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在一時間猛然攢動了幾下。他都知道了,那麼,那麼,我該怎麼辦呢?
“很早的時候你就可以殺我的,爲什麼要等到現在?”我回應着他的話,要不是因爲某一些人某一些事情,我想我和他……我大笑着,蘇雲流天,不管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都是會帶着迷人的淺淺的笑意,不管所對着的那個人,是男人或者是女人。
滄際把手盤在背後,而面容之間卻顯得有些無力。
冥月站在旁邊看着,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沒帶任何的表情,這個跟死人臉有什麼分別呢?爺喜歡看活生生的美女,而不是一具已經被做成了木乃伊的活殭屍。
“少主,坐會吧。”冥月手中提着佩劍,走到滄際的面前,聲音雖然輕柔,我卻也聽得一清二楚。
滄際擺着手,溫和地看着我,手中的拿着那首清江引的詞,朗誦着,“若還與他相見時,道個真傳示,不是不修書,不是無才思,繞清江,買不得天樣紙。蘇雲,我本無意要殺你。”
無意?難道他是臨時纔有那樣的念頭嗎?
“好吧,你不會知道,我在這個地方等你等了多久。我想要知道,到底我有哪一點不如你,爲什麼當年她選擇的是我而不是你?!不然,今天,也許你就可能站在我的位置上,而我卻反而成了那個階下囚。”他扔了那張紙,溫黃的紙片飄落在地,沒有留下任何的聲響,“所以,我恨你。我曾想,有你的存在,我絕對不會得到任何的寵愛。何況,還有太多的人在盯着我了。可是,我也感謝你,因爲,你可以幫我除去那一些人,好讓他們的苗頭都指向你啊,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啊,少主,你要變身了?”冥月擔心地扶着滄際愈見冰涼的手臂,卻是擔心地狠。我差點忘了,每一天滄際都會變回小孩子的樣子。
滄際擺了擺手,任由自己的身體發生着劇烈的變化,“蘇雲,你也不是第一次看了,應該習慣了吧,儘管連我自己也覺得這樣的畫面有些噁心。”他笑着,卻又是靠近了我幾分。
的確,我是見過這樣的畫面,可是,這樣並不代表我能接受。不知道,滄際在這樣的過程之中是否需要承認很大的痛苦,但是看着那些緩緩蠕動的肌肉,似乎又千百萬只蛇蟲鼠蟻在皮膚之下,骨頭之外,不住地往外翻滾着,那些泛起的小泡泡隨着那些白皙的皮膚一上一下的滾動着。
一層新生的皮肉就這樣誕生了,而那樣的過程,雖然經歷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在我一點一滴看着這些慢慢的變化的時候,卻有如幾百年的漫長。
漫長而噁心。
滄際……滄際他也是這麼想的吧。
那些老的皮肉,大大小小地,從他的手臂,他的臉上,他的腳上,他渾身上下每一個角落之中脫落,然後慢慢地掉了一地。
我攤開自己的手心,看着自己的手掌之中整好也有幾塊他掉落的皮肉。
手掌間的異物,在第一時間甩落。一下,兩下,三下……
爲什麼我總是覺得掉不太乾淨呢。
爺不怕任何的東西,但是真到這樣看着這些幾分鐘前還在滄際身上好好地長着的皮肉此刻卻已經完全飛離到了我的手中。那樣的感覺……像什麼呢?像是胃中有什麼東西在劇烈地翻滾着,讓我忍不住想要吐出來。
“我來幫你吧!”滄際湊了過來,扭曲的臉頰,抽動地嘴脣,連他的音質都變得那樣的怪異,時大時小,這樣的蛻變過程,似乎還沒有完全的結束,因爲,我還沒有看到那張讓人想要忍不住想要親幾下的孩子的稚氣的臉頰。
“蘇雲,你看,我都幫你扔了那些不小心遺落在你手掌上的皮肉。”他淡然地撿起,放在自己的手中仔細地瞧了一番,“可惜了這些皮肉,也不知道能不能留到下次再用呢。咦,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來,要是我一直把這些皮肉積存起來,你說,會不會,可以把這座房間都填滿了呢?指不定的話,還可以爲驚仙居多賺些收入呢!”
他驚喜地看着我,而那些皮肉卻不斷地從他身上吧嗒吧嗒地掉下來,他越是激動,那些皮肉掉得越是多,到了最後的時候,那些皮肉有大半是掉在我的膝蓋之上的。
我看着看着,再也抑制不住一種感覺,強烈而濃郁。
是的,我吐了,就吐在椅子的旁邊,橫在了我和滄際之間。
滄際退回了半個身子,此時,他已經變成了那個五歲的孩子模樣,而那張椅子因爲對於他來說太高,他只好自己慢慢地攀爬上椅子,然後正對着我。“原來,蘇雲,你還是不太習慣啊。”他憋了憋嘴,勾入的眼睛,似乎要把我捏成碎片。
滄際的可怕不在於他的武功,而是他折磨人的方式,這比殺一個人要更加有效果的多。事實上,他是真的達到效果了,不管是在精神上抑或是在身體上。
可是,爺不願這樣。
“既然你要利用我的話,那你就利用啊!盡情地利用吧,我蘇雲流天能被人利用,至少說明我還有這個價值吧,儘管,我不過是一個擋箭牌,不是嗎?”
滄際圓撲撲的腦袋向前傾斜着,似乎想要抓着些什麼東西,但是他不過是個五歲的孩子,腿不夠長,連手也不夠長,還有那長長的衣衫遮住了他的全身。“我從來都沒有否認你的價值,要不然的話,我也不會這麼順利地進行着我的計劃啊。呵呵。”
我的思維跳躍着,想着一些題外的事情。我不知道爲什麼,在這樣的時候,我居然還能這般的走神,不知道,是不是滄際應該來佩服我呢?若是一切都是如他一般在進行着的話,爲什麼他要突然改變主意,不惜冒着這麼大的風險,用了一種最直截了當的方式來解決問題呢。
“既然你這麼想要利用我做你的擋箭牌,那麼,爲什麼,這一刻,你又要殺我呢?”我慘淡的一笑,手腳沒有被束縛的時候,我依舊使不上多餘的力氣,內力已經不能使用,全身痠軟,我怕是已經像是任人宰割的魚肉了。
滄際用手擡起我的臉,那肉呼呼的小手對着我的耳垂,我的眉間,我的鼻子,我的*,輕輕地掃過,“看到這一張臉的時候,我似乎像是看到了自己一般,你說呢?”
我沉默着,到了這一刻,這一些事情,又有什麼分別呢?
“知道嗎?我找到一個更加好的合作伙伴,他的實力,比起利用你來擋住所有的敵對勢力,要更加地有效呢!所以呢,要是這樣的情況呢,蘇雲,你的價值就顯得微不足道了。所以呢,蘇雲,你該死了,早在十幾年前的時候你就該死了。即便是現在我取了你的命,那也是你欠我的!是你欠我的!”
滄際的眼底一片漆黑,到底,他與誰做了交易,而這樣的交易,他又將付出怎樣的代價。能幫他做成那件大事的人,着普天之下,根本就不會有幾個。我想起從滄明界送來的信,這封信到的不是花小妞的手中,而是最先到的是滄際的手中。難道,滄際勾結的是滄明界的人?他到底答應了滄溟人什麼?
“你到底要做什麼?破壞滄明界與水明界的聯姻嗎?企圖再次保持着三界之間權利的平衡嗎?”
我怒吼着,當有些陰謀漸漸浮出水面的時候,所要犧牲的人,卻也恰恰是我這一生之中最關心的那些人。不管是在二十幾年前,還是在二十幾年之後,爲什麼這樣的爭奪依舊在延續着?
滄際驚訝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擺弄着我頭上的碧色的冠玉,然後輕巧地從我的頭上抽搐。
一縷縷地烏絲一瞬間便從所有的髮髻之間滑落,披灑在我的身上,垂在腰間。
“這個真好看。送給我,可以嗎?”
呵呵,我可以說不可以嗎?可是,滄際,你明明是知道的,爺這一刻不想要聽這些,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知道的答案並不是這些。你是故意的對不對?這一刻,我已經是你的階下囚了啊,爲什麼,你還要這般的折磨,依舊不肯把所有的話都一次性說清楚呢?
“蘇雲,你總說,做人太聰明瞭未必是一件好事,至少這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你呢,你難道覺得你不是這樣的一個人嗎?”滄際看着我,然後把那根從我頭頂拔下的冠玉用着兩隻手緊緊地握住了兩個不同的方向,然後,隨之而來的便是“嘶啤”的斷裂的聲響。
斷了,的確是斷了。
“可惜呢,你只是說對了一半而已。”滄際把斷了的冠玉,順着我的肩膀,一路滑落到地上,“我的確是要阻止滄明界與水明界的兩界的實力地增強,但是,我要的絕對不是什麼滄明界,水明界,暗流界三界勢力的平衡的狀態,而是……”他笑了一下,看着我的反應,“我要統一整個乾坤四方城中,讓它恢復它最初的原始面貌。”
或許,我早就已經想到,他的人,他的眼神,他的骨子裡的野心,從來都讓我隱隱地有着一股寒意。
滄際啊,你真的確信,你可以做到嗎?
你覺得,是因爲我的存在,纔是你成功的道路上最大的障礙嗎?
你覺得,在你真的選擇要與滄明界水明界暗流界三界爲敵的時候,我會不會站在一旁,一會來把你打得再慘烈一些呢?
不對,要是他真的有這個打算的話,那麼,爲什麼他還要把水明界的那份密函給小妞呢?小妞看到的話,肯定會爲了孝道而趕回水明界去的,那麼這樣的話,花小妞與傾慕弘的婚約也就勢在必行。爲什麼,這個時候,他想的不是怎麼去破壞,而是反而在哪裡推波助瀾呢?爲什麼爲什麼?想不通……
“蘇雲,這個結果,怕是你不能活着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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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沐是貪心鬼。
今天腐敗了一天,罪過罪過。
更新了,沐沐就不羅嗦了,大家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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