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小禹和崽崽又要去上學,寧雨今日所有的時間都花在陪這倆孩子上。
他們說要去縣裡逛逛,周晟睿也要回去上工,她們一家乾脆都去縣裡。
她讓周晟睿去跟林駱陽說今晚在林府藉助一晚,林駱陽得知她們一家都來縣裡,還說她們爲何方纔不跟他的馬車一塊來。
當然,這話寧雨沒聽到,她現在帶着弟弟和三個孩子在街上玩得正開心呢!
少頃。
寧雨五人走進酒樓,去了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下,與她們臨近一桌的是三個中年男人。
她剛給小二點了菜,就聽到對面桌傳來的話語。
“你們聽說了嗎,陳家貼了告示重金求醫,很多大夫上門,結果都是黑着臉離開。”
“喲嚯,是因爲陳夫人求醫的吧?”
“那肯定是啊,也不知道這陳夫人爲何會被人挑斷筋脈,縣老爺查了這麼些日子,連下手的人是誰都查不出來,真慘!”
“嗐,肯定是虧心事做多了唄,不然人家幹嘛只挑她的手筋腳筋?”
“說的也是.......”
寧雨下意識摸了摸下巴。
陳家爲庶妹重金求醫啊......只是不知這金有多‘重’!
她是討厭寧玉潔不錯,但這錢......似乎可以賺。
現在驅蚊水生意穩定,藥丸生意也要開始,小禹和崽崽在縣裡上學,周晟睿在縣裡上工,她得多掙錢,然後在鎮上買房子,對誰都方便。
工坊完全可以交給江家人打理,她偶爾回村看看。
日後小禹考取功名,他若是一直記不起親生家庭,她作爲他口中的‘娘’,自然要盡責,也得陪着他搬去京城住,在高消費的地方,沒有錢是不行的!
一旁的寧淼擡眸看她,他知道每次阿姐這樣發呆,必定是在心裡打什麼主意。
......
“娘。”小禹突然開口。
寧雨回神,“嗯?怎麼了?”
“孃的荷包,娘現在帶在身上嗎?”
荷包?寧雨懵了一下,驀然想起他說的荷包是他之前給她的,他親孃的荷包。
她以爲他想起這荷包不是她的了,便將隨身攜帶的荷包拿出來,“在這呢。”
小禹拿着荷包看了一眼,收到自己懷裡。
“娘,這個荷包,我先給你收着,過幾日再還給你。”
“不用,你收着就行。”這都不是她的,她只是替他保管而已。
“不,要還給孃的。”
寧雨聞言,只好說‘好’。
她問他是不是恢復記憶,記起他親生家庭,他卻搖頭,一臉迷茫,說她就是他娘。
美女嘆息:得咧,他還是沒有恢復記憶!
吃過飯之後,小禹說想去買墨,但他想自己挑,他說夫子跟他講了哪些墨是好用的。
“所以你想自己去挑墨,我付錢是嗎?”
小禹臉色微紅,垂眸點頭,“嗯......”
“好,那娘陪你去墨坊。”
“啊不,不用。”小禹搖頭拒絕,“娘給錢我自己去就行,你陪崽崽多逛逛。”
寧雨狐疑地打量小禹:這小子今天怎麼怪怪的?
“娘~怎麼了?”小禹擡眸,笑得那叫一個明媚。
看他眼裡一片清澈,寧雨覺得應該是自己多疑了。
她本想讓寧淼陪他,但他還是拒絕了,說自己都十歲了,他可以自己做自己的事。
既然如此,她也就沒有說這麼多,讓他等會兒買了墨就去益生堂等她。
他應了聲後揣着銀子跑開了。
寧淼若有所思地盯着小禹的背影。
“怎麼了?”寧雨疑惑問道。
“沒事。”寧淼笑着搖頭,卻在她轉頭後斂去笑意,眉頭皺起。
小禹只是一個十歲天真無邪的小少年,記憶也沒恢復,應當是沒有心機的......希望是他多慮了,希望小禹只是一個普通的少年。
......
和寧雨幾人分開後,小禹臉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他揣着銀子進了墨坊。
他跟掌櫃說了幾句話,挑了一方墨,隨後跟着掌櫃進了內院。
房門打開,屋裡一片黑暗。
小禹走進去,只是掃了一眼,候在屋裡那二十出頭的青年便跪在地上,“九.....”
接到小禹冷冽的目光,青年連忙改口,“小公子。”
“起來。”小禹淡然點頭,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隨後將剛纔從寧雨手裡拿回來的荷包放到一旁茶几上,“裡面的玉佩,你去讓人制作十枚一模一樣的出來。”
“是。”青年畢恭畢敬地過去將荷包取過來,“小公子還有什麼吩咐。”
“我娘......的屍骨,你們可是還沒找到?”
青年背脊一涼,抱拳低頭道:“屬下定當全力尋回夫人的屍骨。”
“嗯。”小禹冷冷應聲,擺手,“下去吧,日後你若有事,可去書院找我,每次休沐我會來一趟墨坊,我交代的,你須處理好。”
“是!”青年應聲,“屬下告退。”
等到青年離開,小禹眼中的冷意更添幾份,拳頭攥緊。
死後屍首分離......究竟是誰,要這樣對待娘.....
在房間呆了一會兒後,小禹整理了一下情緒,拿着墨條離開墨坊。
他給人的感覺就像個得了好東西的孩童般,讓人沒法和剛纔房間的他對上號。
......
逛了一日,寧雨帶着兒女和弟弟去益生堂接小禹,然後一塊去林府。
林駱陽早已爲她這一家子備了房間。
爲了答謝大哥對自己這麼好,她決定親自下廚,給他做一頓好吃的飯菜。
最後吃飯的時候,周晟睿也跟着一塊吃,羨慕死大虎他們了。
晚飯過後,她跟他詳細談了談藥丸生意的事,她得知到他不僅在上林縣有藥堂,別的地方也有,也都是叫益生堂,說白了就是連鎖店。
林家世代爲醫,到了林駱陽這一代,兄姐是學醫的,只有他學醫學不通,只懂皮毛。
大家都說他日後是個紈絝公子哥,然而在他打理藥堂生意後,如日中天,口碑極好,讓所有看扁他的人都大吃一驚。
“大哥,在京城,益生堂是最有名的藥堂嗎?”
林駱陽輕笑道:“自然不是,京城多的是比益生堂口碑好的。”
“那又有幾家藥堂是以賣藥丸爲主的?”寧雨託着下巴問道。
林駱陽搖搖頭,“藥丸製作不易,京城不少藥堂會賣,但卻沒有以賣藥丸爲主的。”
寧雨聞言,脣角勾勒出明媚的笑容,“若是我們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