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子此刻的心情已經暴怒到了極點,恨不得將那個混小子立刻就地正法,絕不姑息,可是當他想到師弟玄明子,又深深地嘆了口氣。
曦晨作爲玄明子唯一的傳人,玄明子在他的身上澆灌了全部的心血,若是他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玄明子這一生就全毀了。好不容易看到師弟可以重拾信心,玄真子不想他再次陷入悲痛的漩渦之中。
“天生煞氣一出,世上終有浩劫,難不成這一劫將要降臨在我縹緲宗不成?”玄真子此時心中甚至有些後悔,當初他早已看出了曦晨身懷天生煞氣之體,可是礙於與玄明子的同門之誼,只得同意其拜在縹緲宗門下。
雖然已經被曦晨的膽大妄爲氣的怒火攻心,可是玄真子還是強行壓下心中的憤恨,他衝着玉紫陽微微拱手道:“紫陽師兄,這人的確是我縹緲宗弟子不假。”
玄陽子等人聞言,心中不禁一凌,他們如今剛纔震驚當中回過神來,可是見師兄沒有爲曦晨辯解,竟然一口承認下來,還未徹底平復下來的心中又是一驚,不知師兄究竟打得是什麼算盤。
“只不過這名弟子生性頑劣,目無師長,因觸犯我縹緲宗數條門規,故而早已被我逐出師門,所以算起來,他現在並不是我縹緲宗門下弟子。”
玄真子突然間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各御靈宗長老聽到玄真子的辯解之後,盡皆憤怒的站起身來,這分明是強詞奪理,可是他們還偏偏沒有辦法,若是兇手真的被玄真子逐出師門,那還的確算不得是縹緲宗弟子,他們此番的興師問罪也就師出無名。連始終面帶微笑的玉紫陽聽到此話之後,也是臉色陰沉下來。
“呵呵,真是好巧,縹緲宗弟子成千上萬,我那愛徒偏偏是被個逐出門牆的小子所殺,玄真掌門未免太過於偏袒了吧!”
卓靳怒極反笑,他的身軀氣的直顫抖,衝着玄真子反脣相譏道。
“事實便是如此,你不相信也沒有辦法,你們御靈宗大可在修仙界頒佈追殺令,我等絕無半點兒意見。”玄真子端起桌上茶杯,輕抿了一口,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模樣,看似煞是鎮定自若。
卓靳的鼻子差點兒被玄真子的這一番話給氣歪,這不說的都是屁話嗎,你們將那人隱藏在宗門之內,我們即便在修仙界頒佈追殺令又有個毛用,他始終躲在這裡不出來,難不成還殺到你們宗門裡不成?
“既然玄真掌門一口咬定宗門之內無此人,那你可敢讓我等搜上一搜,以示清白。”卓靳冷笑着厲聲說道,他臉上的粉紅色胎記更加的鮮豔,想必是被玄真子氣的都有些精血上涌。
“大膽,你算個什麼東西,我縹緲宗豈是你想搜便可以搜的,我掌門師兄如此好言相待,已是給足了你面子,別他媽給臉不要臉。”這次還未等玄真子開口,玄陽子便騰地站起身來,他伸出胡蘿蔔粗細的手指,指着卓靳的鼻子破口大罵,唾沫星子噴了卓靳一臉。
士可忍叔不可忍,叔可忍嬸也不能忍,玄陽子這個愣頭青,脾氣那是何等的暴躁,他從進門的那一剎那,便對這些眼高於頂的老東西甚是看不順眼,只不過師兄玄真子頻頻朝他使眼色,暗中勸他切莫激動,他這才強行壓下心頭的怒意,可是如今對方竟然還蹬着鼻子上臉了,他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一股腦的全部衝他發泄出來。
玄陽子一陣咆哮之後,場上的所有御靈宗長老此刻都是呆住了,他們大都活了近千年的歲數,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還會碰到罵街這種事情,這與世俗界的那些地痞流氓何異?而且這些話竟然還是從一脈首座口中說出,這近千年的修身養性都修到哪裡去了?
可是當這些御靈宗長老在震驚之中回過神來之後,全部都是瞬間勃然大怒,他們紛紛祭出靈獸袋中的靈蟲,而玄陽子等人也是從丹田之內祭起本命法寶,持劍而立,場面頓時劍拔弩張,局勢一觸即發。
正當雙方一言不合,即將開打之際,只聽廳堂之上傳來兩聲大喝,玄真子與玉紫陽此時站起身來,分別出聲喚住自己門人。
“玄真道友,我等此番懷着誠意而來,只是爲和平處理此事,以免傷了兩家的和氣,卻沒想到竟然會遭到如此無禮的謾罵,難道這便是貴宗的待客之道?”
玉紫陽的臉色變的極其陰沉,他對玄真子的稱呼也由“師兄”變成了“道友”,顯然已經徹底打算與縹緲宗劃清界限,恐怕此番即便和平處理此事,今後雙方的關係也會徹底的陷入僵局。
而玄真子聽到玉紫陽陰陽怪氣的聲音,也是冷哼一聲,他一拂寬大的袖袍,負手而立,鄭重地說道:“紫陽道友這話未免太過於欺人,我縹緲宗始對諸位道友終以禮相待,而且我方纔已經說過,那名弟子已被我逐出門牆,如今並非我縹緲宗弟子,可是這位卓道友卻依然要肆意的踐踏我宗門,難不成欺我縹緲宗無人不成?”
玄真子與玉紫陽相視而立,身上緩緩散發出驚天氣勢,在半空之中碰撞,使得整個大廳都開始晃動,問鼎期的修仙者之間的交鋒,着實令人驚歎。
就在雙方相互對峙之時,遠方的天際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響徹了整個縹緲宗的上下。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玄真子面色變得極其陰沉,屋漏偏逢連夜雨,難不成又發生了什麼變故?
玄真子收起散發出的強大氣勢,大步踏出天璇峰大廳,徑直來到了寬闊的廣場之上,他微微眯起眼睛,遙望着遠方天璣峰的上空,只見那裡如今彷彿火海一般,空中的烏雲也被燃盡,露出一個漆黑的大洞,而一條長達數萬丈的黑色巨龍則是盤旋着巨大的身軀,發出驚破蒼穹般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