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有一戶人家,一夫一妻,恩愛異常,然後他們擁有了屬於他們的孩子,那是一對雙胞胎姐妹,漂亮、可愛,完全是上天偏心下的傑作。但是,很不幸的是,雙胞胎中的妹妹身染重病,並不富裕的夫妻,爲了挽救女兒的命,傾盡所有,但正因爲如此,他們不再有能力去照顧和撫養雙胞胎中的姐姐,於是,他們忍痛將雙生子中的姐姐送給了一戶沒有孩子的人家。
歲月流轉,雙生子在各自父母的呵護下,茁壯成長,但由於當初的約定,那對夫妻已然失去了他們長女的信息,於是,當他們有能力、有金錢的時候,他們想到了那個姐姐,又一次的,他們傾家蕩產尋找長女的下落。最後,老天爺也被他們尋女的行動感動了,於是,動用法力,讓這一家四口得以團圓。從此,過着幸福美滿的生活……
Happyending……Happyending……如果你想找一個故事是一個HappyEnding的故事的話那麼請按Alt+F4,然後重新打開IE尋找HappyEnding的故事,因爲這個故事,從開始便不是Happy……至於結局是否是HappyEnding,恐怕連天都不願意去猜測……大團圓就是HappyEnding嗎?也許……可能……也許……未必……
故事的開始,只是故事的開始,絕對不是Happy的,因爲這發生在一個陰沉的冬天……照樣是父女相認的場面,可惜……灰色的……
商秋離站在陰暗的一角,逐漸清醒的頭腦不斷地在告訴她,這裡應該就是一切犯罪行爲的發生所必備的場所,也就是所謂的廢棄的廠房。
瞧瞧,開闊的空間,高的嚇人的屋頂,屋頂上幾乎已經沒有透明度可言的窗戶,斑駁的牆壁,積滿灰塵的地面,同樣積滿灰塵的設備,以及無處不散發着的令人覺得噁心的黴味。不過,有一點至少是值得欣慰的,至少這裡看不到蜘蛛網,看不到滿地亂竄的老鼠,以及所謂的小強。好吧,現在是冬天,老鼠也冬眠去了,何況現在是白天,老鼠正在安眠,所以沒有看見老鼠並不意味着沒有老鼠,不過,她向來樂觀開朗,沒有發生的事情,統統都自動被大腦忽略不計了,所以,很好,這樣的環境,還算差強人意,綁匪沒有太虧待她。
綁匪?是的,綁匪!她沒有說嗎?好吧,她忘記說了,忘記了,就現在補過,讓她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來告訴各位看客,眼下,之於她的情況,應該被稱爲被綁架了。
事情應該是發生在昨天夜裡,商氏企業的年終宴會後,不過有一點她不得不在這裡提前說明一下,她姓商沒錯,她和那商氏企業的頭頭是父女關係也沒有錯,但是,她是商秋離,所以,她不是商氏企業的大小姐,聽懂了嗎?不懂?不懂沒有關係,只要先記住了,她——商秋離——是商老頭的親生女兒,卻不是商氏企業的大小姐,當然也不是私生女,甚至和商氏企業完全沒有關係,知道這些也就夠了,那些個不懂的地方,時間久了,也就能懂了。
話題轉回來,關於商氏企業的年終宴會。宴會嘛,無非是一些歸類爲男性的人和另一些歸類爲女性的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然後虛僞的互相奉承一番。將闊太太手上那土得掉渣的鑽石戒指說成是曠世珍寶;將環抱豔星縱慾過度的男人說成老當益壯,或者風流倜儻;又或者將那些不知進取的紈絝子弟說成青年才俊;或者將那明顯人工改造的千金小姐說成天資麗質。呵呵,對於這些,她很內行,因爲她也是這種宴會上的常客,因爲她還是環球L·M公司的亞洲區首席執行董事………………………………………………………………的宴會代班,而L·M公司作爲商氏企業的死對頭,她這個執行董事的宴會代班人自然也是出現在了這個毫無意義可言的年終宴會上。並且見到了她聞名已久卻總見不上面的親生父親、母親,以及雙胞胎妹妹。
她是意外,從出生就是意外,所以宴會中因爲她的出現,於是插曲不斷,相信隔日的報紙頭條一定揣測的極爲精彩,就是不知道那些無孔不入的狗仔隊有沒有辦法挖出25年前,商氏老大拋棄親生女兒的大內幕,應該可以吧,畢竟那些記者,總是想象力豐富異常的。
商秋離轉了一下脖子,不良的睡姿讓她渾身上下都麻成了一片……
後來呢?
嗯,在看夠了商氏企業老大精彩的變臉表演後,她似乎灌下一杯非常漂亮的彩色果酒,便率先離開了宴會。也對,雖然商氏企業老大的精彩表演充分娛樂了她,令她稍微不再覺着宴會無聊,可惜,無孔不入的記者也讓她煩透了,畢竟,看戲是一回事兒,當猴子被人戲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再後來呢?
嗯,她在馬路上閒逛,然後看見一家蛋糕店,果橙的芳香一再勾動着她對蛋糕不設防的唾液,於是,爲了平復宴會中的不爽,她毅然踏入了這家蛋糕店,並且瘋狂地點了N盤蛋糕,開始與之着個廝殺,然後趁她不備之機,趁她面對蛋糕時防禦最爲薄弱的時候,她的對面忽然坐下個男人。
他似乎問她是否還記得他,所以她稍稍將注意力向着男人身上撥了一點點過去,不認識,但是面熟,估計認識,但不太熟。所以她對這男人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順便繼續和美味的蛋糕奮戰。
然後呢?
然後她嚥到了!抱歉,必須事先說一下,她吃蛋糕向來都是會嚥到的,嚥到了,就意味着吃飽了……
所以?
所以她嚥到了,所以她吃飽了,她放下刀叉,尋求一杯水來解救她被咽的喉嚨,然後那個男人遞來了一杯水,她仰頭而盡,然後她終於緩過氣來……
然後?
然後她失去了意識,再醒來的時候就是現在,她發覺自己被綁架了……
……
很無言對嗎?三歲的娃娃都知道,陌生人遞過來的食物不能隨便亂吃,結果,她還是吃了,並且輕輕鬆鬆便被人綁架了。
可是,有一點她始終弄不明白,她——商秋離,有綁架的價值嗎?或者她遇到的綁匪根本也是個白癡;或者她遇到的綁匪要綁架的根本就不是她,而是她的雙胞胎妹妹商秋水;或者那個綁匪只是隨便綁綁?
剔除前後兩種不太可能的可能,最有可能的原因就只剩下了第二種,綁匪真的把她當作商秋水了?
“嗯!”一聲呻吟令始終處於天馬行空胡思亂想的商秋離一個激靈,暈,她居然沒有發現這裡還有第二個人。
順着聲音望去,大約離她五步遠的一個陰暗的角落,一個身形和她十分相似,並且同樣被綁的女子,似乎纔要從昏迷中醒轉過來。
商秋離看着遠處的身形微微皺了皺眉,太熟悉的身形令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商秋離稍稍扭動了一下身子,便是利索地站了起來,很有探險精神地向着遠處的女子走去。
等等,等等……綁匪沒有綁住她嗎?
怎麼可能?!怎麼不可能了?只不過是些繩子,這對於一個從9歲起就在意大利黑手黨總部長大的人而言,真的是太缺乏挑戰性了不是?
那爲什麼不逃走?
對不起,她雖然是九歲起就再意大利黑手黨總部長大的,但她只負責混吃騙喝,其他一概沒接觸,所以除了解繩索利索以外,她便不再具有任何能力了,這也是她眼下還窩在這個廢棄的廠房,忍受着萬年黴味的原因。
“嗯!”輕輕的呻吟聲再一次響起,受困的女子掙扎着轉過了身,用滿是驚魂未定的眼對上了一臉倒黴樣的商秋離的眼。她們在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身影。
“不是我綁架你的!而是我們都被綁架了!”商秋離急女子一步,說出了眼下她們兩個人的境況。
女子依舊驚恐,但好歹不再瑟縮發抖。商秋離看着自己的雙生妹妹,真不像呢,如此膽小怯懦的性格。
“你知道我們兩個人的關係了?”商秋離在陌生的妹妹——商秋水的身邊坐下,卻沒有要解開她身上繩索的意思。
商秋水看着眼前滿眼散發着自信色彩的姐姐,半是自卑,半是羨慕,許久纔想到了商秋離的問題,忙是點了點頭,卻又覺着有什麼不對,又搖了搖頭。
“點頭表示知道我們的關係,搖頭表示不知道具體的過程!”商秋離伸手撕開封住了商秋水嘴的膠布,說道。
“嗯!爸爸不願意說!”商秋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哦~商先生不願意說啊!”商秋離似是恍然大悟一般點了點頭,“怎麼辦啊,我也不知道具體的過程耶!”
不知道?
呵呵,怎麼可能不知道?對於一個從出生便擁有記憶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只是生性憊懶,懶得將陳年的舊帳拉拉雜雜地牽扯出來而已,畢竟要講完整一個故事,那很麻煩!
“呵呵……你們想知道你們那個看似仁德的父親的真面目嗎?我可以告訴你們呦!不過現實總是很殘酷的哦!”一聲猥瑣的聲音從打開的廠房大門處傳了過來,逆光站着的人,赫然就是那個蛋糕店有着熟悉面孔的男人。
商秋離皺了皺眉,爲自己的白癡再次哀悼三十秒,心裡卻是半點害怕的影子都不曾見到。畢竟綁匪要的無非就是錢,眼下商家頭頭的寶貝疙瘩就在她的身邊,交錢贖人的程序應該已經順利展開,的確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不想知道嗎?呵呵……”男人似乎喝了些酒,才走近一些便有了一股沖鼻的酒氣,“可惜,我想告訴你們呦,那是二十五年前的事情了……”
男人叨叨絮絮說了開來,過多的酒令他有些思路混亂,可大體的事情,卻是一目瞭然了:
時間該追溯到二十五年前,商界霸主豪門的商家,緊張地爲迎接商家兩位小公主的誕生而忙碌地準備着。作爲小公主父親的商耀暉初爲人父,又能爲同時擁有兩個女兒自是欣喜不已,到處求神拜佛,甚至到了後來,更是請來了衆家法師卜卦算命,測得“真命天女”四字,併爲兩個女兒取名爲商秋水和商伊人,意爲秋水伊人之意。只是還有一位默默無名的法師,測得了“相生相剋”四字,不過正高興的人們,自然不信他的說法。
預產期當天,正好是聖誕夜,衆家新聞媒體齊聚商氏醫院,就是爲了見證這一刻的到來。可惜,生產當天,姐姐商秋水平安出世,而妹妹商伊人卻是不幸夭折。一月後,在商家舉辦的滿月宴上,商耀暉正式將商秋水介紹給世人,並宣佈商秋水便是商家之前所卜算的“真命天女”,商家視若珍寶的公主。至此商秋水在商家的地位便確立了,即便是數年後,商夫人爲商秋水多添了一弟一妹,也未曾動搖過她公主的地位。
可事實果真是如此嗎?不,這只是商家所編織的一個諾大的謊言,就如同美國在二十世紀對待前蘇聯所制定的所謂“星球大戰計劃”一樣,一個荒唐的謊言。
二十五年前的聖誕節,在商氏醫院內,的確是誕生了兩個女孩,一個便是今日的公主商秋水,而另一個原本該叫做商伊人的女孩也並沒有夭折,只是這個女孩在出生當天便被她父親暗中送走了,並在之後自我取名,那便是她——商秋離。
其實商耀暉要送走二女兒的原因也十分的簡單,因爲二女兒出生的時候,有着滿頭的銀色頭髮。對了是銀色的,不是黑色,也不是白色。而當女兒睜開眼睛的剎那,一直在邊上陪產的商耀暉更是膽寒。這是一雙看透了一切世事的眼睛,淺淡淺淡的灰色,如同妖魔一般蠱惑人心。於是商耀暉記起了那個法師的測言,再看着這雙眼睛心下一陣發寒,直覺這個女兒是妖魔轉世,魔鬼的化生,是生來克商家的,也是生來便克真命天女的,於是當機立斷,找來手下心腹連夜將女兒送去了意大利最黑暗的街區,任其自生自滅。於是對於她商秋離未夭折的存在,除了父母、那些被權勢及利益堵住了嘴巴的醫生以外,便再無另一個人知道了。哦,也許還漏了一個人,那便是她——商秋離。從那一刻開始,她如同她父親所認爲的那樣,像妖魔一般,從睜開眼睛的那一刻,便擁有了記憶。
於是,當她開始厭倦了二十五年的意大利漂流,重返故土,並且一時惡作劇心起出現在她父母面前的時候,她便成了綁匪的目標!因爲那個綁匪就是當年的那個心腹手下,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貪婪的心再度覬覦了商家的財富,所以,他綁架了雙生子,以商家頭頭的名譽爲籌碼,要求商氏企業名下3%的股份。
呵呵,真聰明呢,不但手拿2條人命,還有商家頭頭最在乎的名譽爲籌碼呢,不愧是一筆好生意呢。
“故事講完了!你們的父親大人也該到了,現在你們和我一起出去,不許耍任何的花樣!”面熟的綁匪只是伸手抓住了商秋水,卻是將槍抵在了她的腦袋上,商秋離不僅有些苦笑,難道她就這麼強悍了?如果她強悍,恐怕早逃之夭夭了吧!
半是苦笑,半是無奈地隨着面熟的綁匪出了廠房,外頭下着雨,淋在身上透骨的寒冷。商秋離微微皺眉,直到現在她才發覺自己有些暈,不會是昨晚被遺棄在廠房裡,受凍感冒了吧。
才正想着,卻見遠處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地駛了過來,然後停在了他們的面前。車門打開,出來的便只有兩個人,商耀暉和他的兒子商子皓。
秋離看着從車中出來的兩個男人,又張望了一陣,無奈的一嘆,商耀暉真的是太寶貝商秋水了,因爲害怕商秋水受到傷害,所以居然都沒有報警,這下她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該感謝商秋水和她同爲人犯了!
“魯天,放了秋離,這件事情是我們商家與你的恩怨,和秋離沒有任何的關係!”商子皓看到秋離也被槍抵着腦門,叫嚷道,“別以爲她長得和秋水像就誤以爲她就是商家的人!”
秋離擡眼看了看商子皓,不知道是該感嘆一下他的白癡,長得如此之像還不是商家人?什麼常識知識!不過作爲弟弟,有一點還是值得稱頌的,至少他不像商家的頭頭,至少他還算有情有義,雖然她也不知道商子皓是怎麼認識自己的!
“秋離?哈哈……你說她和你們商家沒有關係?你去問問你老子,她到底和你們商家是什麼關係!”
“你什麼意思!”商子皓沉聲問道。
“什麼意思?你還不知道嗎?她就是當年和你姐姐商秋水一起出生的商伊人,你的另一個姐姐!哈哈……怎麼商耀暉你什麼都沒和你兒子說嗎?”那人瘋狂地笑道。
“什麼都別說了!你到底想怎麼樣?”商耀暉避開了兒子詢問的眼光,沉聲問道。
“我想怎麼樣?要不是你兒子逼得我無路可走,你以爲我想怎麼樣?”
“魯天,你虧空公款,還說我們逼你!”
“老子爲你們守了那麼一個天大的秘密,虧你點錢又怎麼了?老子爲你父親賣命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少廢話,我要的錢和合約你拿來了嗎?”
“五百萬和合約都在這裡,你放了她們!”商子皓說道。
“你現在沒資格跟我談條件!把錢放在地上,然後你們後退到前面的路口!”
商子皓無奈,只得將錢和合約放在地上,然後扶着自己的父親,退到了路口。
那男子壓着商秋水,拿了地上的錢,卻還是不放了她們,將錢丟到一邊的快艇上,卻是衝着路口的商耀暉大喊道:“商耀暉,我倒是要看看這兩個女兒你到底要救得了哪一個,哈哈……”
秋離心下才一涼,想着這次肯定沒命了,便被人用力從背後推入了水中。
水很涼,一下子的墜入讓她的手腳抽經,完全不能動彈,人不斷的不斷的向着水的深處沉去,耳邊卻傳來了商子皓焦急的叫聲。
身邊的商秋水無力地掙扎着,頭髮在水中像是亂舞的海藻一般,這就是死亡嗎?突然有一雙手抓住了秋離和秋水,想要將她們一起向水上拉去。可秋水的掙扎卻讓他們三個越發地沉了下去。秋離心中無比清醒,眼下,勢必放開一人。終於,那人像下了什麼決定一般,鬆開了抓着她的手,帶着商秋水,向着水面游去,而她卻在不斷不斷的下沉,下沉,這就是死亡嗎?原來她這一生便是如此結束的啊。
有不甘嗎?
怎麼可能沒有呢?想她快樂的二十五年,怎麼到頭來還是栽在了商家的手上呢?
恨商耀暉嗎?
爲什麼要恨?他之於她,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沒有愛,也沒有恨。
他遺棄了你二十五年!
二十五年嗎?那她倒是要感謝他的遺棄呢,因爲這二十五年她快樂無比,因爲這二十五年,她有着那羣被譽爲黑手黨的朋友的愛,看看秋水,她多可憐啊,該恨的是秋水,不是她啊……她很快樂,只是不甘心又是爲了商家而死而已……
如果有來生,你依舊能快樂嗎?
是的……她依舊能快樂……
好吧……神賜你偉大的轉世……用你的快樂創造那第七道輪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