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外面的天,也不知道是白天還是晚上了。我看着懷中的想衣,她的眼角還掛着淚痕,只是卻是那麼的安詳,安詳地有如睡着了一般。顧一顏固執着不想讓她看到接下來的情景。真的到了想衣醒來的時候,會不會對着顧一顏有着抱怨呢?
我撫着她的臉龐,認識她的這麼些年來,似乎,她總就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無憂無慮的大小姐了。爲什麼,我總是有這樣的錯覺,所有的災難與不幸,都只是我帶來的而已,都是我帶來的。
當她再次醒來,她也許,不會怨恨顧一顏的擅自作出這樣的決定,她所怨恨的,只是我,沒有在那一刻,搖醒她。讓她清清楚楚地看着這件事情的發生。
“不是因爲這個。”顧一顏看着我的眼睛,隨着只是說了那麼一句,但是我很清楚的知道,他的心裡有着很多的話,很多很多的話,只是他不想說出來罷了。也許,我跟他就是這麼的同一種男人,有些東西,還是不說的好。
也就是在這一刻,我們竟然相視而笑了,竟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
我在想衣的身子上面繫上了繩子,這樣的話,安全一點。
顧一顏看着我做着所有的動作,他的傷看上去真的很重,坐在一旁,眼睛之中卻充滿着無限的哀傷與關心。雖然,也就是在剛剛的時候,他說,他累了,他不想動了,所以才讓我在想衣的身上繫好繩子。但是,我總是覺得,那樣的理由是那麼的牽強附會。
“好了。”我看着他,他的手一直捂在自己的肚子上,而他的傷口,似乎並不在那裡。
“你們先上去吧。”
“嗯?”他的傷比較重,還是由我來墊後比較好,“你跟想衣先上去吧,我等下帶着花百萬上去。”我回絕了他,畢竟,這裡,我的傷最輕了。
他搖着頭,“放心,我沒有問題,你們先上去。花百萬詭計多端,我怕你還不是他的對手。你們先上去,我纔會放心。”
我拗不過他,只好準備着,先上去。
機關就在底下,只要一按動,這艘船就會自動地上升着。
“蘇雲流天,你等等。”
顧一顏很突然地喊住了我。
“你過來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說。很重要的。”
有什麼事情,他不能等我們出去了再說呢,非要在這個鬼地方說呢。儘管心中有着很多的疑問,但是我還是走了過去,附耳。
“只有你能帶給小姐幸福,所以,請你好好地照顧她。不然的話,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他皺着眉頭,卻一直捂着自己的肚子,手臂上的青筋全部都已經暴露出來了,一條一條的,脈絡清晰。儘管只是夜明珠幽綠的光,我還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你怎麼了?快讓我看看。”我觸摸着他的脈搏。很亂很亂,似乎,所有的血液都是在沸騰和亂竄着,混雜在了起來。該死,我早就已經覺察到他的不對勁了,爲什麼,爲什麼我明明有所懷疑卻沒有再想去呢。
“我給你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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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不要白費力氣。”顧一顏打開了我的手,“聽着,我已經沒有多少的時間了。我中毒了,早在你們來之前。”他淡然的說着,像是對着這件事情,根本沒有多大的感覺。
“是誰?到底是誰?花百萬?”難道是他,除了他,還能有誰能接近顧一顏呢。
顧一顏微笑着默認。“花百萬本來是想要用這一招來逼我說出雪魚族人的秘密的,並且,他故意引着小姐來見我,就是希望我能在最後的時刻,把這個秘密告訴小姐。這樣的話,他就能安然地躲在井底的通風之處聽清所有的秘密了。可惜,我沒有說,他的如意算盤也就真的是失效了。剛剛,他又拿想衣來威脅我,其實是想再給我一次機會,如果我說出那個秘密,他就一定會給我解藥。可是,他萬萬都沒有想到,我就是到死,也不會求他。何況,他也是快死的人了。死的時候,能有他來陪我,也不枉我是磷光將軍的傳人了。呵呵。這樣的結局,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你不要再說了!顧一顏,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好自私,爲什麼要把這麼多的重擔強壓給我呢?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要是花想衣醒了,問我要一顏哥哥的時候,我該去哪裡給他找?她說要爹的時候,我又該從何處給她一個爹,一個個完完整整愛着她的親人?”我不想在聽着顧一顏說着一大堆看似正義得不行的廢話,“花百萬的身上一定有解藥,你千萬不要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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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中拿着大大小小的藥瓶子,什麼顏色的幾乎都已經有了。到底會是哪一種顏色呢,花百萬自然是不會告訴我的,我拿着所有的藥瓶子癱在了地上,一瓶一瓶地看着,然而,每一瓶都沒有什麼特殊的標記。
對了,還有氣味。
氣味,氣味。爲什麼每一瓶的氣味都差不多呢。看着顧一顏愈加痛苦的樣子,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到底,這麼多的藥中,哪一瓶纔是真正的解藥呢?我慌亂地看着,拿起一瓶又放下,我從來沒像這一刻一樣,如此迫切的希望顧一顏還活着,活着,讓花想衣知道,他還活着。
“別找了,那只是白費力氣,這裡,都沒有解藥。何況,現在,實在已經太晚了,即便找到了解藥,我也是必死無疑的。現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聽我把話說完。”他瞪着眼睛,看着我,不曾廢離。
想衣,要是在這一刻你能突然醒來有多好啊,你醒來了,我就不用這麼痛苦地幫你做決定了。我是不是應該就這樣聽着顧一顏的話,聽着他的安排,按着他希望我們所成爲的那樣去做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離開這裡。永遠。帶着小姐。我希望,她可以永遠遠離這樣的鬥爭,永永遠遠都有着這麼一個人去守護她。你們可以去雪荒山,那個地方,其實真的很美。而且,那些愚蠢的外人們,都不曾知道,那個地方,是美麗的,永遠着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他們找不到是,也看不到。你再湊過來點,我告訴你。”
我點着頭,看着顧一顏一邊劇烈的咳嗽着,捂着的手中早就已經全是鮮血了。
“我的極限已經到了,記住我說的話了沒有?”
我點了點頭。這個時候,我還可以拒絕嗎?
“顧一顏,你怎麼樣?”
他皺緊了眉頭,全身都開始抽搐,鮮豔的紅色,渲染着他的紅脣,與着臉上的慘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一顏,你不要給我閉上眼睛。我纔不要幫你照顧花想衣。要照顧的話,你自己去照顧,否則的話,我一出了水明山莊,我就會把她扔下,讓她一個人孤苦伶仃。這一切,都會是你造成的。所以,你給我撐住了,我認識一個很好的大夫,也許,他可以幫你。”
“我知道你不會的,你不會丟下小姐的。”
“誰說我不會的。你要是死了,我就會。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啊,你既然喜歡想衣的花,就留着他的命,親口告訴她。不要指望着做大情聖,那是我該做的事情,你自己去照顧,自己去呵護啊!我纔不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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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顧一顏,這輩子,只是爲了所有雪魚人冤死的亡魂而活着。而愛上小姐,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情。我總是那麼刻意地跟她保持着距離,但是,她呢,卻偏偏要這麼對我好。我卑微的身份,我復仇的念想,總是讓我慢慢地遠離她,而她呢,卻會因爲一句,我沒有叫她想衣而是叫她小姐,而生上半天的悶氣。呵呵,可是,終於是我的愛害了她。要不是我的愛,她應該還是水明山莊的大小姐,不會被自己的父親利用,更加不會到了還要如此悽慘的出逃。……以前,我從來都沒有考慮她的感覺,等到我真的考慮她的感覺的時候,我已經再也沒有能力也沒有資格去保護她了。所以,就讓這份對她本不該的愛,深深地隨着這枯井中的泥沙埋葬,永永遠遠,生生世世。”
“你真的是白癡嗎?你以爲,你如此深切的喜歡,想衣會感覺不到嗎?你以爲,她會真的不知道你喜歡她嗎?不!她知道,她一定一直都知道!不要給人生留下一點的遺憾,哪怕只是給她親口說一聲,喜歡她。”
“不。她知道又怎那麼樣,我沒有說出來,她也沒有問,我們誰都不曾點破,這樣的話,她的心裡就不會有更多的負擔。人,都要死了,還要把這份喜歡說出來幹什麼呢,難道僅僅是爲了讓那個活着的人永遠想念嗎?那是一件多麼自私的事情呢,與其讓她一輩子都帶着那樣的傷心與惦念,我寧願在她的生命之中徹底的消失,不管是在她所能見到的現實還是在她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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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聽到有人在說一句話,“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相信很多的人都應該聽過這句話,並且對這句話非常非常的熟悉。
在某一年的港版的天山童姥中,那個喜歡着穿着紅衣的女子,三個女人和一個男人之間,都喜歡說的一句話。
滄海,秋水,又或者是無涯。
時隔多年,竟然還能對這樣的場景念念不忘。
但是,元稹的作品,似乎太多的人遺忘了,它的下兩句,也許有着更多讓人緬懷的已經。
“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
君,唸的是他的妻子,而他的道又講歸於何處?
偶然間,想起寫過了一個短篇,因爲這四句話,衍生了一個故事,一個介於真實與不真實之間的金陵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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