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薩仰望着天空,胸中的積鬱之氣如海深沉,難以得到舒張。
拉斯拉姆一戰,敗的是那樣的迅速,那樣的慘,那樣到現在也想不通是爲什麼?
爲什麼?
穆薩內心痛苦地咆哮……
但,事實他敗了,敗的找不到任何藉口,敗的不敢去回憶,敗的難以面對自己的心,唯有羞愧的**還在顫慄。
十年,年……他從那個地方出來之後。在亞特米蘭的深山叢林之中,整整呆了十年,那些傭兵們,都叫他教官,他們很尊敬他,畏懼他……在傭兵的眼中,他雖然離羣索居、孤僻怪異,但同樣的在他們的眼中,他是不可戰勝、無限強大的代名詞。
但就像他在那個地方一樣,同樣地,現在當他想去擁抱光明的時候,黑暗卻是再次降臨,另一個強大的存在,依舊把他打回原形。
他——穆薩,雙手依然被反銬着,坐在他的綠速龍坐騎之上,麻木地隨着陳雷的親衛軍走着。
昨天的一戰是他永遠的噩夢,他想要的證明一下子破滅,連帶二千他精心訓練七年的黑甲近衛軍就那樣消失,死的死,被俘虜的俘虜,全沒了。
穆薩彷彿看到了那些人的嘲諷的臉孔,彷彿看到那一個他無比討厭的傢伙,在那搖晃的手指頭說:“不,你不行……不要以爲魔族天下無敵,火焰聖殿的人也沒什麼了不起……”
“是啊,火焰聖殿沒什麼了不起,但我只是火焰聖殿的棄徒”穆薩狠狠地對着虛空大叫……
當然,沒有人聽得到穆薩的聲音的,他只是在心裡大喊、在心裡流淚、在心裡悲傷、痛苦着……
拉姆拉斯一戰,成就了陳雷的在銀色征討軍中的威信,本斯特、維加爾、文森特、李奧瑞恩,這些銀色征討軍主要將領們,開始全拋去了對陳雷的輕視和誤解,看向陳雷的目光中,也多了許多不明的東西,那些目光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如果之間的差距不大,那麼即便出色,也不見得就會得到認同,這世界從來不缺競爭和排擠,但是如果這個差距過大,而且大到難以逾越的地步,那麼不論你有多麼的不服、多麼的固執和理解上的扭曲,卻都不得不在這個人面前低頭……這就是超然力量的另一種定義。
如果沒有陳雷,拉姆拉斯之戰,是極其兇險的,對方的魔法師、對方的劍士,一點也不亞於帝國的魔法師和劍士,甚至更強,而起初如果雷霆軍團貿然攻城的話,那後果不用想也是災難性的;一千黑甲騎兵的衝鋒,就差點衝破了帝**的陣線,給魔法師團造成致命的威脅……
可是在那千鈞一髮之間,他卻是輕易地力挽狂瀾,這就是超然力量的作戰方式?他絲毫不會給人留有多少回想的餘地,一出手便是籠罩百米方圓的狂雷閃電,進一步地闡明瞭超然力量與正常力量之間的相別。
作爲帝國魔法師力量中,最接近超然領域之一的維加爾,到,陳雷這樣的超然存在,比起其他的超然存在,更有威脅性,雖然他還不是最強的人,可是維加爾感到陳雷必將是最可怕的超然力量,因爲陳雷是龍符的超然領域加劍術的超然領域的重合體,這一加也許遠不是等於二那麼的簡單,昨天的一戰,就多少說明了一些問題,瞬息間解開了帝**的危機,瞬息間他帶着親衛軍,把最有威脅的黑甲敵軍壓制得沒有還手之力。
但不論是維加爾還是文森特等等帝國將領,都沒有注意到穆薩——昨天的那個綠甲敵將,更不知道穆薩也是神域的力量之雖然穆薩的那條坐騎綠速龍很扎眼。他們只感到有些奇怪,對於敵軍的高級將領,就那樣隨便地象徵性的反銬着,而且帶着隨軍前行?不怕這綠甲敵將趁亂逃跑嗎?
陳雷自從擒拿住穆薩之後,也只讓人問了他的名字,然後就沒再問穆薩哪怕一個字。亞特米蘭軍隊的情況,亞特米蘭到底有多少力量,是什麼人蔘與到支持亞特米蘭針對帝**的行動中等等,陳雷都沒問,更沒有讓人哪怕是鞭打穆薩一下,他只讓親衛軍帶着穆薩一起行進。
事實上,陳雷也不知道穆薩是什麼人,是亞特米蘭的將領還是外來的,陳雷只知道穆薩這個人有本事,性格雖然有些陰暗,但不讓他討厭,因此充分地優待他,如果穆薩真要逃,他真會睜隻眼閉隻眼地讓他逃走,當然,如果再在戰場的敵方陣營這中看到穆薩,也許陳雷就不會心慈手軟了。
陳雷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優待穆薩,他只是感到這樣做符合自己的心意,人的心靈也是一種奇怪的東西,往往依照自己也不明白地心裡所想去做,纔是最正確的做法,這裡面也沒有太多的解釋,因爲既便去解釋,也是解釋不清楚的。
另外,雖然有驚無險地取得了拉姆拉斯的勝得,陳雷也得到了諸將的認同和信任,可是對於這次出征亞特米蘭的前景,陳雷還是心有隱憂……
他不知道爲什麼,只感到前面十有**有很大的兇險的在等着三萬帝**。
說起來,也是有些難以成爲依據的依據,這些不可靠的依據就是,陳雷覺的從儲皇比爾在碩河國遇險開始,到現在,他隱隱感到似乎都有一根線索,把這一切貫穿在一起,銀聖龍學院、那個傳說、天海神域的動向,他自己,都是次要的因素,帝國儲皇纔是他們的目標,而有帝國儲皇的背後,顯然代表的就是光明衆帝國,最終有一個最爲明顯的陰謀的箭頭所指:光明衆帝國。
是的,所有的一切,指向的就是光明衆帝國,那麼以亞特米蘭真實的國力,他們的皇帝再蠢,估計也不會敢輕易地招惹光明衆帝國,但爲什麼亞特米蘭還是招惹了呢?
這就耐人尋味了,亞特米蘭人集體昏頭了嗎?
有陰謀,一定有陰謀……
而且這個陰謀看起來是如此的簡單,但是要想運轉這樣一個簡單的陰謀,那又要動用多少人力物力?要牽涉到多少國家和背後的勢力?
所以,陳雷越想就越感到,在簡單的陰謀背後,一定還存在着一個驚天的大陰謀,這個驚天的大陰謀一旦得逞,那可能就是災難性的,讓無數人顫慄的後果。
也是分析了這些很難說清楚是不是這樣的因素之後,陳雷才感到這次帝國三萬軍隊的出征,很可能已經被算計在其中,那麼就憑這三萬軍隊,他一個人的力量,是否能逃脫生天?
如果沒有意外,那又會是怎麼樣的結果呢?
帝**在攻克了拉姆拉斯城之後,稍作休整,第二天就重新進發。之後連續幾天裡,順風順水,一路沒遇上什麼抵抗,即便少數一些民間自發的抵抗力量,也在帝**隊強大的戰力面前,土崩瓦解。甚至一些亞特米蘭的城市,還打開城門來迎接帝國大軍的進入……當然,亞特米蘭人開門迎入敵軍,帝**怎麼着也要有些收穫,只不過方式比較文明,按照城市的等級,收取一筆糧草供給費,亞特米蘭人敢怒不敢言……再攻下一個亞特米蘭的中型城市,以及“和平”經過兩個中型城市之後,陳雷這個大統領空間戒指中的金幣,就多了六十多萬枚,其中還包括一些稀有的寶石、晶核,還有陳雷喜歡的珍貴木材。
也由於亞特米蘭並不大,一個星期之後,帝**的前鋒就將到達亞特米蘭的第三大城市——洛萊城。
帝**的前鋒,雷霆軍團的一個輕騎大隊離洛萊只剩下七十公里。
但就在這個時候,橫亙雷霆軍團輕騎大隊前面的是一個縱向四十公里長,橫向幾百公里寬的一個複雜山地區域,這個叫艾達斐斯山域地帶中,駐紮着亞特米蘭的一支守軍,以前的編員是五千人,但現在已經增加到一萬多人,其他還有前來援手的各種武裝團隊,無法統計數量,更無法查明他們的來路。
亞特米蘭擺出了要在艾達斐斯山與帝**決戰的勢態,那麼是不是像前幾天那樣,任由雷霆軍團橫掃一切阻擋?
但這次不用陳雷提醒,前面的兩個軍團的統領,魔法師團正副團長,一看艾達斐斯山的地形,都變得慎重起來。
與此同時,銀色征討軍幾波次的偵騎,都無法偵破亞特米蘭在艾達斐斯山的具體佈防情況,他們的兵力到底有多少?有沒有高級的魔法師團?兵種的搭配情況等等……反而損失了不少的偵察兵。
不過還好常衛青和他的人卻成功突破了艾達斐斯敵軍的監控線,發來消息說,亞特米蘭方面在艾達斐斯山投入了兩個高級傭兵團,這兩個傭兵團總人數大約在一萬二千左右,都是超大型的傭兵團,並有一支皇家正規軍,身上的盔甲有亞特米蘭皇家標識,另外,在其中核心地帶,發現許多魔法師的蹤影,有跡象現示,可能有兩位以上亞特米蘭極重要的人物呆在艾達斐斯山域。
常衛青發來的消息,讓陳雷感到亞特米蘭方面,做好了在艾達斐斯與帝**決戰的準備,或者說他們準備就是在這裡,給帝**沉重地一擊。
砥柱與雷霆合兵一處,在將進入艾達斐斯山的山下一片平坦荒原之上駐下營來。銅錘正在後面過趕來,預計最少還要兩三天的時間,才能與前面的二支大軍匯合。
銀色征討軍總指揮部的軍帳之中,陳雷與幾位正副統領和魔法師團的正副團長,都在俯身看着桌面上的沙盤,沙盤上模擬的就是帝**要經過的艾達斐斯山的地形圖,從沙盤上看,帝先要經過的就是一片中型山巒堆疊的地帶,要通過這個地帶,大約地有三條路可以通行,但最主要的還是主間的一條大一點的山道,但是大一點的山道,平均也只有十來米寬,窄的地方,只夠供一兩騎通行,這裡是打游擊戰的理想之地。雖然亞特米蘭沒在這片地帶建立起完全封鎖前進道路的要塞,但在險要的關卡上,有一些堅固的中小型的堡壘,如果有魔法師坐鎮,再配備優良的弓箭手,那也是一夫當關夫莫開。
幾個統領和魔法師團的正副團長,都看得默默無語,雖然對敵軍的總兵數,以及敵方主要將領的情況還不瞭解,但是亞特米蘭要在這裡,與帝**打一場硬仗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統領們能斷定對方早已遣兵佈陣,一切準備就緒只需等待帝**的到來。
看完地形圖之後,雷霆、砥柱兩軍團中隊長以上級的將領全參加了會議,討論着這一仗要怎麼打。
一位雷霆軍團的中隊長第一個站起來發言:“等待我們的肯是一場攻堅戰,每一個險要地形,他們都會有守軍,要通過這個地帶我預計我們最少也要攻破十數個險要關卡,從兵力調動上看,由於這裡的大都數地形狹窄險要,所以我們每次能投入的兵力無法太多,我想在這片地帶上,我們的先鋒部隊,保持五百人的數量比較合適。”
帝**要經過的艾達斐斯那些通道,一目瞭然,窄的道路上只能一騎或兩騎並行通過,幾乎是每一寸前行的路上,都是理想的狙擊地形,敵軍只需派一個小隊,就能有效地對帝國進行攔截打擊,先鋒部隊數量多了,反而施展不開手腳。
陳雷和幾位統領也都看得很清楚,也就沒在要派多少部隊攻堅之上討論,現在要討論的是,派出的少量先鋒部隊要如何打?還要防止與敵軍進行艱苦的拉鋸戰,因爲這一旦這樣的拉鋸戰形成,就總意味着雙方的損失都很慘重,帝國可以損耗,但陳雷他這個大統領損失不起。從地勢上講,亞特米蘭方面其實並不佔多大的優勢,狹窄的險道,對於帝**來說是如此,但對於亞特米蘭方面亦是如此,關鍵是雙方如何利用好這種地形,以最小的代價,給予對方沉重的打擊。
所以,不用說參戰的部隊必須是精銳,而且少不得魔法師的配合參戰,因爲在這樣的地形上,如果對方有高階魔法師參戰,貿然地以沒有魔法師的部隊前去進攻的話,那有可能一死就是一片,但既使派出魔法師,在對方也擁有高級魔法師團的情況下,在這樣的地形上,雙方一旦開戰,也是極其險惡的戰爭,雙方几乎都沒有多大的迴旋餘地,不論是劍師還是魔法師,只能勇往直前,雙方一旦遇上,往往都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惡戰。
軍帳之中,一番探討之後,雷霆軍團的統領李奧瑞恩請戰,他以洪亮地聲音道:“大統領,請把這個任務交給我們軍團吧,只需要配給我們一箇中隊的魔法師。”
第七魔法師團的編制是二個大隊六個中隊,一個大隊一百五十人,一箇中隊五十,小隊十人。
所以,李奧瑞恩請求一箇中隊的魔法師,就是五十名魔法師,五十名魔法師要配合雷霆軍團,打通全長不下四五公里的艾達斐斯前行路線(當然這不是直線距離),就算敵軍不是太強,這五十名魔法師也要累個半死。
陳雷沉吟未決,在攻打拉姆拉斯城的時候,是砥柱軍團在擔任着主攻,反而把先鋒軍團雷霆放在一邊。
大家都知道,這次銀色征討軍的主力是砥柱,陳雷手裡唯一的王牌也是砥柱,如果每一戰都要出動砥柱的話,是不是會打擊另兩個軍團的積極性?
見陳雷不說話,李奧瑞恩有些急了,這個身形魁梧很有天生做將軍的身板和臉形的李奧瑞恩粗聲道:“大統領,如果攻打不順利,我帶着親衛軍上。”
事實上每一位帝國的皇家魔法師,都有自己的私人劍師衛隊,有的多達幾百人,但這次出征亞特米蘭,爲了精簡部隊,縮減軍費,魔法師們只准帶兩名劍師隨從,因爲魔法師帶了隨從的話,那出征費用都是要帝國支出的,那筆錢也絕不是小數目。另外,魔法師跟隨大軍出征,軍隊也會派大隊士兵保護他們的安全。因此除了正副團長之外,每一位魔法師帶多了也沒用,八、九階的魔法師也只能養得起兩三名高階劍師,一般情況下,都是等級比他們低的劍師隨從。
所以,出動魔法師團實際上還跟隨着一個劍師衛隊,五十人的中隊,就最少有一百人的劍師衛隊,必要的時候,這個劍師衛隊也可以上。
但除了必要的情況下,這些魔法師的劍師隨從,都不會直接參戰的,他們的主要職責是保護跟隨的魔法師頭兒,從這裡也可見魔法師的地位比劍師要高出一截。但一個魔法師除非有極強大的近戰自信心,再加上天生不喜隨從過多的情況下,一般劍師隨從是必要的。
見李奧瑞恩說的這麼的堅決,又加上陳雷考慮到能在前面第一線參戰的部隊不多於一千人,雷霆軍團雖然整本素質比砥柱差一些,但一千人的精兵不難湊出來。
所以陳雷點了頭:“好吧,那麼一切拜託了,務必儘快打通艾達斐斯,但你們也要小心謹慎,儘量避免己身的傷亡。”
“是”李奧瑞恩非常高興,雖然面對敵軍在艾達斐斯山佈置出來的迷霧,幾位統領都有些心神不定,但仗是要人去打的,功勞也是要打了纔有的,陳雷給了雷霆軍團一個表現的機會,他怎麼會不高興?
兩支軍團在艾達斐斯山下過了一晚之後,第二天清晨,雷霆軍團就開始準備打通艾達斐斯山的通路,臨戰前的偵騎開始一批批地往山上進發,後面副統領親自帶隊的一個大隊,加上魔法師的一箇中隊也在步步向前緊逼。
但也許最終還是需要砥柱甚至是銅錘參戰,因爲探明艾達斐斯山周圍的亞特米蘭正規軍,最少有一萬五千人,還有各種來歷不明的武裝,以及二個傭兵團,就雷霆而言,他們在兵力上完全不佔優勢,當然,亞特米蘭方面,真正能打的陳雷估計也就是那兩個忽然出現的傭兵團,加上一羣來歷不明的魔法師,這纔是帝**的真正的威脅,以帝**的軍力,就是雷霆軍團,要滅了一萬五千人的亞特米蘭傳統的正規軍,那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就在雷霆軍團的先鋒部隊開始遇上零散敵軍開始,陳雷與魔法師團的正副團長,砥柱軍團的正副統領,也在總指揮部中,密切關注前方的戰局,隨時準備改變打法,在陳雷心目中,雷霆軍團的傷亡人數不能大於一千人,否則就算雷霆軍團打開艾達斐斯通道,這一戰也是慘勝,帝**經不起損耗,如果要帝國繼續大量補充兵力的話,陳雷的臉面無光是小事,讓比爾陷入被動的話,那纔是比爾跟陳雷共同的大事。因爲此時的陳雷跟比爾的利益顯然是緊密地聯繫在一起的。
雷霆軍團的先鋒部隊又分成三路,就是進入艾達斐斯前區的三條通道,李奧瑞恩把進攻的主力擺在了中間的那條路上,五十人的魔法師中隊,三十人配在了中路之上,兩條邊路之上,只各配上十名魔法師。
一溜全身披掛、雄健的栗色戰馬在山道上飛馳,馬上亦是全身披掛的帝國戰士手持精製長弓,眼睛直盯着前方,搜尋着前方的敵人,在這羣戰馬的後面,是近三十來名騎着黑象的魔法師,這些黑象比一般的大象身形要瘦小一些,但奔行的速度更快,肌腱也顯得更結實,這些黑象就是魔法師們鍾愛的坐騎短鼻魔象,在短鼻魔象中,還有兩隻火紅色的土蜥龍,這是比短鼻魔象更高一級的大型魔獸坐騎,上面也坐着兩名魔法師,他們是這個帝國第七魔法師團第三中隊的兩位正副中隊長。此時兩名中隊長都警惕地注視着前方。
拉姆拉斯一戰,雖然帝**取得了絕對性的勝利,但一樣死了兩名八階的魔法師,這給帝國第七魔法師團帶來了陰霾,魔法師是十分珍惜自己的生命的,事實上越是身分、地位高貴的人,越是珍惜生命,一個帝國皇家魔法師的價值相當於成百上千個普通的帝國戰士,非到萬不得己,帝國的軍隊都不會讓他們的魔法師去犧牲,當然魔法師自己也是惜命如金。
但戰場是殘酷的,對方不會因爲一個魔法師價值幾百、幾千萬金幣,就不會殺死魔法師,反而魔法師從來都是敵方軍隊首要的最想消滅的目標,所以在戰場上,魔法師首先自己要警醒,利用魔法師自己超人一等的對環境和危險的感應能力,及早地發現危機,從而保護好自己。
也是因爲在拉姆拉斯一戰,讓帝國第七魔法師團嗅到了非同一般的危險的氣息,感覺這一次亞特米蘭方面,也來了很多強大的魔法師和劍師,此時第七魔法師團的第三中隊三十名魔法師,包括正副隊長,都在一邊前行,一邊極小心地感應周邊。
正在帝國第七魔法師團第三中隊的魔法師們小心翼翼前進的時候,忽然就聽中隊長費爾南斯厲聲大叫:“警戒”
同時,費爾南斯自己也立馬祭起了一個魔法防護火盾,但就在費爾南斯的火盾張開,他的兩名私人劍師隨從還沒來得及反應之時,一支火紅的箭羽,帶着破空的尖銳嘯音,瞬時射到。
“蓬”火盾在與火紅箭羽的相撞中破碎,費爾南斯的兩名劍師隨從已經意識到有箭羽攻來,大吼着想以劍劈斬下射來的箭羽,但是動作了慢了一拍。
“啊——”費爾南斯怒吼,想祭起瞬移術來躲避這支突然射來的箭羽,慌忙之下,他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但是此時瞬移已經來不及了。
“嚓”火紅的箭羽從費爾南斯的右肩射入,從他的後肩透出,餘勁未消地在費爾南斯的肩膀上開了一個足有兩指粗的血洞,**着鮮血的洞口內外還帶着烈焰的燒傷,頓時費爾南斯悶哼一聲地從土蜥龍上掉了下來,被他的一名劍師隨從一手接住……這還是費樂爾南斯感應到危險,身子偏了偏,不然這一箭只怕射的就是他的心口,但既便這樣,費爾南斯也眼看不行了……
隨隊的聖職魔法師,立即給費爾南斯治療,但是幾個聖光治癒下去,費爾南斯仍然昏迷不醒,與此同時,整個隊伍亂成一團。
正亂時,魔法師團三中隊的副中隊長隆泰爾忽又起警覺,他只感到一陣冰寒的死亡威脅襲來,極力擡頭感知時,卻只能模糊地感知到在他的四十五度角的千米之外的一個小山頭上,正有一位身材高大的精靈戰士,這精靈戰士有一張綠色的巨弓,巨弓正張開着,隆泰爾大叫一聲,想先對精靈弓手攻擊,卻又發現對方的距離超出了他的攻擊距離,再想起火盾防禦,或是瞬移逃開之時,又是一支火紅的箭羽一閃就到了隆泰爾的身前。
“啊——”隆泰爾一聲淒厲的慘叫,頓時也從土晰龍上掉下,他的傷處是左肩頭,在那瞬間,隆泰爾趕緊低下身子,雖然救了自己一命,但是整個左肩骨,都被射碎,另外這火箭還帶着猛烈的火毒,隨隊僅有的兩名聖職魔法師,一時手忙腳亂。
中路領兵的雷霆軍團副統領法倫趕來過來,大吼着讓士兵給魔法師護起人牆,封死所有對魔法師的攻擊缺口,一邊派出十餘騎兵,去搜尋殲滅遠方的狙擊弓手,大隊長帶着幾名精幹的手下,以及十幾名大隊之中最出色的弓箭手去了,但就在這個時候,遠方忽然又來了一支冰箭,嚓地一聲,正中又一位魔法師的頸側,然而尖銳的箭頭射入,鮮血還沒來得及噴出,整個傷口就已經結冰,接着整個脖子都是一片慘綠色,泛着冰光,脖子中的血液全凍住了……那頸側中箭的魔法師慘厲地叫着,摔下短鼻魔象,眼看着不能活了……
“下來,全從坐騎上下來……”副統領法倫衝着魔法師大吼,一邊,雷霆軍團的騎兵們也在向魔法師們靠攏,其實整個過程只是那麼幾秒的時間,但就在這個時間,又有兩支一火一冰的箭羽,再次在千米之外射來,再次地兩名魔法師一個心口中箭,一個脖子中箭,而且都是一箭斃命。
法倫他們這才醒悟,對方是兩名超級弓箭手或許已經進入了神階的領域,不然,射死九階的魔法師,不會像這樣如同殺雞般地輕巧。
副統領法倫的眼睛都紅了,十幾秒的時間裡,五名帝國九階以上的皇家魔法師三死兩傷,而且兩名傷者是魔法師中隊的正副中隊長,還傷勢嚴重,兩名魔法師中隊的隊長都昏迷不醒。
“再去一隊人接應瓦里斯他們。”法倫又怒又怕地再次調動人馬,去圍巢陰險的狙擊弓手。
立即又有二十餘騎向着敵襲方向奔去,前鋒部隊的行軍因此停頓了下來,法倫一邊把這裡的情況向總指揮部報告。
一聽死了三名魔法師,重傷正副中隊長,指揮部中一片呼息沉重,接着雷霆軍團的統領李奧瑞恩嗓子撕啞地道:“怎麼可能……”
李奧瑞恩的臉色陰沉的可怕,急得想馬止親自去看看,好不容易抓到這個建功的機會,但沒想到未得寸功,先死傷五名皇家魔法師,這叫他的老臉往哪擱?
“命令先頭部隊立即後撤回來。”陳雷一看這種情況,毫不遲疑地下了命令,這還沒接近到亞特米蘭的國都,軍隊特別是像魔法師團經不起這樣的損耗,否則就算能最後拿下亞特米蘭的國都,如果魔法師團死傷慘重的話,他這個大統領回去之後也不好交待。
“大統領……再給我們一個機會吧……”李奧瑞恩難過地叫喚了一聲,想陳雷回收成命。
“顯然對方用的是特種狙擊戰術,我們的魔法師經不起這樣的犧牲,你們誰能夠帶人拿下那兩位魔弓手?要保證百分百地拿下他們,掃消我們的前行障礙。”陳雷沒理會李奧瑞恩,只想儘快地拿下那兩名魔弓手,心下也感到看來要以最低的損失,打通艾達斐斯山的通道,只怕只能以最精銳的兵去打前鋒。
但陳雷這樣一問之後,軍帳之中卻是一片沉默,要讓他們的部隊去圍巢那兩名魔弓手,他們不會退縮,可是要保證拿下那兩名魔弓手一對方打游擊,不跟你死拼,在這麼一個若大的艾達斐斯山,那能那麼容易追上他們,何況對方明顯地是兩名最少是聖階以上的魔弓手。
而且幾名統領和魔法師團的正副團長感到那兩名超級魔弓手,可能還帶着一羣手下,如果他們把帝**引到山林之中打游擊戰的話,那結果會如何?又要出動多少人馬,纔有可能在山林之中,把那兩名超級魔弓手與他們的手下消滅?更重要的是,這樣打合不合算?理不理智的?
因爲帝**的首要任務是打通艾達斐斯山的通道,消滅通道之上的亞特米蘭守軍,那如果把戰場擴展到通道兩邊廣闊的山域的話,那麼前進之戰,就變成了圍巢山賊之戰了,如果再要把隱藏到艾達斐斯山山域深處的敵軍全部消滅,那還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但是帝**又不能不去提防敵軍的騷擾,特別是像那兩名超級魔弓手的那樣的騷擾,一下子讓帝國損失三名皇家魔法師,像這樣的敵人,帝**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地快盡清除,否則帝**損失不起。
見幾位統領都無言了,陳雷道:“看來我還得出馬,讓你們去拔除那兩名超級魔弓手,也是強人所難,他們不是你們能對付的,我想大家心裡也有個數吧,那兩名魔弓手,是已經進入神域領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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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陳雷他們商討的時候,前方又傳來噩耗,出擊圍殺那兩名魔弓手的人馬損失慘重,大隊長手臂被射穿,另有兩名中隊長殉國,士兵更是死了二十幾名,卻是連對方的影子都沒看到,出擊的部隊只回來了一半。
李奧瑞恩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嘴巴張得大大地半晌說不出話來,又是羞愧又是難過地,只差沒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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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雷卻是安慰他道;“你不用自責,剛纔我說過了,要你們去對付已經進入神域的人,是不現實的,現在我們要做的是不要打草驚蛇,趁對方現在還抱着遊戲的心裡,我去把那兩名魔弓手拔除,否則一旦讓對方驚覺,就可能不是那麼容易抓得到他們了。”
見陳雷說的這麼的有信心,幾位統領的眼神一亮,但又復而目光暗淡。
神域?什麼是神域?砥柱軍團統領文森特忽然感到此次出征亞特米蘭的前景十分的不樂觀,才這麼一會功夫,在敵軍之中,就來了兩名神域魔弓手,殺己方的魔法師,跟拈豆子似的,一拈就是一個,連魔法師團中隊的兩名正副中隊長,在他們的面前,也沒有什麼抵擋能力,這位年青的大統領能說拔除就拔除嗎?就算陳雷拔除了這兩名神域的魔弓手,但再往後呢?對方會不會再出現一個或幾個更厲害的神域高手?那時這位年青大統領,又是否能以一人之力,力挽狂瀾?帶領着帝**取得最後的勝利?
文森特只知道一陳雷倒下了,那麼接下來,帝**面臨的問題將十分地嚴重,別的不說,光那樣的遠程襲擊,一死一個魔法師的,那魔法師有多少個能那樣的消耗掉?
但是文森特不知道,其實陳雷已經會過了一位神域劍師——穆薩。
陳雷也感到這次出征亞特米蘭的前景不妙,對方似乎有無窮無盡的神域高手,在拉姆拉斯,若不是他及時出擊,在半道上攔下了穆薩,會有什麼結果呢?也許穆薩帶着他的黑甲兵,在帝橫衝直撞,就算最後帝**不畏死地死死把他們圍困住,最後擊殺,那帝**要付出多少代價?幾百人?幾千人?陳雷只知道,一般的將領和士兵要殺死穆薩,必須等到他力竭的時候,就像羣狼圍捕強大的獵物那樣……還要不畏生死,否則讓穆薩衝出包圍,那又是一個**煩。
陳雷也不是對自己就充滿自信,自認爲除了域皇霍格雲特,教皇安德森之外,就天下無敵,只是他有什麼辦法不去面對出現的危險的人物?他只想盡力去做一失敗了,那麼就捲起鋪蓋回家,回到帝國之後,等待着像商品一樣,被帝國出賣給對自己感興趣的勢力,光明教會或是天海神域,但目前,好像教會對自己的興趣大於天海神域。
再或是,在戰場上戰死。
他也只有這兩條出路了。
也是因爲這樣的陳雷知道自己沒有退路,當然語氣很果決。
一段時間後,受重傷的魔法師團三中隊的兩位正副中隊長,被擡了下來,軍中的大醫師和聖職魔法師都上前觀察兩位中隊長的傷情,發現除了物理的箭支直接造成的傷害之外,兩位魔法師中隊的中隊長,都受到了極嚴重的火毒傷害,最明顯的症狀就是:嘴脣乾裂,呼息中發出腥臊的口氣,傷口周邊起了可怕的大水泡,全身火燙,兩位魔法師還在昏迷偶爾地呻吟着要水喝……
第七魔法師團品階最高的聖職魔法師克利維特,馬上爲兩位中隊長施放了九階的聖光治癒術,但發現只能暫時地穩定傷情。
兩軍團中的兩位大醫師,也對兩位中隊長傷口中的火毒束手無策。
克利維特凝重地道:“這種火毒已融入到他們的身體裡面,若不是聖光壓制住了傷情的惡化,我敢肯定費爾南斯和隆泰爾都難挺過一天。”
在羣醫對費爾南斯和隆泰爾的傷情沒辦法的時候,聽聞到消息的陳雷,帶着雲都幻城大符醫水木柔的徒孫凌兒,和凌兒的助手彩蝶趕到。
從輩份上講,陳雷應該要叫水木柔爲師叔,所以反過來陳雷也是凌兒的師叔,上次鬱水寒把一百二十多名弟子交給陳雷帶到帝國,其中就有幾名是符醫,而凌兒就是其中的一名。
陳雷去雲都幻城時,與凌兒和她的助手彩蝶,都有過良好的交集,凌兒跟着陳雷之後,雙方的瞭解進一步的加深,陳雷發現這凌兒雖然是水木柔的徒孫,但醫術已得水木柔的真傳,要不只怕水木柔也不會讓凌兒在雲都幻城的外圍獨立設置醫館,而符醫與一般的醫術相比,相差不多,但多了一門以符術輔助醫術的本領,所以一般符醫比起普通的醫生來說,手段更多一些,如進行手術之時,符醫可以施加麻醉符來麻醉病人,這比麻*醉藥物少了很多副作用。
另外就是符醫對於解毒有很多特殊的辦法。而其實陳雷也精通了不少的解毒生肌符,那都是爲了幫霍金治傷,附帶鼓搗出來的,自從凌兒跟了陳雷之後,兩人平時雖然交流不多,但也有過一些接觸,陳雷向凌兒請教過符醫之術,還曾經興致勃勃地幫凌兒製作了一些醫符,當然就制符本身而言,怪胎陳雷製作的醫符完全不比水木柔的差,甚至某些方面的功能更強。
當時凌兒就驚異萬分,還以爲陳雷在符醫方面也是宗師級的造詣,但其實陳雷在符醫領域中,某些方面特強,比如製作醫符,只要凌兒給他一個樣本稍微地再提點一下,基本上就能複製她的醫符,而且複製出來後的醫符,比她製作的醫符要強幾倍,只是在符醫的其他方面,陳雷就完全還沒有入門。
可是凌兒到現在也不以爲陳雷的醫術會比自己差,幾乎把他當成神來崇拜和請教,來看兩位魔法師的路上的時候,她就一邊請教陳雷該如何治療兩位魔法師的被魔法箭射入的火毒。
陳雷把兩位魔法師的症狀告之凌兒,凌兒皺着好看的淡淡的眉毛道:“師叔,依照你提供的症狀,小侄覺的兩位魔法師中的應該是精靈弓箭手的火系生命之箭,這種魔法箭技,我還是在到過,但如果真是生命之箭的話,那就難治了。”
陳雷驚異地問:“什麼叫生命之箭?”
凌兒道:“據書上記載,生命之箭是精靈族戰士神秘的衛族箭技,也是他們的最厲害的魔法箭技之而且如果出現附帶火焰或是冰凍效果的話,那就是到了最高等級的生命之箭,一般不是到了他們精靈族生死存亡的時候,都是禁止使用的,因爲,一旦射出生命之箭,而且帶上了生命之火或生命之冰的話,中箭者,生命不熄,那火焰和冰凍的折磨也會永遠不熄,除非中箭者的死了,那火焰和冰凍纔會跟着熄滅。”
“這麼歹毒?”陳雷驚叫。
凌兒點頭道:“是啊,就是不知道爲什麼在這裡也可以遇上生命之箭,不是說這生命之箭是禁用的嗎?”
陳雷淡淡道:“也許書上記載的不可以全信吧。”心裡卻想,禁用?有多少禁用的魔法和武技,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這個世間嗎?精靈族雖然是和平之族,但整個世界都在改變,和平已久的三個大陸,已經開始醞釀着大規模的仇恨和戰爭,精靈族爲什麼就不可以改變?
凌兒卻是想都沒有想地接受了陳雷的說法,末了加了一句:“也許他們(那兩個精靈魔弓手)都已經不是真正的精靈族人。”
陳雷感慨,那什麼又是純正的精靈族人?這個世界上還有很純正的東西嗎?但他沒有當着凌兒的面說出來,其實他自己也很迷茫,不是嗎,一邊他渴望着戰鬥,另一邊又感到自己擁有這樣的想法,事實行一半已經像是惡魔了,自己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多少傷害?
陳雷只警醒自己,儘量不去傷害不該傷害的人,這是他唯一能夠做到的。而且還只能保證自己,而不能保證自己的手下,更不用說他率領的帝**隊。
戰鬥的**像熊熊的烈火,而憐憫的心卻又像一汪洋的冰冷但包容的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