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輕語凝眸,“皇上,你該換身衣服了。”她提醒道。
兩人的身上具是染血,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鳳輕語有些難以忍受。
軒轅璃夜這才注意到身上的墨袍滴着血水,一路走來,乾淨的地面都是血腳印,不由得皺眉。
將鳳輕語放在地上,“你伺候朕沐浴。”
他不喜別人靠近卻唯獨不排斥她。
“好。”
鳳輕語牽着軒轅璃夜走到後面的浴池,伸手幫他解衣帶,他的手一下子握住她的,“朕自己來。”
她鬆開手站在一旁,眸低斂着,他的戒心太重,到底是不肯信任她。
沒有注意到鳳輕語的情緒,軒轅璃夜扯開衣帶,步入浴池中。
他的周身皆是洗下來的血紅,知道顏色慢慢變淡,清澈的水洗去了全部的血跡。
軒轅璃夜拿起一旁的布巾,遞給鳳輕語,“幫朕。”他的聲音依舊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不過相比較在驛站,此刻已經好了許多。
鳳輕語很滿足。
她走下浴池,接過他手中的布巾,細心的爲他擦拭後背。
溫熱的水浸溼了鳳輕語的衣裙,她隆起的腹部格外明顯,軒轅璃夜似乎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她肚子的脈搏跳動。
這種除了她與他之外還有人的感覺讓他十分不喜。
軒轅璃夜的眸子血紅凝聚,側身伸手覆在鳳輕語的肚子上,“這裡是誰?”他的語氣中分明帶着殺氣。
鳳輕語捏着布巾的手一頓,心頓時涼了幾分。
她怎麼忘了,此刻的璃夜不比往日,人命如今在他眼中如同草芥。
“這裡是我的命,沒有他我會死。”她看着他紅色的眸子,緩緩說道。
她不能讓璃夜傷害孩子。
然而軒轅璃夜卻不這麼認爲,這種不被鳳輕語重視的感覺讓他發狂,他的手下漸漸用力,“拿掉他!”
鳳輕語的嘴脣泛白,下意識就是護住肚子裡的孩子。
此舉無疑更加激怒了軒轅璃夜,手下凝聚的內力越來越多。
突然,掌心下傳來一陣觸動,隔着鳳輕語的肚皮,微微的踢着軒轅璃夜的手掌。
這種奇怪卻又不排斥的感覺讓軒轅璃夜瞬間撤去了內力,他看着她,眼中滿是驚奇,“他在動?”
“他很喜歡你,答應我,不要傷害她好不好。”她的語氣近乎懇求。
手指緊緊捏着他寬大的手掌。
這個孩子向來與璃夜親,以往也是這樣,只要璃夜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孩子總會興奮得動個不停。
軒轅璃夜看着她的眼睛,這樣的她,他竟不忍拒絕。
“好。”他點頭。
雖然也不知爲何會答應她的要求,不過在看到她臉上的笑時,他不後悔。
鳳輕語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了。
或許靈慧大師的判斷是錯的,璃夜即使化身成魔也不會殺人不止。
至少他沒有殺她,沒有殺了她腹中的孩子。
這就夠了。
“輕了。”軒轅璃夜輕吐兩字。
鳳輕語立刻回了神,才知他是嫌她搓背輕了,低低地笑出聲,想起以往都是他替她搓背的,如今,換過來了,不過她喜歡。
“你在笑朕?”他的聲音微冷。
鳳輕語搖頭,又察覺她是站在他背後搖頭的動作他當然看不見,又說道,“不是,我是在笑我夫君。”
夫君?
軒轅璃夜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也懶得多想。
鳳輕語倒是覺得軒轅璃夜變了個人之後,智商似乎也下降了。
好不容易幫他搓完了澡,鳳輕語的額頭出了一層薄薄的細汗,手腕都酸了,自己卻還沒洗,甚至衣裙還穿在身上。
她繞到軒轅璃夜的身前,將布巾塞到他的手中。
在他錯愕的目光中,鳳輕語毫不客氣的說道,“現在該你爲我擦背了。”
爲她擦背?
開玩笑,他是天下之主,整個天下都是他的,所有人都要臣服在他的腳下,這個女人竟然讓他給她擦背。
她一定是不想活了。
心裡明明想着這麼教訓這個女人,手上卻已經將布巾接了過來。
鳳輕語輕笑,轉過身對着他,張開雙手。
“做什麼?”他看着她。
“皇上難道要讓我穿着衣服沐浴嗎?”她反問。
軒轅璃夜微怔,伸手扯開她的衣帶,夏日的衣服本就單薄,輕輕一扯,衣服就四散開來,露出裡面錦白的肚兜。
手指下是她滑如凝脂的肌膚,這樣的感覺陌生又熟悉。
“還有一件。”鳳輕語低眸,提醒道。
軒轅璃夜的手繞到她纖細的脖頸後,扯開肚兜的繫帶,這下子算是真的片縷未着,胸前的迷人風光展露無遺。
“愣着做什麼,搓背。”
鳳輕語轉過身子,背對着他。
軒轅璃夜的眼前的是光潔雪白的美背,水汽的蒸暈下呈現成粉紅的顏色,頗爲好看,他一下竟手足無措。
她的肌膚軟軟的,很嫩,如玉的手指捏着布巾撫上她的背,生怕擦破了皮兒。
“輕了。”鳳輕語學着他的語氣。
軒轅璃夜一下子沒了耐心,將布巾扔在她的手上,起身出了浴池。
他是誰,天下之主,多少女人擠破了頭往他身上撲,這個女人真不知好歹,他親手伺候她還不夠還敢挑三揀四。
鳳輕語低頭看着手中的布巾,笑笑,他都不認識她了,做到這樣她已經很滿足了。
怎能要求他想以前那樣。
心裡雖這樣想着,到底是有些委屈。
鳳輕語愣神的瞬間,軒轅璃夜已經穿好了衣服,準備出去。
“呀!”鳳輕語皺着眉驚呼一聲。
軒轅璃夜立刻轉身奔到浴池邊兒,“怎麼了?”
她擡頭看着他,柳眉微蹙,“我的腿抽筋了,大概是泡得時間太長了。”
話音一落,軒轅璃夜已經重新走下浴池,將鳳輕語抱起來,拿過一旁乾布巾將她身上的水珠擦拭乾淨。
拿過一旁的衣裙幫她一件件套上。
他蹲在地上,捏着她的小腿,“是這裡嗎?”
他看着她,眼睛雖然的是血紅的,但裡面的一抹柔情始終在。
鳳輕語點頭。
他就輕輕地幫她捏着腿,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爲何會做這一切,等到他想的時候動作已經快過了他的腦子。
這種感覺他從來沒有過,就像是被人需要的感覺。
一番折騰,天已經大亮了。
宮裡的屍體,血跡都被木雨帶人連夜清理乾淨了。
不過,屍體能夠清理乾淨,血跡可以洗刷,但是人言卻是無論如何也堵不住的,一夕之間,東璃皇上化身殺神,屠殺上百口人的事早就傳了出去。
以訛傳訛向來是百姓茶餘飯後的樂趣。
謠言只會越傳越離譜,更有甚者傳言軒轅璃夜嗜殺成性,六親不認,連自己最親的人都殺。
“小姐,皇上他……”軒轅璃夜好不容易離開了一會兒,葉秋走進屋子,爲鳳輕語準備早膳。
鳳輕語執起筷子,低着頭像是沒事人一樣吃着飯。
“沒事,你們沒事不要待在屋子裡,儘量和璃夜保持距離,等速風的消息吧,也不知他那邊怎麼樣了。”
鳳輕語已經告訴了速風天幽族的入口,這會兒,他應該已經到了。
“小姐,奴婢覺得你這樣太冒險了,皇上他的性情不定,奴婢擔心他會傷害小姐。”小蝶始終放心不下。
她親眼看見西山那天皇上掐着小姐的脖子。
現在想想還心有餘悸,昨夜也是,宮裡發生的事情早就傳了出去,她們更是親眼所見,如此,她就更不放心小姐了。
鳳輕語低頭撫着肚子,小蝶說的她都明白,可她就是不願意離開。她相信孩子也一樣。
“我知道你們是擔心我,但是我不能離開皇宮。”鳳輕語放下筷子看着站在一旁的兩人,“要不然我先送你們出宮……”
葉秋和小蝶立刻跪在地上,“小姐,我們說什麼也不會離開的。”
鳳輕語嘆了一口氣,她就知道她們不肯離開。
也不知道爹什麼時候纔會過來。
“吩咐御膳房重新做一份早膳。”她說道。
葉秋站起身,“小姐,你沒吃飽嗎?”
“我是送到御書房去,那些宮人都怕璃夜,他一定還沒用早膳,我親自送過去。”
經過昨夜一事,宮裡的人估計都嚇得不敢靠近,若不是礙於宮規,私自出逃者株連九族,那些人只怕都逃出了宮。
“奴婢這就差人去準備。”
葉秋轉身出了念語宮往御書房的方向去,小蝶則留下來收拾桌子,幫鳳輕語梳好妝。
鳳輕語一走出念語宮就能真切的感受到宮裡的氣氛十分不對,雖然已經以前也是這般沉悶無比,現在卻透着一股死氣。
深吸了一口氣,鳳輕語往御書房的方向去,小蝶緊跟在她的身後,手上端着托盤。
走到御書房門口時,裡面正好傳來軒轅璃夜的怒斥聲。
“朕不過一日沒來,御書房竟然無人打掃,看來你們是不想要腦袋了!”冰冷而狠厲的聲音傳來。
緊接着是一羣人的求饒聲,“皇上饒命,皇上……”
鳳輕語心中升起一陣不好的預感,猛地推開門,已經晚了。
十來人一同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她的心頓時冷了幾分。
聽到門被推開,軒轅璃夜正要看看是哪個不怕死的人沒有他的命令竟然敢闖進來。
擡頭時,卻看到是鳳輕語,她的背後是一片金色的陽光,一襲淡紫的衣裙,傾城動人。
鳳輕語轉身從小蝶的手中接過托盤,對她說道,“你留在外面不要進來。”
小蝶雖擔心,小姐的命令她卻是不敢違抗。
方纔的皇上實在是太可怕了,就像是地獄裡出來的修羅,頃刻間便要了數十人的姓名,眼睛都不眨一下,讓人的心中一陣泛寒。
本是夏季,她的胳膊上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鳳輕語看了一眼地上的死人,又看着軒轅璃夜,面露心疼。
軒轅璃夜對鳳輕語的表情絲毫不以爲意,他以爲她是在心疼這些死人,卻不知她心裡真正心疼的人是他。
“你來做什麼?朕的御書房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軒轅璃夜坐下來,背靠在龍椅上,一副慵懶肆意的模樣,聲音更是冷得如同萬年不化的寒冰。
鳳輕語將手中的托盤放在龍案上,“皇上還沒有用早膳,我特意送過來的,一會兒還要早朝,皇上還是先吃一些。”她解釋道。
守在外面的侍衛,到底是軒轅璃夜親自訓練的,快速走進來講地上的屍體清理乾淨。
軒轅璃夜血紅的眸光落在托盤上。
一碗清粥,幾樣小菜,還有小籠包,水晶蝦餃,點心,都是些普通的東西。上面還冒着熱氣,像是剛做出來的。
他還真有些餓了。
“皇上是擔心有毒嗎?”見他不動筷子,鳳輕語執起筷子,“我先爲皇上試毒。”
一隻手早已奪過鳳輕語手中的玉著,狂妄而邪肆的聲音響起,“這世上還沒人能殺得了朕!”從來只有他殺別人的份兒。
鳳輕語怔怔地看着他的側臉,這張臉她再熟悉不過,那神情卻不再是她熟悉的,語氣更是與之前天差地別。
即便如此,她也愛。
“皇上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她說道。
軒轅璃夜正在喝粥,幽深的眼眸邪睥了她一眼,“看在你是朕唯一的寵物的份兒上,朕可以答應你一件事。”
寵物?
原來她此刻再他心中就是一個寵物,他只是覺得她稀奇才留在身邊。
罷了,寵物就寵物吧,好歹是唯一的。
“皇上能不能答應我不要再隨便殺人。”想了一下又說道,“除非別人想殺皇上。”
“那些人對你很重要嗎?”
鳳輕語知道她若是說重要,他覺得會變本加厲,所以她搖頭,“我不想看到屍體,所以,皇上能不能答應我這唯一的要求。”
“朕若是答應你有何好處。”他的眼中只有利益。
好處?
鳳輕語想了一下,靠近了他幾分,紅潤的脣輕觸他的臉,“這樣可夠?”她記得他最喜歡的就是她主動吻他。
那溫軟地如同羽毛一般的感覺讓軒轅璃夜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這種像是觸電一般的感覺讓他有些錯愕,他側過頭看着她,血紅的眸子裡閃爍着不一樣的光芒。
難道不夠?
在軒轅璃夜驚異的眼神下,鳳輕語的脣再次靠近,不過這次卻是落在他微涼的薄脣上,一觸即離。
軒轅璃夜似乎還未來得及品嚐她的芬芳她就離開了。
眼中明顯帶着怒氣,他的手貼在她的後腦勺處,將她拉近自己,脣立刻就覆了上來。
這一次不似上一次,他真切的感覺到她的柔軟與清甜,讓他欲罷不能。鳳輕語的脣微分,他的舌下意識地抵進她的齒間。
他的吻好不溫柔,甚至是瘋狂的啃咬,亦如他第一次吻她那般,只憑着本能在她的脣齒間掃蕩。
鳳輕語的眼眸閃了一下,她怎麼忘記了,他現在已經不記得以往的事,對於失了心智的他,這是他第一次吻她。
軒轅璃夜的吻霸道無比,不給她絲毫喘息的機會,吻得又急又猛,直將她的舌尖都咬得疼,她的呼吸漸漸急促,一聲聲喘息竄入他的耳朵,成了最致命的誘惑。
手不由的上移,放在她的胸口。
鳳輕語的呼吸一滯,費了好大的力氣別開臉,軒轅璃夜似乎對她的拒絕不甚滿意,脣再次落下來。
她卻是伸手抵在他的胸膛,“夫君再吻下去,我就要死了。”她都快呼吸不過來了。“而且,這個時辰,夫君該去上早朝了。”
軒轅璃夜皺眉,他好不容易發現了一件讓他感興趣的事,可是聽見了她說死這個字他心裡又莫名的一陣抽痛。
也罷。
軒轅璃夜站起身,不放心的又囑託一句,“你在此等着朕,不準離開半步。”
“好。”
鳳輕語坐在他的位置上,回以一笑,“夫君記得答應我的,不可隨便殺人。”她用行動表示自己絕不會離開,軒轅璃夜才放心的出了御書房。
走到大殿的時候,滿朝文武已經等候多時了,看到軒轅璃夜坐上龍椅,他們的目光具是一凜,迅速跪在地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昨夜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帝都,他們自是知道了。
外面皆傳言皇上因嗜殺成性,已經化身爲魔了,今日一見果真如此,皇上的眼睛竟然是血紅色的。
這根本就是成魔的徵兆。
他們可得謹慎些,不然惹怒了皇上,還不得落個滿門抄斬的地步。
“衆卿可有事要上奏。”
寬宏的大殿迴盪着他冰冷的聲音。
衆大臣渾身一顫,不敢言語。
“啓奏皇上,西北部連月乾旱,顆粒無收,臣奏請皇上開倉賑災。”尚書大人左移一步,戰戰兢兢地說道。
他的額頭已經起了一層細汗,就連聲音也是顫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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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因爲皇上的眼睛太過恐怖。
“準。”
尚書大人鬆了一口氣退回原位,臉色已經不似方纔,早嚇得慘白。
禮部侍郎也出列。
“啓稟皇上,臣聽聞昨夜住在驛站的南靖新王去世,是否重新挑選大王駐守南靖?”
說完,整個大殿被一股詭異的冷氣包圍,膽子小的大臣已經雙腿發抖,不知所措。
誰不知道,昨夜南靖的大王東方沿邢派殺人刺殺皇上,皇上一怒之下親自前往驛站將南靖的來人權屬殺死,這個時候,禮部侍郎竟然還敢提這件事。
他是活膩了嗎?
果然,下一秒,軒轅璃夜血紅的眸子陰沉的可怕。
“禮部侍郎的意思是南靖的那些不該殺?”他的眸中殺氣盡顯,緊握的雙手已經運了內力。
禮部侍郎立刻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
“請皇上息怒,臣,臣不是這個意思。”他已經結巴的不會說話了。
軒轅璃夜正準備一掌結果了他,耳邊卻迴盪着一個熟悉的聲音:夫君記得答應我的,不可隨便殺人。
緊握的手隨即鬆開,凝着的眉也展開。
他起身,看着下面跪地不住磕頭的禮部侍郎,只說了一句,“退朝!”
軒轅璃夜離開了,大殿中那滲人的威壓已經不存在了,禮部侍郎仍舊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他以爲腦袋此刻就要搬家了。
一個大臣走過去,扶起地上的禮部侍郎。
“大人,皇上已經下朝了。”
禮部侍郎這才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怔怔地看着已經空了的龍椅,徹底鬆了一口氣。
“皇上雖殺戮心重,卻也不似不講理之人,否則方纔也不會輕易便放過了大人。”
禮部侍郎點頭,表示贊同。
軒轅璃夜出了大殿便直奔御書房而去,那裡有人在等他。
腳下的步子不由的加快了幾分。
推開御書房的大門,眼睛已經落在那黃金龍椅上,他記得臨走之前她就坐在那裡,此刻那裡空空如也,不見人影。
滔天的怒氣瞬間溢滿胸腔,她竟敢騙他!該死!
“夫君,你怎麼這麼早就下朝了?”嬌俏的聲音傳來,鳳輕語從後面的屏風處走出來。
看到的就是軒轅璃夜陰沉的臉,卻不知到底是誰得罪了他。
軒轅璃夜一個瞬移到了鳳輕語面前,伸手捏着她的胳膊,力氣有些重,“以後不許離開朕的視線。”
見不到她,他的心便會變得煩躁,煩躁得想殺人!
不知他爲何這樣,她還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好。”
“你方纔去哪兒了?”平復心中的怒氣,軒轅璃夜才問道。
“一直坐着太無聊了,我就在後面書架上拿了一本書看看,就躺在屏風後面的軟榻上。”
她看着他的臉,輕聲道。
軒轅璃夜這才鬆了一口氣,目光卻落在她粉嫩如櫻花的脣瓣上,他方纔上朝時一直惦記着她的味道,讓他不能專心,索性早早便下了朝。
就是爲了她。
觸及到他的目光,鳳輕語有片刻的閃躲。
軒轅璃夜長臂一伸,卷着她,一個瞬移倒在龍椅上,脣已經落了下來。
他的脣在靠近她的脣時,一隻纖白的手伸過來擋住了,在他快要發怒的時候,鳳輕語輕聲說道,“不許再用力,夫君記得溫柔一些。”
她可不想再次嘗試快要窒息的感覺。
溫柔是什麼,軒轅璃夜不太明白。
大手將她的手拉下來,脣準確而又用力的落在她的紅脣上,那樣的力度,鳳輕語吃疼,他是拿她的話當耳旁風了。
想到她話,又注意到她微蹙的眉。
軒轅璃夜終是放輕了力度,柔軟的舌輕輕舔舐着她的脣瓣,慢條斯理的吮吻。
勾着她香軟的小舌,不停地深入,捨不得離開半分。
這樣輕緩的力度鳳輕語還是能夠適應的,微閉着眼眸,慢慢迴應他。
軒轅璃夜的眸色一亮,原來可以這樣,他像是發現了更加有趣的東西,攬着她的腰不按向自己的懷裡。
只是……她隆起的肚子實在不容忽視,讓他不能完全靠近她。
可是,她說了,肚子裡的是她的命,他又不能……
幾番折騰,鳳輕語單薄的衣衫早就鬆散不已,只能堪堪遮住,卻擋不住那萬般風情。
軒轅璃夜的眸光瞬間加深,血紅地可怕,幾近墨色,幾乎是不帶任何猶豫的扯開了她的衣帶。
鳳輕語雖情動,卻比他多了幾分理智。
此刻的他不知輕重,若是在進行下去難免會傷了孩子。
如玉的手指捏住軒轅璃夜寬大的手掌,阻止他的動作,“夫君……不要。”她將他的手放在肚子上,“會傷了孩子。”
她的眸子緊緊盯着他,含着擔憂。
“孩子?誰的孩子?”他看着她問道。
鳳輕語被他一時的愣神都笑了,“當然是夫君的,我與夫君的孩子。”
軒轅璃夜凝眉,她與他的孩子,怎麼可能,他根本沒有碰過她?
纔想着,他的心已經抑制不住地被殺氣侵襲,“你竟然敢騙朕?這世上沒人敢騙朕!”
“只是夫君忘記了。”
她不顧他眼中的殺氣,淡淡地道。
“你如何證明?”
忘記了,開玩笑,他自己的記憶他難道會不知道,他在此之前根本就沒有見過她,昨晚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他豈會忘記。
鳳輕語纔想到,他只是失了心智並不代表失憶,他的記憶或許是完整的但沒有她。
這讓她如何證明。
“我與夫君很久之前就認識,那時你還是東璃的璃王,第一次見面便不顧我的意願強吻我,甚至搶娶,後來……”
鳳輕語將他們相識以來的事情說與他聽。
當說到大婚之日他放了漫天的孔明燈,她爲他解毒,他爲她受傷,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一幕幕熟悉的畫面,還沒來得及看清就已經消失不見。
回過神時,鳳輕語低着頭不再言語。
軒轅璃夜清晰的感受她的難受,心裡說不出的沉悶。
指尖輕輕挑起她的下巴,逼得她擡頭。
兩行淚珠順着眼睛滑落在臉上,她哭了。
他的心驟然一緊,心臟像是被人拿刀在捅,痛得他呼吸都有些停滯。以他的性子,若是有女人在他的面前哭,他一定毫不猶豫的殺了。
現在卻是心疼不已。
他執掌天下,卻不懂如何叫她的眼淚止住。
見軒轅璃夜依舊不說話只盯着她,鳳輕語的眼淚一下子來的更加兇猛,帶着十足的委屈。
她很少掉眼淚,從小到大哭的次數一隻手就能數的過來。
“夫君難道不信我嗎?夫君腋下三寸的部位有一顆紅痣,大腿內側有一顆黑痣……”她幾乎將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痕跡說了個遍。
其實在她說起那些事的時候,軒轅璃夜就已經信了,只是不知如何去哄她。
鳳輕語卻是越哭越兇,想要將這幾日的委屈一併發泄出來,本就挺着個肚子,肩膀一聳一聳的,看得軒轅璃夜膽戰心驚。
“爲夫相信你。”
爲夫,相信你。
鳳輕語一下子愣住了,隔着滿眼的水汽看着軒轅璃夜,哭得更兇了,像個孩子。
她剛剛聽到了什麼,他自稱爲夫。
“你剛剛說什麼?”她不確定的問道。
軒轅璃夜回想起方纔的話,他只是脫口而出並未多想。
爲夫?他爲何會這樣稱自己。
鳳輕語見他蹙眉思索的樣子,她就知道是自己聽錯了,“哇……”不再是默默地流淚,而是放聲大哭。
軒轅璃夜沒轍了,她怎會是一個愛哭的女子。
他不喜歡看到她哭的樣子。
“爲夫相信你,孩子是爲夫的。”他又將話重說了一遍,怕她聽不清楚,特意加大了音量。
鳳輕語盯着他,這才忍住不哭。
低頭,將滿臉的眼淚都擦在他上等的錦緞墨袍上。
軒轅璃夜哭笑不得。
她就是他的劫,一輩子。
抱起鳳輕語,將她凌亂的衣衫整理好,又將她沒擦乾淨的眼淚抹去,動作雖不甚溫柔但看得出他以及盡力了。
“朕爲何不記得這些事?”
他雖然相信了她的話卻不明白自己到底出了何問題。
鳳輕語搖頭,她也想知道爲何他就成了這樣,“寒靈說了是因爲夫君的體內有一個東西控制了心智,所以夫君纔會忘記一切。”
她只知道這些。
“寒靈?是誰?”下意識的覺得那是一個男人的名字,他不喜從她嘴裡說出男人的名字。
鳳輕語頓時被他的側重點弄得無語了。
“寒靈是一個和尚。”
他雖失了心智,但是愛吃醋的本質卻沒有改變。
“體內有東西,爲何朕感覺不到?”
軒轅璃夜對於鳳輕語說的並無半分感覺。
鳳輕語的眸子暗了,若是他有感覺便不會被控制了。
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軒轅璃夜沒有繼續問下去,卻是對她的話信了全部。
御書房中,兩個人相擁而坐,誰也沒有說話,卻又十分安靜美好。
鳳輕語其實想着他若是能憶起以前的時候是不是就能拜託控制,恢復到原來的樣子,然而想想就覺得十分困難。
他的記憶完全是不同的,她再怎麼說與他聽,他也只會有聽故事的感覺。
“我們以前很恩愛嗎?”
半響,軒轅璃夜才問出這麼一句話。
他在第一眼見她的時候就覺得十分熟悉,像是認識了很久,那種深入骨髓的感覺。
“當然,夫君是這個世上最愛我的人,我也是。”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清晰無比的說道。
既然這樣,那他不記得她了她一定十分難過。
他的手漸漸收緊,攬着她的腰身。
“我知道那不是你願意的,若有一天你記得了所有的事,我一定會好好折磨你。”鳳輕語毫不客氣的說道。
竟然讓她這麼傷心。
鳳輕語或許現在不知道,將來的某一天,軒轅璃夜恢復了心智,不用她“折磨”他,他自己都會“折磨”自己。
門外。
木雨一直站着,耐心地等鳳輕語出來。
擱着以前,他早就衝進去了,昨夜的事情他可是記得清楚,爺毫不留情地就一掌將他打得吐血。
若是他再不長記性,估計小命兒甭想要了,奔雷和烈電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奔雷和烈電現在還在牀上躺着不省人事,他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在外面等着就好。
等了好大會兒,兩人才從御書房裡出來。
木雨立刻跪在地上,“參見皇上,參見皇后娘娘。”
軒轅璃夜皺了一下眉,隨即想起來他是鳳輕語的侍衛,“免禮。”
不過他還注意到了眼前的人對鳳輕語的稱呼,她真的是他的皇后,這個認知讓他心中莫名的一陣喜悅。
木雨站起身,看了鳳輕語一眼,觸及到軒轅璃夜冰冷的視線又低下頭。
他怎麼忘了,爺以前就是一醋缸。
“回皇后娘娘,速風穿信回來,他出了天幽族,現在正在回帝都的路上,族長和組長夫人也一同前來。”
他等着就是爲了告訴娘娘這個消息。
鳳輕語抿脣,“本宮知道了。”
軒轅璃夜側過頭看着鳳輕語,“速風是誰?族長和族長夫人又是誰?”
爲何她在聽見這些人的時候這般開心,她只是他一個人的,別人休想引得她半分注意。
知道他是吃醋了,鳳輕語不稀奇,解釋道,“速風是我另一個屬手下,族長是我爹,族長夫人自然就是我娘。”
“他們爲何要來?”
“當然是想我了,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到爹孃了,自然是十分想念,所以纔會派速風將他們二老接過來。”
暫時她還不能對他說明爹孃的來意。
“不許想念他們,你是朕的。”他霸道的宣佈。
她的心裡只能有他一人,不能有其他人存在,爹孃也不行了。
“好,我不想念他們。”
一旁的木雨驚呆了,他雖未擡頭,可兩人的談話卻是一字不差的落在他的耳朵裡,只是覺得驚奇。
這還是他英明神武的爺嗎?
與昨夜充滿殺戮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不行,他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皇上,娘娘,屬下告退。”再待下去他估計會瘋,或是忍不住笑而被爺殺死。
“嗯。”
鳳輕語看了一眼木雨,總算是有一個好消息了。
軒轅璃夜將鳳輕語送回念語宮,自己則折回御書房。
他還有重要的事情沒做。
剛坐下,寒靈又過來了。
“哦彌陀佛,軒轅施主的情況似乎穩定了許多,但是貧僧不得不勸鳳施主還是小心爲好,他隨時可能再次動殺念而發狂。”
寒靈也在暗中觀察過軒轅璃夜,他的情況相比昨日已經好了許多,但是軒轅璃夜已然被控制了心智,隨時可能爆發。
那樣的後果不是鳳輕語能承受的。
鳳輕語皺着眉,他說得她不是不知道。
“寒靈小師父認爲我該怎麼做?”
“貧僧以爲,鳳施主還是遠離軒轅施主爲好,等找到解決的辦法再回來不遲。”他答應過師父要保護鳳施主,自然要護她周全。
“小姐,寒靈小師父說的對,您還是聽他一句勸,暫時離開皇宮。”小蝶也說道。
她是見過皇上發狂的樣子,十分的恐怖。
“鳳施主切莫因爲一時的心軟而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見鳳輕語蹙眉,寒靈接着說道。
她覺得以現在的軒轅璃夜也是不可能對她下手的,他還是在乎她的。“你覺得我現在還能走得了嗎?”
“若是我現在走了,只怕他會發了瘋的尋我,到時遭殃的恐怕是天下人。”
鳳輕語看着御書房的方向。
寒靈倒是沒想到鳳輕語會這麼說,“是貧僧考慮不周。”
“算了,事到如今,走一步且看一步吧。”事情已經不是她能夠掌控的,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寒靈擡頭看着鳳輕語。
怪不得在寺裡的時候,師父就對鳳施主刮目相看,說她是難得的奇才。
她的思想果然異於常人。
“鳳施主既然如此考慮,貧僧就不多言了。”
他彎身行禮,轉身離開了念語宮。
幾天後。
聽聞了此事的歐陽晨霧已然在西垣待不下去了,且已經在趕往東璃的路上。
如果真的按照東璃傳言的那樣,軒轅璃夜嗜殺成性,那麼第一個受傷害的一定是小語,以小語的性子絕不會輕易離開。
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小語身處水深火熱之中而坐視不管。
西垣離東璃的距離自然要比天下第一莊離東璃的距離要遠得多。
黎明月此刻已是到了帝都住在客棧裡。
他正想着如何進宮一趟察探究竟。
很明顯,黎明月也是聽聞消息趕到東璃的,他的心裡同樣放不下鳳輕語。
“主子,屬下前去皇宮周圍查看了一番,皇宮的守衛遠比屬下想象的要森嚴,恐怕,要想混進去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軒轅璃夜的手段太過厲害,屬下勸主子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左巖站在黎明月面前,將自己打探到的彙報給他。
黎明月捏着茶杯的手猛然一頓,他還是擔心輕語,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
聽聞軒轅璃夜現在六親不認,見誰殺誰,輕語的處境一定十分危險。
“準備一下,我今晚要親自潛入皇宮查探一番。”
無論如何,他都要親自去一趟。
左巖張了張嘴到底是什麼也沒說,主子的性子他最是清楚不過,雖然主子一向給人溫潤如玉的感覺,但是隻有在面對鳳姑娘的事情時纔會變得不淡定。
這些年,主子雖身在天下第一莊,卻沒有一天不關注着鳳姑娘的動向。
陽光從客棧的窗戶中灑下來,月牙白的衣衫在陽光中顯得格外的聖潔而高貴,清冷的氣質像是與生俱來。
推開房間的門,黎明月走了出去。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在他的身上,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般好看的男子,美得好不真實。
這就是傳說中的俊逸無雙,清貴無雙,氣質更是無雙。
此人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