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天海望了一眼身旁的嶽宗廷,面露躊躇之色,他又暗中放出神識,感受了一下那地底華嶽宗的靈脈之處,發現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後,輕嘆了口氣,神色似是顯得有些失望。
當初在知道曦晨是嶽宗廷的同門師弟之時,嶽天海心中便暗下主意,希望此行可以有曦晨與之陪同,這樣即便是遇到危險,有曦晨這麼個問鼎期修士在一旁照料,也一定會好的多,最起碼也應該能保住嶽宗廷的性命。
嶽天海膝下無子,嫡系血脈如今只剩下嶽宗廷一人,他對於岳家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而此行嶽宗廷顯然是非去不可,爲了保障他的安全,嶽天海實在是絞盡了腦汁,而且他對這初識不久的年輕人,有一種莫名的信任感,感覺只要有他在身旁,一切難事都會迎刃而解。
可是如今,曦晨依舊閉關未出,顯然還沒有徹底解決修煉的問題,嶽天海即便是心中再不情願,也不能強行將他在修煉之中驚醒吧,這樣也實在是太自私自利了。
“宗廷,既然時間這麼緊迫,那你便先回去好好準備準備,一會兒便與子奇一道出發吧。”
嶽天海說完後,又衝着一旁俯首而立的嶽子奇說道:“子奇,你現在快去將嶽超長老喚來,我有要事要和他商議。”
“是,家主,我這便去喚來嶽超長老。”嶽子奇再次恭敬地拜了拜,隨即大步走出門去,而在走出房間的那一剎那,他原本笑着的嘴角卻突然拉了下來,滿目皆是不可遏止的怒火。
“就因爲他嶽宗廷是嫡系傳人,便是如此的嬌貴,我嶽子奇庶出便是豬狗不如,我究竟哪裡比不上他?”
嶽子奇的眼神之中流露着深深的不甘之色,性格顯得極爲扭曲,顯然是多年的欺壓羞辱所致,嶽天海此次喚嶽超長老前來議事的原因,嶽子奇如此的心靈剔透,自然是心知肚明,嶽天海必然是希望嶽超能夠隨他們一同前往,以便於多加照料,而這照料之人,自然是那身嬌肉貴的嶽宗廷,他嶽子奇,只不過是個侍妾生的,可有可無的庶子而已。
“嶽宗廷,你給我等着,想憑着身份高貴便輕易便獲得家主之位,你休想!”嶽子奇冷笑一聲,御起腳下紫色長槍,朝着遠方岳超長老所居住之地遁去。
“宗廷,你這一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多聽嶽超長老的吩咐,千萬不要意氣用事。”華嶽宗下的半山腰,嶽天海等人爲嶽宗廷三人送行,他站在嶽宗廷的身旁,對其一遍又一遍的叮囑着,生怕他聽不到耳朵裡去。
“大伯,您就放心吧,我以前自己獨自一人在修仙界混跡這麼多年,不是一直好好地活着,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嶽宗廷對於嶽天海不知疲倦地叮囑,既感到一絲無奈,也感到由衷的感動,先前他在縹緲宗生活之時,也有師父和衆師兄弟關心愛護着他,即便是那冷若冰霜的大師姐樑若霜,偶爾也會大發慈悲惦記一下嶽宗廷,可是如今嶽天海的關心,卻讓嶽宗廷感到一種別樣的感覺,這是一種血濃於水的親情,是怎麼樣都難以徹底割捨的。
“家主,若是無事吩咐,那我們就此告辭了。”嶽超長老衝着嶽天海輕輕拱了拱手,縱身一躍,踏在半空中抖着翅膀懸浮的一隻大鳥背上,那隻大鳥的模樣十分奇特,身形整體似鷹,體型卻足有數丈有餘,而且它的腹下生有三爪,羽毛銳利如刀。
這隻大鳥名爲“遁天獸”,是幻冥地界最常用的代步工具,即便是和品質最佳的神兵相比,遁速也是絲毫不差,而且極其的節省修仙者體內的元力,是再好不過的代步工具。
“大伯,您多保重。”嶽宗廷也是衝嶽天海拱手告辭,與嶽子奇一同躍到遁天獸的背部,那遁天獸的背部極爲寬廣,即便是數十個人並排站立於上面,也是不顯得擁擠,如今區區站了三個人,自然是更加的寬敞。
嶽超長老從腰間的儲物袋中取出一塊兒風乾的肉脯,朝着下方丟去,遁天獸一聲尖叫,將那噴香的肉脯一口叼在嘴中,未見其怎麼咀嚼,便是將這長寬約一米的肉脯囫圇吞進腹中。
遁天獸精神地鳴叫着,忽閃着兩隻碩大的翅膀,身形急速朝着上空飛去,欲想朝着雨滄城的方向遁去,突然,遁天獸發出一聲低鳴,彷彿受到了驚嚇一樣,在半空中止住了身形,而與此同時,一道青芒則是劃破天際,來到了遁天獸的上方,顯露出一襲藏青色的身影。
“嶽師兄,怎麼走的這麼匆忙,都沒有和小弟說上一聲。”
曦晨微笑着虛空輕踏,緩緩踱步了下來,而嶽宗廷看到曦晨之後,則是佯作生氣狀,揮起拳頭砸在他的肩膀上。
“你這臭小子,這麼多天一直憋在房間裡,連大門都不出一下,還真以爲自己是待字閨中的大姑娘啊!”
曦晨聽着嶽宗廷戲謔的聲音,頓時啞然失笑,他低頭看着下方岳天海對自己打得手勢,似是告誡自己不要將此事說出去,頓時心下了然,也不再和嶽宗廷辯解。
“大伯,此次嶽師兄一行,我也想跟隨他們前往,不知您是否同意?”曦晨站在遁天獸的背上,衝着下方的嶽天海笑着說道,而嶽天海本來就考慮該如何對曦晨提及此事,如今看到對方竟然主動提出,他自然大喜過望。
“如此甚好,你們哥倆此次可以同行,那我便是放心多了。”嶽天海深深地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突然笑的比較自然了,不似剛纔那般揪心僵硬。而嶽天海在看到曦晨微微眯起的雙眼後,頓時心頭一顫,顯然知道對方是因爲得知自己心中所想,而又因爲自己實在難以開口,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
“小子,你竟然敢用神識來打探我老人家的隱私,實在是可惡之極。”
嶽天海咬牙切齒的聲音輕飄飄地傳到了曦晨的耳中,而曦晨聞言後,微微一笑,對其迴音道:“大伯,只許您用神識打探於我,就不許我反過來打探您?天底下哪有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