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小樓秉承江南風情,如清秀柔美的女子,在蕭瑟秋意裡楚楚動人。
李想在劉氏花園的煙雨小樓召開戰後總結大會,對他麾下軍隊進行極具歷史意義的劃時代改革。
李想直接宣佈成立:國民革命軍反清作戰指揮中心,自任爲總指揮官。並電告全國,既是向清廷正面宣戰,也是向全國正一盤散沙的革命黨人亮相,算是正式脫離湖北軍政府的管理。李想在電文裡還附了一句,李想,反清革命團體天下會會長。
這也是李想爲打響天下會第一炮,精心策劃的系列公關案件之一。昨夜吩咐馮小戥派人刺殺清廷王公大臣的事,他接着就拍電通知潛伏在北京的地下會員。李想的桌前即擺在行刺成功的電文,馮小戥已經一切都安排好了,上海租界的中外記者招待會也正在如期舉行,今早的第一期人民日報也在漢口、上海、天津
、廣州、香港五大城市同時叫賣。李想爲這場的活動,完全是斥巨資。如果不是他先前在武昌撈了近百萬銀兩,他現在的新華洋行肯定會現金週轉不靈。他的天下會可以說,在一夜之間爲全民所知。
李想對軍隊的改革,秉承先賢的教訓,天下會對軍隊要有絕對的指揮權。在這個封建思想依然頑固的年代,槍桿子出政權也依然是真理。
他搞的國民革命反清作戰指揮中心,完全有天下會軍事委員會領導。天下會軍事委員會下設四總部,依次爲總參謀部、總政治部、總後勤部和總裝備部,各部下設機構具體如下:
1、總參謀部下轄作戰部、情報部、訓練部、總務部、動員部等五個部門。
2、總政治部下設組織部、幹部部、宣傳部、保衛部等四個部門。
3、總後勤部下設機構比較多,主要包括財務部、軍需部、衛生部、軍事交通部、物資油料部、基建營房部和審計部7個部門。
4、總裝備部下設綜合計劃部、軍兵種裝備部、通用裝備保障部、陸軍裝備科研訂購部、裝備技術研發部。
現在很多部門只是初具規劃,人力與物力都還跟不上,有待近一步的完善。他把天下會支部建在連隊,纔是此次陽夏改編最大的創舉。
李想堅持天下會對手中國民革命軍的絕對領導權,軍隊中班有天下會員,排建有天下會小組,在基層連隊設立天下會支部,在團以上單位設立天下會委員制度。在軍隊中設立的各級天下會委員是軍隊中的統一領導和團結的核心:天下會委員對所屬部隊的一切組織、一切部門、一切人員、一切工作實行統一領導,部隊的一切重大問題,除緊急情況下可以由首長臨機處置外,都必須先由天下會委員會作出決定。
國民革命軍的天下會組織,根據天下會軍事委員會的指示進行工作。未經天下會軍事委員會的授權,任何組織或個人(李想指的就是同盟會和黎元洪之輩)不得插手、過問或處理軍隊問題,更不允許擅自調動和指揮軍隊。天下會禁止除天下會之外的其他任何黨派、政治團體、政治組織在軍隊中建立組織和發展成員;其他組織和團體的成員如果參加軍隊,必須與原來的組織脫離關係;軍隊中,未經天下會組織的批准,不允許建立任何性質和形式的小團體、小組織;只有天下會的組織才能委派軍隊中的各級領導幹部,其他任何組織和個人都不允許向軍隊委派幹部。
天下會軍事委員會領導的武裝力量,是先進的革命團體的武裝力量,以爲人民服務爲宗旨。
天下會軍事委員會組成人員由天下會委員會決定,天下會委員會實行會長負責制,現任天下會委員會長李想。天下會委員會的會長,副會長和委員可連選連任,沒有任何的資格限制。
李想定下可以連選連任的條款,完全是爲了軍隊的穩定考慮,無他,因爲兩千餘年的的封建思想作怪,李想還真沒有這個魄力去打破。也許革命成功之後,可以玩一招杯酒釋兵權。而現在,即使再無私的革命家,你也要給他們一些念想啊。
在軍隊的改編當中,需要大量的政工人員。這是馮小戥的顯示出極大的作用,李想直接認命他爲總政治部主任。他是李想一手培養的政工天才,是蕭何劉伯溫式的人物。
李想在對軍隊擁有絕對控制權之後,又立下軍人不幹政的鐵律。亂世當中必須守好這一條鐵律,纔不會長出危害社會的毒瘤。
在光復陽夏之後,李想的文官系統也開始建立。現李想剛派下一批去漢陽、漢口做民政的文官,都是天下會的地下黨校畢業的天下會員。這些會員有些是公費派出留過洋的,有些就是在國內高等西學府深造的,都是李想的天下會斥巨資培養的絕對忠誠的高級儲備人才。這樣的人才他還在使勁的儲備,其中對天下會革命理念的培養是最重要,最困難的。
陽夏光復,李想已經漢口各大繁華的鬧市,以天下會的名義掛起招賢納士的大旗。天下會公開設立會所,建立黨校,招收革命黨員。
隨着今天早上人民日報的轟動,天下會已經成爲漢口最大的新聞,連漢口總領事葛福的辦公桌上也擺着一份人民日報。
最吸引葛福的是人民日報的一篇文章,題目就是.
我從鄉下跑到H城裡,一轉眼已經三年了。其間耳聞目睹的所謂國家大事,算起來也很不少;但在我心裡,都不留什麼痕跡,倘要我尋出這些事的影響來說,便只是增長了我的壞脾氣,——老實說,便是教我一天比一天的看不起人。
但有一件小事,卻於我有意義,將我從壞脾氣裡拖開,使我至今忘記不得。
這是宣統元年的冬天,大北風颳得正猛,我因爲生計關係,不得不一早在路上走。一路幾乎遇不見人,好容易才僱定了一輛人力車,叫他拉到S門去。不一會,北風小了,路上浮塵早已刮淨,剩下一條潔白的大道來,車伕也跑得更快。剛近S門,忽而車把上帶着一個人,慢慢地倒了。
跌倒的是一個女人,花白頭髮,衣服都很破爛。伊從馬路上突然向車前橫截過來;車伕已經讓開道,但伊的破棉背心沒有上扣,微風吹着,向外展開,所以終於兜着車把。幸而車伕早有點停步,否則伊定要栽一個大筋斗,跌到頭破血出了。
伊伏在地上;車伕便也立住腳。我料定這老女人並沒有傷,又沒有別人看見,便很怪他多事,要自己惹出是非,也誤了我的路。
我便對他說,“沒有什麼的。走你的吧!”
車伕毫不理會,——或者並沒有聽到,——卻放下車子,扶那老女人慢慢起來,攙着臂膊立定,問伊說:
“你怎麼啦?”
“我摔壞了。”
我想,我眼見你慢慢倒地,怎麼會摔壞呢,裝腔作勢罷了,這真可憎惡。車伕多事,也正是自討苦吃,現在你自己想法去。
車伕聽了這老女人的話,卻毫不躊躇,仍然攙着伊的臂膊,便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我有些詫異,忙看前面,是一所巡警分駐所,大風之後,外面也不見人。這車伕扶着那老女人,便正是向那大門走去。
我這時突然感到一種異樣的感覺,覺得他滿身灰塵的後影,剎時高大了,而且愈走愈大,須仰視才見。而且他對於我,漸漸的又幾乎變成一種威壓,甚而至於要榨出皮袍下面藏着的“小”來。
我的活力這時大約有些凝滯了,坐着沒有動,也沒有想,直到看見分駐所裡走出一個巡警,才下了車。
巡警走近我說,“你自己僱車吧,他不能拉你了。”
我沒有思索的從外套袋裡抓出一大把銅元,交給巡警,說,“請你給他……”
風全住了,路上還很靜。我走着,一面想,幾乎怕敢想到自己。以前的事姑且擱起,這一大把銅元又是什麼意思?獎他麼?我還能裁判車伕麼?我不能回答自己。
這事到了現在,還是時時記起。我因此也時時煞了苦痛,努力的要想到我自己。幾年來的文治武力,在我早如幼小時候所讀過的“子曰詩云一般,背不上半句了。獨有這一件小事,卻總是浮在我眼前,有時反更分明,教我慚愧,催我自新,並且增長我的勇氣和希望。
這篇文章就是署名:魯迅.
其實就是李想寫的,他思來想去,既然抄襲了先生的文章,也不再好意思改他筆名.沿用魯迅的筆名,這樣在李想的心理,至少減少因爲抄襲,而帶來的強大心理負擔.這不是我無恥的抄襲,是替先生您提前發表.不過這篇文章是李想,用筆名,通過郵局四處週轉,最後轉到馮小戥的手裡.除了他自己,還真沒有一個人知道,魯迅的真實身份.李想也怕與穿越客撞車,他決定保守這個秘密,一直進棺材.
而葛福卻反覆的研讀這篇文章,冷汗不自覺的往外冒,難道中國人已經開始覺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