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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冰千鳥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身體好痛······冰千鳥一邊想着,一邊用海脈的力量恢復着傷口。
全是內傷啊,不過從這麼高的山上掉下來沒有摔死也是奇蹟了。冰千鳥回憶着剛纔發生的事。
好像是從山上掉下來來了。冰千鳥慢慢睜開眼睛。
“哦,好黑啊。”冰千鳥環顧四周,發現周圍是黑暗的環境。
冰千鳥坐起來,仔細觀望着四周。
王種的眼睛比一般生物的眼睛要好用得多,即使是在黑暗的環境也能獲得一定的視野。
“周圍是······石壁?爲什麼我會在這裡?······少芸呢?!”冰千鳥尋找着。
“哈,在這?”冰千鳥看到自己的腿上有一個有着手臂輪廓的物體。
趁亂吃豆腐嗎?少芸啊,你可以啊······雖說······黑暗爲冰千鳥那帶有紅暈的臉打上了層面紗。
冰千鳥站起身來,這小小的石洞勉強能滿足冰千鳥的身高。
“太暗了,先來點光吧。”冰千鳥釋放法術,讓一個光球懸浮在石洞的上空。
“好了,少芸,該起來······少芸?!!”冰千鳥藉助清晰的光看向少芸時,她被眼前的給嚇到了——
少芸毫無生氣地躺在地上,胸廓嚴重變形,整個胸膛都凹了下去,還有幾根折斷的肋骨從身體的兩邊刺出。少芸的嘴張着,像是湖一樣盛這滿滿的血液,當然,從嘴裡溢出的血也是浸潤着少芸的頭部。
但是,最令冰千鳥說不出話的還是從少芸嘴裡出來的東西兩根帶狀物。那兩根帶狀物從少芸的嘴裡伸出,向彼此的方向延伸,最終彙集成一個囊狀物。
是少芸的腸子和胃。
“少芸?”冰千鳥用驚悚的眼神看着一動不動的少芸。雖說冰千鳥身爲龍族將軍,像是死去之物這類東西見得不算事少,比這更慘的景象也並非沒見過。但是,每次見到自己的手下變成這樣時都不免要傷感。
“少芸······我是不是不該來?”冰千鳥慢慢跪坐在少芸身邊。
要是我不來的話,會怎樣?像是雪豹羣的話應該會被少芸給解決掉吧?少芸掉下山的話也應該有辦法保全自己吧?或許沒有我的話,少芸也不會掉下山。要是沒有我的話,少芸也許不會碰到雪豹羣。
或許,少芸在沒有我來的時間線里根本就不會死?······是我隨意跟來而改變了時間嗎?······我的任性的行動構成了法術了嗎?冰千鳥呆望着少芸,心中充滿了後悔,腦中充滿了假設。
突然,少芸的身體猛地抽動了一下。
少芸?!······是我的錯覺嗎?冰千鳥心中閃過一絲喜悅和懷疑。
但是,冰千鳥很快就因少芸的全身抽動而認清了事實——少芸是在動。
怎麼可能?!對人族來說這足以是致命的傷啊?!爲什麼還能活着?
正當冰千鳥的心中充滿疑惑的時候,少芸一下子反轉身體,將口中和鼻腔內的血液給傾倒出來。
“少芸?!”冰千鳥因見到少芸真的還活着而高興。
可是,她很快就看見了異常——
少芸的眼神就如同一個死屍一樣,暗淡、無光。
“呃······真是痛啊!!!!”少芸用像是沒有氣一樣從口中擠出了這幾個字。不過也是,對現在胸部嚴重擠壓變形的少芸來說,能擠出這幾個字就已經不錯了。
“少,少芸?你還好嗎?”冰千鳥想要扶少芸,但是少芸卻搖搖頭。
冰千鳥先是一愣,但是憑藉昏暗的光線,冰千鳥看見少芸正緊緊咬着自己的牙。
“你要幹什麼?!你的腸子還在外面呢!”冰千鳥想要制止少芸的自殘行爲,但是卻被少芸用手推開了。
“唉?”冰千鳥被少芸的行爲給驚到了。
爲什麼?冰千鳥在心中問。現在的少芸就像是不認識她一樣的在自己處理自己的問題。
但是,少芸在把自己的腸子給咬得滿是血的情況下也依舊沒有罷休。他從腰間掏出了刀。
“少芸!你要幹什麼?!快停下!你只是人族!失去器官的話是長不回來的!”冰千鳥又被少芸的舉動給嚇到了。
王種即使是失去了器官也可以通過脈絡的力量給尋回,但是低階種則不同。
少芸的動作太快了。冰千鳥只能這麼想。
因爲少芸以很快的速度將伸在外面的腸子割斷,像是扔垃圾一樣,連同胃給一同扔了出去。
“少芸?”
少芸沒有理會冰千鳥的呼喚,而是用手緊抓胸口的肉,然後猛地向外拉起,將原本突出的骨骼用肉給包裹了起來。
“你一直叫我的名字,不累嗎?”少芸終於用人類該有的聲音說話了。
接着,少芸感受到了厚重的衝擊感。
“太好了!你沒事了!你,終於······”冰千鳥抱着少芸說。
“喂喂喂,別把衣服給弄髒了,我現在的身上可全是血啊。”少芸以以往一貫的平常的語調說。
“你真的是少芸吧?是吧?”冰千鳥的眼中噙滿了淚水。
“這嬌滴滴的風格不符合平日的你啊。”少芸疲憊地一笑。
太好了。冰千鳥慢慢從少芸身上移開。
“我,不想再失去部下了。”冰千鳥一擦眼角的淚水。
“好好好,雖說我不是你的部下,但也麼差,對吧?”少芸慢慢移動身子,在石壁的一角靠了下來。
冰千鳥也移動到少芸的對面,跪坐了下來。
看樣子雖然是沒事了,但是還是很疲憊啊。冰千鳥看着少芸。
但是她還是不由地看向地上少芸的內臟。
“怎麼?想吃嗎?”少芸問。
“纔不要!還有,你是人族嗎?這都死不了!?”
“······姑且是吧?”
“爲什麼是反問句?”
“······我的身體可以說是死人的吧?”
“——!”冰千鳥的身子一震,她的大腦在快速旋轉,想要能明白少芸的話。
少芸也好像是看出冰千鳥的疑問,將剛纔割腸子的到給拿了出來,向着他的手臂就是一刀。
“你幹什麼?!”
“你看。”少芸將手臂向前一伸。
冰千鳥看到少芸的手上的傷開始復原。
“你······剛纔沒用法術吧?”
少芸靜靜地點頭。
“可以說,我在很久以前就死了呢。”少芸平淡地說。
冰千鳥一點反應都沒有,只是大大地瞪着眼睛看着少芸。
“我在死前使用了死靈術······對自己用。”
“死靈術?可是那只有經歷過生死輪迴或是有着陰陽眼的人才會的法術啊。你有陰陽眼嗎?”
“算是吧,畢竟你所說的前者是不太現實的。誰能死後去學死靈術呢?”少芸一笑。
“······是誰殺的你?”冰千鳥問。
可是,少芸沒有迴應。
“······是珏吧?”冰千鳥的語調中帶有殺氣。
“······可以說是他吧。”少芸斜看了眼他的內臟。
“這個在這裡也是礙事。”說着少芸揮動手指,地面快速升起,將地上的內臟給掩埋了起來。
“有是珏嗎······真是令人厭惡啊!”冰千鳥一臉厭惡的嘴臉說。
“其實我早就想問冰將軍了,您好像對珏很有敵意啊。”
“······吶,少芸,你願意聽聽我的故事嗎?”冰千鳥稍微蜷了下身子。
“請講。”
“其實,我是個男的。”
“啥?”少芸被冰千鳥的話給驚到了。他仔細審視着面前的人,可是無論怎麼看都是名女性。
“嘿嘿,被嚇到了吧?我沒嚴謹地說······咳咳,其實,我本應該是名男性的。”
“嗯,第二次的完善度更高了呢。不過,本來應該是男性?此話怎講?”
“我是金龍將軍,你知道吧?”
少芸一點頭。
“其實,自太古時代以來,龍族的金龍將軍都是男性。”
“偶然吧?”
冰千鳥搖搖頭否定了少芸的推斷。她說:“金龍將軍是神龍族的大將,其職位和現在的金龍將軍一樣,總覽軍權。也真是因爲這個,神龍族的龍王纔對金龍將軍下了一道永世詛咒。”
“對重臣下詛咒?有趣。”
“是吧?”冰千鳥哼笑了下,繼續說:“這詛咒的增益效果是讓被詛咒者擁有龍族至上的武藝,以及極高的兵法。”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負面效果呢?”
“被詛咒者必須向王獻上獨一的忠誠,如果有背叛之心,心臟就會被捏碎······而且,只能產下男丁,一生只能產下一子。”
“好詭異的負面效果。”少芸皺皺眉。
“對吧?我也這麼覺得。”冰千鳥苦笑了一下。
然後,冰千鳥換了一副表情,一副有些傷感的表情,說:“一開始我不知道金龍將軍的事,只知道家裡人看我的眼光有些怪,態度也很詭異······是那種對待琉璃的情感。”
“琉璃?什麼這麼說?”
“有種想要將其打碎的衝動,但是由不得不很小心地將其保護好。”
“真是複雜呢。”少芸撓撓頭。
“是啊,當時的我只是單純地以爲我不夠優秀,只要更強,更好就行了。所以我在兒時不斷的磨練自己,強化自己。想不到吧?我可是龍族魔導學院畢業的人。”冰千鳥像是賣弄一樣調皮地笑了一下。
“直到後來,我在學院裡得知了金龍將軍的事情。”
“之後呢?您逃避了嗎?”少芸敲了敲地。
“我決定接受,這是我的宿命。雖然我不知道我爲什麼生作是女孩,但是我想要接受!於是,我更加努力的磨練自己······”冰千鳥伸出手,說:“我甚至是用這隻手殺死過天南!”
乾癟的掌聲在石洞裡響起,是少芸在拍手,他說:“很棒嘛!自己幹掉的?”
“對!憑我一己之力消滅的!也正是如此,我才獲得了能夠匹配金龍將軍稱號的戰績!”
“所以呢?那您爲什麼討厭珏?”
“我認爲只有真正的強者才能將天南殺死!是真正經歷過千錘百煉的強者!可惜,我在珏的身上沒有看見那種鋼韌!所以,我不服氣!我花了那麼多年所達成的目標,竟然讓一個和痞子一樣的人給輕鬆超越!我不服氣!憑一己之力面對兩千妖邪以及一隻天南,在震中情況下都能獲勝,我不服!”
“您還真是好強呢。”
“也許吧······”
“但是,我不認爲您這樣做的理由是充分的。”少芸板正了臉說。
“唉?”
“既然他們因爲您是女兒身就不認可您的地位,而您也憑努力獲得了相應的低位,那麼爲什麼還要對珏充滿敵意呢?”
“我不是說了嗎?我不認可這種沒有經過錘鍊就······”
“那只是表象!”少芸的聲音高了幾度。
“表象?什麼表象?!”
“也許,珏在您不知道的地方經過了連您都無法忍受的試煉!或許,他的痛苦是您都無法忍受的!您不也是如此嗎?在浮華輕鬆的背後,不也是在暗中努力嗎?!”
冰千鳥呆看着少芸,她從沒想過會被少芸說成這樣······因爲她討厭珏是另有原因的。只可惜,她現在無法對少芸說出。
“不過,沒有什麼比憑自己實力獲得尊重更有榮耀感的了!說實話,無論別人怎麼看待您,只要這金龍將軍之位是您以實力獲得的尊重,就請允許我爲您捍衛!”
“······你,你是說你認可我?”
“當然!你不必因爲自己是女性而介懷,若我是您的屬下的話,我一定會向您竭忠盡智!因爲,凡是憑實力獲得尊重的人,都值得追隨!”
冰千鳥看着少芸,過了好一會才說:“謝謝,我明白了。”然後,給了少芸一個發自真心的微笑。
對話結束了,兩人都被寂靜所包圍着。
“對了,少芸,是你召的這個石洞吧?”
“是啊。”
“那可以將它解除嗎?”冰千鳥環顧了下四周。
“不建議你真麼做,因爲我見到的最後一個光景是漫天的碎石。要是你隨便解除的話,是會被石頭給壓倒的。”
“······那我們被困在這了嗎?”
“是呢······”少芸眼神散漫地環顧了下四周。
唉?這麼說,現在我和少芸是出於兩人獨處的情況中?那麼現在我該怎麼辦?是一以往的態度說話還是······啊!我剛纔是怎麼和少芸說話的?忘了!冰千鳥的內心已經亂成一鍋粥了。單從心境來說,現在的冰千鳥和平日的冰千鳥完全不同。
“冰將軍。”少芸突然貼近了冰千鳥。
“唉?!”冰千鳥和少芸四目相對。
少芸是想要幹什麼?冰千鳥發覺自己的心跳加快,當然,她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臉已是通紅。
“雖然不抱有希望,但是還是想要問一下,冰將軍是純潔之身嗎?”
“啪——!”清脆而又響亮的聲音在石洞中迴響,接着,寂靜接管了時間。
“唉?你剛纔說什麼?”冰千鳥呆望着自己伸出的手掌和少芸那帶有無根指痕的臉。
“我問冰將軍是否是純潔之身?”少芸有重複了一遍。
“啪——!”又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您幹什麼?!”少芸在連挨兩個耳光後大聲問。
“你問一名女性這種問題?你是變態嗎?”冰千鳥的眼中充滿了鄙夷。
“那也不能打兩下吧?!”
“抱歉,第一下是反射,我沒有聽清,第二下才是對你的懲罰。”
“呵呵。”
“那,爲什麼······問什麼問我這個問題?”冰千鳥紅着臉將視線移到一邊。
“哦,是這樣的,我剛纔用鍊金術將一部分土給煉化成了法符,所以需要一些東西來催動法符。”
“煉化土壤?······你之前敲地是爲了煉化嗎?”
“被看出來了嗎?······但是,鍊金術製作的東西在一定條件下質量不是很好,所以需要一些東西來做催化劑。而純潔之人的血是目前最有可能找到,也是最有用的催化劑了。嘛,雖然我不抱有希望罷了。”
“什麼?!不抱希望?!你什麼意思?!”冰千鳥有些生氣。
“因爲冰將軍平日裡都很放蕩,不······自由,所以我想······對吧?”少芸被冰千鳥嚇了一跳,向後傾着身子,尷尬地笑着說。
“哼?我在你眼中是很隨意的女子嗎?”
少芸用力地點點頭。
冰千鳥嘆了口氣,說:“就,就算我是這樣,但,但是我也是很檢點的······”
“唉嘿?檢點?讓空洗內衣的事我可是聽說了哦。”少芸擺出一副賤賤的樣子。
“嗚嗚嗚嗚!你!你欺負人!”冰千鳥就像個小姑娘一樣。
“算了,您真的是純潔之身,是吧?”少芸半信半疑地問。
“是啦!”冰千鳥幾乎用全身的力氣迴應他。
“好好好。那你就在這裡畫上特定的圖案,用你的血哦。”少芸將法符遞給她,同時,在地面上畫出相應的圖案。
冰千鳥看着手中的法符,又看看正在認真畫圖案的少芸。
哼!畫就畫!我要用事實證明我說的是真的!不就是點血嘛!我又不怕痛!這麼想着,冰千鳥用牙咬開了自己的手指。讓自己的血在手心中成了個水窪。
“好,就是這個,你照着畫吧。”少芸指了指地上的圖案。
哼哼,法符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可是龍族魔導學院畢業的高材生······
冰千鳥停住了。
爲什麼少芸要找我來畫?他自己不行嗎?······純潔之身?莫非······冰千鳥突然覺得自己的內臟一緊,然後快速轉頭看向少芸。
“唔?幹嘛?要吃了我?”少芸從冰千鳥的視線中感受到了殺意。
“······少芸,你不是······純潔之身嗎?”
“啊,有些不可抗的因素。”少芸迴避了視線。
冰千鳥沒再說什麼,而是繼續用心畫法符。
“好了。”冰千鳥不帶感情地說。
“好的,現在······”少芸將法符貼在了石洞的上方。
“少芸。”冰千鳥輕喚他的名字。
“幹什麼?”
“你現在,有牽掛的人嗎?”
“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要就此判斷一下是否要接納你。”
“雖然不知道你說的接納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有,但是她已不在人世了。”
“······真是抱歉啊。”冰千鳥將視線給迴避了過去。
“那好吧!開始了!”少芸催動法符。
石洞的石壁開始軟化,變得有些柔軟。
“冰將軍!”少芸突然揚起帶血的衣服一下子蓋在冰千鳥的身上。
“唉?什麼?”正在冰千鳥還在發呆的時候,她感受到了一股泥漿傾瀉而下。
“唔!好在,我猜到了。”少芸甩甩自己身上的泥漿。
“啊,見到太陽了。”冰千鳥望向天空。
“好了,冰將軍,走吧。”少芸將蓋在冰千鳥頭上的衣服給拿走。
“少芸······”冰千鳥唸到。
“嗯?”
正在少芸要回頭時,冰千鳥一下子抱住了少芸。並在少芸的側臉上蹭了幾下。
“耳鬢廝磨·····是這個感覺啊。”冰千鳥小聲說。
“喂喂喂!我可是爲了您才把衣服給您的!您要是抱上來的話那我這身泥不是白淋了?”少芸慌慌張張地說。
“呵呵,這是因爲你救了我纔給你的獎勵。”
“唉?獎勵?”
“對啊!”冰千鳥放開了少芸。
“自豪吧!你可是我,金龍將軍——冰千鳥第一個給予擁抱的人哦!”冰千鳥調皮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