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高明,三言兩語就讓地老鼠亂了陣腳,白逸已經驗證過的龍吐水,現在一口否定,地老鼠也是無可奈何,只有苦笑道:“白老闆,既然說明人不說暗話,您又何必來這麼一出?”
“不說暗話是有前提的。()/”白逸說道:“本店有個規矩,不收來歷不明的東西,若是說不出來個子醜卯來,我這錢也是送不出去的。”
地老鼠一時語塞,白墨軒悶哼一聲,這人與和老爸玩心眼,事前肯定沒有做過調查,老爸的心思之細密,豈是他可以應付的?
果然,地老鼠聽着白逸話裡暗示他不差錢,心中已經有些鬆動,再看白逸沒有絲毫放鬆的意思,只有一跺腳:“我今天就豁出去了,中間人我是信得過的,我姑且就愛屋及烏,信你們這一回,這東西是我從一座戰國墓裡挖出來的,我挖出來的東西不多,命都差點丟了,只掏出這麼一個寶貝來,若是不能回本,我可不能瞑目啊。”
“哦?”白逸笑道:“佟先生莫不是編的吧,你如果不是深入了主墓室,怎麼可能拿到龍吐水這麼稀罕的物件,就只帶出這麼一件來,既然都是要出手,何不都拿出來讓我瞧瞧?價錢嘛,好說。”
“我說白先生,我能活着這條命出來就不錯了,我不騙你,那座墓明擺着有問題啊。”地老鼠說道:“裡面機關重重,還有,那極有可能是百里奚的墓室!”
百里奚!蘇柏一激動,與嶽青的腦袋撞到了一起,這一聲響驚動了外面的地老鼠,他疑惑地問道:“這是什麼聲音?”
“後院裡還有人。”白逸在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聽到百里奚的名字,這些小輩們就沉不住氣了:“看來你在那墓裡受驚不小,這膽子都變小了。”
地老鼠嘆了一口氣:“這怨不得我啊,我頭一次覺得自己和死就是一線之隔。”
“你如何知道那裡就是百里奚的墓室?可有墓室銘?”白逸說道:“倘若是真的,相信我,做完這一單,你下半輩子可以不用做了。”
地老鼠的眼珠子轉了一下:“是否與百里奚有關,這個很重要?”
“不知身份的墓主的陪葬有價值,還是歷史名人的陪葬有價值?”白逸嘲諷道:“你不會連這一點都不知道吧?”
“這個是自然。()”地老鼠嘆了一口氣:“可惜,裡面的陪葬真不是一般地多啊,若不是我孤身一人,前後無人可護,也不至於匆忙逃命,如果還能回去一次就再好不過了。”
蘇柏心裡一動,他若是想回去,這事兒當然好了,白逸也是如此想:“重新回去自然好說,找合適的拍檔就可以,佟先生,你若是真回去了,裡面的東西放心地拿過來,我一定收,現在嘛,我們先談談這龍吐水的事兒,這個數字,不知道佟先生是否滿意?”
蘇柏真想知道白逸開了多少錢,但估計是支票,看不到,只有指着地老鼠把價格講出來,偏偏地老鼠只說出來一句:“哦,白老闆是爽快人啊。”
“否則中間人爲何獨推我們,放心,保密性一流,這件事情絕不會傳出去,影響你以後的買賣。”白逸老道地說道:“這一單,就這麼定了?”
“當然。”地老鼠的言語裡都透着喜慶,看來數字相當滿意了。
椅子挪動地聲音響了起來,地老鼠這是站起來要離開了,但他馬上又說道:“白老闆,你在帝都人源一定廣,能不能幫我打聽幾個人?”
“哦,說來聽聽。”
“白墨軒,我知道,這人是個大明星,不過,我想聯絡他,不知道白老闆有沒有辦法?”地老鼠的話一出來,暗室裡的幾個人全都樂了。
“我試試,不如留下你的聯繫方式?”白逸面不露喜色,依然淡定。
那地老鼠留下他所住的酒店房間號,唯恐白逸不賣力,再三強調自己兩天以後就要離開,若是可以聯繫到白墨軒,一定要及時通知。
送走了地老鼠,唐三成推開暗室的大門,正好白逸回來,他劈頭就問:“來,快讓我們瞧瞧那龍吐水。”
唐三成都這麼猴急,更不要提幾個小輩了,白逸尚未將龍吐水收起來,從外觀上看,就是普通的白玉,但拿在手上份量不重,這是因爲空心的原因,上面的龍紋完全符合春秋戰國時期的特點,那時候的龍都是獸體,爪是三趾,細尾而卷,張大口,頭有角呈後卷狀,至於剛纔聽到的龍嘴邊上的兩個小孔,肉眼根本看不清楚,必須要用上放大鏡,可見其工藝之精美謹慎。
重新將龍投入水中,那玉龍先是在水裡上下沉浮,過了十餘秒,兩股水柱從嘴角兩邊噴出來,而且連綿不絕,令人稱奇!
親眼見得這龍吐水的玄妙,蘇柏對百里奚的墓室大感興趣:“地老鼠沒有扯謊的話,這百里奚的墓室絕對值得一去。”
“更重要的是,裡面可能有些線索。”嶽青說道:“畢竟百里桑是百里的後人,當年宮氏與龍族達成協議的事情也是從百里奚傳下來的。”
“這回你們可以順理成章地與地老鼠會合,去探探百里奚墓室的底。”白逸說完了,看到白墨軒的表情有些擔憂:“怎麼了,墨軒?”
白墨軒說道:“我今天看到了百里桑,他就在帝都,而且試圖迷惑一位蠱女。”
白墨軒將上午的所見與那蠱女的來歷大致地交代一遍,白逸冷笑一聲:“葉長青的死,對百里桑來說果然是不小的打擊,他沒有進行下一步的行動,而是在物色新的人選,可見他不會自己出動,他雖然低調,可也是公衆人物,或許也有我們不知道的原因,他不能親自動手,他要物色人選,他擅攻心術,難道得有這方面的能力?”
“那名蠱女接受過高等教育,而且從她的表訴上來看,思維邏輯十分清晰,不像是會被輕易迷惑的類型。”白逸說道:“難道百里桑真有不一般的能力?這樣,你們先與佟仁會合,去一趟百里奚的墓室,看是否有線索,百里桑就交給我們,你所說的蠱女,有你媽照顧着,一定不會有事的。”
雖說要與佟仁會合,可是他前腳從這裡離開,他們後腳就到,未免太快了一些,四人耐住性子,一直到後天才慢悠悠地殺到那家酒店裡,彼時,地老鼠離退房只剩兩個多小時,他已經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焦灼難耐,在房間裡盯着打包好的行李,不停地搓着自己的手……
四人已經到了房間門口,故意不按門鈴,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聽着裡面的動靜,大家臉上都浮現一絲笑意,終於,崔穎笑道:“好了,大家不要玩了。”
崔穎按響了門鈴,地老鼠幾乎是飛撲過來打開門的,身子還打了一個踉蹌,看到來人,又是笑,又是哭:“嗚,你們終於來了。”
看着地老鼠的八字鬍一顫一顫地,蘇柏樂道:“大哥,您這把年紀賣萌不太合適吧,不過,鬍子不錯。”
“白老闆果真是好本事,居然可以找到你們。”不知內情的地老鼠,完全沉浸在對白逸的欽佩之中:“兄弟們,我們又見面了。”
崔穎笑道:“兄弟們也包括我?”
“唉,這個你就不知道了。”地老鼠說道:“天下兒女皆一家嘛。”
胡扯,崔穎笑道:“老鼠大哥,聽說有人找我們,怎麼樣,是不是有什麼好關照嘛。”
地老鼠故作神秘,將房門關得嚴嚴實實,然後掏出相機來,裡面只有一張照片:“你們看看這個,這可是筆大買賣,百里奚的墓室!”
衆人有些哭笑不得,照片上面只有幾顆樹,周圍散落着一些磚塊,蘇柏指着照片說道:“就在這裡?”
“這是我在下墓之前拍下來的。”地老鼠突然拉起自己的褲腿:“你們瞧瞧。”
蘇柏馬上倒抽了一口氣,地老鼠的小腿上現在有一個明顯的血洞,上面抹了藥,但看上去依然可怖,綠色的藥膏塗滿了傷口,但仍可隱約看到骨頭。
“這傷夠重地,是怎麼弄出來的?”嶽青說道。
“別提了,我能活着出來,斷了這條腿我也願意。”地老鼠說道:“我是中招了,防不勝防啊,通知你們過來的白老闆沒有告訴你們,我在裡面發現了龍吐水麼,你們知道賣了多少錢不?”
“不知道。”他們是真的不知道。
地老鼠瞪大了眼睛,伸出一個巴掌:“五百萬,我的個乖乖,五百萬啊!我告訴你們,只要重新下去,一定可以拿到更多的明器,何止一個五百萬啊,這一回,五五分賬,怎麼樣,你們和我一起重新回去那間墓室。”
“五五?”白墨軒挑了一下眉頭:“你搞不定的事情,跑來找我們,就開出這麼一個價格?再說了,同行多了去了,爲什麼找我們?”
地老鼠嚥了一口口水:“實話實說吧,你們的本事我是曉得的,上一回可是開了眼界了,再說了,你們事後果真打錢到我賬戶裡,這實在是超乎了我的意料,這一行,黑吃黑,實在是太平常了,這說明什麼,你們是俠盜啊,如果我地老鼠非要找搭檔,你們是不二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