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晨看着丫頭天真的面容,眉頭微微蹙起,他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萬一那霸天回來報復,這個小女孩的下場會慘不忍睹,既然已經插手此事,乾脆就好人做到底好了。
曦晨和善地對丫頭說道:“如今你是不能繼續呆在這朝洲城了,還是儘快離開這裡,去其他地方謀生活吧!我現在便護送你出城,一旦離開了這個地方,那他們便奈何不了你。”
憑藉曦晨目前的修爲,完全可以單槍匹馬的衝進野狼幫總部,將那些作惡多端的畜生全部屠殺乾淨,可是他卻不願如此去做,畢竟那些人並沒有得罪過他,而且他也不是那種嗜殺成性的人,更不願費這麼大的功夫去逞什麼英雄。
丫頭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曦晨,轉身走到老乞丐的身邊,含着淚說道:“老秦爺爺,你們也和我一起走吧,如果霸天來到這裡,發現我不見了的話,肯定會遷怒你們的。”
老乞丐輕輕地搖了搖頭,疼愛的摸了摸丫頭的頭頂,對其笑着說道:“丫頭放心,你老秦爺爺年紀一大把了,都半截身子埋進土裡的人了,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的,再說爺爺在這裡生活了一輩子,這裡也算是我的家,活着的時候爺爺沒有找到家,死了總不能也無家可歸吧?”
“可是,爺爺……”丫頭還想繼續勸說老乞丐和自己一道離開,可是老乞丐卻弓着背,步履蹣跚地朝着他們所居住的的乞丐窩走去,看樣子是鐵了心要留在這裡了。
曦晨望着老乞丐蕭瑟的背影,輕嘆了一口氣,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將丫頭髒兮兮的小手握在自己寬厚的大手中,朝着朝洲城門的方向走去,丫頭顫抖着嘴脣,看着老乞丐孤零零地一人站在那裡,眼睛開始朦朧,淚水逐漸地模糊了視線。
和丫頭一起乞討生存的那些乞丐見曦晨領着丫頭離去,連東西也來不及收拾,便連忙緊走兩步,跟隨在他倆身後,其實他們也沒什麼東西好收拾的,估計他們窮的除了自己,什麼都沒有了,活成這個樣子,的確十分的可悲。
儘管如此,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這些嚐盡人間疾苦,見慣世間不平事的乞丐,他們雖然窮,卻並不傻,深知若是不逃離此地,而是選擇留下來的後果,絕對是死路一條,他們不想就這樣坐以待斃,而曦晨就是他們可以生存下來的唯一希望。
老乞丐看着丫頭漸漸遠去的身影,眼睛中流出一滴渾濁的淚水,他抽泣着,口中喃喃自語道:“丫頭,爺爺把你拉扯這麼大,也算對的起你爹孃了。”
曦晨一行人行進的速度很快,還尚未到傍晚時分便出了朝洲城,來到了城門外五里地的密林中,只要穿越這個密林,便可以看到通往仁安國內地的道路,治安相對就好上許多,而且每個郡縣都有重兵把守,他們可不像潮州的官兵一樣,整天提心吊膽的提防着外敵的入侵,他們整天閒的無聊,就知道打壓當地的幫派,來換取加官進爵的政績。野狼幫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繼續對這些乞丐進行追殺,除非他們是真的不想活了。
曦晨從懷裡掏出霸天的那個錢袋,將裡面的金幣統統放在手心,他運足氣力使勁一握,每個金幣都碎成數塊兒。
曦晨將這些金幣的碎塊平均的分給了這些流浪的乞丐,只有這樣他們纔可以在外地繼續生存下去。如今這年頭人心冷漠的很,乞丐們想討頓飯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
曦晨等人走在密林之中,用撿來的竹棍挑開腳下的灌木叢。
密林之中的氛圍很是陰森恐怖,不停地有烏鴉在他們頭頂飛過,閃動着翅膀,咕咕呱呱地叫個不停,甚是聒噪擾人。曦晨似乎有些厭煩這刺耳的聲音,他隨手在身邊的矮樹上抓過一把葉子,如天女散花般的拋去,只聽前方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彷彿驟雨一般,那些烏鴉被樹葉牢牢地釘在樹上,一動也不動。
曦晨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他放出神識細心的打量着周圍的情形,自從他突破凝氣期,進入開元境界之後,他便可以將神識自由的外放,雖說只能觀察數裡之內的動靜,可還是很有幫助的,這猶如憑空多了一雙天眼,爲他提前預報危險。
正當衆人即將走出密林的那一剎那,曦晨突然神色一動,微眯着眼睛看向一旁的灌木叢以及前方的樹枝,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獰笑,不屑地說道:“真是不知死活!”
曦晨話音未落,樹林裡便傳來了嗖嗖的破空聲,數百個黑衣身影從高大粗壯的樹上一躍而下,攔住了衆人的去路。
那羣黑衣人中爲首的一位是名彪形大漢,長相看起來甚是兇惡,一道長長地疤痕從腦門一直劃到腮下,露出血紅的顏色,整個臉彷彿被劈成了兩半,只是被簡單的拼湊在了一起,他此刻正在陰狠的盯着曦晨,憤怒之下,那張臉看起來更加的陰森恐怖,像是有兩個不同的表情組合在了一個臉上,很是有些格格不入。
“羞辱完我的兒子,就想這麼一走了之,朋友也未免太不將我野狼幫放在眼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