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雷走在路上的時候,看到易書書和笑笑,騎着黑馬、短鼻魔象炫耀地揚塵而去。
等他也來到銀聖龍魔武學院,可一進門,就呆住了,彷彿聽到“叮!”地一聲,迎面就是一朵鮮豔之極的千幻花,在樹葉的叢中,光芒一閃。
“啊!”陳雷心裡猛地一跳,下意識地就捏緊了拳頭,他恨千幻花!
有些戰戰兢兢地,陳雷快步從那棵千幻樹下走過,一邊心裡也想,難道只有自己有那種反應?不可能吧……又想起了那個傳說,傳說四百年四位橫空出世的人物,都遇見了千幻女神,受到千幻女神的指點後,他們的技藝才一日千里。
而傳的最神的就是公孫雲雪,話說公孫雲雪一晚挑燈夜讀,忽然滿室光華生起,一個無法形容其美麗的女子一下子出現在公孫雲雪的面前……從此這美麗到無法形容的女子,一直陪伴了公孫雲雪三年,三年後公孫雲雪走出銀聖龍。
具體的說法甚至已經編成了小說,最有名的一本的作者,還分析,所以公孫雲雪直到四十歲才成婚,完全是因爲思念千幻女神而造成的,真是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所以陳雷很鬱悶,自己不可能無源無故的暈倒,也不可能是因爲想多了那個傳說而導致身體虛弱,因爲他之前根本沒放在心上。如果說那是幻覺,這幻覺能夠讓他暈倒一夜到第二天早上才醒來,那他也無話可說了,只能說這個幻覺無比的強大。
那麼現在的問題是,他所遇到的強大的幻覺,與銀聖龍的傳說有沒有關係?是他一個人的現象?還是多個同學都遇到過?
還有既然他沒遇到千幻女神,是不是就意味,他的幻覺就算與那個傳說有關,但也不見的就是對他有利的,說不定反而是有害的,就像很多好的事物的副作用一樣,而他很不幸的,將要成爲那個傳說中的神秘力量運轉之後,殃及的池魚?
於是,這天上午,陳雷特意地跑到班上,想去聽聽別人的說法。
在銀聖龍,每一個符師試修生班級,並不是只擁有一個課室,而是有好幾個活動場所,如制符室,靜坐室,主課室等。
所謂主課室。就是班級地主要聚會場所。大家在這裡討論各自地心得。輔教老師也會經常出現在這裡。指點學生。或許?一些重要地活動通知。
而在銀聖龍默認地規程是。在沒有大課地情況下。學生們一早都要到主課室集會一個小時左右。有點像一國地早朝。
陳雷來到主課室時。只見全班一百多人。到了大半。此時都在三三兩兩地討論。他豎起耳朵偷聽。卻霍然聽到。有人說自己昨晚暈倒地事情:“我們班那個陳雷啊。真是個泡妞高手。說暈倒就暈倒。而且怎麼也不肯起來。裝得跟真地一樣。當時愣是沒有人看出破綻。而據最新消息。劍師分院地那個美麗師姐。直到剛剛不久之前。纔回到學院……”
說話地口水直飛。但一看到陳雷走了進來。訕訕一笑。立時閉口不言。其他人則是都用古怪地目光看着陳雷。甚至還有非常崇拜地。從那崇拜地眼神裡明顯地可以猜到五個字:“高手。高高手!”
陳雷無語。裝着沒看到那些人。隨便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接着陳雷又發現了另一堆目標。十幾個女生在那裡嘀嘀咕咕地。他凝神一聽之下。精神爲之一振。
“……根據可靠消息。昨晚有近一百起夢見千幻姐姐地案例。其中男生佔百分之七十。女生佔百分之三十。而且有女生夢見了千幻姐姐後面還有一個男子……”
“啊!偶滴神啊,那個男子又是誰呢,難道是千幻姐姐的弟弟?”
“現在公佈答案:那個男子據說就是千幻姐姐的弟弟,長的身材修長軒挺,眉毛如劍,眼睛明亮深邃,渾身瀰漫着一股強烈的男人味……”
“啊!”一羣女生全部驚叫起來。
“嘿嘿……”先前說話的女生一笑後又道:“由於千幻姐姐的弟弟的出現,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眼前的這個大輪迴,將應驗在我們女生的身上。”
一羣女生雖然個個都羞澀起來,但又個個臉上露出興奮的暈紅,忽然有女生想了想道:“那又是誰夢到千幻姐姐有個弟弟的?”
先前說話的女生故作沉思地調足了味口之後,才非常無恥、一語驚人地道:“當然那個看到千幻弟弟的人就是……我!”
“啊!八卦冰妳找死啊,我要妳賠我心裡那美好的想象。”
一羣女生向八卦冰直撲了過去,於是那邊鬧成一團。
陳雷再次無語,不過也總算有些收穫。
聽在這裡,陳雷覺得再聽下去也沒意義了,二話不說了離開了主課室。
中午時分,陳雷正在午睡,就聽外面一陣脆嫩的大叫聲,他開始沒怎麼注意,加上睡得正入佳境,也就沒去管下面的叫聲了。
不想,不多久,只聽他那破爛的宿舍門咣噹!一聲,整個粉碎性毀滅,陳雷這才一驚而起,卻見鄰居牛二一頭闖了進來,怒瞪着他悶聲道:“外面有女的找你。”
陳雷看了看自己的門,又看了看牛二,道:“幫我把門修好。”
牛二跑了出去,只聽又是一聲大響,等陳雷披上符師試修袍往外走時,牛二已經不知在哪整個地卸下一扇門跑了過來,還一邊瞪着陳雷道:“我最討厭別人差使我。”
陳雷頭也不回地道:“那下次你不把我的門踢壞就行了。”
牛二又在後面大吼:“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
陳雷笑了笑,他跟牛氏兄弟沒有過節,平時雙方遇上了,都習慣的行對視禮,牛大是一個相當冷靜的戰士,而牛二看似魯莽,但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再加上陳雷的剋制,到目前爲止,他們還沒有過沖突,在陳雷的想法裡,牛二剛纔的破門而入,那只是牛二的個性展現。
另外他想,那肯定是外面的喊了很久干擾了鄰居的午睡才造成的。
果然,當陳雷出了宿舍之時,就見易書書緊繃着小臉,一邊的魔法少女笑笑也氣鼓鼓地看着他。
“你是聾了,還是想賴皮?”陳雷還沒走近,易書書已是怒聲責問。
“呵呵……”陳雷想起了那碼事,但一看易書書手裡的東西,差點一頭栽倒,居然是一本比兩塊磚還厚的魔法書:“不是吧——”
“哼!”易書書得意地一笑:“像你這種奸惡之徒,就要這樣來懲治,我限你二個小時之內,看完這本《火的蜜語》,然後一字不拉的背下來,不然你就是撕書賊。”
陳雷頭大地看着那本魔法書,不是說他沒有這個能力,而是這樣強行記憶不感興趣的東西,是非常傷腦子的,他一般記的也都是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但看到眼下這種情況,以及易書書那眼中很“熱切”的光芒,陳雷苦笑了一下:“好吧,太厚了一些,我不敢保證一字不錯,但一本書下來,應該錯字不會在一百以上。”
易書書有趣地看着陳雷,她覺的這位男生可能是昨晚暈倒之後,腦子也受到了損傷,這樣一本厚重的魔法書,又是深奧的魔法典籍,記憶力再好,閱讀能力再強大,別說讓他二個小時背下來,就是二年,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其實她也沒打算讓陳雷背完全書,而只是想嚇嚇他,然後讓他背其中的某一章節就算了,可沒想到陳雷居然真的願意背這麼厚的一本書,這簡直像賴蛤蟆吹大氣,說要把老天吹下來一樣好笑。
不過易書書也不想過多的說什麼了,她就想看看這男生的臉皮有多厚,當下輕蔑地看着陳雷道:“現在開始嗎?要不要到你的房間裡去開始。”
陳雷打量了易書書與一邊低着頭的笑笑一眼,他看出來了,好像這兩個女生,對自己小窩有些感興趣。
陳雷還真猜對了,由於昨晚的事情,她們對陳雷這個人感到有些好奇,連城裡的大醫師都對陳雷那麼好,那麼陳雷應該不是一個落魄的學生,可是陳雷爲什麼又要住在“難民營”?還有陳雷身上穿的校服,也是學院裡檔次最差的那種,在這個學生的身上隨時隨地都可以看到簡樸,可他又偏偏認識聽說很難說話的大醫師,還這麼喜歡吹噓,感覺上給人極大的反差,所以她們倒真的想去陳雷的窩看看,看看這位同學,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陳雷帶着易書書和笑笑一來到自己的宿舍之後,兩位女生的目光就沒有停下來過,但看到的真是讓她們大失所望,一張簡陋的牀,薄薄的棉被,牆上掛着一把破舊的劍,還有一個破爛的衣櫃和桌臺,除此之外,竟然就什麼都沒有了,連她們坐的凳子都沒有一條。
而陳雷也沒叫她們坐,站在一邊就那樣站着開始翻閱手裡的魔法典籍《火的蜜語》。
開始第一頁的時候,陳雷的眉頭皺了一下,他看的是全頁的彎彎扭扭的魔法字符,這個他不認識,完全是門外漢,接着他又翻開第二頁,發現有了通用文字,眉頭舒展開來。
也漸漸地陳雷的翻書速度快了起來,只聽輕微的唰唰之音,帶着一定的節奏感。
旁邊的易書書和笑笑開始沒當回事,但後來,她們竟然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耳中聽着那節奏感極強的翻頁之聲,又看到陳雷那一臉凝神的樣子……
兩個女生對望了一眼,眼中露出震驚之色,連大氣都不敢出了,生怕影響到陳雷的強記硬背。
厚厚的一本魔法典籍,就算是一頁頁的不停翻也需要一些時間,於是,在破舊的學生宿舍裡,兩個女生時而看着陳雷翻閱書籍的手指,時而看着陳雷紅潤的反透着白光的臉。
她們發現陳雷的手指長而圓潤,雖然不是那種女生的白嫩晶瑩感,卻也似流動着古銅色的光澤,而且易書書本身是秦凌菲座下的得意弟子,在家裡也得到了父親細心的指點,對於一些劍手相關的細節都有些瞭解,一名厲害的劍手,由於長期的握劍,一般男劍手尤其會顯得指節突出,粗大,虎口處會一團高高的鼓起的精肉。
而陳雷的手,雖然每一根手指的線條都相當的流暢,虎口處也沒有顯得特別突出的肌肉,但以易書書的眼光看過去,卻隱隱感到一股潛藏的力量,她的父親曾經也點評過:“不是任何劍手的手,都是顯得指節突出,虎口寬大,肌肉鼓突,還有一種看不出是劍手的手,這種劍手尤其可怕,就像我們的易家劍法一樣,由於注重內在的修煉,那種力量可以抹去外在的一切痕跡,但……”
他的父親舉起手來給她看,一邊道:“但仍然是可以看出一些出來的,你看我的手,感覺怎麼樣?”
那時易書書就定定地看着父親的手,她沒有發現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就是感到父親的手很光滑透着光澤,但又不是女人的那種白嫩。
隔了一下,他父親一字一頓道:“這種劍手的手,只能用感覺去看,用妳的感覺,像那種善於奔馳飛撲的野獸,那種力量總是繃緊在外表之內,隨時都有可能暴發出來。”
易書書又想到昨晚自己的那一拳,當時她真的沒有去深想,但現在想想,就感到很是奇怪,他不是一個符師試修生麼?爲什麼他居然可以那樣擋住自己的一拳,而且還是用手包住了自己的拳頭?
似乎拳頭上還有一些餘溫,易書書的心很奇妙的輕輕地蕩了一下,就像一片葉子飛落到平靜的水面上一樣。
暈乎乎地,易書書就想起昨晚抱着他時的那種感覺,強烈的體熱,淡淡的異性味兒,還有那張暈過去似睡着的臉,像剛出生的嬰兒一樣,純得如同冬日裡初升的陽光。
忽然間,易書書感到自己很煩悶起來,擡腳就向外走去,笑笑開始還沒發現,等易書書走了有幾分鐘後,一看嚇了一跳,趕緊也溜,剩下她一個女生怎麼好留在這裡?
等笑笑追了出來,就見易書書站在宿舍樓的大門口頭也不回地問:“笑笑,你覺的他是他們一夥的嗎?”
笑笑老實地搖頭:“不是。”
其實易書書也不是太笨的女生,反而她一向認爲自己很聰明,在昨晚去求醫的時候,她就感到陳雷不是那個撕書的人。
不過笑笑還是有些疑惑,同時心裡也很想知道陳雷的閱讀能力和記憶力,是不是真的那麼強大,問道:“書書,爲什麼就下來了,難道妳不想得到答案?”
易書書知道好友說的是什麼答案,她有些鬱郁鬱寡歡地道:“算了,我對他已經不感興趣了。”
笑笑無語。不過她也早習慣了易書書這奇怪的個性,一般別人永遠都不會知道,易書書什麼時候會高興,什麼時候會不高興,總之,這自稱是秦大劍師的得意弟子的易書書,隨時都會不高興,也隨時都可以高興起來,她總是那樣很率性。也因爲這種個性,經常會對騷擾她的男生出手,顯得很不淑女,但也有很多時候,笑笑只覺易書書像水一般,多愁善感,比如現在。
另一邊陳雷也早停了下來,看了看手裡的書,又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宿舍。
這兩個女生,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