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的聲音輕飄飄地傳到嶽宗廷的耳中後,他聽到之後頓時啞然。嶽宗廷眯起雙眼仔細打量着這水鬼的身形,果然極爲的熟悉,不是師弟夏曦晨還能是誰?
剛纔嶽宗廷那重重一劍,正不偏不倚地砍在曦晨的脊背上,他身上所穿的藏青色的長袍都是被截去了一塊兒,只是曦晨的皮膚上似乎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金色鱗片,擋住了鋒利的劍刃,而那金色鱗片正中有一道白印,但好像傷勢並不嚴重。
曦晨在低聲喝罵了一句之後,便不再多言語,只是悶着頭,一個勁兒地朝着下方拼命飛遁,越是往下,那淤泥便越是堅硬,身旁的壓力便越大,真的可以說是寸步難行,不過好在曦晨身具八種屬性,他用土屬性將那堅硬的泥土分隔開來,雖然帶着兩人,速度倒也着實不慢。
曦晨不斷地下墜,一直下降到近千丈的深度,方纔緩緩止住了身形,他單手一揮,瞬間開闢了一個並不是很大的空間,剛好夠三人擁擠在一起。
曦晨不做停留,迅速從腰間的儲物袋中取出一件寬大的黑袍,將三人密不透風地包裹在內,而當這一切剛剛準備完畢之時,那原本了無人煙的紫竹林旁也是佔滿了人,看他們身上穿着的服飾,顯然都是這幻雨宮之人,甚至此番連城主雨滄冥也被驚動了,他此刻正御空而立,臉色陰沉地盯着這片紫竹林,一閃身形進入其中。
幻雨宮的其他人此刻都徘徊在紫竹林外,不敢上前再踏入一步,這紫竹林乃是幻雨宮禁地,除了城主雨滄冥外,沒有任何人可以例外,即便是那幾位問鼎期的長老,也是如此。
片刻之後,雨滄冥臉色陰沉地從那紫竹林內走出,看他那幾乎要噴出怒火的眼神,衆人盡皆垂下頭去,不敢與其正視,生怕無緣無故受到他的遷怒。
“廢物,廢物!”雨滄冥毫無徵兆地重重揮出一掌,凌空擊在一名侍衛的胸口,頓時那侍衛彷彿被萬鈞之力迎面擊中,如同白日裡的侍女一般化作漫天的血雨,連骨頭渣子都沒有剩下。
衆人見到雨滄冥發怒,都是大吃一驚,驚恐萬分地連連退後,他們居住在幻雨宮中多年,自然是深深地清楚,怒火中燒狀態下的雨滄冥,已經不能用喪心病狂來形容了,簡直就是變態至極。
“這附近還殘留着生人的氣息,那傢伙一定還沒走遠。”雨滄冥雙眼充斥着血紅色,朝着四下打量了一番之後,突然聲嘶力竭地大吼了一聲,祭出本命法寶“雷神錘”。
那雷神錘的錘身甚是龐大,成圓球狀,上面還鑲着數不盡的尖刺,而下方的錘柄卻是極爲細長,被雨滄冥牢牢地握在手心。
“混蛋,給我滾出來!”雨滄冥大吼一聲,雷神錘脫手而出,朝着身下的沼澤地狠狠地砸去,雷神錘上閃爍着紫色的雷光,重重砸在那淤泥之上。
只聽一聲巨響傳來,這紫竹林外的沼澤地竟然被硬生生砸下數十丈深,淤泥四濺,而這股巨大沖擊產生的氣流,將那些前來此地的幻雨宮侍衛吹得東倒西歪,屁滾尿流地朝着遠方逃去,生怕被不幸牽連在內。
雷神錘在砸到沼澤地之後,並未因此停止動作,而是緩緩地再度提起,再次重重地砸下,這平坦的沼澤地,不一會兒的功夫便變成了一處低窪的深坑,被砸下了近千丈有餘。
此時的雨滄冥,已經將心中的怒火發泄的差不多了,他深呼了一口氣,將雷神錘收到體內,朝着一旁的一位弓背的長老吩咐道:“石長老,我想那偷雞摸狗之輩沒走多遠,你趕緊加派人馬去搜查,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將他給我找出來。”
“城主,那五大家族的住處是不是也要查一下?”石長老朝着雨滄冥躬身一禮後,猶豫了一下,再次出聲詢問道。
“查,任何人都不能放過,竟敢打我雨滄城的主意,實在是活得不耐煩了。”雨滄冥寬大的袖袍一揮,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遠方急速遁去,而那些侍衛也是分爲兩波,其中一波分散開來,密不透風地護着這紫竹林,而另外一波則是跟隨那石長老前往各地探查,若是不能將那賊人擒獲,那這筆賬可是要原原本本地算在他們的頭上了。
那先前被雨滄冥擊砸產生的深坑,此時被沼澤地中滲出的清水給全部灌滿,形成了一片不小的湖泊,湖水清澈透明,倒是比以往多了幾分生機。
在那湖底下約一米之處,曦晨等人正用衣袍包裹着身子,一動不動地潛伏着,先前雨滄冥的神識,已經探查擴散到了這個地方,可是曦晨從龍宮取來的這件衣袍卻是立了大功,可以將他們的元力徹底地阻隔開來,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外泄,更不會被神識探查到。
儘管如此,曦晨三人此刻依舊是心有餘悸,剛纔那雷神錘就懸在三人的頭頂之上,只需再輕輕補上一錘子,三人的身形便會瞬間暴露,曦晨或許不懼,他雖然未必可以將那雨滄冥正面擊敗,可是自保卻是綽綽有餘,全身而退也是問題不大。不過對於嶽宗廷來說,卻是不太容易,此次前來的問鼎期修士便有好幾位,嶽宗廷只不過通靈一層的境界,與他們相距還是深遠,根本沒有多少的還手之力,而那鍾靈飛更是不用說了,只有等死的份兒。
“我們快離開這裡吧!那雨滄冥一定派人去我們的住處查看,若是不趕快回去,一定會漏了馬腳,那可就真的糟糕了。”曦晨的聲音輕飄飄地傳到嶽宗廷的耳中,嶽宗廷心中一凌,正要點頭應允,可是當他看到那依舊嚇得瑟瑟發抖的鐘靈飛,卻不由得猶豫起來。
鍾靈飛看到二人望向自己的目光,瞬間便明白了他們的意思,她輕笑一聲,緩緩伸出手去,捋了一下額頭上搭拉下來的秀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