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一下學期開始上公共選修課,按照上學期選好了的課的安排,喬靜惠和驊雯的課是在星期二和星期三,而驊雯跟她的教室剛好是挨着的。

快要上課的時候喬靜惠走進教室,發現人還挺多,但由於是大教室所以空座位還很多,她原本可以有很大的選擇空間,只不過大多都分散坐着。她不喜歡和不認識的人坐在一起,也不喜歡坐在第一排,於是毫不猶豫地走向空無一人的最後一排。

鈴聲響過,教大學音樂的女老師走進來,經過初步觀察是個風韻欠佳但苗條又溫和的中年女人。上這門課沒有課本,喬靜惠打開QQ跟驊雯發消息。

上課一分鐘老師都還沒有開始講,因爲她的PPT還沒有播放出來,應該是調試的問題,這時門口進來一個人,進來後就直接往教室後面走。

認識他的男生女生們都震驚了,竊竊私語道:“他怎麼會來這裡?都大三了難道還沒把7分修滿嗎?不可能啊,他可是拿了國家獎學金的人啊!”

喬靜惠沒發現,那人正直直地朝她走過來,等她發現的時候那人已經走到她面前,她原本低着頭,剛好看見他乾淨的白色運動鞋。

擡頭一看,心裡說,竟然是他,然後又低下頭去。

蔡和風笑着說:“同學,可以讓我進去坐嗎?”

喬靜惠愣了一秒,從另一邊不是也可以進的嗎?但還是一聲不吭地站起來給他讓座。這一排這麼多空位置,他偏偏就選了挨着喬靜惠的座位,要不要換個位置坐免得別人多想?喬靜惠糾結了幾秒,還是決定坐下來,畢竟他們根本不相識,要是多此一舉的話反而會引人猜疑。

而且這樣做,對蔡和風來說也是一種不禮貌。

雖然身邊坐着的是愛慕的對象,但既然是決定放棄的對象,那麼也不必要表現得好一些去博他的歡喜吧。左右不過是個座位,能說明什麼?下課後還不是各走各的路。

於是喬靜惠繼續玩手機,驊雯的課是跟專業相關的,需要認真聽和做筆記,所以喬靜惠只好看小說,有時候多多吸取別人的寫作方式和技巧是很有用的。

蔡和風見她對於自己的到來毫無反應,猜想她可能對自己沒什麼感覺。他沒有追求女生的經歷,所以也不擅長,只好也摸出手機來看科技新聞。

兩個人懷揣着同樣的心思,做着同樣的事,偏偏就這樣擦身而過。

回到實驗室,周欽立刻八卦地湊上來小聲問:“怎麼樣怎麼樣?到手了嗎?”

蔡和風傲嬌地瞥他一眼:“沒有。”

“怎麼可能?以你的長相、身材和氣質,怎麼可能有學妹不爲你所動!我不敢相信,你一定是沒有主動靠近人家對不對?”

“錯,我進去就跟她說了話,還坐在她旁邊,然後兩個小時的選修課時間內她都沒有跟我說過半句話。”

“這不科學啊!難道是你今天不宜出門忌桃花?”

“別扯那些沒用的。”

“好吧,那我扯點有用的,不過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你沒有成功,畢竟我連那女生是誰、長什麼樣都不知道。那你打算怎麼辦?對方很有可能對你不感興趣。”

蔡和風想了一會兒,悵然地說道:“不知道。”或許他也就這樣放棄了吧,畢竟他從不會追女生。

周欽心想,追不到纔好嘞,免得寢室只有我一個單身狗!週末的時候就只能一個人泡實驗室了,那滋味將是多麼的孤獨寂寞冷啊!好吧,冷倒不至於,因爲實驗室配的有空調。但是孤獨寂寞是肯定的,遇到調試問題了就不能喊蔡和風幫忙,深更半夜一個人呆在樓裡還要擔心會不會像蒲松齡一樣被搭訕,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就算有也一定不是什麼妖媚或者仙子,絕逼是恐龍!

“啊秋——”蔡和風莫名其妙打了個噴嚏,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感冒了?”

周欽趕緊說:“一定是你被她冷落,所以冷感冒了。”

蔡和風斜了他一眼,說:“剛纔我在外面遇到一個人。”

“學生會副主席。”

“……哦,有什麼事?”

“說是有個小講座,叫我們去講,王老師點名要我們兩個上,所以她過來通知我們,叫我們準備一下。”

這種事那需要她親自來說,發個短信不就完了,周欽轉而問:“除了我們還有哪些人?”

“IOTU有一個,其他的有沒有我就不知道了。”

“有酬勞嗎?我可是第一次啊!”

“……”蔡和風無語,誰不是第一次啊,相比之下他還要緊張些,因爲他不像周欽一樣可以侃侃而談,“可以加創新實踐分1分。”

周欽兩眼冒光,這1分聽起來不多,但那可是要聽是個講座才能換來的啊!而他現在只需要上臺去隨便講兩句就可以掙到了,連連說道:“這個好這個好,知道我創新實踐分還沒湊夠,真貼心!”

於是準備了一週,什麼PPT啊文檔啊都做得妥妥的,還抽空練習了幾次。

等到正式開始那天,蔡和風和周欽跟着王老師和其他兩個學生走進教室——跟開學時大一新生開班會的教室一樣,是個能夠容納250多人的大型階梯教室,放眼一望基本都能清清楚楚看到底下每一個人在幹什麼。

於是就問了句:“這是給大一的新生講?”

王老師聽到了,回答說:“嗯,網工、信安、信抗專業的。”

如果沒記錯的話,驊雯是大一網工專業的,那麼也就意味着那個女生也是網工的,那麼他應該會見到她——不,是她應該會看得見他纔對。

想起上次她對他的視而不見,蔡和風就覺得很挫敗。

輔導員對新生通知的是晚上7點半到場,由於聽說有大神們要來,7點左右教室裡就坐了將近一半人,眼看前排的位置所剩無幾,蔡和風拿過自己和周欽帶的專業書放到第一排佔了兩個位置,因爲前幾排有兩個挨在一起的位置已經很少了,而且第一排他放得順手些。

周欽挑眉看了他一眼,蔡和風別過臉,哼,他纔不會承認他就是想讓她們坐第一排!

7點25分,6018寢室才姍姍來遲,肅陵被這陣仗驚呆了:“他們來這麼早!我們該不會要去站過道吧!”

小棋:“要不我們分開坐吧,四人一起的位置沒有了。”

三人點頭,驊雯望向講臺上的人,正好周欽在跟她招手,看口型和手勢應該是讓她坐到某個位置上去,仔

細看了看,果然有兩個位置空着,但是……爲毛是在第一排?!

喬靜惠顯然也看到了周欽的大動作,原來有人給驊雯留了位置。

驊雯拉着喬靜惠往前走,跟肅陵和小棋說:“我們去第一排了,你們快去找位置坐吧。”肅陵說:“內部有人就是好啊。”

剛剛坐下,周欽就過來把書收走,驊雯跟他說謝謝,周欽卻笑眯眯地對驊雯說:“這是蔡和風那小子佔的位置,早知道你們四個人一起來就佔四個位置了。”

喬靜惠跟他不熟,也不想說話,原來是蔡和風爲驊雯佔的位置。

淡淡地看了一眼臺上的人,蔡和風也正好望過來,兩人視線相接,蔡和風戴着度數不高的眼鏡直視喬靜惠的眼睛,雖然她沒戴眼鏡,但眼神還是很穩,一點也不飄。

可見,要麼她是個意志堅定的人,要麼就是習慣了不戴眼鏡,不過後者是比較能肯定的,因爲在過往寥寥的幾次見面裡面她基本都不戴眼鏡。

喬靜惠不喜歡聽這些講座,所以除了一個手機什麼都懶得帶,更別說是眼鏡了。

她沒想到蔡和風也會在,也沒想到他們會離這麼近,不過她清醒地告訴自己,風神不是你能夠得到的,雖然他看着這邊但他看的是驊雯,不是你,不要想多了懂嗎?

就像這個位置,他不過是爲了幫驊雯佔座,不想讓驊雯一個人孤零零地坐着所以順便也給你佔了一個而已,而且他根本就不知道跟驊雯在一起坐的會是你。

聽人說:“朋友如手足,男人如衣服;誰搶我衣服,我剁她手足。”但是喬靜惠絕不會成爲那個搶衣服的朋友。

五分鐘後,所有事情收拾完畢,蔡和風和周欽收拾了東西在一邊等着,一邊吸收別人演講的經驗,蔡和風時不時地注意着下面的反應。

王老師見蔡和風眼睛老是往地下飄,就問周欽:“蔡和風老往底下瞧什麼呢?”

周欽看了一眼蔡和風眼神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正聽得認真的驊雯,笑道:“多注意一下聽衆的反應,他才知道他該怎麼說好嘛,他就是這麼一個追求完美的人,老師你懂的!”

王老師笑着搖搖頭:“我當然知道,只不過總覺得他有些心不在焉的。”

不只是在這裡,他平常在實驗室也經常心不在焉的,周欽腹誹,但還是爲好朋友圓謊:“他最近調試出了點問題,我也沒辦法,所以他經常走神想起這件事。”

王老師點頭:“蔡和風這個孩子就是做事認真,只要有問題就一定要解決了。”

周欽嬉皮笑臉地說:“那我難道就沒優點嗎?”

王老師顧及到下面有學生沒有打他的頭,而是狠狠瞪了他一眼,小聲說道:“你要是也正經點就差不多了!”

“那算了,我才學不來他們那些正經,我就這樣挺好的!”

過了半個小時,講臺上換了個人,周欽頂了頂蔡和風的肩膀,示意他做準備,這個人過了就是他了。

蔡和風點頭,喬靜惠還是像上音樂課一樣,只顧玩手機根本不管周圍發生的事,只有驊雯聽得很認真,偶爾用手機也是爲了做筆記,難道喬靜惠對這些東西就一丁點都不感興趣?那她爲什麼要選網工這個專業?

不過這也不是特例,經常會有人一不小心選到不喜歡的專業,或者說選了之後發現跟自己想的不一樣,然後要麼就頹廢完四年,要麼就轉專業甚至連學院都轉了,但也有極少數人發現不喜歡現在的大學生活,讀着讀着就回去復讀了。

蔡和風不知道喬靜惠是哪一種,但無論是哪一種都不是他希望的,他想,如果喬靜惠是沈驊雯該多好啊!

想着,就哀怨地看了一眼驊雯,周欽正好看見他的動作,心想:這小子是吃醋了?怪驊雯看別的男生太入神都沒有看他?

但畢竟還要相處那麼久,這麼早就產生誤會可不好,於是湊到蔡和風耳邊說:“你不要那麼在意,人家是在聽講座,不是看男生,你不要多想!”

啥啥啥?這話什麼意思?莫名其妙,蔡和風看了一眼周欽:“你想說什麼?”

周欽老大人一樣嘆了口氣,說道:“來日方長啊少年!”

蔡和風恍然大悟一般點點頭,反正還有一年多他才離校,喬靜惠看起來也不像是急着談戀愛的樣子,來日方長、來日方長,不急!

但其實周欽的意思是,他跟驊雯待在一起的時間還很長,不要過早地鬧矛盾,不然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但顯然,這兩人的想法不在同一條線上。

終於等到蔡和風上場,周欽一邊給他打氣還一邊瞟了瞟臺下,示意他驊雯可就在下面看着呢,一定要好好表現啊!

蔡和風不知道他說的是驊雯,總之是要他好好表現就對了。

站上講臺,點出PPT,蔡和風就完全融入了自己的演講,一點也沒注意到臺下的反應,更別說是周欽的不斷眼神暗示了。

蔡和風在臺上有條不紊、穩重如山地講着,喬靜惠緩緩擡起頭來,見蔡和風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纔敢大膽地觀察他。

他整個臉型是橢圓的,說不上是錐子臉,但是還是棱角分明,皮膚白皙而不顯得蒼白,正是喬靜惠一直都羨慕的那種膚色,眼睛不小但也不算大,戴着一副黑框眼鏡,從鏡片的厚度來說度數應該不大,鼻樑雖然不像歐美人一樣又高又挺,但絕不是塌鼻子,喬靜惠就是有些塌鼻樑,不過她安慰自己這是古代東方人的標準面孔,他的眼窩不深陷,應該是不常戴眼鏡,嘴脣厚薄適中,呈健康的粉嫩色。

總而言之,對於喬靜惠的審美觀來說,蔡和風絕對算得上是她見過的長相最完美的男生。

只不過完美的東西只適於欣賞,最好還是不要碰。

蔡和風講完了PPT,把手裡的書拿起來跟大家講:“這就是我爲大家推薦的兩本書,你們有興趣有時間的可以去看看,學校圖書館有,也可以自己去買。”

擡起頭時正好看到喬靜惠看着他,他戴了眼鏡的,絕丟沒看錯,她肯定是在看着他!小激動了一下,底下就有人笑道:“風神,你手裡的是你自己買的嗎?”

蔡和風立刻望向聲音源頭,微笑着回答:“是的。”

這本書厚厚的,而且價格也挺高,要賣100多,底下立刻響起了紛紛的“土豪啊”“壕”“有錢銀”等聲音。

喬靜惠和驊雯互視一眼,也是微微一笑。

雖說喬靜惠總像個

女漢子一樣,但其實她的臉長得很好,尤其是這樣笑起來的時候有一種恬淡的美感。

但是也許她自己並不知道。

蔡和風沒有在喬靜惠的笑容上停留太久,點頭向大家致意之後便下去了,換周欽上臺。

周欽果然是跟人類交流的行家,只要他願意,怎麼樣都能聊得起來,更別說是在講座上跟大家互動了,整個講座的高潮都在周欽那一段了,蔡和風看見喬靜惠雖然沒有參與互動,但也沒有再埋頭玩手機了。

蔡和風用筆在本子最後一頁上寫下喬靜惠的名字,然後反覆在寫過的地方上面寫這三個字,直到看不出寫的到底是什麼。

喬、靜、惠,你喜歡的是周欽那型的?

蔡和風又看了一眼周欽,正站在臺上講得眉飛色舞的,他有時候瞟一眼沈驊雯的方向,不過跟驊雯也沒什麼眼神交流,基本上不過是掃過去。他應該看得見喬靜惠吧,那他是不是喜歡喬靜惠那型的呢?

講座結束了,王老師等人都要在學生走後才走,驊雯留下來跟蔡和風和周欽打招呼,喬靜惠說跟肅陵、小棋在外面等她,驊雯點頭同意了,她知道喬靜惠一直對於陌生人都有些排斥。

“沒想到是你們。”

周欽笑說:“是你沒有注意到輔導員的通知吧,就看了個時間地點就完了。”

驊雯笑:“倒不是我看漏了,是我們室友看了然後告訴我們的。”

蔡和風問:“是剛纔跟你坐在一起的那個嗎?”

驊雯搖頭,其實是小棋,不過也沒必要多做解釋,轉而說道:“謝謝你幫我們佔了兩個位置。”

周欽賤笑着說:“當然啦,我們風神多體貼,知道幫你佔座,還一佔就是兩個!”

蔡和風瞥他一眼,這話是不是聽着有點彆扭啊?

“剛纔跟你坐一起的也是你室友?長得不錯嘛!”周欽說道,蔡和風心裡“咯噔”了一下,“不過就是太man了,你看她那髮型和穿着,還有一點也不淑女的走路姿勢。”對對對,她太man了,你可千萬別喜歡上這種的,“不過我看有發展成小女神的潛質,就是不知道她願不願意。”

蔡和風心裡暗道,人家願不願意關你什麼事?自己該幹啥幹啥去!

“啊秋——”周欽突然打了個噴嚏,使勁揉着鼻子,驊雯問他怎麼了,蔡和風搶先回答道:“可能是剛纔講得太開心把外套脫了,然後就感冒了。”

是嗎?平常看他身體挺好的,打籃球還能跑全場,不過驊雯沒有多想。

“好了,我要走了,她們還在外面等我。”

周欽和蔡和風點頭,轉身收拾東西,很快也走了。

在回寢室的路上,周欽買了一瓶冰凍了的礦泉水邊走邊喝,蔡和風說他感冒了還喝,不怕的重感冒。

周欽表示無所謂,他身體強壯得很,結果剛走到寢室樓下就噴出一口水來,然後咳個不停——學生會副主席在樓下站着,看樣子是在等人。

蔡和風看了周欽一眼,走上前問副主席:“這麼晚了在等誰?”

學生會副主席看了一眼他身後的人,說道:“等他。”

周欽灰溜溜地從蔡和風背後出來,一見到副主席的臉立馬就打了個噴嚏,還好蔡和風眼疾手快把他給轉過去了,否則這一個噴嚏就直接招呼到副主席臉上了。

蔡和風:“叫你別喝冷水,不聽。”

“那個,蕭粟啊,這麼晚了還找我有啥事兒?”周欽小心地問,今晚她的臉色好像不太好,還是小心爲妙。

蕭粟低着頭說:“蔡和風,我有事想單獨跟周欽談一下,你先回去吧。”

周欽用口型跟蔡和風大聲說着“不要啊”,但蔡和風沒理會他的耍寶,點點頭徑直走了,周欽油然而生一種失去了戰友的感覺。

蕭粟在樓下的椅子上坐下了,說:“你過來,我有事要跟你說。”

打從認識以來就沒見過她這樣子,周欽只好戰戰兢兢地乖乖在她旁邊坐下。

蕭粟說:“我爺爺去世了。”

周欽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他記得蕭粟最喜歡的除了父母就是她的爺爺了,平常打電話都是給爺爺打的最多,前兩天還說終於要來學校看她了,怎麼突然就去世了呢?看蕭粟的表情不像是在撒謊,而且她不會把自己愛的人的生死拿來當遊戲。

“就在一天前,突然性腦溢血,當時正在街上過馬路,倒下來被一個小夥子扶住,但是120來得太遲了,回醫院的速度也太慢了,到手術室的時候連最後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去了。”

蕭粟儘量說得平靜,周欽皺眉聽着。

“小時候我問爺爺會不會死,他說不會,就算要死也一定要看到我結婚了再死,但是很遺憾他沒能看到。”蕭粟轉過頭去看周欽。

周欽心中一突,怎麼的?這是要直接拉他回去結婚的節奏?雖說現在大學生都可以正當請假以生孩子爲由了,但是他還沒有準備好,能不能不要這麼草率啊!

“你不用緊張,我不過是想請你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出席我爺爺的葬禮。”蕭粟看着周欽猶豫的雙眼,“你該不會拒絕我吧?”

周欽想了想,還是問了個傻問題:“爲什麼是我?”

“因爲我喜歡你。”

蕭粟毫不猶豫地說出口,兩年多以來都沒有說出口的這句話,原來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麼難以啓齒,而且還有一種解脫感。

周欽愣住了,沒想到她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向他告白,他埋下頭去良久,然後擡頭說:“我再考慮考慮吧,明天給你回覆。”

蕭粟的眼睛由亮到暗,但還是說道:“好。”

回寢室之後,蔡和風問蕭粟到底有什麼事找他,周欽原原本本地經過說了一遍,當說到最後他要考慮一下的時候,蔡和風氣得恨不得敲他一腦殼:“這還有什麼好考慮的?直接答應啊!人家爲你付出那麼多,你總該爲別人付出點什麼吧?”

周欽嘆了一口氣倒在牀上,唉,他真的應該去嗎?以她的男朋友的身份。這真的不是兒戲啊,更不應該是演戲,那是要承擔責任的。

但是蔡和風說得也有道理,蕭粟都爲他付出那麼多了,甚至是兩年的青春,他……真的該去嗎?

就在周欽想得快睡着的時候,牀下傳來某室友的聲音:“哎哎哎,別以爲裝憂鬱就可以不洗腳啊!趕緊給我滾去洗腳去!臭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