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喧譁和疑惑聲中,小極宮的祭天大典,很快便如火如荼地到來了,作爲修仙界的四大派之一,力能扛鼎的超級門派,這件事情自然是引起了整個修仙界的轟動,除去與其有着深仇大恨的縹緲宗,還有後生間隙的御靈宗外,其他各大小門派紛紛送來賀禮,自然也包括那另外的一個超級門派金剛門在內。
“寇師兄,趙師兄,你們先暫且在這裡安歇,我小極宮若是有招呼不周的地方,還望多多見諒。”饒紫蘇衝着化爲金剛門弟子的曦晨和百里旭日微微一福,將他們帶到小極宮外圍的客房之中,甜甜地笑着說道。
“饒師姐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們金剛門和小極宮親如一家,歷代掌門關係交好,原本小極宮舉行祭天大典這等的要事,師父他原本說要親自前來賀喜的,奈何他老人家宗門事務過於繁忙,日理萬機,實在抽不出身來,這才着我們不才兄弟倆前來爲小極宮送來賀禮,聊表心意。”
百里旭日衝着那饒紫蘇微微拱手,朗笑着說道,他的嗓門甚是粗大,而塊兒頭也甚是魁梧,如今偏偏似柔弱書生故作文雅一番,着實令人發笑,頗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師兄實在是太過謙了,你們能來我們小極宮,已經是給足了面子,這份恩情我們自然會記得的,豈敢言怪?”繞紫蘇輕擡衣袖,也不知是在嘲笑百里旭日的文鄒鄒,還是天生如此,她掩住檀口輕笑了兩聲,又與二人客氣了一番之後,這才緩緩退出房去。
而在那繞紫蘇離開房間的一剎那,百里旭日臉上憨厚的表情頓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與其相貌不符的睿智,以及看破塵世的滄桑。
“哼!慕容寒煙這臭婆娘實在是好大的手筆,連那些南海和東海的修仙者都趕來祝賀。”
“他們肯定也是知道這慕容寒煙心存禍水,只不過被逼無奈,只好前來此地。”曦晨冷笑了一聲,在他的記憶之中,對那慕容寒煙的印象十分深刻,這倒不是因爲對方的容貌如何的出衆,而是因爲她的表情,即便是刻意的掩飾,也終究難以掩蓋那份陰險殺戮之氣。雖然當初在縹緲宗只見過一面,可是曦晨卻怎麼也難以忘懷,將那張恨極了的面容深深地刻在心裡。
雖然玉紫陽是當年圍攻縹緲宗的主謀,可是這慕容寒煙作爲從犯,也是罪不可赦。
“老弟,明日我們分頭行事,如此這般,你看可好。”百里旭日深吸了一口氣,將胸中早已醞釀好的計劃對曦晨全盤托出,曦晨聞言,連連點頭稱是,嘴角露出一絲猙獰的笑意,他壓抑了十數載,如今剛好有機會復仇,不鬧他個天翻地覆,實在是難解心頭之恨。
夜色在寂靜之中漸漸沉去,深沉地甚至令人感到有些窒息,一輪皎潔的明月懸掛九天之上,卻被厚厚的雲層遮擋其後,偶爾從縫隙中灑落一片月光,照到這片由冰雪鑄造的座座宮殿上,也是顯得異常的孤寂。
轟隆隆,一聲尖銳的鶴鳴從遠方的天際傳來,幾聲高亢的雪狼嚎叫聲,打破了宮殿中的寧靜,只見一衆修仙者腳踏神兵利劍,御空飛行,朝着小極宮的正殿方向急速遁去,而看他們身上所穿的服飾,顯然來自不同的修仙門派,人數之多,實在是驚人。
原本寬廣寂寥的小極宮凌煙殿,如今卻是顯得有些人滿爲患,那些來自於一流門派的修仙者,盡皆坐於殿堂兩邊準備好的座位上,而那些打着如意算盤,企圖藉着這個機會討好小極宮,也趕來參加祭天大典的二流門派,卻只有遠遠地站在後面,舉目瞭望的份兒。
衆修仙者之間有的在相互攀談,有的卻是在閉目養神,一句也不多言語,也不知他們是真的生性寡言,還是不屑與身邊人爲伍,還有一些人互相對視着,他們看向對方的目光裡充滿了憎恨和怒火,顯然門派之間有着極深的過節,只不過在這小極宮的一畝三分地上,有着諸多的顧忌,不敢囂張的動手而已,若是換做其他地方,一定會兵刃相見,拼得個你死我活。
而那些小極宮的女弟子,則是負劍站在凌煙殿的上方,她們各個身穿勁裝,將曼妙的軀體包裹的凹凸有致,英姿颯爽,姿色撩人,看的下面一衆男弟子止不住地吞嚥口水,只不過他們也只是敢在內心裡想想而已,卻不敢真正的付諸實踐,小極宮的門規極其森嚴,凡是小極宮門下弟子,一律必須是處子之身,不可私自與男子苟合,更是不得自甘墮落,尾隨男子潛逃,若是有弟子膽敢觸犯這條禁令,那這名弟子要死,勾引她的男子也會受萬箭穿心之苦。
小極宮的這一條門規在修仙界極爲有名,使得許多包藏春心的英年才俊打消了活絡的心思,爲了一個雙修道侶,就給自己惹來殺身滅門之禍,實在是有些不太值得,畢竟像百里旭日這等天不怕地不怕的修仙者,那可是萬中無一。
只是這條禁令也只不過針對一些普通弟子,小極宮內的高層都是心裡清楚,真實的情況卻也不盡然如此,想當年第四代小極宮宮主驚鴻仙子,便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迷戀上世俗界的一名普通的凡人。
驚鴻仙子是個敢愛敢恨的奇女子,爲了刻骨銘心的愛情,後竟然甘願拋棄宮主的崇高地位,以及她那一身通天徹地的修爲,隨其韶華白頭,相夫教子,最終二人也是沒有受到小極宮門規的制裁,而是得以善終,相眷了一生,只不過小極宮高層對外宣稱的自然不會是事實,而是說這位驚鴻仙子在閉關修煉之時出了岔子,不幸在突破之時隕落當場。
正是因爲這明地裡一套,背地裡一套,故而慕容寒煙在針對百里旭日和候玥如的問題處理上,引起了小極宮高層的嚴重不滿,百里旭日乃是何須人也,那可是公認的修仙界第一人,而候玥如也是慕容寒煙的嫡傳弟子,小極宮內年輕一代中天資最卓越的弟子,也是下一代小極宮宮主的唯一傳人。
二人之間的結合雖然觸犯了門規,可是能夠將百里旭日這顆大樹牢牢地綁在小極宮上,這可是那些高層最樂意見到的事情,他們可是深知這百里旭日的恐怖之處,數千年前便憑藉一己之力,將整個南海的修仙界搞得昏天黑地,將數百個龐大的修仙門派連根拔起,殺的雞犬不留,更何況經過了數千年的淬鍊,他的修爲更加的高深,已經難以估量他的真實實力。
原本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是,也不知道這慕容寒煙究竟這次抽了什麼風,不僅對這件事情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而得過且過,反而大張旗鼓地對那百里旭日痛下毒手,還不惜以十一名通靈脩士,一名問鼎修士的性命爲代價,即便是用後腦勺想,也知道這其中定有貓膩,也難怪那位花舞嫺長老會對這慕容寒煙如此大的成見。前番分明是在指責慕容寒煙以權謀私,不顧大局着想,凡而心存禍水,置小極宮的萬年基業於不顧,若非慕容寒煙如今一人當權,小極宮弟子盡聽從其號令,恐怕這花舞嫺長老早就與她鬥上一鬥。
在衆人百無聊賴地漫長等待之中,一聲尖銳的鶴鳴從遠方的天際傳來,浩浩蕩蕩地劃破虛空,而小極宮主慕容寒煙正腳踏仙鶴,身形輕盈,飄逸的衣衫隨風亂舞,傾國傾城的容貌略施粉黛,更是顯得多了幾分嫵媚。
慕容寒煙的身後跟隨着幾位德高望重的小極宮長老,他們縱身躍下仙鶴背,衣襟飄飄,信步朝着大殿的正中方向走來,衆人見慕容寒煙走入大殿,慌忙俯首而立,盡皆恭敬地拜下,那些坐在最前方的一流門派的掌門,也是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衝着慕容寒煙輕輕拱手,以示恭敬。
慕容寒煙婷婷走到正位上,朝着衆人輕輕一擡玉手,如銀鈴般清脆悅耳的聲音在大殿中緩緩響起。
“多謝衆位道友此次肯賞臉蒞臨我小極宮,參加千年一次舉辦的祭天大殿,惶恐之餘,寒煙真是不勝感激。”
慕容寒煙的嘴角微微含笑,體態豐盈,真是迷死個人,可是下方的一衆修仙者卻盡皆不敢注視於她,甚至連偷偷打量一下的勇氣都沒有,因爲他們心裡深深地清楚,面前這位少女,看似人畜無害,可是着實心狠手辣,若是不小心惹怒了她,很有可能永遠都走不出小極宮的大門,即便是可以活着離開這裡,那即將面對的也是滅宗之災。
望着下方唯唯諾諾的衆修仙者,慕容寒煙秀眉掃視了一圈之後,卻不禁蹙起了眉頭。
“紫蘇,金剛門的那兩位道友爲何不在這裡,你可有通知他們祭天大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