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兩人來到郊外,穿過林子便有一個破舊的義莊。
兩人走過去時,驚起一片烏鴉。
周晟睿背脊發涼,尤其是看到自己媳婦走過去敲門時。
“媳婦,這是義莊啊,裡面都是死人啊,你敲門有用嗎,誰會住裡面啊……”
寧雨沒有理會,繼續敲門。
既然紙上都寫着這裡,那東西便在這裡。
別看着義莊破舊,單從這義莊門口無雜草可以看出,時常有人清理。
一般人是不會閒着給義莊清理門口雜草的,更何況這方圓幾裡都沒有住戶。
敲了許久,門從裡面打開。
周晟睿一驚,伸手將她拉到身後。
他媳婦說裡面有人,可他擔心裡面出來的不是人。
木門只打開一條縫,一個骨瘦如柴的老人出現在夫妻二人眼裡。
“找誰?”老人聲音嘶啞,聽起來極其刺耳。
“老人家,我叫寧雨,來取東西,一個大箱子。”
老人眼睛微眯,“信物。”
信物?寧雨怔了一下,將信掏出來,“這是留下箱子的人給我寫的信。”
老人沒有接,冷淡道:“我不識字。”
呃!寧雨一頓,連信都不管用,那還有什麼是管用的?
難不成是盒子?
寧雨又把盒子拿出來,接過老人只是瞟了一眼,說了句‘慢走’就要關門。
“等一下,老人家,這信裡沒說要什麼信物才能取那個箱子,您能提示一下嗎?”
老人說道:“既然是信物,那自然是要來證明箱子裡面的東西和你是有聯繫。”
寧雨低頭沉吟,和她有關?
那箱子裡面的東西是她娘給她準備的,裡面還有娘從蘇家帶來的嫁妝,那這麼說……
她想了想,在老人合上木門之際,將一支髮簪遞過去。
“這髮簪是我孃的,上面有一個‘沁’字,箱子裡面是我娘留給我的嫁妝,那裡面想必也有東西刻着‘沁’字。”
幸好當時遇到紅雲,也幸好搶了紅雲要當的簪子,不然她都沒有所謂的信物證明了。
老人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她,打開門,“進來吧!”
寧雨一怔,就這麼進來了?他都不看一眼髮簪嗎?
疑惑歸疑惑,她還是收起簪子,和周晟睿踏進這六月也陰涼的義莊。
最後老人丟了一把鏟子給她們,並說道:“東西在那棺材之下,你們自己挖,挖了把土填回去,還要把棺材放好,我要睡覺了,你們不許再吵我。”
“……”寧雨嘴角一抽,這老人家可真是有脾氣。
寧雨過去拜了拜棺材,嘗試挪一下,發現很重。
“媳婦,你在這等着。”周晟睿把鏟子遞給她,然後過去輕而易舉挪開棺材。
寧雨呆若木雞:這傢伙,臂力也忒大了吧?這棺木少說也幾百斤!
“好了,媳婦你在旁邊看着就行。”
說罷,周晟睿挽起袖子,揮着鏟子開始挖土。
半個時辰過去,他累得滿頭大汗,可算是挖到硬物了,再深挖,的確是一個黑箱子。
將箱子挖出,打開後,寧雨被裡面的東西給驚到了。
禮單、一顆夜明珠、珠寶首飾、金絲綢緞、純金頭面……
除了這些,裡面還有一個偏平大的盒子,她覺得這應該就是雙雙信裡提的重要東西。
“挖出來了嗎?”
老人的聲音突然響起,把他們嚇了一個激靈。
寧雨道:“挖出來了。”
老人拿了幾塊黑布和一個竹筐出來,丟到他們們面前,“既然如此,那就裝起來,然後把箱子埋回去,填上土,就可以走了。”
寧雨點頭,將裡面的東西拿出來裝好,將它們一同放入破舊竹筐中。
“老人家,我們先走了,多謝您這些年的看管。”
老人揮手道:“這次就算了,下次你們來,一定要帶上好吃的過來。”
雖然不解老人爲何篤定她還會來,但她還是應了聲‘好’。
老人目送夫妻倆離開,眼睛眯起來,嘟嘟囔囔:“這倆姐弟長得可真像。”
離開義莊,寧雨在樹林裡打開那個扁平的盒子。
她看到那疊得整齊的玉衣,摸了一下,腦子裡浮出四個字:金絲軟甲!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手鐲,通體銀製,上面刻着精美奇怪的的花紋。
珠寶可以給,但這兩樣東西,她卻是不願給的。
回到縣上已是下午,他們第一件事就是去寧家找陳月葵,但在這之前,她把盒子寄放在‘平安當’,讓掌櫃先幫忙保管。
得知她帶着嫁妝來換弟弟,陳月葵派人給縣令送了一封信,不時下人便將寧淼帶回來。
本來傷情好轉的寧淼在這幾日又被用刑,如今傷痕累累,連意識都是模糊的。
寧雨氣憤,卻也不能在寧府將陳月葵怎樣,寧府裡她的人早就倒戈了。
很好,這陳月葵,以後休想過得好!
將籮筐裡的包袱一一拿出來,展開,“都在這裡。”
看到夜明珠,看到這麼多上等貨,陳月葵眼睛都瞪直了,連屋裡的下人都移不開眼。
不說別的,就光是這夜明珠就上萬兩,還有金絲金線,金制頭面。
陳月葵暗暗竊喜,這些以後都是她的了,以後她有的是錢了!
寧雨不屑一顧,禮單還在她這裡,她到時候會讓陳月葵雙倍吐出來,不過好的一點是陳月葵不知道金絲軟甲和手鐲的事。
陳月葵不耐煩地揮手,“東西放下,你們可以滾了。”
“哼。”寧雨冷哼,走到寧淼身旁,“阿弟,我們回家。”
“阿……姐……”寧淼輕囈一句,整個人往地上栽。
寧雨見狀,立刻伸手去扶,此時的寧淼已經陷入昏迷。
離開寧家,三人先是租了一輛牛車,然後去‘平安當’把盒子取走便回村。
片刻後的寧府後院,下人遠遠就聽到老爺呵斥二夫人。
陳月葵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還有比這更值錢的寶貝,但現在寧淼已經被帶走,想要威脅寧雨乖乖把東西交出來是不可能的了。
路上,寧雨掏出藥簡單給寧淼包紮,還打了破傷風餵了止痛藥。
回到家已是黃昏,但這麻煩事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娘~”丫丫見他們夫妻倆回來,邁着小短腿跑過來,“娘,禹哥哥被人打了!”
“怎麼會這樣?”寧雨皺眉,“怎麼屋裡就你一個人,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