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親愛的朋友,很抱歉在這麼大的風雪中還讓你來到我的住所。請喝杯咖啡驅驅寒吧。你瞧,雖然外面寒冰肆虐,慶幸的是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們。來吧,輕輕的靠在那把搖椅上,繼續我們前幾個星期未完的話題。”
“正宗法佛裡產的藍山咖啡很不錯吧,醇香濃郁。這種天氣來享用絕對會是一種享受。噢~~對不起,我的朋友,我有點離題了。上次我們是在哪兒結束的呢?對了,我們正談到人的危險性吧?爲此,我們還有過一段激烈的辯論。但我很高興我們又一次達成了一致。”
“我記得曾經有過一個朋友這樣對我說過:人的行爲是最可怕的。而可怕的行爲卻大致又可以分成五種:一、普通人做着普通的事;二、普通人做着危險的事;三,危險人做着普通的事;四、危險人做着危險的事;五、過着平凡生活的危險人。”
“我親愛的朋友。你又做着撇嘴的表情,看來你不大讚同這種理論。這是可以理解的。但請你讓我把話繼續完吧。我會論證以上的觀點。”
“正如我曾經的朋友所說的,前四種與第五種的危險程度是不可比的,存在着質與量的區別。但是很遺憾,我那位學者朋友永遠也不可能論證自己的理論到底是否正確的。
在早春三月的一天,他不小心讓一位好奇的推銷員進入他的地下室,所以他必須在卡布裡重型國家監獄度過他餘下的七百八十一年時光。如果他有烏龜般的潛力的話。”
“不過還真是可惜了他的那些藏品,你說是麼?這好像又說明了推銷員的蒼蠅般的害處,哈哈。”
“好了,好了。我們不說這些毛骨聳然,讓人感到無趣的事了,讓我們回到原點。好了,讓我在這個冬夜裡和你講最後一個故事,精緻細巧,就像我們前幾個星期能這樣融洽的維持下來一樣,結局出人意料而又在情理之中。隨着外面風雪的伴奏,來結束這幾個星期來的聚會,我想你一定會滿意這種結局的。”
“讓我想想,故事應該發生在炎熱的夏季,也是在夜間。
哈,讓我們在這寒冷的冬夜布上一絲曖意吧!
一個年輕人,我們就叫戴夫吧。他無奈的沿着14號公路行走,他很不幸,你知道在維卡里州夏拉大沙漠裡竟然把車子給拋錨了這將意昧着什麼。但他又是幸運的,不久他就在公路上看見了亮光……
年輕人戴夫使勁的比了下拇指,向呼嘯而過的車子作出了一個搭車的手勢。
就在他以爲無望的那瞬間,那輛車開始慢了下來,然後尾燈閃亮,緩緩的倒退在戴夫的身旁。
噢,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那個司機竟然是女的。女的更好,
戴夫吐了口唾沫想道,他感到幸運極了。
車廂裡那個女人傾斜着身子橫過前座,打開了車門。
“你想搭我的車麼?”
“當然。”戴夫二話沒說就跳了上去,把他那個帆布袋扔到了後座上,關上了車門,汽車的冷氣迎面撲來,讓戴夫的汗水一下子凝固了,這種感覺對他來說感覺實在是好極了。
“非常感謝你讓我搭你的車,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14號公路上的呀?”她問道,開始重新發動車子。
“說起來好笑,我的車被那些可惡的仙人掌給刺了一個大洞,而我又沒準備備用的輪胎,所以~~~~你也應該看到了停在路邊那輛米黃色的車了吧。”
“是的,我看到了。這麼看來你已經沿着這條公路走了快一公里了呀。”
“是麼,我倒沒覺得,幸好是在夜晚,在沙漠公路上散步也還不是一件苦差事。”
“你很樂觀。”女人誇獎道。
戴夫這時纔打量了女人一眼,她腳蹬長筒靴,身着牛仔褲和褪色的藍襯衫。一舉一動都很有風度,不論是她的說話方式,還是曬得發黑的皮膚,或者是她梳理頭髮的姿勢,一切自然得體,甚至他那白晳的手指都透出優雅的風度。
“你要去哪裡?”女人見戴夫注視他,微笑着說道。
“圖各森。”
“很好,我也要去那兒。”
“咦?你怎麼不走幹線公路呢?你在這種荒涼的地方幹什麼?”
“噢~~”女人的表情笑得有些不大自然,從她微紅的臉上看出一絲尷尬。
“我要做的事情不~~~噢,不大合法。”
“是麼?”戴夫有點警惕道。
“我想要去偷仙人掌。”女人說道,從她說了後輕鬆表情來看不像是假話。
“我對仙人掌有一種強烈的愛好。”
“什麼?”戴夫大笑起來,“你的意思是說你到這個沙漠來就是爲了拔幾株仙人掌?”
“正是。”
“好的,我真心希望你不會被州警察給逮住。”
那女人勉強的笑了一下,畢竟自己的嗜好被人笑話感覺上總是不好過的。
“一個好品種,我上星期發現的。”
“天哪!”
“一個相當好的品種。”
“那好吧,爲了感謝你幫我搭車,我願意幫你一起去偷仙人掌。正好也可以報扎破我的車子之仇。”戴夫微笑道。
“可是,我只帶了一把鍬。”
“噢,剛纔放包的時候我看到了,我不明白你帶把鍬是幹什麼的?但也沒好意思問。”戴夫看着女人的眼睛,笑了。感到很有意思。
一個女人竟然不辭辛勞的來到夏拉沙漠來掘幾株仙人掌,本身就是一個不可思議的事。
“你知道,我雖然看到過很多奇怪的事,但我從來沒有看到半夜三更來沙漠裡偷仙人掌的。”
戴夫忍不住又笑了。
“現在你就看到了一個。”女人沒有笑,淡淡的月光輕輕的灑在她嚴肅的臉上。
二人彼此沉默了一會兒。戴夫搞不清她的真正目的何在。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離開這個鳥無人煙的鬼地方,而她卻偏仿要鑽進這荒涼的地界。戴夫越來越覺得這個女人的另類可愛之處了。
“你肚子餓麼?”那個女人說道。“吃頓夜宵怎麼樣?”
“好的,我從來不介意和美人在月光下用餐。”戴夫自以爲做了一個紳士。
“你後面的車板上有個紙袋,裡面有幾個三明治和一些飲品。噢~對了,還有啤酒,你不介意啤酒吧。”女人也微笑答道。
“你是在嘲笑我麼。”戴夫的手伸到座位後,提起那個紙袋。三明治發出一陣誘人的香昧。
“我們幹嘛不停到路邊呢?也許我們還能在這沙漠裡搞個月光野餐。”
“這主意很不錯。”
汽車向左拐去,繞開了巨大的仙人掌球,輾過了一些小的仙人掌,輪子在與沙粒發出沙沙的聲響。最後,停在了一堆岩石的後面。
“等我們吃完後,我還能幫你偷仙人掌呢。”
女人有些不安的掃了戴夫一眼,然後笑道:“可以,就這麼辦。”
他們一打開車門,熱浪就撲面而來。他們下了車,戴夫提着紙袋。在一塊大石上坐了下來。那女人輕輕的靠在他的旁邊。
“我希望你能喜歡這些三明治,它們是上等牛肉和拉蘇里奶油做成的。”
“看上去真不錯,手感也很好。”戴夫微笑的遞上一塊給她。並打開一聽啤酒。啤酒已經不涼了。但總比沒有的強。
戴夫一邊揭開包裝三明治的玻璃紙,一邊問道:“你的丈夫呢。爲什麼不陪你?”
“你這是什麼意思?”女人樣子看起來很驚慌。
“噢~我只是碰巧看到你沒有戴戒指。你明白我的意思麼。”戴夫微笑道,看到了女人有些難堪。
她低頭看了看,月光下的中指上有一圈發白的皮膚,“我們離婚了。”
“噢?怎麼離的?”
“我發現他一直在欺騙我。”
“欺騙?噢~我的天,我想他肯定是瘋了。你是在騙我的吧。”
“他不是瘋了,他只是有些變態而矣。但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事,欺騙我是他犯過的最惡劣的錯誤。”
他們悶坐呆看了對方一會兒。月光下二人不知不覺中慢慢的靠近了一起。寂寞人的心靈總是要身體來安慰的。
…………
這將是記住她的最好方式,戴夫想到,左手輕輕的拿起身邊的鐵鍬向她的腦袋揮去。
他把她的屍體理在了仙人掌的旁邊。
戴夫又能沿着公路往前開去,心裡還想着那個女人。
風度很好,身材更是不錯。欺騙像她這樣一個好看又風騷的女人,還真有點過意不去。而且她還告訴自己那麼多私事。
哎,真是運氣不好。
戴夫感到愜意極了,並且又讓他想起了那種奇妙的緊縮感。那種感覺真是暢快淋漓。
真是一場豔遇呀!
戴夫點了顆煙,吸了一口。煙霧慢慢的瀰漫開來。
在他還在感到幸運之中時,車子顛簸了一下,戴夫使勁的踩了剎車。車子慢慢的停了下來。他走下車。
“噢~不!”看着扁平的後輪胎,露出外面的尖刺。他的後背倚靠在汽車的一側不停的喘着氣。
戴夫閉上眼睛搖搖頭。對眼下的處境說不出話來,一下子從天堂掉向地獄的滋味可不好受。
真是有夠倒黴的,一個晚上竟然讓一個小小的仙人掌尖刺擺了兩道。
戴夫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
遠處傳來一陣微弱的馬達聲。戴夫睜開眼,眯着眼朝後面看去,一輛汽車從遠處駛來,有那麼一會兒他一度非常想搭上車,但希望破滅得很快。他再次閉上眼晴。等着汽車疾駛而過。
但它沒有駛過去,而是停了下來。
戴夫睜開眼睛,喘了口氣。
“晚上好,先生。”那個陌生人對他喊道。
“你好,警官。”戴夫說道,他聽到自己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
陌生人警官看了看戴夫的車,道“你在準備換輪胎?”
“我想是這樣的。”
“你想是這樣的,這是什麼意思?你要麼在換,要麼不換。”
“我的意思是,我說不準它是否管用,因爲我還沒遇到過種事。你明白麼?長官。”戴夫覺得後面汗津津的,說不清是這沙漠的熱還是心理上的,他希望是前一種。
“我當然明白,我負責這裡的夜間巡邏。直到我能發現什麼東西,這是荒郊野外。死個把人都是可能的。如果你的備用輪胎不行,我可以用無線電幫你叫一輛拖車來。”
陌生人警官的臉色明顯鬆懈了下來。
“好的,謝謝。”戴夫打開車門,從點火裝置上取下鑰匙。
一切很正常,戴夫告訴自己。這個警官沒有任何理由懷疑自己。
“你在後面是不是偏出了公路?”
“沒有。怎麼了?”對方問話時,戴夫手一顫,那些唏哩嘩啦的小東西掉在了地上,陌生人警官把他們撿了起來。
“你知道這附近仙人掌很多。汽車常常在這放炮。所以他們是兇手。”
他跟着警察來到了汔車的後輪旁。大鬆了一口氣。
八角形的鑰匙打不開行李箱。
“你不知道達波里的那些呆子爲什麼不製造出同時能打開車門的行李箱鑰匙嗎?”
“我不知道。”戴夫已經在心中笑了。他做出與陌生人警官相同的討厭口氣,感覺更加自信了。
輕輕的插入,行李箱砰地一聲打開了。
警察揭起一層油布扔在地上,輕輕的把手槍對準了戴夫的腦袋。
而戴夫目瞪口呆地盯着掉落的那一具屍體,很明顯那是一個很有風度紳士氣的男子。
…………
我的朋友,故事完結了。很意外麼?
我覺得你開始在流汗了,是你離火爐太近了。還是腎上腺素的分泌過量?在這個時候你應該像往常一樣起身告辭了呀。
噢不~你的咖啡在發抖。
你知道,這樣做對主人來說是很不禮貌的,但我好像不能怪你,因爲我忘了~
你已經起不了身了,你的身體在不斷的麻痹。你的知覺在緩緩的失去,
不要擔心,那是正常的。因爲我在你的咖啡裡放了那麼一點小佐料。
Cheers!
我的朋友,看來你還在爲這個故事而疑惑。
雖然你好像隱隱知道了結果。但在答案公佈之前,誰都有可能是錯誤的。
好吧,好吧,
讓我告訴你最後的真相,那個陌生人警官的名字:維尼·克羅。
沒錯,也就是我,
那個戴夫很有趣,我把他帶回了家,存放在了我的地下室裡,真不幸呀,竟然遇上了剛好殺了警察的回家的我。
好了,好了,我的話好像多了。
我親愛的朋友,我已經論證了我以上的觀點。
你呢?
哈哈,雖然你可能會在地獄,
但希望上帝與你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