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城點外,兩軍對壘,旌旗密佈,戰鼓狂雷
嫋吳與華夏的大軍,齊齊聚集在此地。等侯着命運的角逐。
只是,今天所有來到這裡的人,都僅僅是一個觀衆,一個看客。真正的主角,是停留在空中的那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的主人。
燕山一身黑袍,張揚的黑在腦後肆意地飛舞。一卷黑氣縈繞在他的身體四周,猶如實體一般地飄浮在半空,猶如羅剎現身一般。
在他所站的那一側,就連天空中的陽光也彷彿感到畏懼,蒼茫之間,一片昏暗之色。
沈雲飛卻一身素白,與燕山那一身如墨般的色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他的四周,一圈圈若有似無的水氣如漣漪一般輕輕地向外擴散着,感覺就像是置身於無邊的大海中一樣。竟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猶如透明的一般。
感覺到沈雲飛身上所散出的水神之力,燕山沒來由地感到一絲憤怒。
從他那雙狹長的眼中,一股極其強烈的氣息猶如一柄利劍。
劍已出鞘,冰冷的劍尖,直指着沈雲飛的眉心。
沈雲飛不敢大意,即使他不止一次見過燕山,也從未感覺到燕山的厲害之處。但是他卻知道,今天站存這裡的,卻不僅僅是姑蘇神農後裔,而是嫋吳轉世,陰神降臨。
相比起噬神羅喉,或許今天站在面前的嫋吳燕山,還要更加地可怕。
感覺到燕山目光中的侵略,沈雲飛知道,這正是陰神擅用之道。先亂對方陣腳,然後再逐個擊破。
早在來此之前,花映月便已將當年嫋吳的一些習慣細細地講與他知道。只是,這些習慣在今日是否還適用,卻是未知之數。
畢竟,離魂轉世,無論是人是魔,在性格上都會有着一些轉變。誰也不知道,今生的燕山,還會不會和從前的嫋吳一樣。
更何況,在完全繼承了神農氏的血脈之後,嫋吳從燕王那裡又學到了一些什麼,更是無人可以知曉。
可是,雖說明知這目光是來自燕山的挑釁,但沈雲飛還是動了。在未明嫋吳的手段之前,他只有儘可能地進攻,纔有可能找出其破綻。
狂風四起,天空之中陡然掀起了一場風暴。
巴掌大的雪片猶如瘋狂撒落的刀片,凌亂而有序地朝着燕山所站之處席捲而去。
風暴所過之處,就連空氣都爲之凍結。
水神決之冰封千里!
沈雲飛一但動手,便是毫無保留。
在八眼龍泉的催動之下,強大的魂力變成刺骨無比的氣流,勢不可擋地逼向燕山。
面對來勢洶洶的寒流,燕山卻絲毫不爲所動。
只見他雙臂猛地向前一展,十指分開。揮彈之間,眼前彷彿突然出現一片開闊之地。沈雲飛催動的寒流雪片,網一進入這片領域,便如同微風過境一般,只吹得草木輕搖、樹稍微點,竟是輕描淡寫,就被他化解了過去。
這並不是嫋吳所用的功法,卻是地地道道的神農秘技拓野八荒。
兩廂之下,沈雲飛耗費大量魂力,卻只換來這樣一個不痛不癢的結局,就連在一旁觀看的衆人,也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
燕山不無得意地望向沈雲飛。大聲說道:“以共工水神之力,對付神農決,不過半斤八兩。如果你想對付我,只有這點本事,可是遠遠不夠。還是將你的真本事都拿出來吧,否則的話,可就沒有機會了。”
的確,同爲上古八族的道法,即使是共工對上神農本人,也討不到半點便宜。更何況。沈雲飛這個水神是半路出家,而燕山卻是自幼便被當作神農後裔培養。即使不論前世修爲領悟,就僅從今生而言,沉雲飛也不會是燕山的對手。
如果想要戰勝燕山,僅僅是使用水神決,那是遠遠不夠的。
沈雲飛也知道,想要對付燕山,這點小小的伎倆根本就不夠看。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以如此寵大的魂力催動之下的冰封千里,竟然是連對手的頭絲都吹動不了。這燕山嫋吳的實力之強悍,尖在乎想像。
平心而論,要打贏今天這場仗,沈雲飛並無必勝的把握,所能做的,也只是竭盡所能而已。
散去冰封千里的威力,沈雲飛在空中站定,雙手交疊於胸前,一點寒光在他的眉心之處逐漸綻放。
空氣之中,彷彿有點點光芒不斷地朝着他的身體匯聚而去,一柄銀光閃爍的長槍逐漸匯聚成形。
“工共水神戟?”
看着沈雲飛凝結於胸前的兵器,燕山的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屑。但是他很快就覺,那並不是單
水神戟,而是結合了乾、坤、艮、震、點、巽、耙的龍魂戰槍。而長槍之上,七道龍魂時明時暗,陰陽變幻不已,顯然,這其中的龍魂並不止是七種,還得再加上一個陰陽珠。
如果說,沈雲飛的九眼龍泉之中,還缺少了一粒坎珠的話,那他所擁有的水神之力,卻是恰恰彌補了這一缺陷。
如今,九珠雖然缺一,但是,以共工水神戟爲基礎,再配合八珠之力,沈雲飛手中已不再是單純的水神聖器,而是集九大龍魂於一身的龍魂戰槍!
沈雲飛身上的光芒不斷地變化着,由紅至紫,由紫變藍”每一次閃爍,他面前的龍魂戰槍之上便增加一層光彩。槍身之上,龍紋畢現,一圈圈的炫目光韻自他的身上回盪開來,竟猶如霧氣一般凝而不散。
從遠處望去,沈雲飛彷彿置身於一片九色火焰之中,那濃郁的魂力,竟到了肉眼都能清晰可辨的地步。
玄天龍城的下方,所有人一動不動地望着沈雲飛。在這些人之中,恐怕也只有女虞能夠勉強看清沈雲飛的動作與魂力的運轉,至於其他人,在這強盛無比的魂力威壓之下,根本是連眼睛都無法睜開,就更不用說還要觀戰了。
即使是女虞本人,此時也感到萬分驚訝。
想當年,她與伯熙聯手誅滅嫋吳之時,也曾動用上古魂力。但是在那個時候,卻是連現如今沈雲飛所調動的魂力一半都不到。
如此龐大的魂力,竟然集中於一人身上,雖是明知道沈雲飛乃天命所歸的九龍之主,到了這種時候,女虞也不由得不感到心驚膽顫。
再看燕山嫋吳,面對沈雲飛身上散出的龍魂氣息,他卻是不慌不亂。因爲他早就知道,沈雲飛巳得到八珠龍魂,能調動如此力量。也不是難以想像之事。
只是他心裡更加清楚,沈雲飛並非無後顧之憂。在他的識海之中,還隱藏着一股力量。
這股力量,隨時都可能暴出來,而爆的後果,卻是燕山此時極願意看到的。
就在沈雲飛竟盡催動龍魂的同時,燕山也終於動了。
一道若有似無的黑色氣流逐漸在燕山的身前開始涌動,起初只是細細地一絲,接着越來越多,越來越強,也越來越猛烈。猶如一股股的溪流,終於匯成江河,一片黑暗漩渦在燕山的跟前凝聚成形。
漩渦之中,浪花飛濺,陣陣寒意直逼四野。
那不同於冰封千里那刺骨的寒冷,那黑暗之中所散出的寒意可使得跳動的火焰也在瞬間被凍成灰燼。
漩渦的每一次涌動,便在玄天龍城的上空掀起一陣猶如潮水般的聲響,一陣高過一陣。
沈雲飛猛地睜開雙眼,想不到,燕山竟然選擇了這樣一種方式,用來對付自己的龍魂戰槍。
黃嘉!
那出現在燕山面前的黑色漩渦,正是沈雲飛所沒能得到的另一半黃泉之力。
這股一直被封印在深淵之中的毀滅之力,終於在這一刻重見天日。
燕山望着沈雲飛,面帶微笑地說道:“神龍主生,黃泉主死。你的龍魂不全,我的黃泉之真也只有一半。今天反正你我要分出一個勝負,到不如大家把壓箱底的東西都拿出來。一次鬥個爽快。”
聽着燕山那看似公平的提議,沈雲飛心中卻在暗暗叫苦。
原本他就無法徹底地控制黃泉之力,即使是釋放龍魂,也不得不心翼翼,留下一絲魂識以維持識海內的平衡。
現在到好,燕山竟然用出黃泉之力,明擺着就是要利用這股力量,引動沈雲飛體內的黃泉。
如果沈雲飛繼續催動龍魂,那他體內的黃泉在外有的吸引之下,勢必會氾濫成災,一不可收拾。而他若不繼續催動龍魂,等到燕山所操縱之下的黃泉反撲過來,其結果也不會有什麼兩樣。
這真是進是死,退亦是死。
無論沈雲飛做出何種選擇,始終也逃不過走上這條黃泉之路。
箭在弦上,不得不。既然已經沒有選擇,那就無需再選擇了。
沈雲飛輕輕地閉上眼,彷彿再看不到那眼前洶涌澎湃的黃泉。眼中心中,卻只有那一縷龍魂。
一聲龍吟戎小破天際,沈雲飛的身體陡然之間化爲一片殘影,整個人彷彿已融入到了龍魂戰槍之中。而那顫動的槍尖,在剎時間綻放出萬丈光芒,比箭矢、比流星、比閃電更快的度,朝着那漆黑的深入,直刺過去”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