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之都北部的荒涼地帶,陵歡手握金鈴鐺,敲擊出各種節奏,聲波彷彿具有穿透力一樣,朝着四面八方擴散開來,而陵歡的雙眼充斥着血紅色,望向曦晨充滿了憎恨和厭惡。
“好小子,怪不得這麼狂妄,果然有兩下子。”
陵歡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下胸膛中起伏的氣血,剛纔電石火光的交手,雙方看似不分高下,實則已經有所差距,陵歡突破至問鼎四層的境界,比曦晨略高一籌,可是他肉體的強度還有元力的精純都遠遠不如曦晨,若非其手中的金鈴法寶的確不凡,可能此時此刻他已然落敗。
面對這麼個逆天的怪物,陵歡也是不敢再輕視,他慎重地將金鈴收回胸前,盤算着計策。
“我的手段多着呢,你可要睜大眼睛瞅仔細了。”曦晨冷笑一聲,單手握住無鋒重劍挽了一個劍花,丹火包裹在寬大的劍刃上,如孔雀開屏般豔麗多姿。
陵歡感到面前的空間一陣波動,曦晨的身體高速地旋轉,突然嗖的一聲不見了蹤影,風聲,呼嘯聲不絕於耳,一道道利刃從四面八方朝着自己的身體襲來。
“雕蟲小技!”陵歡冷喝一聲,將金鈴高拋過頭頂,一道金光閃過,那金鈴瞬間變大了數丈有餘,鈴下射出一層金光,將陵歡整個包裹在內,而風刃在砍到金光罩上之後,卻被紛紛彈開,不能破去其分毫。
風刃雖然不能傷及陵歡,可是那些跟隨他前來的手下可就沒那麼好運了,儘管一個個抱頭鼠竄,可是最終仍舊不能擺脫無處不在的利刃,在一片慘叫聲中被砍成肉醬,瞬間魂飛魄散。
“真是一羣廢物。”陵歡斜着眼睛瞟了那些死去的天蛇盟成員一眼,擡起衣袖捂住了鼻子,似乎並不是特別喜歡這種濃郁的血腥味,同伴被殺,他竟然表現的如此淡然,果然與傳聞之中的相差無二。
金鈴法寶不遠處的空間一陣波動,曦晨的身影憑空出現,他的掌心緊握着柯淮的頭顱,而此時的柯淮依舊清醒着,只不過身上纏繞着一條金色的鎖鏈,從體外透胸而過,看樣子精魂也是被束縛住,徹底地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柯淮的眼睛驚恐地張大,望着金罩之下的陵歡,卻滿是絕望之色,他跟隨陵歡多年,自然深知陵歡的爲人,莫說他一個隨從,就算是他的親老子死了,陵歡都不見得皺一下眉頭。
“想拿他來威脅我嗎?你也未免太天真了,我若是如此的心慈手軟,恐怕也不會活到現在。”
陵歡冷笑一聲,對命垂一線的柯淮沒有絲毫的同情之心,更不用說讓其出手營救了,在他的心中,也只有自己纔是最重要的,其他人的死活與他何干?
“拿他來威脅你?你也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我只不過是嫌他們礙眼,先清理乾淨而已。”
曦晨一聲冷笑,手中的金色鎖鏈猛地抽出,柯淮的身體彷彿玻璃做的一樣,支離破碎開來,沒有任何的鮮血流出,彷彿憑空消失了一樣。
“竟然對空間之力掌握到這種程度。”感受着那金色鎖鏈周圍環繞的空間裂縫,陵歡一陣心悸,這等精妙的控制力,想必他也是不曾具備,他此刻卻感到有些疑惑,究竟是何原因,讓這人不惜與天蛇盟爲敵,難道他不知道在這殺戮之都得罪天蛇盟的後果嗎?看他精明的樣子,也不像是不動腦筋,莽撞的二愣子。
曦晨足下重踏虛空,身形前傾,身體化爲一道箭矢猛地撞在金鈴之上,這金鈴確實不簡單,進可攻,退可守,那奇異的聲波更是令人頭疼,好像萬蟲鑽心一樣讓人難以忍受,即便曦晨強行用元力封閉了自己的聽覺,也是難以徹底地消除掉,那聲波似乎無孔不入,從任何地方都可以傳到內心的最深處。
“叮!”一聲巨響傳來,曦晨的身軀重重地撞在金鈴之上,金光滑過一道漣漪,朝着四面擴散開來,光芒卻一點兒也未減少,反而更勝了幾分。
“我這金鈴乃是天地所生,萬物所歸,豈是你可以擊破的。”陵歡冷笑連連,雙手連彈,那丈許大小的金鈴突然搖晃了起來,而且晃得幅度越來越大,數十隻略小一號的金鈴從鈴鐺表面衍生出來,環繞成了一個弧形,將曦晨圈在其中。
數十隻鈴鐺齊鳴,在中心那隻金鈴的召喚下,曦晨感到眼前的視線一陣模糊,天地都有些旋轉了,他深吸一口氣,仰天厲喝一聲,高亢的龍吟刺破蒼穹,將金鈴佈下的陣法的一角攻破,可是其他的那些金鈴卻瞬間彌補上這個缺陷,不給曦晨逃脫的機會。
“你就在這鈴聲之中慢慢死去吧。”陵歡嘴角勾起一絲微笑,他這金玲陣下喪生的強者已經不計其數,這金鈴乃是一名上古修士的本命法寶,他也是偶然得之,結果沒想到竟然有如此大的神通,莫說是低階修士,就算是同一境界的強者對敵,這金鈴也是一不可多得的寶物。
被困在金鈴陣中的曦晨,感到頭腦一陣的眩暈,他的眼皮不自覺地搭拉了下來,像是要睡熟的前兆。
“混蛋!竟會施展些旁門左道之術。”曦晨狠狠地咬了下舌尖,劇痛襲來,他的精神清醒了幾分,他雙手緊握住無鋒重劍劍柄,舉步朝着那陣法中心的金鈴走去。
“還想負隅頑抗,有趣的很,今天我剛好有空,就陪你好好玩玩。”陵歡望向陣法中步伐雖緩慢,卻依舊有條不紊的曦晨,面露欣賞之色,若非對方這般不同情理,這等的人物,他還真想結識一番。
陵歡的身形高高地躍起,坐在那金鈴的頂部,他雙手合十,猛地趴在金鈴的罩上,一陣波紋似地聲波擴散開來,其中似乎還伴隨着花的香氣。
曦晨感到一股暖意瞬間襲來,香氣撲鼻,而面前的景緻也劇變,婀娜多姿,身着清涼的女子成羣結隊地站在面前,扭動着水蛇似地腰肢,跳着多情的舞姿,她們的眼睛好像會說話一樣,脈脈含情。
“用這種下作的手段,真是不入流。”曦晨不屑地冷笑一聲,無鋒重劍毫不留情地朝着女子的頭頂上砸去,女子慘叫一聲,身體化爲一道殘煙,紛紛消失不見,而哭號聲卻不絕於耳。
亂葬崗似地墳場將曦晨包裹其中,他眯起雙眼四下打量,卻依舊看不到要破去的陣眼。
“多重幻陣相互疊加,還真是麻煩。”曦晨被困在幻陣之中,原本並奈何不了他,雖然他在陣法一道上的造詣並不是特別深,但畢竟是陣法大師玄明子的徒弟,想要破去此陣法,也只需些時間而已。
只是如今曦晨卻不能拖沓下去,此處是天蛇盟的地盤,黑煞幫的那些人傷勢嚴重,若是不趕緊將此人解決掉,恐怕天蛇盟的其他人會前來相助,自己倒是不懼,只是那些人恐怕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
雖然曦晨對詩倩瑤的實力也高看一眼,認爲她遠勝於同階強者,可是那也僅限於通靈期修士,一旦到了問鼎這個層次,就不是通靈期強者可以插足的了。
“看樣子只好強行突破了。”曦晨定了定神,將手中的無鋒重劍握緊,金色的鱗片覆蓋在他的手臂之上,閃爍着璀璨的光芒。
若是想要突破幻陣,最爲簡單的便是找到陣眼,然後將其破除,只是這需要極高的陣法造詣,像曦晨這般程度的,恐怕不是一件易事,另外便是強行突破,只不過需要遠高於對手的實力,而且要耗費較多的氣力。
曦晨沉着嗓子低吼了一聲,彷彿困籠中的野獸,他重踏一步,劍尖斜着指向懸在頭頂不遠處的金鈴。
“拿着一把破鈴鐺,吵得人心煩。”曦晨身形虛空滑過,劈在那金鈴之上,可是並沒有傳來金鈴刺耳的響聲,那金鈴好像紙做的一樣,被曦晨一劍劈成兩半,飄飄蕩蕩地飛落在了地面。
“竟然也是假的。”曦晨心中一凌,這幻陣究竟有幾層,怎麼好像無窮無盡了,破了一層還有一層。
“哈哈哈哈!我這金玲陣內有三千世界,反正你時間多得是,就慢慢享受吧!”陵歡的身影出現在了幻陣之中,他臉上掛着獰笑,好像看失敗者一樣的緊盯着曦晨,在他看來,此刻的曦晨就好比甕中之鱉,只要是他想處置,那簡直就是唾手可得。
“三千世界,可笑之極,不過爾爾。”曦晨一揮寬大的袖袍,一道疾風將陵歡虛幻的身影割裂,而此時此刻,清脆悅耳的聲音卻是傳入他的耳中。
“又搞什麼名堂?”曦晨眼神一寒,這陵歡從不與其正面爲敵,總搞些陰損的招式,他此刻真有些有力使不上的感覺,只是那聲音傳到他的耳中之後,他卻是心頭一震。
這並非金鈴發出的聲音,而是琴聲,這琴聲聽起來還異常的熟悉。
曦晨的瞳孔猛地縮成一道線,心頭一寒。“瑤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