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當晚就有人很快來到幽蘭醫館接陳雷入內城]T一看之時,只見這幽蘭醫館的主事少女凌兒,與一個高大的男子站在一起,這高大的男子長得方臉濃眉,而且眉毛斜斜筆直地飛起,很像是怒鷹之翅,但此人生就一雙怒眉,眼睛卻是極爲溫潤,全無殺氣,一張臉也紅潤潤的,看上去二十七、八的樣子,但陳雷又感對方實際年齡更老一些,也許有三十多了,因爲對方有一股很成熟的氣息。
這高大的男了看見陳雷之後,看上去十分的高興,有點像是看到了自己的侄兒一般,聲音極是朗爽地道:“呵呵……你就是陳雷嗎?很有朝氣的一個孩子啊,來,你隨我一起入內。”
凌兒也不知道陳雷與林語到底是什麼關係,但見鬱水寒的首徒,她叫大師伯的鬱動對陳雷如此客氣,在一邊大大詫異起來,一雙大眼睛撲閃閃地直盯着陳雷,心裡卻猜想着陳雷到底跟林語是什麼關係,或者這小子難道跟宗主有關係?
雲都幻城的城主,在內部都叫宗主,而不是城主,當然外部人員叫他城主、宗主都可。
當下,陳雷見這高大的男子並沒有騎馬出來,便牽着彩色的線條與這男子步行而去。
半路上,高大的男子見四下無人時,就大手一摟陳雷的肩膀笑道:“師侄,我就是你的大師伯鬱動,聽你師傅說過我的名字嗎?”
陳雷驚訝地看着這男子,心想這就是林語嘴裡的大師兄?他沒想到他看上去這麼年青,而且長得也不像林語形容的那樣,像個傻瓜和呆子啊?
當下陳雷心裡暗笑,嘴裡道:“沒有啊,我從來沒聽師傅說過師伯你的名字。”
然後陳雷看鬱動一臉失落的時候,又笑道:“但是……呵呵……師伯的眼睛怎麼一下子那麼亮啊?”
鬱動佯怒道:“沒想到師侄你這麼調皮,想找打不是?快說!”
陳雷吐了吐舌頭,原來他也只有在父親和黑碳叔面前偶爾吐吐舌頭……“哈哈……看來大師伯真的很掂記我師傅啊……呃,大伯師手下留情……好吧,我這就說,其實林語大師雖然從未在我面前提起大師伯你的名字,而且你的名字我也是第一次聽到,但是她可是經常說起來她的大師兄哦,只是不知她嘴裡的大師兄是不是你啊?”
當然林語在陳雷面前不可能經常提起她地大師兄。陳雷這樣說是有些誇張了。但陳雷直覺林語心裡肯定時常想起鬱動。
聽陳雷這麼一說。鬱動地臉色立時舒緩下來。但隨即又有了一股深深地惆悵滋味。幾乎難聞地輕嘆了一聲之後。又問道:“她好嗎?”
“好。好得不得了!”陳雷大聲地回答。但一看鬱動地臉色。又小聲地笑道:“說真地。我感到師傅她老人家總地來說還好吧。你不用太擔心她。再說現在還有我這個徒弟。誰敢欺負她。我代師伯你狠狠地教訓誰。”
鬱動苦澀地一笑。又拍了一下陳雷地頭。笑罵道:“你要教訓就教訓吧。幹嘛要扯上我?”
陳雷跟鬱動都這麼說話了。那個鬱水寒認不認他這個徒孫地問題自然就不存在了。陳雷地那個擔心總算是沒有了。現在他唯一記掛地就是。自己打傷雲都幻城那麼多地弟子之事最後會怎麼處理?
他見鬱動沒把自己當外人。便在路上把這事地來籠去脈跟鬱動一說。
鬱動一聽之後,竟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反而似乎有些詫異地打量了一下陳雷,說道:“師侄身手很厲害嘛,至於那些人師侄你不用擔心,我想他們應該不敢再找你麻煩了。”
呃!陳雷心裡鬱結,他哪是怕那些人的報復,而是想能不能狠狠地治治那些人嘛?怎麼這個大師伯居然好像沒聽懂自己的意思?
但鬱動不知是沒聽懂陳雷的意思,還是裝着不知,就是不再跟陳雷提起那事。
只是陳雷不知道鬱動的想法是,他想暗暗地處理這件事,因爲他擔心陳雷再參與到這件事中,或許那些人還會報復陳雷,雲都幻城的兩大分支,雲仙門雖然盡是一些不成氣候的弟子,但他們勝於人多啊,而且少數弟子也有極好的身手,他這是出於保護陳雷的心裡,才故意這麼淡淡的迴應的。
不過陳雷雖然很鬱悶,卻也沒怪罪鬱動,他只想可能要治治那紅袍青年那幫人,會很難辦,想想也覺的那裡面可能會牽涉到太多的人,太多的關係,就是城主鬱水寒想嚴厲地整治一下的話,只怕也很棘手。
因爲俗話說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雲都幻城的現狀,也顯然不是一朝一日就成這樣的,雖然陳雷有些腹誹鬱水寒有些無能,但是他想那裡面也許有自己想不到的很多內情。
就說一個家長,要想保持家庭的和睦,有時也是四下不討好,四下委曲求全,還要處處以大局爲重,而鬱水寒就像是如今雲都幻城的家長一樣,而且這是一個家大業大的世界級門派,是那麼好管的嗎?
當然想是這想,可陳雷想想又覺如果是自己的話,也許就會採用快刀斬亂麻的手段……
但是他是他,鬱水寒是鬱水寒,一個人的出發點不同,那麼做事的風格就肯定不同。
一路之上鬱動除了對陳雷打傷內城弟子那件事,表現冷淡之外,其他對陳雷卻是非常關心,一路不停地問有關陳雷的事情,他的語速不快,也似漫不經心的,但陳雷只覺聽了很親切,也在跟鬱動的交談中,感到鬱動這個人特別的穩重,對人又十分的真城。
陳雷跟着鬱動來到內城之後,就直往後面走,一路陳雷只覺內城瀰漫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涼氣息,說不出地讓他神清氣爽。
當然一路之間,雖然是晚上,但牽着雷獸而行的陳雷也是內城的弟子們注目的焦點,一是因爲陳雷的彩色線條在內城都算是少有神俊的坐騎,大家目視之下只覺這少年這匹雷獸,與宗主的分水獸也不逞多讓,也許只差了那麼半分等級。
確實陳雷的這匹彩色
看上去十分的強健高大,全身黑的發亮,偏偏頭顱至)F部,還有一道彩色的線條,普通人都能感到這雷獸絕對是一隻名獸,而今雲都幻城的弟子,雖然口頭上說,要保持與世無爭的心態,但實際上卻是大多數子弟都十分注重衣着住行品味,出外也多講究排場,這不論是雲仙門還是青鶴門都是如此。
所以在雲都幻城的弟子中,識貨的也大有人在,少數識貨的一看到陳雷的牽的彩色線條之後,就覺心癢之極……如果有人問,雲都幻城最缺的是什麼?那麼就會有人回答,雲都幻城最缺的就是各種各樣的寶物,而不是錢。雖然雲都幻城的寶物多不勝數。
當然一些人看到陳雷與鬱動走到了一起,也就斷地那個窺測之心,因爲後來又有人打聽到了,原來陳雷就是剛剛在外城與神算子的人大起風波的那位少年……
再說鬱動帶着陳雷直往內走,走了一段路程之後,來到後方的一處清修殿,鬱動主動地從陳雷的手裡接過彩色線條的繮繩道:“這坐騎我幫你牽到獸欄中去,現在去見你師公吧,他可是急着要見你。”
當然彩色的線條現在不像原來那樣“敵我不分”,它現在一般地能分出敵友,對鬱動牽它居然沒有任何的反抗,反而低下大頭來嗅嗅鬱動,鬱動哈哈大笑道:“你這坐騎有意思啊,說實話,我剛纔還怕它發脾氣。”
陳雷淡笑道:“如果這點智力都沒有,那它還配做我的坐騎嗎?”
鬱動扁了扁嘴,嘲弄道:“你就臭美吧,我的坐騎也是一匹雷獸,包準也有這樣的智力!”
誰知鬱動剛一說,彩色的線條似乎能聽懂他的話,立即暴嘯一聲,然後眼睛發狠地直瞪着鬱動。
鬱動嚇了一跳,都有點蒙了,傻傻地看着彩色的線條。
陳雷大笑:“哈哈……我的雷獸說,它想跟你的雷獸比比,看它不咬死它?”
鬱動眼睛一亮,但又有點難以置信地道:“不會吧,它有這麼聰明,真能聽懂人類的話?”
陳雷嗤鼻:“嘿!也不看是誰的雷獸是吧,現在你還敢說我的雷獸一般?不信我們有空時可以比比。”
鬱動氣悶地看着彩色的線條,大大搖頭:“我信還不成嗎!”
等鬱動牽着彩色的線條走了好幾步之後,陳雷這纔回過頭來,就看到面前的清修殿的門口兩位守門童子中的一位,抖着滿身的肥肉地小跑下來,然後用天真又爛漫的目光直打量着陳雷,再故作老成地一笑:“你就是宗主要等的那個年青小夥子吧,請跟我來。”
陳雷不知這樣的守門童子是雲都幻城城主的特權物產,城主一共有十幾名近侍童子,除此之外,只有雲仙門的門主能允許有幾位天真粉琢的童子侍候,當然從小就親近雲都幻城的城主,對於這些童子來說,如果他們聰明,又能抓住機會的話,顯然是獲益非淺的。
再說那童子把陳雷帶入內殿之後,陳雷就見一間老大的空曠大殿中央,不言不語的背向他盤坐着一位的中年人,只能看到這中年人的背影。雖然是坐着,也顯得身段很是修長挺拔,安靜中透着一股莊嚴的氣勢。
“難道這就是雲都幻城的城主,自己的師公鬱水寒?”陳雷都有些摸不到頭腦,他按照事情的推算,只覺鬱水寒最少也有了八十幾歲,或許這個年齡還會更大一些,但眼前怎麼會是一箇中年人?
“或者這守門童子把他帶錯了地方?這中年人不是雲都幻城的城主鬱水寒?”
陳雷心裡想了想之後,忽然又覺得這中年人應該就是鬱水寒,因爲他聽說駐顏這種東西,修爲有成的人可以容顏不老,而精靈族人,往往到了一百多歲,還像是一個年青人一樣。
於是當那童子悄然退出去之後,他也就站在那不動,心裡猜想這鬱水寒搞不好是考驗他的耐性和靈性?
事實上盤坐的中年人就是鬱水寒,他也就是想考驗一下陳雷的性子是否毛躁,雖然這是老一套的方法,但是這種方法往往很有效。
不過林語的信中,並沒有任何的地方透露出陳雷可能就是銀聖龍神奇力量,五百年之後賦予的神秘傳人,她在信中只簡單地說明陳雷是她在外收的唯一一個徒弟,希望鬱水寒不要責怪她擅自收徒,並能視情況指點陳雷一二。
要不,耐不住性子的人,可能首先不是陳雷,而是鬱水寒了。
一時之間,只見大殿之上寂靜得出奇,那中年人無聲無息地坐在那,而陳雷也像睡着了一般地站在他的身後慢慢地等……
陳雷一直等啊等,一個小時過去了,中年人一動不動,像入定了一般,陳雷心裡忍不住嘀咕,這也算是急着想見他嗎?
二個小時過去了,中年人仍然一動不動,而陳雷也站在他的身後一動不動。
陳雷足足站了三四個小時之後,一直到半夜時分,大殿之上的中年人這才起身,然後轉過身來看着陳雷,神色不冷也不熱,好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般,上下打量了陳雷幾眼之後道:“你就是林語收的徒弟?”
“是!”陳雷躬身行禮。
“那麼你就應該叫我師公了。”中年人依然不動聲色。
而陳雷也耐得住性子很平靜地回答:“是!師公在上,請受我一拜。”
着他跪在地上,向中年人磕了三個響頭。
“起來吧,我倒是沒想到語兒這麼快就收徒了。”那中年人一手虛擡,微微有些感慨,向一邊走了兩步後,又微微地回過身來對陳雷道:“你眼我來。”
陳雷微微向他一禮,跟隨着鬱水寒來到一間臥房之中,但這間臥房看上去像半個書房,以及靜修的房間,有一個書架,牆角邊還有兩個蒲團,鬱水寒往書桌之邊一坐之後直盯着陳雷問道:“你知道我爲什麼要帶你來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