裡是空的,只是堆滿了陪葬物,並不見屍骸,所以也極有可能不是。”地老鼠又習慣性地去摸自己的鬍子:“此爲不是。”
“龍吐水是從石棺裡取出來的,可惜你只取了一件。”崔穎說道:“看來石棺裡不簡單啊。”
地老鼠已經脫下自己的外套,將自己的頭捂上,只餘一雙眼睛在外面,同時又戴上了手套:“你們依我這樣做,一定沒錯,保護好自己的天靈蓋。”
天靈蓋?嶽青似懂非懂,但看地老鼠的樣子,似乎不願意詳談,他更是直接說道:“這個東西只有親眼見到了,纔會知道它是什麼樣的存在,我實在無法用語言描訴出來。”
宮巖不願意讓受傷的族人進去涉險,交代另外一人陪着宮奇,自己則與蘇柏五人進去,五人都一樣的打扮,厚厚的外套矇住了腦袋,地老鼠率先走到左邊的暗門,雙手一推,裡面柔和的光讓衆人一愣,擡頭便看到四顆夜明珠分佈在四個角落裡,正散發着柔和的光,崔穎不由得讚歎一聲:“百里奚居然有這樣的陪葬物,真是不可思議。”
而地老鼠所說的石棺,正位於四顆夜明珠的中心位置,地老鼠說道:“我不爲別的,進來就是爲了多取走裡面的陪葬物,所以呢,一會兒我開棺,你們能拿多少拿多少,拿到手了立刻撤退,一刻都不要停留!”
他說完這番話,人就已經到了石棺前,石棺十分寬大,尤其左右兩面,分別刻上了文字,裡面正如地老鼠所說,記載了百里奚的生平,以及對他的稱頌,地老鼠衝衆人使了一個眼色,衆人居然心領神會,一字兒排開,分別站在棺木的前面,只等地老鼠一開蓋,伸手便拿!
“一,二,三!”地老鼠自己數到三,便雙手用力,掀起了石棺。
就在這瞬間,其他四人齊唰唰地伸手進石棺裡,不管三七二十一,手觸碰到的東西迅速地抓了起來,也在這同時,他們的耳邊響起似蜜蜂成羣結隊飛來時的“嗡嗡”聲,幾人正要擡頭,地老鼠大叫了一聲:“孃的呀,還不快跑!”
他言出必行,話沒有說完,雙腿已經邁開來,蘇柏身子雖然虛弱,可是好奇心更勝,一擡頭,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那些密密麻麻如黑雲覆蓋下來的飛蟲,讓蘇柏看得一清二楚,他渾身上下都起了雞皮疙瘩,這些身有透明雙翅的飛蟲,個個如黃蜂般大小,嘴角突出,上面更帶有尖刺,它們蜂涌向下而來時,尖刺的一面直接對準了衆人的天靈蓋!
蘇柏的心裡一悸,不由得慢了一拍,眼看着有幾隻前鋒就要衝向他的天靈蓋,嶽青折返回來扯了他一把,這才讓蘇柏正好與那些飛蟲擦“腦”而過,蘇柏幾乎是被嶽青拖着出了墓室,直至暗門被合上,蘇柏的身子靠在牆上,拍着自己的胸口說道:“媽呀,嚇慘我了,那些東西是什麼來歷?”
密密麻麻地像一片黑雲,從它們的體形來看,它們至少有成千上萬只,它們扇動翅膀時,就像敲起了戰鼓,發動不顧一切地攻擊!而它們嘴上的尖刺,就是最鋒利的武器。
宮巖也驚出了一身冷汗,它們嘴上的尖刺雖然短,可是看着如鋼針一般,雖然頭上蒙上了衣服,但感覺並不可能構鑄成一道堅固地防線。
“它們的目標很明確,的確是衝着我們的天靈蓋來的。”白墨軒說道:“那東西很稀奇,如果可以捉上一隻,就可以研究個明白了。”
“小兄弟,我們還能活着就不錯了。”地老鼠沒好氣地將那本典籍掏出來,翻到倒數幾頁,最終確定了其中的一頁:“你們瞧瞧,這叫腦髓蟲,它們嘴上的尖刺其實是空心的,原理就像吸管,硬度非常,可刺破人的天靈蓋,瞬間吸走人的腦髓。”
蘇柏打了一個寒蟬,再看這典籍上面畫的圖像,與剛纔所見完全符合,地老鼠並非是危言聳聽,他說道:“得,現在先看看我們從石棺裡摸出了什麼好東西。”
宮巖低頭看着自己手上的東西,他隨手一抓,抓出的是一個壺,白墨軒最爲在行,接過去一看,馬上說道:“這是龍耳漆去壺,小巧方便,裝上水,就可以當作鏡子,這種壺,在戰國時期,可以用來梳妝打扮,也可以用來沐浴和祭祀,最特別的是這上面所用的漆完全是純天然的漆,天然漆塗在物品上後能產生一種氧化膜,不容易腐蝕,因此古人常用漆器作爲盛水和酒的工具。”
白墨軒大致看了一下,除了蘇柏,大家抓出來的東西都是戰國時期典型的文物,蘇柏也有些惱,同樣是胡亂地抓,自己卻鬼使神差一般地抓出一塊骨頭來!
蘇柏嘿嘿一笑:“我從來都是這麼與衆不同。”
“去你的。”崔穎笑罵道:“衰就是衰,你從來就沒有好運氣,也不知道這是塊什麼骨頭。”
宮巖只是瞅了一眼,馬上說道:“這是牛骨頭。”
“你這麼肯定?”嶽青有些好奇:“爲什麼獨獨講這是牛骨頭?”
“我們的生活主食裡,牛肉是必不可少的,對於牛的結構我更是清楚。”宮巖指着蘇柏手上的骨頭:“這一塊,是牛前腿上的關節骨。”
蘇柏微微張大了嘴巴,能夠說出牛骨已經是逆天了,可是宮巖居然可以判斷出來,這是牛前腿上的關節骨,有這份觀察能力,不去當醫生簡直是屈才了。
陪葬物裡突兀地出現了一塊牛骨,嶽青當下就陷入了沉思:“剛纔雖然只是掃了一眼石棺裡的陪葬物,可是居然有牛骨陪葬,這也算是戰國時期的特點嗎?”
蘇柏翻轉着手上的牛骨,突然發現上面有一個奇怪的符號,他指給其他人看,宮巖的表情有些激動:“裡面應該不止一塊牛骨!”
“牛骨難道很重要?”地老鼠剛纔在最後關頭居然也抓了一件明器出來,現在正是心花怒放的時候,對於他們糾結牛骨頭很是無奈:“那些腦髓蟲是可以吸乾我們腦髓的東西,難道就爲了牛骨頭,甘願冒這個險?我看啊,就是頭上頂一牀棉被也未必管用。”
宮巖有些惱:“我和你講不清楚。”
他附在蘇柏的耳旁輕聲講了幾句,蘇柏的面色一變:“果真?”
“如若不然,我們如何會來到這裡?”宮巖突然舉起手來:“我也會與你們一同進去,我宮巖並不是貪生怕死之流。”
其他人都用疑惑不解地眼神看着這兩人,蘇柏終於下定了決心,他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得,如果是這樣,我就再陪你進去一下。”
崔穎“嗖”地一下站起來:“你瘋了?”
“我沒瘋。”蘇柏指着自己的腦子說道:“姐,你難道忘記我可是一八零的IQ,我有我自己的判斷,還有,這一回,只能是我和宮巖進去,你們在外面等。”
“你是想死想得迫不急待了。”白墨軒悶哼一聲。
宮巖突然衝着衆人一一作揖:“各位,這是我的主意,若是要怪,你們就怪我好了,與蘇柏無關,不過,這一趟,我只想與蘇柏單獨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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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軒與嶽青交換了一下眼神,再看宮巖與蘇柏堅定的眼神,兩人居然點頭答應下來:“好,這是你們兩人的選擇,如果真被吸乾了腦髓,魂魄離體後,也不要來找我們訴苦,不過,我們有一個要求。”
“請講。”宮巖說道。
“現在這塊牛骨,需要由我們來暫時保管。”嶽青一本正經地說道。
這明明是一個聽上去無關緊要的要求,可是宮巖的臉馬上就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