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重生



“是。”月冷非也知道,若非是冷心開口,他也不會贊同這個殘忍且費神的方法。他有許多種可以短期內提升實力的方法,只是,那些方法不僅會留下無窮的後患,跟着人一生,而且還會消耗人的生命力,使其活不過五年。

“她的身體可能承受脫胎換骨之痛?”冷心問道。

“這一個多月以來,我每日子時都會爲她鍼灸,提升她的體質,”剛纔被人抵住要害的事情彷彿不曾發生過一般,月冷非神色如常,語氣輕淡地說道:“而且,我吩咐了小調皮,每日以藥浴改變其體質,使其達到練武的最佳狀態。只是,這一個多月來,每日的花費皆在千金以上……”

“錢無所謂,只要達到了我的要求便可。”冷心說道。

“只要她意志力足夠堅定,撐得過脫胎換骨之痛,保持清醒,便沒有問題。”月冷非淡淡地說道。“若是撐不過,便會前功盡棄。”

“我能做的都爲她做了,儘可能的提高了她成功的機率。若是如此她仍撐不過,就只能說明,她不值得我再去爲她浪費時間和金錢。”冷心沉聲說道。“不破不立,破而後立,沒有破釜沉舟的決心,她是不可能成就大器的。”

“我去調製藥膏,若她撐過去,必定需要。”話說到此處,月冷非明白,多說無益,自然不會再說下去討人厭了。

冷心沒有應答,只是靜靜地看着月冷非離去,整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裡,顯得分外的單薄與孤寂。

……

“咯吱……咯吱……”骨頭被生生打斷,發出清脆的響聲,在無人說話的房間內,分外的清晰。劇烈的痛感,讓劉亦瑤腦中一片空白。每一分,每一秒,都彷彿在地獄中煎熬,度日如年。

“啊……”那非人的疼痛實在是讓人無法忍受,劉亦瑤忍不住發出淒厲的大喊。她知道會很痛,卻沒有想到竟是這樣的痛。

看出劉亦瑤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寧峰神色凝重,拿起事先準備好的紗巾塞到她的口中,防止她在受不了時咬舌自盡。

一定要撐下去!千萬不能昏迷!劉亦瑤咬緊牙關,默默地爲自己鼓勁。劉亦瑤,就此放棄,難道你甘心嗎?不,我不甘心!不甘心!我一定要撐下去!

直到手指腳趾的每一節骨頭都被折斷,才結束了這非人的折磨,她的渾身彷彿水洗一邊,被子溼了一大片。

寧峰也是滿頭是汗,要知道,這可不是普通的打斷骨頭那般簡單!這兩個時辰中,他的精神保持着高度集中,內力也消耗過度,現在便是擡手都幾乎做不到了。若不是主上交託,他怎會爲旁人如此費神?

劉亦瑤整個人幾乎縮成一團,全身的骨節被生生打斷,她就是想動也動不了。溼漉漉的衣服緊緊地貼在她的身上,黏糊糊的,十分難受。只是,她卻什麼也做不了,只能讓身上的衣裳自己幹掉。

寧峰在調息了片刻後,恢復了些許的氣力,起身走到牀邊,在劉亦瑤的嘴中放進一粒藥丸。爾後,一把抱起劉亦瑤,大踏步走入內室,把其放入浴池中。“小調皮,幫她沐浴。”做完這一切後,寧峰打開房門,對着守在外面的小調皮說道。

“是,寧哥哥。”似乎是被劉亦瑤淒厲的痛喊所嚇倒,小調皮的臉色有些蒼白,看到寧峰出來,才終於把心放了下來。

當小調皮推門進來時,劉亦瑤的臉上仍浮現着一抹沒有消散的紅暈。“恭喜你呀,劉姐姐,你撐了過來!”看着劉亦瑤臉上的紅暈,小調皮若有所思,不過卻沒有放在心上,露出發自內心的真心笑容,說道。

“是呀,撐過來了,”劉亦瑤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撐過來了。只是,如今太過虛脫,只能任由人擺佈。

小調皮體貼的爲劉亦瑤擦去額頭的汗水,看着她蒼白金紙的臉,想着她昔日的經歷,滿是心疼。她把月冷非交給她的一一灑在了熱水中,“劉姐姐,好好地睡上一覺,等你醒來,就會感覺舒服一些。”

隨着小調皮話落,劉亦瑤便感覺到深深的疲憊與睡意,癱倒在浴池邊,便睡着了。

看着劉亦瑤怪異的睡覺姿勢,小調皮跳入水中,在水底撐起了一條紗幔做牀。爾後,小心翼翼的抱起劉亦瑤,把她放在紗幔之上,使其舒服一些。也幸好,加了一些安神香在水中,否則的話,只是這簡單的動作,怕是就讓劉亦瑤痛得受不了了。

“主上,劉姐姐已經睡下了,”來到冷心的房間,小調皮把事情的經過敘說了一遍。

冷心沒有吭聲,良久才傳出她淡淡的話語,“她……終是沒有讓我失望。”

小調皮恭敬地站在一旁,收斂了神情,與平日裡的她判若兩人。

“最近這段日子,我有些事情纏身,恐怕有好長一段時間無法前來。”冷心說道,“有月冷非在,不管訓練強度如何,都能夠保證她在第二天仍然可以站起來經受訓練。至於計劃嗎?”冷心微微停頓,“我已經寫好了交給寧峰,他會負責的。”

“那主上……?”小調皮探尋地問道。

“若是可以,我會想辦法脫身,看一看成效,才能決定下一步該如何去做!”冷心淡淡地說道。“小調皮,最近這段日子與她相處,默契培養的如何?她對你又如何?”冷心忽然轉移了話題,問道。

“劉姐姐對我自是十分信任,由於自她甦醒後,便是我陪在身邊,因此,也逐漸有了默契。”小調皮如實回答。

“很好。”似是對小調皮的回答很滿意,冷心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月冷非看見躺在牀上,臉色仍略顯得蒼白的女人的時候,眼神暗沉,她這樣做究竟值與不值他不知道,只知道若是她能保持這份執着,他日一定能夠名動天下。吃得苦中之苦,方爲人上之人,就像是那個女人一樣。

駐足停息了良久,月冷非才轉身離去。

劉亦瑤醒來的時候,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舒爽,除了精神上感覺有些疲憊外,渾身上下竟彷彿有使不完的力氣一般。身上散發着濃濃的藥香,有些沖鼻。劉亦瑤卻是面露喜色,她撐過來了,如今想想,竟有些後怕,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能撐過來這樣的痛!

小調皮從外面端着藥碗進來,看見牀上的人兒已經醒了,忙的上前問着,“劉姐姐,你可是好些了?是不是渾身很疼啊?”她難以想象那樣到底是什麼樣的疼痛,只要她一想,渾身的骨頭就都疼了起來。

“我沒事——”劉亦瑤的聲音還有些微弱,畢竟她消耗了太多的精神,想要完全恢復過來,還需要幾天的時間。

“先把藥吃了吧”小調皮把藥碗端到了她的眼前,卻不敢去觸碰她的身體,她是從小學武,不曾經歷過這番的苦痛,因此,也不知此時的劉亦瑤是否可以碰觸,所以,才萬分小心,生怕觸痛了她。小調皮小心翼翼的用勺子每次沾少許的藥汁讓它流進劉亦瑤的嘴中,喂完小半碗的藥汁用了將近半個時辰,好在都喝了進去。

劉亦瑤感激的笑笑,眼皮沉重起來,意識到這要裡面有安神香的成分,她喝的時候就覺得怪怪的,只是每勺的分量很少,所以,纔沒有察覺出來。想來也是月冷非想讓自己好好睡一覺吧。

就這樣,五天的時間就在劉亦瑤半夢半醒之間過去了。月冷非不愧是“毒手聖醫”,果真是可以與閻羅搶命的人!在冷月非配合着他的獨門金針和藥物,短短五天的時間,劉亦瑤就已經可以下地走路,雖說還隱隱有些疼痛,但那些痛,對劉亦瑤而言,已經不算得是痛了。她再次站起來的時候,發覺渾身的骨節已經完全的不同了,彷彿身體的每一處她都能感覺的很清楚,能和它們交流,步履輕鬆的猶如用輕功行走一般。

在她還在感受身上的變化的時候,月冷非來了,看着她興奮的笑臉,知道這時候的她纔是真實的,她平日不自覺的把自己裝扮成冷心的樣子。

月冷非沒有吭聲,徑直走到劉亦瑤面前,爲其把脈。片刻之後,他鬆開了手,說道:“恢復的比我預期的還要好上一些。”

“那我以後……”劉亦

瑤急切的問道。

“以後練武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月冷非如實說道,想要獲得,就一定要付出,付出的血汗越多,收到的成效也就越多。“不過,最好是循序漸進,練武是最忌急於求成的。”難得的,月冷非竟然開口提醒。

“是,我明白的。”這樣的道理,劉亦瑤清楚,她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不會讓自己因爲一些小失誤而前功盡棄的。

月冷非把一瓶藥留下後,便轉身離去,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有。

劉亦瑤對於他這樣的態度已經習慣了,每次都是輕飄飄的來了,又輕飄飄的走。她忽然聞到一股難聞的氣味,才猛然發現她的身上已經餿了,臉頰飄上了紅暈,難怪他不願意多做停留。

劉亦瑤想起,這五天來,她隱約中知道,自己都是泡在藥物中,不曾好好地洗過澡,也難怪身上的味道會這麼怪。

劉亦瑤梳洗過後,爲自己換上一身乾淨的衣裳,向竹林深處走去。有一些地方,她還沒有參透,需要寧峰的指點。

寧峰看着迎面而來的人,她真的已經脫胎換骨了,也許她自己還沒有覺察,她已經不再是他一個多月前看見的那個雪地上的女人了。現在的她由內而外散發的都是魅惑,舉手投足間是不經意的繚撥。

劉亦瑤對於這樣的眼神沒有太多的心思注入,她自嘲的笑了笑,寧峰是見過自己最狼狽的人,即便她蛻變的再出色,恐怕她在他眼裡也依然是當初那個軟弱可欺的女人,沒有絲毫的改變。

劉亦瑤卻不知,此時的她,與一個多月前的她,發生了怎樣的改變?無關相貌,只是氣質,就足以讓人判若兩人!自然也不知道,她已經入得寧峰的眼,否則,寧峰大可吩咐了人過來,而不是自己親自教導,畢竟他的手下有的是一流的高手。

“請寧護法指點。”劉亦瑤右手擡起,擺出起手式,說道。

“嗯。”寧峰點頭。

當即,劉亦瑤施展出當日寧峰所教授的武功。只是,她畢竟習武時日尚短,基礎不紮實導致了她下盤不穩,練武之人若是腳下無根,不能來去自如,即便是再高的武藝也只是徒有其表,一旦遇到真正的高手,便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寧峰搖頭看着她,這樣下去別說是五天了,就是五個月也是不行的。“走吧,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說完就率先走在了前面。

劉亦瑤跟在他身後猜測着,當看見大片的梅花樁和樁子下面散落的半寸長的釘尖,還有梅花樁周圍三丈高的鐵蒺藜的時候,她的心提了起來。

“怎麼?有沒有膽量上去?”寧峰不像是在激她,更像是在陳訴一個事實。當初的他,爲了練好基本功,亦是在這個梅花樁上呆了一年之久,直到如履平地,方纔滿意。

劉亦瑤一咬牙,飛身站在了梅花樁上,站上去才發現,每一個梅花樁都不是平的,上面是錐形的,人站在上面即便是不動也會直打晃。雙腿顫抖着,儘量讓自己的身形穩住,可是越是控制,晃得就越厲害。

寧峰皺眉,飛身到了她的身旁。站在梅花樁上竟然身形一動不動,就像是站在平地上一樣。

“你把心和身體融合在一起,感受身上的每一處跳動,用心去控制,當你能夠與腳下的木樁合二爲一的時候,你就成功了。”他說着,示範的在上面走着,然後飛奔起來,飄逸如仙。

劉亦瑤的身體依舊在顫動着,不敢邁出一步。

“你若是要一直這樣站在上面你就站着,一輩子都別想成功!”寧峰已經離開了梅花樁,她還是不夠強大。

劉亦瑤刻在骨子中的不服輸讓她邁出了第一步,身形晃動,險些就栽落下去。她以爲自己已經可以做到面對任何事情,都能面不改色。卻不想,自己仍是膽怯的。上了梅花樁,看着四周遍佈的尖利,她才知道,自己遠沒有所想象的那般膽大,竟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猶豫了許久,劉亦瑤一咬牙,狠下心腸,不去看地上的尖利,施展輕功,在梅花樁上奏了起來。她的步履逐漸的加快,心中念着寧峰告訴自己的話,感受着身邊的一切事物,逐步的漸入佳境,忽然步履不穩,從梅花樁上滑落下去,腳掌踩向了豎着的丁尖,鑽心的疼痛,她咬着牙根,不讓自己發出呻吟。

寧峰冷冷的站在一旁觀看,沒有上前相助。有時候,殘忍也是一種仁慈。若是在此時心軟了,他日遇到了真正的危險,那麼,對劉亦瑤而言,就是要命的。

調息了下不穩的內力,劉亦瑤,不顧腳掌粘膩的感覺,倔強的飛上木樁,接着在上面來回奔跑。一次又一次的摔下,一次又一次的飛身上去,不到兩個時辰,她的身上便佈滿一道道猙獰的傷口,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裳,幾乎讓人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或許,這便是主上看中她的原因吧!寧峰看着他,妖魅的臉上露出一抹複雜,“欲速則不達,過猶不及。”說完,之後看也不看劉亦瑤,便轉身離開了這裡。

劉亦瑤聽到寧峰的話,頓時停在了梅花樁上。過猶不及的道理,她也懂得,只是,她太過急於求成了,也幸好寧峰提醒了她。她飛身下了梅花樁,忍着從腳掌鑽向心間的疼痛,想平常那樣走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在牀上後,脫掉了鞋襪,腳掌上三四個釘子眼還在冒着血,她拿過寧峰擺在梅花樁外的金瘡藥灑在了傷口上,刺激的生疼,她憋會自己心中的委屈,自己選擇的路,就是跪着也要走完。

上了藥後,繼續打坐修煉內功。小調皮在門外就瞧見了劉亦瑤閉着眼睛打坐,沒有進去打擾她,只是把一雙新鞋放在了院子中,那是左護法吩咐她做的。

人的潛力果然是無窮的,劉亦瑤在刺痛中逐漸成長,一日強過一日。三日後她已經可以平穩的站立在梅花樁上。雖然不足以與寧峰相比,但也不至於像開始那樣,每次練完,都弄得自己遍體鱗傷。

也幸好有月冷非在,可以保證這些傷口不會在她的身上留下疤痕,否則的話,恐怕她的身上早已佈滿了一道道猙獰可怕的疤痕。

寧峰飛身上去與她交手,自然是最基本的攻擊,見劉亦瑤招架有餘,他便提高了難度,若是劉亦瑤頭頂着水碗依舊能夠像現在一樣,招架住自己的攻擊,便可以進行下一步訓練計劃了。

唯有在生死危機的關頭,求生的本能才能讓人發揮出最大的潛力。也唯有把面對危機出手抵擋變成一種本能,才能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

直到夜幕完全降臨,劉亦瑤沒有離開的意思,在環顧四周,早就沒有了寧峰的影子。她閉上眼睛,耳邊再次迴盪着寧峰說過的話,感受着身邊的一切事物,腳下的木樁逐漸的清晰,腳下週圍的一根、兩根、三根逐漸的清晰起來,直到三米之內的事物她如睜着眼睛一般,感受的清清楚楚。

閉着眼睛想象着眼前是寧峰,正在對自己進行攻擊,她閃、避、追、打,一系列的動作緊跟着完成,一氣呵成,碗中的水竟一滴都沒有撒出來。她終於知道天人合一的感覺是什麼了!這種境界實在是太美妙了。

當第二天,寧峰與她在梅花樁上過招之間感受到了她的變化,在詫異過後,露出了讚許的目光,她的悟性在他預料之上。這劉亦瑤還真是一個練武的料子,短短時日,就可以與自己對上一兩招了。

劉亦瑤是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毫不掩飾的讚許,心中爲自己受到了認可而高興。紅潤的臉頰飛揚起明媚的笑臉。

爲了練好輕功,每日訓練完,她都沒有休息,在自己的房間內撒了一地的黃豆,頭頂一隻水碗,來回奔跑。辛苦的付出,得到了豐厚的回報,梅花樁已是難不住她。她也有第一天的傷痕累累,到現如今不曾受傷,達到了寧峰對她最基本的要求。

只是,她不知道,沒有給她每日鞏固的機會,她就要面臨着生死的考驗了。

冷心在暗處看着似乎又蛻變了一層的劉亦瑤微微點頭,她的進步超乎了她的想象。從寧峰那聽來,她的毅力和忍耐也是驚人的,這樣的一個女人,她果真是當初沒有選錯,也終是讓自己沒有白

白浪費一番心血。

“既然你已經都學會了,那麼現在,真正的考驗就開始了。”冷心看着劉亦瑤的臉,沒有絲毫的波動,很好,她喜歡她在自己面前除了對主人的恭敬,沒有摻雜其他任何色彩的表情,這樣的她,無論面對什麼樣的人,都有自己的一個無形的面具,就像現在,她對自己不一定就是恭敬,但是最起碼她隱藏的很好,讓自己看不出絲毫的破綻。

“是,主人。”劉亦瑤答道,她不需要問是什麼,因爲主人會告訴她。

當劉亦瑤看着眼前的狼羣的時候,瞬間就被恐懼包圍,她儘管把自己武裝的強大,歸根結底也就是纔剛滿十八歲而已,而且在此之前,她一直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從不曾見過這般可怕的動物。面對眼前已經餓得瘦骨嶙峋,如此嗜血兇悍的動物,她手無寸鐵,赤手空拳的面對,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

她被關進了一個山洞中,狼是被抓住養在這裡的,與其說養,倒不如說就是一直這樣餓着,直到有一個她這樣的人出現,或者活生生的撕得粉碎,或者殺了所有的狼,逃出昇天。

她有些膽怯,女人天生對狼有着一絲懼怕,就算是她變得比以前強大了許多,但是女人的本能卻仍讓她心生恐懼。

山洞外,冷心與寧峰靜靜地站着。

“寧峰我此次不能離開太久,否則,怕是會被那人覺察,餘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冷心說道。

“是,主上。”寧峰恭敬地說道,“只是,主上,她第一次就面對這麼多狼羣,能成功嗎?”不知道爲什麼,對於劉亦瑤,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是不忍心看着她死。

聞言,冷心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當她看到寧峰眼眸中一閃而過的迷茫,心中有些瞭然。她的這個從不懂得情爲何物的屬下,也動了凡心了。只是,劉亦瑤的身份擺在那裡,他們的這一條路不好走,正如她自己……“以她的輕功,足以自保。”說罷,冷心縱身離去,幾個起落後,便不見了蹤影。

寧峰也隱身暗處,微微閉上了雙眼,默默地聽着山洞內的聲音。

狼羣是最聰明,有戰術的動物團體。狼羣慢慢的把她圍成了一個半圓,她的身後是進來的鐵門。劉亦瑤環顧四周,就在牆的一角,她看見一個胳膊一般粗的木棒,便緩緩的向着木棒靠近,當她把木棒攥着手中的時候,狼羣的隊伍已經從一個半圓變成了一個大弧形。

不是狼死,就是她死!從不曾殺過人的劉亦瑤,心中下了狠意,緊守着一角,只要有狼撲上來,她就要殺狼立威。暗下決心後,眼睛觀察着每一隻狼的動向,並用心眼感受着,尋找着狼王,她知道,若是羣狼無首,他們的戰略也就不存在了,那樣的話,她興許各個擊破,還有一線生機。

就在這時,一個瘦得每根骨骼都很清晰的狼撲了上來,直奔向劉亦瑤的喉嚨。劉亦瑤把內力注入棍棒之上,使出十二分的力氣猛擊下去,飛上來的狼一閃而過,又落回了來的方向,擊出的血在空中劃出弧度,灑在地上,那隻狼在地上掙扎兩下,嗚咽着嚥了氣。

其餘的狼挪動着爪子,逐漸的縮小了包圍圈,劉亦瑤緊攥着木棒的手已經出了汗,眼睛一瞬不放的盯着前面的動向,兩隻狼一同撲了上來,一上一下,她閃電般的擊中了上面的狼後,身形一晃,躲開下面攻擊的瞬間,抽回棒子,打碎了那隻狼的頭顱。

笨蛋!寧峰忍不住低罵了一句,有着輕功不使,卻與狼硬碰硬。一己之力,又怎會是狼羣敵手?不過,他沒有失去冷靜衝進去,因爲他知道,山洞裡並不是只有劉亦瑤一人!主上的影子也在裡面,可以保證劉亦瑤不會有性命之憂。只是,影子只會在生死關頭出手相救,所以,吃些苦頭是免不了的。

血腥之氣彷彿讓剩下的狼更加的躁動,幽綠的光更甚,劉亦瑤的精神一直就緊繃着,緊接着又來了第三輪的攻擊,這次是四隻狼一起,她屏住呼吸,閉着眼睛想象着寧峰所施展的招式,睜開眼的時候,那四隻狼已經倒在了地上,自己的胳膊被抓出了幾道爪印,衣衫破碎的地方看見白皙的手臂滲出的血跡。

她知道這樣下去,她的體力一定會不支,她不知道這裡究竟養了多少隻的狼,所以她要先發制人。她眼神穿過近前圍着自己的五隻狼,在兩丈遠的地方,一隻狼站在石頭上,雖然看不清毛髮的樣子,但是從它的眼神,她能感受到它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即便是一隻狼,它也有他們種族的霸氣。

劉亦瑤沉了底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敗了眼前的幾隻狼,直逼近了石頭上的狼的首領。那隻狼矯健的跳開,劉亦瑤瞬間被四面八方的圍了起來。

她的蓄勢一擊怎麼能被這隻狼輕易的就扭轉乾坤,在狼首跳開的瞬間,她不顧其他狼的攻擊,一棒子擊中了狼首的頭部,看着它掙扎了幾下後,不在抽動。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的小腿肚子被咬中,她失去重心就要栽倒在地,她知道,自己不能倒,若是倒了,剛剛打死狼首就毫無意義了。她腳上用力,猛的把咬着自己腿肚子的狼摔在了旁邊的石牆上。明顯的感覺到腿上的肉被它撕了下去,眼睛看過去,果然已經露骨了。

她顧不上疼痛,手中的棒子握的更緊了,她的兇猛殘暴讓狼羣向後退去,雖然是退了一點,卻依舊不離開徘徊着。沒有了狼首就等於沒有了戰略。劉亦瑤知道自己的體力這回真的堅持不了多久了,還有她血流不止的腿傷。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生死關頭,讓她忘記了一切,她目露兇光,比狼還殘暴幾分,腦海中早已忘記了招式是什麼,只知道攻擊狼的要害!爭取一擊便中。山洞裡血花四濺,分不清是狼的還是她的,依舊在拼殺着,直到最後一棒下去,劉亦瑤倒在了地上。

她興奮的因子充斥着全身,她活了下來,沒有留下一個活口,地上倒着一片狼的屍首。

寧峰看着眼前鮮血淋漓的劉亦瑤,一身的血腥之氣分不出是是她的還是狼的,浴血重生的她周身的氣勢比狼羣還兇狠幾分。

劉亦瑤用僅剩的意念撐着,她記得進去的時候還未到午時,現在已經繁星點點了,數個時辰的身心較量,已經到了她身體的極限。但是她告訴自己不能倒下,即便是要倒也要回了自己的房間倒下,不能讓別人看見自己脆弱的一面。

任督二脈已通?寧峰有些驚訝,她竟然獨自衝破了習武之人重要的一關,要知道,當年的他,也是用了許久的時間,纔打通了任督二脈的。而且,這一關是要在別人護法之下進行的,否則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經脈盡斷而亡。

劉亦瑤不知道他說的任督二脈是什麼,她只是能感覺道自己身體的變化,與以往都有些不同了,似乎眼睛看得更遠,所能感知的範圍也擴大了不少,渾身血脈順暢得很。

她只說了一句話,便往回走,“寧護法,我成功了……”她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這是從她被救回來後,第一次露出笑容。這笑容是那般的明媚,那般的璀璨,讓寧峰一時看癡了,無法移開雙眸。

“是,你成功了。”寧峰知道,此時的她,是想要得到別人的肯定的。看着月光之下渾身是血的女子,情緒微變,她,真的不同了!

劉亦瑤慶幸自己回到了房間還有力氣包紮傷口,現在的她已經在醫術上稍有研究,簡單的包紮還是會的,只是已經露骨的小腿僅僅是靠金創藥是不夠的。只好天明瞭找月冷非開一副調理的藥,她知道,她的身體纔是她最大的資本。她不知道自己是在感謝她還是其他,若不是這種生死的較量,她的武功不會突破目前的這個瓶頸,可是若是她死在了裡面,她所有的隱忍就白費了。還是說冷心相信她能夠活着出來?

簡單的梳洗後換了身衣裳,沾到牀沿便沒了知覺。

她的牀頭站着兩個人,女人即便是在月光中也能比月亮更加皎潔。男人雖是面色蒼白卻是不一樣的神仙眷美。

“她真是讓人出乎意料。”女子感嘆道,一個被養在深閨中的千金小姐,能夠做到這般地步,當真是不簡單!

(本章完)

第十七章得逞第五十八章直覺第二十一章重生第三十五章變故第四十六章平息第三十章太子的女人第二十四章金屋藏嬌淫心起第三十四章離開第七十章追尋第七十一章發現一顆金珠第三十章太子的女人緬懷第三十八章冬至求救暗中追查第五十八章直覺毒手聖醫第六十五章崖頂秘愛重責第四十二章預料交鋒第四十九章危在旦夕第十七章得逞第六十六章風狼洞第七十五章斷絕父女關係第四十五章製造機會第六十二章離開交鋒第四十五章製造機會第四十八章清除後患第五十八章直覺第五十四章獲救爲難第六十三章我的愛人求救第五十六章決定離開第二十四章金屋藏嬌第六十七章走出山洞第二十八章驚變重責第六十九章月夜戀情第五十章讓出皇位得獲新生第六十九章月夜戀情毒手聖醫第五十四章獲救第七十章追尋第二十二章生死訓練重責第四十九章危在旦夕第二十六章變數一見傾心第二十二章生死訓練第二十二章生死訓練絕命追殺第五十一章放手第二十三章獨自緬懷第五十五章相遇重責第三十章太子的女人得獲新生第二十四章金屋藏嬌第七十六章安定突厥第六十三章我的愛人第六十九章月夜戀情第四十六章平息第四十九章危在旦夕第二十八章驚變第六十二章離開第三十章太子的女人毒手聖醫重責第四十三章心存疑慮第四十四章接近真相第七十四章交出倭國藏寶圖第二十五章以靜制動第五十七章言歡第六十四章神秘傳說第二十一章重生第四十六章平息第六十八章傳說中的死亡之谷第五十九章奇怪的繡痕只爲活下去第三十八章冬至第七十章追尋第十七章得逞第三十三章賣國求榮風華絕代第二十六章變數第三十八章冬至第七十三章密謀第五十一章放手神秘女人第三十八章冬至第二十二章生死訓練神秘女人淫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