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個人,一起經歷了十幾年的風雨變幻,多少次生死與共,彼此之間早已經建立了牢不可破的信任,以及讓人咋舌的默契。就如同現在,飛情剛一動,另外三人便已會意,各自站好了位置,就如同一體一般,令人稱奇。
秦東與四大護法劍拔弩張,隨時就要開戰。千面幻狐心裡是又興奮又緊張。
興奮是因爲秦東與四大護法在他看來是自相殘殺,緊張則是因爲他對四大護法的信心並不足。秦東給他的震撼絕不是一般的強烈。
千面幻狐也知道眼下是他逃跑的最佳時機,可他又有點兒不甘心。四大護法齊聚於此,如果能將他們一併拿下,那絕對是奇功一件,到時候不知道能從黑暗麒麟之女那裡換取多少賞賜。猶豫來猶豫去,千面幻狐還是決定先留下來觀望一二。
人生一世,成敗存亡往往就在於那麼幾個關鍵『性』的決定。正如此時的千面幻狐,他並不知道,他做出的這一個決定,最終將他送上了黃泉路。
“呔!”飛情輕斥一聲,首先發難。白『色』絲絛旋轉滾動,猶如白『色』的龍捲風,攜帶着驚人氣勢,向着秦東怒卷。
與此同時,另外三人也沒閒着。賀三晉的拳頭,落修的劍,以及問空的禪杖一起發威。分別向着三個不同的方向,與飛情的白『色』絲毫,形成包夾了包夾之勢。
四人皆都是全力以赴,配合更是天衣無縫,這一擊直可以用精彩絕倫來形容,只把千面幻狐看的又驚又喜。
千面幻狐作爲一名幻獸族戰士,天生就對人類的修士抱有輕視之心,如今飛情四人發揮出如此大的能量,實在他的意料之外。當然,飛情四人的攻勢愈加凌厲,打敗秦東的機率有越高,千面幻狐不喜纔怪。
四道攻勢,猶如四面靈力所化的銅牆鐵壁,從四個方向一起向着秦東擠壓過來,唯留下了空中這一條生路。只是以四人的老道,這唯一的生路只怕藏着更大的兇險。
千面幻狐一邊觀戰,心中也一邊在算計。暗忖如果是自己面對這種情勢,會怎麼辦?想來想去,覺得只有一種辦法可破四人的聯合一擊。
首先空中的那條生路,是萬萬不能選的。稍微有點兒小聰明的人都能想得到,那不是生路,而是陷阱。爲今之計,只有在四人之中選擇一個較弱的環節,強行突破,或許可以突圍。千面幻狐甚至還替秦東做好了選擇,那便是賀三晉。
然而秦東的舉動,卻是讓他大吃了一驚。秦東竟然拔身而起,如跑單般的向着空中『射』去。
“笨蛋!”千面幻狐心中罵了一句,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把秦東看的太高了?
果然,秦東身形剛一騰空,飛情四人的招式便陡然發生了變化。白光,拳勁,劍氣,禪杖齊舞間,四堵銅牆鐵壁突然消失無蹤,與此同時,在秦東的頭頂處,一面由四人靈力凝聚而成的大網,悄然張開。
敢情,四人之前所發出的招式雖然凌厲,但卻盡是虛招,而這張大網,纔是四人的真意所在。
“哎呀不好!”此時不光是千面幻狐,就連甘卓也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呼,看出秦東的處境,萬分兇險。
“這個傢伙也真的是笨,明知道是陷阱,還往上撞!”顏明秋嘟着小嘴兒嘀咕了一句。
玉翠卻是輕搖了搖頭,喃喃的道“恐怕沒那麼簡單。”
玉翠的話剛好落在千面幻狐的耳朵裡,原本正一臉陰笑,直以爲秦東死定了的他,心裡猛的一沉,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僵了住,一股不詳的預感,猶如野草般瘋長起來。
難得秦東自投羅網,飛情口中連發嬌斥,四人的攻勢愈加猛烈綿密,那一張大網,也變得愈加猙獰可怖。
秦東暴起的身形,在即將與巨網接觸的一瞬間,銀光暴漲,沖天徹地。一股無比磅礴的氣勢,四散開來,直讓飛情四人的心頭一陣狂跳,體內的靈力竟然爲之一滯。
“不好!”飛情驀然意識到不妙,急忙想要將白『色』絲絛收回來,然而爲時已晚。
秦東整個人與巨網狠狠的撞在了一起,狂暴的混沌之力,隨之爆發到了極致,整個天地之間,都陷入一片銀光籠罩之中。
飛情,落修,問空和賀三晉同時將靈力輸出到了最大,想要將秦東生生的攔下,可事實卻與他們的想象截然相反。
秦東的身形,就如同一把利劍,而四人聯手佈下的巨網,則如同一張薄紙,只維持不到了一秒的時間,便被利劍衝破。
天高任龍舞!秦東的身形當真猶如一條脫出枷鎖的巨龍,在空中逍遙自在,無可阻擋。
反觀飛情四人精心佈下的巨網,卻在一瞬間土崩瓦解。
飛情的白『色』絲絛無力的垂在地面,落修的寶劍上赫然顯現出一條猶如黑蛇般的裂縫,問空的禪杖,九環斷了七環,只剩下兩環,盡顯淒涼。賀三晉的鐵拳拳鋒處,絲絲的滲出血絲,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之前的天崩地裂,一瞬間便化作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怔在那裡,呆呆的望着,傻傻的看着,久久回不過神。
縱然是陷阱又如何?只要拳頭夠硬,修爲夠深,一切都是浮雲!
千面幻狐這才意識到,爲什麼明明是陷阱,秦東還是義無反顧的撞了上去。不是人家蠢,而是人家擁有天地無匹的能耐。被你視作兇險無比的陷阱,在人家的眼睛裡,卻只不過是小兒科。
千面幻狐突然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悲哀。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渺小,望着秦東,就猶如望着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
此時擁有同樣感覺的不止他一個,飛情,落修,問空,哪怕是愣貨賀三晉,也都在心頭泛起一重重的沮喪與無力。
顏明秋緊緊的握住了玉翠的手,表情充滿驚駭,一張小嘴兒張的滾圓,卻是連一絲一毫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玉翠也比她好不到哪兒去,嬌軀猶如觸電了一般,不停微微輕顫。
所有人中最興奮的便是甘卓了,他還是第一次如此這般,發自內心的對秦東寫下了‘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