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衛貴妃這一回臉丟大了,最要命的是,描補不成,不出三日,帝都城就傳遍了,不止是高門大戶早知道,就是那些低級官吏、富戶人家也都當一件新鮮事兒說。
皇室的八卦,向來就是最受人關注,最叫人愛聽的,何況這一回是當今寵妃被人打臉,實在叫人喜聞樂見。連着一個月,都是聊天的中心思想。
差點兒就編出個‘勇王妃憤而出手,美貴妃梨花帶雨’這種煽情的回目來。
衛貴妃連着幾個月都不怎麼肯見人。
周寶璐只是嘿嘿直笑,親王妃的底氣就是不一樣,她知道安王妃既然在她跟前說了那樣的話,這一次就定然不會給衛貴妃臉面,所以趁亂出手,摸一把渾水!
衛貴妃安靜下來,周寶璐樂陶陶的過了這個冬天,天天在東宮貓冬,過了冬至、小年、除夕、初一、元宵,今年給皇上的節禮裡頭,居然還有周寶璐親自種出來的幹豆角!
過完正月,開了春,周寶璐被蕭弘澄給佈置了一個奇怪的任務。
“什麼?叫我幫你種玉米?”周寶璐聽這話都新鮮:“你那外頭有的是農莊,你叫我種?我能種嗎?蘿蔔我都能弄死,何況這玩意兒,誰也沒種過啊。這是誰給你出的餿主意呢,虧你想得出來。”
周寶璐嘮嘮叨叨的一陣念,蕭弘澄只管笑嘻嘻的聽着,聽她說的歇口氣的時候,便笑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種菜就是人給你挖好坑,你把苗丟下去,過些日子,澆些淹死,或者鬆土弄死!不過,你到底也得了不少冬瓜茄子不是?父皇還賞你來着,難道父皇不知道你種不出來?可是你身份不同,在那樣的時候,你親自種冬瓜,做了菜孝敬父皇,不止是孝心,更是輿論引導。”
蕭弘澄都覺得周寶璐運氣是真好,她把花都弄死了,突發奇想改種菜的時候,哪裡想得到後頭的大災呢,她只是真的是突發奇想。
想起以前去天津,一路上瞧到不少農家栽種在路邊的蔬菜之類,棚架上垂下碩大的冬瓜,長條的絲瓜豆角,還有一地的紫豔豔的茄子,周寶璐非說看起來比花兒還有趣,又有農家田舍風光。又不是什麼大事兒,誰也不會在這樣的事兒上違拗太子妃娘娘,自是她說什麼就什麼,只要沒把土豆茄子種上勤政殿也就是了。
沒承想夏天就遭了大災,皇上做出了減膳的表率,顯然是要衆志成城,抗災自救,而這其中,自力更生災後重建這種事顯然也是需要大力提倡的。
在這種時候,貴爲太子妃還親自種出蔬菜敬獻聖上,顯然是一個非常好的宣傳了。
蕭弘澄說:“這一回,也是一樣的。”
哦!說的這樣簡練,周寶璐要是稍微笨一點,也不會明白了,不過她還是知道了蕭弘澄的意思,這玉米的事,要邀功,卻不能做的明顯刻意。
至於到底是爲什麼,周寶璐猜想或許與還沒開放的海上貿易有關吧,蕭弘澄與他的一干幕僚定然是有一系列的方案和後續,這不是周寶璐能理會的。
所以現在蕭弘澄要借周寶璐的手,周寶璐就爽快的應了。
“好吧,聽說這個玉米新鮮的煮了吃還挺好吃的,我種點兒自己吃!”周寶璐說。
所以這會子,周寶璐挑了個好天氣,蹲在園子裡種玉米。正是春天裡最好的時節,園子裡的花次第開放,各種枝條也染着極嫩的綠色,再不是那種沉鬱了。
她抓着一把玉米粒,往挖好的坑裡每個丟一兩粒,剩下的事自然有人去做。
真新鮮,這太子妃還真是什麼活都幹啊!周寶璐一邊丟着玉米粒,一邊覺得自己大約是有史以來最爲勞碌的太子妃了。
這念頭還沒轉完呢,就見芍藥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娘娘,娘娘,莊柔公主不好了,打發人進宮來請娘娘去瞧瞧。”
啊?
周寶璐丟開玉米站起來,莊柔公主的日子算起來該在三月初,這才二月呢,提前發動了?可是她又不是御醫,也不是產婆,請她做什麼?
周寶璐說:“怎麼個不好法,來人說清楚沒有?”
芍藥有點慌張,不過還是條理清楚的:“來的是莊柔公主府的一個管事嬤嬤,說莊柔公主今兒在府裡發脾氣,摔了不少東西,沒過一會兒就說肚子疼,公主府裡立刻就去傳了御醫,可公主鬧着非要請太子妃娘娘過去瞧瞧。”
真是活祖宗!
周寶璐嘆口氣,只得叫人服侍換了衣服,帶着芍藥與櫻桃坐車去了公主府。
路上週寶璐才問明白莊柔公主在府裡鬧什麼,其實這公主府是莊柔公主的地盤,永寧侯府插不進手,而且人家懂事,也沒打算插手,只是因着莊柔公主有了身孕,這種時候是最容易出事的時候,且子嗣也是要緊事,永寧侯夫人才選了兩個積年老成有經驗的嬤嬤去公主府伺候,又擔心莊柔公主身子不便,就有下人瞅着機會不安分,把自己身邊兒兩個得力的人派過去替莊柔公主管些事兒,其實就是替她看着些的意思。
這兩人,一人是永寧侯夫人的陪嫁丫鬟,後來嫁了府裡的一個管事,如今也在永寧侯夫人屋裡做管事媽媽,另外一個卻是從陪房裡選出來的,貼身大丫鬟,今年十八了,還沒嫁人。
莊柔公主是那樣的性子,一開始不大情願永寧侯夫人派人來府裡看着,還是駙馬勸了半日,說明是怕底下人出幺蛾子,多找兩個信得過的替她看着的意思,且等她生產完,出了月子,這兩人就立刻回去。
莊柔公主被周寶璐教訓了幾回,跟她說明白了,既然你沒娘給你支撐,替你選人,替你撐門戶,你就得一靠自己,二靠駙馬,公主的子嗣,駙馬府沒有不盼着的,這個道理誰都懂,所以這個時候,駙馬和婆母肯定是信得過。
莊柔公主若是沒把握真的完全掌控了公主府,就不如多依仗婆母和駙馬,纔是安全。
這些話,莊柔公主是聽進去了的,見駙馬也這樣說了,就應了下來,那幾人來了,言語間也是頗爲客氣,很給駙馬府的臉面。
可沒承想,今兒一早,莊柔公主無意中見到個不認得的小丫鬟從駙馬屋裡出來,進門兒一看,駙馬在裡頭,竟然一個服侍的人也沒有,這小丫鬟既然不是服侍駙馬的人,剛纔孤男寡女的在做什麼?
莊柔公主就惱了。
問了駙馬兩句,駙馬自然不認,說不過是個進來送東西的小丫鬟,自己屋裡服侍的人正好又各自有事兒沒在屋裡,算得什麼要緊,莊柔公主卻認定有問題,發了脾氣,摔了駙馬屋裡的東西不說,還把駙馬爺臉上撓出了三條血印子。
這會子,還動了胎氣。
周寶璐進了公主府,只見裡頭亂着,御醫已經來了,診了脈,開了方子,正打發人煎藥呢,見太子妃娘娘來了,忙跪下請安,周寶璐問:“莊柔公主可要緊?”
太醫回道:“只是一時氣惱着,動了胎氣,一時還不要緊,只是要安心靜養纔是。”
周寶璐就放下心來,進去一瞧,永寧侯夫人帶着大兒媳婦親自在公主房裡伺候着,聽說太子妃娘娘來了,忙領着大兒媳婦王氏與駙馬爺上前來請安,周寶璐一瞧,駙馬爺臉上撓花了,上了藥,還一臉的彆扭。
莊柔公主躺在牀上,見周寶璐進來,拉着她的手就簌簌的掉眼淚:“嫂子,我要死了嗎?我的孩兒呢……嚶嚶嚶,我好害怕……”
她月份大了,肚子一疼,就嚇的六神無主,什麼都想不到,唯一的念頭就是打發人去請周寶璐,好像周寶璐包醫百病似的。
這會子見周寶璐來了,纔像是有了主心骨,頓時哭個不住。
永寧侯夫人有點兒尷尬。
周寶璐拍拍她:“沒事沒事,我細細的問過了,太醫說了,你只管安心躺着,吃了藥就好了,不許再發脾氣了。”
又叫莊柔公主的丫鬟:“還不拿手絹子來給你們主子擦眼淚。”
見莊柔公主安靜下來,她這個時候也沒梳妝,臉擦過了,散着頭髮,眼睛哭的紅紅的,倒沒有了往日裡那種驕矜傲氣的模樣兒,抱着被子靠在大迎枕上,看起來倒是可憐兮兮的。
十四歲就沒了娘,沒了母族,又被幽禁兩年,沒人疼愛,甚至身爲失勢公主,很多人都看不起她,就連夫家,雖是賜了婚,不能推辭,可只怕也不是那麼情願的。
她無非就是靠着她那點兒公主的傲氣尊嚴和破罐子破摔的狠勁,支撐到現在。
到底是缺乏信心的。
周寶璐想的清楚,她向來不大喜歡莊柔公主,莊柔公主幾次三番要給她好看,換成誰也不能喜歡她,可怎麼說也算不上有深仇,如今成了姑嫂,到底也是一家人了,她多少還是有些可憐她的。
溫聲安慰了兩句,纔回頭問:“那丫鬟是怎麼一回事?”
駙馬李成回道:“回娘娘的話,那丫鬟是寒舍的奴才,今日一早,奉家母之命送些點心到公主府,管事的雙喜因當時跟前沒人使喚,就便兒打發她往公主屋裡和微臣屋裡送去,因她到跟前的時候,微臣屋裡的人正好出去拿東西了,跟前沒人,叫公主瞧見了,疑她與微臣有首尾,才動了性子。”
“沒有?”周寶璐問的直接。
駙馬爺沉聲道:“微臣侍奉公主,並無二心。”
莊柔公主輕輕的拉了拉周寶璐的袖子,周寶璐回頭一看,莊柔公主十分不好意思的小聲說:“……後來我問清楚,真沒有,是我錯怪了駙馬。”
這種事不難查,那丫鬟什麼時候到的公主府,在各處多半有人看見她的,算算時間,就知道有沒有首尾,周寶璐聽莊柔公主這樣說,便道:“既如此,你該給駙馬賠個不是。”
莊柔公主不情願,駙馬也忙道:“微臣不敢。”
莊柔公主那性格,周寶璐是知道的,從小兒那樣長大,那樣叫人捧着,又是君上,身份尊貴,再是做錯了事,冤枉了人,也沒有她低頭的,這會子也是這樣。
可週寶璐堅持:“快,賠個禮,沒你這樣胡亂煞性子的,教壞你兒子!”
莊柔公主看看周寶璐,嘟嘟嘴,總算乖乖的說:“是我錯怪了駙馬,你容我這一回。”
李成連道不敢,不過到底臉上有光。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還是下午!
小難看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7-24 07:23:02
機械旋翼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7-24 09:43:23
小難看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7-24 12:25:08
團團團團團一團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7-24 14:15:27
落落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7-24 16:03:57
肥嘟嘟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7-24 21:33:10
微笑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7-24 23:27:55
落落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7-25 00:53: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