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顯示上是個陌生號碼。
安錦妍猶豫了幾秒鐘,還是接通了電話。
“你好,我是安錦妍。”
“是我。”男人沙啞的嗓音傳來,低低沉沉,充滿磁性,彷彿具備蠱惑人心的魔力。
安錦妍怔愣了幾秒,纔想起這是誰的聲音,手指不由得收緊,旋即又很快鬆開。
國外的卡不便使用,這張卡是卡特用她的身份信息實名辦理的,以薄君臨的手段,想要找到她的號碼的確不難。
“是我。”薄君臨重複了一遍。
安錦妍抿了抿脣,表面鎮定自若,淡淡道:“薄總,有何貴幹?”
“沒事就不能找你?”男人低醇富有磁性的聲音染着莫名的冷意,語調微揚。
他不喜歡她和他劃清界限的疏離語氣。
安錦妍微微皺眉,語氣淡漠:“如果薄總沒有別的事,我就掛電話了,我還有事要忙。”
她說着,便欲摁掉電話。
“等等。”薄君臨語氣稍微軟化了一點,“安安,五年不見,你就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我和你無話可說,請薄總不要再騷擾我,否則我會報警處理,謝謝,合作愉快。”安錦妍毫不遲疑,直截了當地掐斷了電話。
聽着電話裡傳來的忙音,薄君臨的臉色陰沉了下來,眸底劃過一抹寒芒,緊接着是一股難以言喻的沉痛。
煙籠寒水酒吧裡,薄君臨靜靜坐在角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烈酒。
文煜和邵宇琛面面相覷。
“他這是怎麼了?”文煜低聲詢問,一雙桃花眼中滿是探究困惑。
邵宇琛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薄君臨平日很少喝酒,更何況是在煙籠寒水這種嘈雜的地方,可是今晚,他像是着了魔似的。
邵宇琛覺得他實在反常,於是主動走到薄君臨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君臨,別喝了,你再喝下去,非得胃穿孔不可。”
薄君臨擡起漆黑深邃的鳳眸,掃了一眼邵宇琛搭在他肩上的手,眼神冷冽如冰刀。
邵宇琛下意識收回手,和文煜交換了一個眼神,不死心地問道:“你今天這是怎麼了?心情這麼差?”
上一次薄君臨這麼不要命地喝酒,還是安錦妍離開川城的時候。
那是邵宇琛第一次看見薄君臨失控。
可安錦妍早就不在川城,沒人能再影響到薄君臨的情緒,他今日這又是吃錯了什麼藥?
邵宇琛想不明白。
薄君臨端起桌上的酒杯,仰脖一飲而盡,隨即將空空如也的玻璃杯往桌子上狠狠一擲。
哐啷一聲脆響,酒杯砸在桌腳上,瞬間四分五裂。
“君臨,你這是發什麼瘋呢?”邵宇琛被他嚇得不輕。
薄君臨沒有理會他,繼續灌酒,眼底浮上一層濃郁的血紅。
邵宇琛急了,抓住他的胳膊,將他強行拉開:“君臨,你清醒一點,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嘛?我和阿煜都在呢。”
文煜也跟着附和:“是啊,臨哥,出了什麼事,你和我們說說唄,一個人喝悶酒幹嘛?”
薄君臨用力推開他的手,俊美無雙的臉龐上佈滿戾氣:“既然都已經走了,爲什麼還要回來?”
“誰走了,誰又回來了?”文煜一臉迷茫,完全沒聽明白。
邵宇琛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薄君臨,心中已經猜到幾分。
他走到薄君臨身邊,壓低嗓音問道:“安錦妍回川城了?”
薄君臨猛地擡起眼簾看向他,一雙漆黑的眸子裡蘊含着濃烈的情緒,似悲傷、似懊惱,還夾雜着幾絲隱忍的痛楚。
邵宇琛從來沒見過薄君臨這副模樣。
他頓時慌張了,抓着薄君臨的胳膊,焦急地追問道:“君臨,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倒是說清楚啊!安錦妍回來找你麻煩了?”
“找我麻煩?我倒希望如此。”薄君臨垂在身側的拳頭緩緩攥緊,骨節泛白。
事實卻是,安錦妍避他如蛇蟻,身邊還有了別的男人,甚至已經生兒育女。
他緊閉雙眸,再睜眼時,眸底已恢復一片冷凝。
他站起身,冷冷瞥了邵宇琛一眼,轉身便走。
“誒,臨哥。”文煜在身後喊他,可薄君臨卻頭也不回地朝着門口走去。
邵宇琛無奈地嘆了口氣,對文煜招了招手:“算了,讓他一個人靜靜吧。”
薄君臨就是這種性子,喜怒無常,骨子裡偏執冷傲,他想做的事,沒人能阻止,也沒人敢阻止。
——
安錦妍回國是爲了工作,作爲神秘音樂人雁歸,她的歌在海外銷量非常火爆。
這次回到川城,一方面是爲了新歌發行做宣傳,另一方面,也是爲了工作室進軍華國歌壇做準備。
卡特爲她接了一個不用露面的音樂綜藝,作爲飛行嘉賓,她只需要戴着面具唱一首歌,讓常駐嘉賓猜測她的身份即可。
這是一檔專業性極強,收視率極高的綜藝節目,安錦妍之所以選擇接下這個節目,也是因爲這個節目可以吸引大衆的眼球,提高工作室的國內知名度。
雁歸工作室的名氣在國際歌壇雖然已經算是數一數二的,但是畢竟沒有真正涉足娛樂圈,這次的活動,就是爲雁歸工作室拓寬市場。
安錦妍躺在沙發上,刷着微博。
不少網民紛紛留言祝福她和雁歸工作室旗開得勝。
她翻看了一些評論,突然看到某個微博熱門話題:雁歸工作室,薄君臨。
這兩個關鍵詞吸引了她的注意。
安錦妍柳眉微蹙,不明白薄君臨怎麼會和雁歸工作室扯上聯繫。
她點進去大致翻閱了一番,總算明白了個大概。
原來,薄君臨希望音樂人雁歸做君臨百貨公司的代言人,卻被雁歸工作室經紀人多次拒絕,這個消息不脛而走後,不少人指責雁歸耍大牌。
所以,雁歸工作室這是被人罵上熱搜了。
畢竟薄君臨長了一張好看的臉,在微博上有不少粉絲。
安錦妍看到這個消息時,屬實有些頭疼。
這些網友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我們薄總那麼帥,又有錢又有顏,雁歸居然不識好歹,拒絕君臨集團的合作意向,人沒多火,架子倒是挺大。】
【該不會是覬覦我們薄總長得帥,想要藉此來欲擒故縱,然後趁虛而入,爬上薄總的牀,做君臨集團的總裁夫人吧?】
【想得美,雁歸都不敢在大衆面前露臉,肯定是因爲長得醜,見光死,薄總纔不會看上這種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