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父子相見

在曦晨閉關的這段時間內,青龍一族時刻保持警惕,呈全面防禦之勢,甚至那些正處於突破之際,閉關未出的一些長老也是被迫中止修煉,在大長老龍幻澈,以及二長老龍泣魂的精心安排之下,嚴密地把守着龍宮的各個出口要道,而龍族的護宮大陣也是時刻開啓着,以防龍汐羽等人的突然來襲。

雖然青龍一族的防禦看似猶如銅牆鐵壁一般密不透風,可是青龍族人的臉色盡皆不是特別好看,與龍汐羽爲首的叛族者爭鬥數百年的時間,他們從未佔據過任何的優勢,特別是在龍汐羽以驚天動地之才,率先一步突破至問鼎五層之後,青龍一族之中更是無人是其對手,自然也包括此間修爲最高的大長老龍幻澈在內,若非青龍一族問鼎期的長老之數多於對方,可以憑藉人數的優勢掣肘一二,或許勝負早已成定局,而如今也只不過是潰敗之下的苟延殘喘而已。

龍族祭壇之上,那些濃郁的霧氣依舊沒有擴散開來,而寬廣的化龍池之中,曦晨正蜷成一團,裸露着身軀安安穩穩地沉睡着,好像一個新生的嬰兒一樣,不染一絲的塵埃。曦晨表面的皮膚不時地閃爍着耀眼的金光,銅錢般大小的鱗片若隱若現,密密麻麻地覆蓋在其全身上下。而那先前融入到濃霧之中的虛幻身影,則是屹立在化龍池沿兒上,仔細地打量着這個躺在池底這個堅韌不拔的年輕人,其孤高自傲的眼神之中,此刻竟然流露出一絲溫柔之色。

金色虛影身形一晃,閃入化龍池之中,並沒有濺起一絲的水花,他漂浮着來到曦晨的身邊,想要伸出手去撫摸一下他的臉頰,可是虛幻的手臂卻是從其身體之上穿了過去。

金色虛影神色一黯,輕輕地嘆了口氣,他的身形緩緩凝縮成一團流光,懸浮在曦晨丹田之上,漸漸地融入到了他的身體之中。

曦晨丹田內的元力水窪,如今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並不停地吸收着外界紛紛涌來的天地元氣,而且以一種緩慢地速度變大。而丹田之上,曦晨的元神正閉目盤膝而坐,他稚嫩的小手置於膝上,掐着劍訣,彷彿已經徹底陷入了沉睡當中。

突然,曦晨的元神彷彿受到了驚嚇,兀的睜開雙眼,而他的面容之上則是佈滿了驚恐和忌憚之色。

“你究竟是誰?快從我的軀體之內速速退去,不然可別怪我心狠手辣。”曦晨的元神騰地站起身來,一柄黑色的袖珍重劍橫握在他的手中,而八色丹火覆蓋在黑色利刃之上,映照着其陰沉異常的臉龐。

曦晨忌憚異常地望着身前不遠處憑空而立的金色虛影,丹田如此重要的地方,竟然被人毫無聲息地闖入,他怎麼可能坦然處之,而龍族祭壇乃是青龍一族重地,此人依舊可以自由出入,難不成青龍一族出什麼事情了?

在曦晨百般猜疑之時,金色虛影緩緩地化成一中年男子的形象,他的相貌此刻也是清晰可見,高挺的鼻樑,深邃的眼神,倒是和曦晨有着幾分相似,而中年男子俊朗的面容之上,卻是微微帶有一絲喜色,彷彿對方此番出言威脅自己,是一件極其好笑的事情。

“沒想到你如今竟然這麼大了,一晃三百多年過去了,時間過得還真是快。”中年男子深深地打量着凝神戒備的曦晨,突然垂首嘆了口氣,他的面容之上流露出一絲黯淡之色。

曦晨面露疑惑之色,這個中年男子帶給他的感覺極爲的熟悉,雖然他十分確定二人從未見過面,但是內心深處卻彷彿與此人血脈相連一般。曦晨望着中年男子略帶一絲憂鬱的面容,突然心神一動,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手中的無鋒重劍險些拿捏不住。

“你是龍滅天?”曦晨面色兀的一冷,毫無表情地衝着中年男子詢問道,他的語氣略微顯得有些強硬,彷彿對那個名叫龍滅天的人沒有什麼好感。

中年男子在聽到曦晨口中所說的那個名字之後,身子也是猛的一震,他的嘴角微微抽搐着,露出一絲苦笑。

“即便我從未養育過你,可是怎麼說也是你的親生父親,就這麼直呼姓名,實在是有些不太合適吧!”中年男子雖然未點頭承認,可是從其話裡的意思便可得知,他的確是青龍一族上任龍皇,曦晨的父親龍滅天無疑。

“你不是已經死了嗎?爲何會出現在這裡,你找我究竟有什麼事情?”曦晨在聽到對方默認之後,神色也是一陣激動,可是瞬間被胸腔之中涌動的怒火給壓制了下來,而他的語氣,也自然是極爲的冰冷,不含一絲父子相認的欣喜。彷彿對於曦晨而言,面前之人並不是他尋求的親生父親,只不過是一個最爲平常不過的陌路人而已。

“你是在怪我當年因一己之私,給青龍一族帶來滅頂之災嗎?”龍滅天望着曦晨怨恨的眼神,輕聲問道。他桀驁不馴的眼神之中似乎帶有一絲不甘,隨即憤恨地說道:“那菩提老祖本就是我龍族之人,這菩提玉自然也要歸我青龍一族所有,他們憑什麼要和我共享這玉佩,我沒做錯什麼,你們爲什麼都要來責備我?”

曦晨望着面前轉眼間變得暴怒異常的龍滅天,面容之上略帶一絲痛苦之色,似是不願去憎恨他,可是內心深處卻對他極爲的抵制。

“你想實現自己的野心,成爲萬年以來突破問鼎境界,達到奪天之境的第一人,這一點兒無可厚非,我也不會因此去則怪你,可是……”曦晨話語一頓,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當年做這一切的時候,可曾有想過我的母親,又可曾爲我着想過,一個爲了自己可以置妻子兒女於不顧的人,我不認爲他有什麼值得尊敬的,只不過是個冷血的瘋子而已。”

曦晨冷笑一聲,轉過身去不再言語。而龍滅天聽到曦晨所言之後,面容之上第一次流露出痛苦之色,似乎在其內心的最深處,這件事情彷彿一根尖刺一樣,扎進他的心中,刺得其鮮血淋漓,痛苦不堪。

“當年的確是我對不起你們,可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此刻的龍滅天,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縱橫天下,蔑視蒼天的龍皇,而像一位做錯了事情,期待兒子原諒的父親。

“苦衷?哼!你的苦衷大概就是自己的野心沒有實現吧!真是可笑!”曦晨冷笑一聲,望着急於狡辯的龍滅天,沒有好氣地說道。

“或許當初的確是我做錯了,但是你要清楚的明白一件事情,我龍滅天是你的父親,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事實。”龍滅天似乎被曦晨的冷嘲熱諷給激怒了,他身體之上的氣勢突然暴漲,強悍的威壓瞬間釋放。

曦晨感到身體之上壓力劇增,急忙將無鋒重劍護在胸前,可是依然無法阻擋住這股巨大沖擊力。他的身形噔噔地連續後退幾步,身體之上環繞着的金光也是黯淡了許多,雖然龍滅天如今只剩下一縷殘魂,可是也絕非此時的曦晨可以抵抗的,二人之間的境界相差實在太過。

“哼!被人戳穿了心事就惱羞成怒,也只有你這樣的人才會做出這等自私自利之事。”曦晨深吸一口氣,強行止住了身形,面對着來自龍滅天的滔天威壓,他依舊選擇冷眼相對,而曦晨的面容之上也帶有一絲悲痛之色,自己滿懷期待地盼望了這麼多年,爲何父親偏偏是這種人。

“混賬東西。”龍滅天被曦晨傲慢的態度給徹底激怒了,他金光一閃,身形瞬間在原地消失,而當其再次出現之時,已經憑空來到曦晨的身旁。龍滅天伸出右手,按在曦晨的頭頂之上,他面色猙獰地厲聲喝道:“你的一切都是我賦於你的,你憑什麼責備我,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將這一切都收回。”

“哈!哈!哈!”曦晨望着氣急敗壞的龍滅天,朗聲大笑起來,他聲嘶力竭地吼道:“想要把我的命收回去嗎?儘管下手便是,我這一生都不要欠你這種傢伙的人情。”

“你!”龍滅天被倔強的曦晨氣的渾身直打顫,可是他卻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即便對方再怎麼恨自己,再怎麼無視自己,那也是他龍滅天的親生骨肉,流傳在這塵世間的唯一血脈,虎毒焉不食子,更何況他呢?

“哼!想不欠我的,哪有這麼容易的事情,你既然這麼想要和我徹底劃清界限,我卻偏偏不隨你願。”龍滅天放聲大笑起來,他虛幻的身體突然金光大盛,順着按住曦晨頭頂的手掌,急速地朝着他的元神之中涌去,而曦晨的面容之上卻是呈現出痛苦之色,眼神之中極爲的迷離。

“你是我的兒子,你永遠都是我龍滅天的兒子。”龍滅天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化龍池內的金色血液肆意地翻騰着,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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