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宣從身上摸出了一掌地圖,在桌子上攤開,手指向地圖上的一處地方,正色道:“這裡,就是那一處秘府的所在地,伏龍嶺,距離我們天極宗大約四、五千裡的樣子。如果我們騎着奔雷馬前往的話,大約要五天左右的長途跋涉,才能到達那裡。因此,我們首先要做的準備工作,就是應對沿路上可能遇到的情況。”
聞言,楚羿好奇地問道:“白師兄,去的路上,還有什麼好擔心的麼?我們可是天極宗的弟子,難道路上還會有不識趣的人,對我們下手麼?”
史航噗嗤一笑,看向楚羿的目光中,滿是濃濃的不屑與輕蔑之色,道:“小年輕就是小年輕,一點經驗都沒有。我們雖然在同齡的靈術師中,天賦異稟,戰力非凡,但是遇到那些修武多年,在江湖上混跡了不知多少載的老油條的話,還真不一定就能討到便宜。那些人雖然天資不怎麼樣,但是勝在修煉的時間夠久,而且經驗豐厚,狡猾奸詐。你可千萬不要太小看了那些人啊。”
白宣點了點頭,對楚羿解釋道:“史師兄說的沒錯。而且,除了那些遊蕩在江湖中的靈術師之外,我們在路上也有可能會遇到來自其他勢力,同樣前去秘府探索的天驕強者。大家都爲了追求同一個利益,很難說會不會有人爲了少一個競爭對手,而對我們出手。甚至會有從鄰近的其他州,趕來探索秘府的強大靈術師!”
聞言,楚羿點了點頭,心中不禁暗自有些驚訝。他還是沒想到,前往一處秘府,竟然會牽涉到人與人之間這麼多複雜的關係和利益。
白宣接着道:“所以,我們要帶夠乾糧,在路上才能填飽肚子,而且什麼時候休息,什麼時候趕路,都要安排妥當。不過,路上需要應對的情況,和我們到了秘府以後比起來,可就差得太多太多了。”
聽白宣說到這裡,衆人都是坐直了身子,面色嚴肅,聚精會神。他們都清楚,接下來,纔是這次歷練的重中之重。
白宣道:“和我們一樣,前去那處秘府的隊伍,大致分爲兩種。一種就是由青州,乃至附近其他州的各大勢力,親自授命前往的修爲不俗的精英弟子,比如我們天極宗派出的數名在內門修煉了多年的強大弟子。可想而知,這些人的實力,都極爲深厚,即便是那些二、三流勢力派出的人,最低也是通脈境巔峰到真元境的境界,非常不好惹。”
“另一種,就是像我們這種,由各個勢力或是江湖上想要前去秘府的幾個靈術師,自發組建的隊伍。相比起來,這個就魚龍混雜得多了。實力強的,實力弱的,正派宗門的,詭詐邪道的,各種人都有。但是總體來說,這些人的戰力,肯定比不上各大宗族勢力的精英弟子。但是,我們也必須要十分地警惕,不能有任何的懈怠和輕敵。”
白宣頓了頓,環視了一圈在座的衆人,接着道:“我說完了會是哪些人,前往那處秘府探索以後,想必大家心裡都知道了,雖然我們是青州頂級勢力——天極宗的天才弟子,但是畢竟修爲尚弱,和其他那些對秘府中的絕世寶藏,志在必得的隊伍,幾乎根本無法相抗衡。因此,我們此行的目標,只是撿着人家爭奪剩下的一些殘羹剩飯。”
“但是,那可是一名魚龍境強者和一名聖者隕落後留下的秘府。那是何等恐怖的強者?對於尚處在通脈境和真元境的我們來說,就算只是得到了和秘府中最大、最珍貴的絕世傳承相比起來,十分微不足道的一點珍寶,也已經能夠令我們得到難以想象的裨益和提升!”
聽了白宣的話,衆人凝重的目光,頓時變得十分熾熱了起來。
是啊,那處秘府之中,可是藏着足足兩名恐怖無匹的絕頂強者,所留下的稀世珍寶和傳承。就算他們的實力,不足以與其他那些強大的競爭者們,搶奪秘府中最爲珍貴的寶物,但哪怕只是從秘府中獲得了一點寶藏,對於他們來說,也已經是難以想象的了!
白宣接着道:“我說這些,就是要事先和大家明確一點,那就是進入了秘府之後,不要太過貪心於更多、更大的寶物,從而偷雞不成蝕把米,量力而行就可以了。接下來,我們就來商量商量,該做些什麼準備。”
史婷婷沉吟片刻,道:“我覺得我們每個人都應該帶上一些威力不俗,可以造成強大的攻擊效果的靈器,比如雷珠,以應對突發的情況,或是與實力強大的對手抵抗、周旋。”
雷珠,乃是一種三階靈器,具有十分驚人的威力。向雷珠裡面注入靈力之後,丟出去,就能引發極其劇烈的爆炸,並且爆發出極爲強橫而霸道的雷屬性能量,足以波及方圓十米的範圍。
白宣點了點頭,道:“史婷婷說的沒錯,雷珠這種靈器,非常實用,往往有奇效。大家每個人都至少要帶上三顆雷珠,以備不時之需。”
林東思索片刻,皺眉道:“那一處深藏了五百年之久的秘府,內部在兩位絕頂強者的龐大能量的作用下,已經變化成了什麼樣子,會存在什麼樣的危險,我們根本不得而知,甚至無法想象。爲了確保安全,大家最好還是多準備一些防毒、解毒的靈藥,以及防禦型的靈器,比如內甲之類的。”
......
衆人七嘴八舌地討論了一個多時辰以後,最後結束了今天的這場討論。
離開的時候,楚羿趕忙去找上了楚靈珊,想和她解釋一番,緩和彼此的矛盾。
“靈珊,你還在生我的氣麼?”楚羿看着楚靈珊,小心翼翼地道。
楚靈珊清冷的臉龐上,閃過一絲異色,但還是保持着淡漠的神色,冷冷地道:“我沒有生你的氣。你的性命安危,和我又沒有什麼關係。我爲什麼會生氣?”
楚羿有些無奈地撇了撇嘴,道:“好啦,那把劍的事,我瞞着你,確實是我的不對。我向你認錯,行麼?這把劍的事,我會告訴你的。”
聽了楚羿的話,楚靈珊原本清冷、堅硬的面色,終於緩和了一些,道:“你知道就好。以後,再有這種重要的事,不要再一味地瞞着我了,好麼?我希望,我們倆之間,能互相信任、依靠。那現在能告訴我,那把劍,是怎麼回事了?”
楚羿嘆了口氣,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這把劍,是我在滄浪城的煉器閣,買的一把邪劍。當時,我也是機緣巧合之下,才發現的這把劍。據煉器閣的閣主所說,這把劍以前害死過不少人,都是受邪氣侵蝕而死。但是,我用了以後,卻根本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加上這把劍威力不俗,我便以低價,從煉器閣買下了這把劍。”
“後面的事,你也是知道的。這把劍,竟然會吸收鮮血,並且威力好像也會隨之增強。經過了幾次戰鬥,這把劍現在已經相當於一件三階靈器了。”
“什麼?威力還會不斷增強?會進化的靈器?”
楚靈珊黛眉緊蹙,感到十分地驚詫。
絕大多數靈器,都是一經鑄造出來,品級和威力,便不會再變化。而楚羿的這把劍,竟然會因爲吸血,威力不斷變得越來越強,已經從二階靈器,提升到了三階?這是何等匪夷所思的事情!
這把劍,到底蘊藏着什麼詭異而驚人的秘密?它到底是什麼來歷?
楚靈珊眉頭緊皺,正色道:“楚羿,這麼詭異的一把劍,你還要繼續使用麼?我們根本搞不清楚這把劍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誰知道它會不會給你帶來什麼危害?快丟掉吧,丟得越遠越好,換一把別的劍用!”
聞言,楚羿的臉龐上,卻是流露出了一抹爲難之色,目光變得猶豫了起來,沉默片刻,道:“對不起,靈珊。我...我不準備丟掉這把劍。”
楚靈珊俏臉一怒,不解地道:“爲什麼?你真的對自己的性命安危,這麼不在乎麼?如此詭異、古怪的一把劍,換做哪個人,能繼續安心地用下去?爲什麼你就一定要這麼執着於這把劍呢?”
楚羿道:“我到現在不一直都是好好的麼?根本沒有出現什麼不好的情況啊。既然什麼都沒發生,又何必要杞人憂天呢?鬼寂現在的威力,已經達到了三階靈器的程度。我不想因爲根本沒有發生的事情,就這麼丟掉一件如此不凡的靈器。”
楚靈珊氣得忍不住笑了出來,直勾勾地看着楚羿,道:“說到底,你就是不捨得丟掉一件威力強大的靈器,對麼?楚羿,我沒想到,你對力量,竟然偏執到了這種程度,連自己的安危,都可以不顧!至於麼?換一件威力弱一點的靈器,又能怎樣?百分之百杜絕可能存在的危險,不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