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楓擺擺手
"我只是借住幾天而已,對不起"
"別跟她客氣,她只是失戀了受了點刺激"
"你揭你妹妹的傷疤!"堇從臺子上拾起玻璃杯扔到楓臉上去,被躲過
我看着眼前這對兄妹吵吵鬧鬧的,笑了笑.手機震動起來.我拿起來,顏的號碼在屏幕上閃晃着,我不接,把它擺在玻璃臺子上看它顫抖的移動
"怎麼不接電話?"楓拿過我的手機去"這是誰?"
"不想接,我是跑出來的,想必他們在找我"我奪過手機
堇在身旁大聲的笑"有骨氣啊,從家裡跑出來?"
"不是,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
"什麼意思"堇撓撓頭,一副無法理解的樣子
"以後有機會給你說吧"我看眼前堇的眼睛,精緻的煙燻妝遮不住黑的眼袋,眼睛裡佈滿血絲.我轉頭問楓"西毒,你妹妹怎麼看起來這麼憔悴"
"都說了她啊失戀了,被男朋友甩了"
"有完沒完啊"堇生氣了
"好了好了,不說了"楓笑着看了堇一眼
轉眼到了晚上,酒吧漸漸熱鬧起來,人聲鼎沸的氣氛讓我覺得極其壓抑,便躲到房間裡擺弄自己的手機.偶然發現了一個號碼,是倩.也有一段時間過去了,不知道她怎麼樣,猶豫了猶豫,按下撥通鍵
終端是悲愴的情歌,讓我下意識的覺得寒冷,現在如果不出意外,她該是在大學裡過着美好幸福的閒適大學生活了,那麼現在的時間,該是在學習,有些怪自己的魯莽,正要放棄通話
"喂?"她在那邊的聲音特別的沙啞,帶着濃重的鼻音,聽起來疲憊的很
"喂"我突然忘了下文該說什麼,倩一直是那麼活潑開朗的,第一次聽到這種聲音
"是誰?"
我沉默着,聽到那邊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帶着輕輕的吸鼻子的聲音
"是不是,是不是綾?"倩的聲音沙啞的帶了哭腔,說話有些語無倫次"真的嗎?是不是,你爲什麼會突然消失,我 ,你,想你...沒人理我,好想你.跑哪裡去了?"
"倩?怎麼了"我本以爲她會大聲的吵嚷起來,歡喜雀躍的讓我去找她,去看她.然而他卻只是低低的哭泣然後喃喃,直覺告訴我,像是出了些事
"沒事,我挺好的,哈哈,哈哈"她在那頭狂笑起來,卻是在空蕩蕩的屋子裡迴盪的淒厲
"倩?"
"綾"突然哭出聲音來"你知道嗎,知道不知道?"
"怎麼了?"我的心情也開始被她的哭沉重的壓下去
"我沒考上大學,準確說,我落榜了"
"什麼?"我的估計錯誤了,那麼現在的她?"那你現在?"
"我讀高四了"
"爲什麼"沒注意的皺了皺眉,記得那次跟她談起的時候,他絕對的是恨極了那高四,她說過即使死,也不要讀那種書
"我爸媽說,沒考上,就永遠不要回家了"
那大概是氣話,我堅信世界上沒有人會真正拋棄掉骨肉.想到此,自己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也許,有這種人也不一定...
"倩,沒事,好好複習,總會好的"我試着安慰她
"有事了,有事的,有事!沒人理我,在學校裡沒人理我,同寢室的都是小女生,好難過"聲音像鐵錘一下一下砸在心上,痛的要死.我關心的人同我用這種聲音講話是我所承受不來的
"好了,沒事,熬過去就好了,倩,別想不開啊"
"綾,知道今天什麼日子嗎?"
"什麼日子?"
"八月的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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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中秋嗎?"我心裡一沉,想起已經過去了一年,從出事起
"對啊,中秋的夜晚,月亮好圓好明亮"語氣一下子低下去...
"倩?你在那?"
"在學校啊,寢室沒人,他們都回家了,剩我一個了,他們把燈關掉了,好黑啊,好冷"似乎有氣無力的說着,"月亮真的好美"
我突然的緊張起來,沒由來的惶恐"倩?"
"我沒事了,掛了吧"輕輕吸了吸鼻子"以後都不要打電話給我了啊,我會好好學,等我考上了,一定,一定"繼而聽筒裡響起了嘟嘟的聲音,掛斷
"倩?"有種過分的惶恐在心底涌起,不明所以.擡頭看了看窗外的月,還真是亮的過分,讓我有些不敢暴露於其光芒之下了呢
心中的恐慌還未消除,便聽到門外嘭的巨響,以及女人帶着哭腔的尖叫.我推門出去
所見之處一片狼藉,堇站在中央雙手捂着臉抖動肩膀,楓在一旁低聲說着什麼,邊說邊看向我.
我走過去,玻璃碎片的聲音咔嚓作響"怎麼了?"我問
"剛纔有人來過"
"誰?"
"我們在CD店碰到的那個人"
"翼?"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是堇的男友."
"what?"我傻了一般的
"前男友,但我不知道她的前男友是那個人啊"
"你傻嗎,自己親妹妹的男朋友你都不知道嗎?"
"我"楓垂下頭,嘆了口氣"我纔剛剛回來,從10歲到前天,我一直都在日本,我跟妹妹,是被離異的父母分別撫養的"
"開什麼玩笑,那你怎麼會知道翼,你是在騙人對不對啊"
"那個男人,很有名氣,他家的公司,跟我有過合作.我沒騙你"
"騙人的,明明就是.開什麼玩笑"我不肯接受,說真的
"綾,我跟你解釋好了"堇止了哭,衝我扯了扯嘴角"我跟翼,很多年了.我很愛他,不過,似乎從來都沒有真心對待過我,上個月,他突然跟我說分手,我問他爲什麼,他說,愛上另外一個人.那我可以接受.愛是自由的,我能承受得起.但是,他卻說,愛上了一個男人.我無法承受的是我竟然,竟然不如一個男人,怎麼會這樣,我只是一時衝動,就從他家別墅二樓跳了下來.本以爲,他應該是會救我,起碼是朋友,而他竟然就那麼離開了,是他的管家送我去的醫院,而他現在,又出現在我眼前,我好生氣,好難過,我恨他了,狠狠的恨"
堇近乎面無表情的說完翼犯的錯,確實,近乎不可饒恕.倘若說前面尚可饒恕,那見死不救,就可惡至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