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
不管這個地方是不是那個人故意指給我們的,但都能說明一個問題,顧一顏一定就在這裡的某一個角落。
我提着整個食盒,重重地往着井上的寬寬的邊沿之處一放,我就不信,在這麼小的一個地方,居然找不到一個顧一顏。
“臭蘇雲,你這是幹什麼啊!”想衣帶着幾分的怒火,瞪大了眼睛,氣呼呼地看着我,衝到了我的身邊。
“怎麼?”
“食盒!你難道不知道下面是井水嗎!你居然還把食盒放在邊上,看吧,現在顧一顏沒有找到,反倒把食盒也給丟了!”
我往着黑壓壓的井上看了一眼,帶着滿臉的笑意。
“臭蘇雲!這個時候,你居然還笑得出來!”
想衣跺腳的樣子,實在是又好氣又好笑。“花小妞,難道,你都沒有發現什麼剛剛食盒子掉下去的聲音不太對勁嗎?”
想衣正想要好好的數落我一番,卻突然地停住了,她也應該發現了。
最初的時候,我們都懷疑過顧一顏會不會藏在井底,因爲西井臺之中似乎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就在那裡。但是,因爲裡面滴滴答答的聲音,讓我們理所當然的以爲,是沿着壁面的水滴,滴濺在水面上的聲響。但是,剛剛食盒掉下去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噗通之聲,取而代之反而是哐當的聲響,食盒一定散架了,還有,裡面的瓷盤子也一定從裡面掉了出來,發出着與着地面撞擊的聲響。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證明了一點,這個井口的下面,沒有水,是一口枯井。
顧一顏,難道,他是真的在下面?!
在這個時候,我只是不明白一點,爲什麼剛剛的時候,我還能在井口之處聽到水滴的聲音呢?而即便是在這一刻,只要細心地趴在井口之處,也是能聽到同樣的聲音的。若是說想衣沒有聽到同樣的聲音,也許我還以爲剛剛只是我的錯覺,但是她也聽到了。到底是爲什麼呢?
“顧一顏!”
想衣大聲地喊着,井口的聲音,傳過了一陣又一陣,迴盪在整個井口壁上。
而激烈的迴響之下,除了想衣空曠而悠遠的聲響,已經沒有其她了。
“顧一顏,你在不在下面,我是想衣!要是你在的話,就說一聲,應一聲,或者你不能說話的話,就跺一下腳,讓我確定你就在下面啊!”
依舊是無盡無眠的迴應。
顧一顏真的在下面嗎?誰也不知道,因爲井中的情況從這個角度看上去依舊無法得知。而想衣叫了這麼長的時間,卻依舊沒有人有反應,從常理上來說,顧一顏在下面的或者活着的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了。
我皺了皺眉頭,觀望着四周,尋思着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來解決這件事情。
“花小妞,你幹嘛?”才趁着我這麼一會會出神遊離的時間,想衣便已經做好了準備,想要從井口下去。
我攔住了她,不費吹灰之力。
“臭蘇雲!你要幹嘛!快點放下我!你阻止不了我的,我一定要下去看看,我一定要確定,顧一顏真的在不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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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小妞,你又重了!爺抱不動你了!”我很少在女人面前說實話,因爲更多的時候,實話讓人難堪,也讓人無法用心去面對。這些日子以來,想衣真的吃了很多的苦,整個人都消瘦了,甚至抱在懷中的時候,有如青燕一般,輕而易舉。
我微微地抿了抿嘴脣,停頓了一會,想衣在我的後背,狠狠地垂了一拳。我停住半分,但是又繼續地動彈着。後背,早就沒有知覺了,想衣即便是在此刻用着一把小刀在我的背上刺上紮上那麼幾刀,恐怕我也是不會有什麼多餘的反應的。
“臭蘇雲,到了這麼時候,你還要這麼的數落我。”
女人通常都是喜歡說反話的,臭蘇雲?這個名字,是不是也在證明着,其實想衣也不過就是嘴硬心軟呢?
她就趴在的肩上,左右不得安生,一邊亂動,一邊還扯着嗓子大叫着。幸好這個地方沒有什麼人,不然的話,一定會惹來衆人的大大舉圍觀的吧。
“臭蘇雲,你再不放我下來。我就……我就喊非禮了!”
子曰,非禮勿視。
“這樣的話,你閉上眼睛不就好了嗎?”
“你……”
我似笑非笑着,淡淡的說着,“沒人說不給你下去,只是即便是要下去,也不是像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把她抗離了西井臺上,一直到了幾米開外的地方,然後微微地拍着身上的泥漬,“什麼樣的人,想什麼樣的方法,比如像我這麼聰明的人,自然懂得利用最有利的方法了。花小妞,你說是不?”
想衣用着眼角的餘光掃視了我一眼,然後躲開了我手指的撩撥。
我依舊笑笑,指了指就在腳下的一隻小小的木船,“花小妞,你不覺得,這個東西更加有效率一些嗎?”
這真的是一條小船,小的剛好可以容納兩個人的重量。船中間,設置了兩個特別的位置,凹進去一大塊的洞,剛好可以把人的鞋子塞進去。左右兩邊各一個,看來,這應該是專門設計好給人搭船用的。
而船的邊沿之處,還有着三四釐米粗細的大鐵環,上面纏繞着粗繩和鏈子。繩子上面有着少許磨損的痕跡。
這個船的形狀,似乎跟着那邊的那口井的外形,剛好可以在某一些地方重合。或者說,這條船更像是那個井的蓋子,牢牢的鎖住了井口。
我和想衣把小船搬到了井邊。
枯井的外巖壁上面,似乎還有一個痕跡,要是把這艘小船按照一定的位置靠在上面的話,剛好可以跟巖壁上面的青苔印記重合。
也就是說,這搜小船本來就是通往下面的工具,只是最近才被搬到了遠處,難道,這個是爲了迎接我們的到來?
這個暗宮之中,似乎到處都透着古怪之色。
這口井下面,真的會是顧一顏嗎?
這口井的下面的,真的沒有任何的陰謀和部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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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繩子一點點的被放到了下面,通過井口架起的一個三角臺子,剛好可以支撐着小船的重量,把着我們往下輸送着。
支點就在中間,在小船漸漸往着下面放的時候,我們必須時時刻刻的保持着位置的變換,才能保持着兩邊的平衡。我不禁在心中暗罵着,到底是誰設置了這麼一個做工不太精良的東西,還得人還要這麼辛苦地下去。
想衣倒是很配合地動着,因爲她與我不一樣,因爲,她懷揣着一份不與常人相同的動力。
顧一顏會在下面嗎?
他們兩個再次相見的第一個場景會是什麼樣子的呢?是相視而淡笑,還是緊緊地相擁呢?
而不管是哪一種,我都很討厭很討厭看到。
我想,我是不是真的很小氣,真的很小肚雞腸呢?
爺,不是一向很大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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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到了下面,越是黑。
因爲離着對面實在是有些距離了,所以連呼吸都開始有點困難了,總是覺得有一份壓抑之感,積聚在胸口。要是顧一顏真的在下面待了這麼多天的話,那麼我只能說,他的毅力也真的實在是太強悍了。居然能夠熬住。
是到了裡面了吧,因爲,船和繩子誒誒呀呀摩擦的聲音已經完全消除了,而重心也已經完全的穩住了。腳上,是那種踏實的感覺。
是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點亮了一直揣在懷裡的火摺子。
到了下面,除了一種陰冷和壓抑之感,空氣還是流通的,因爲,這個地方,雖然地方不大的,但是有着許多通往外面的小七孔。會有着許多的新鮮的風緩緩地流入,再轉出。
火摺子下的臉,漸漸地凝固了。
我們所下的位置,我們所要邁出的步子,在不到一尺的地方,就有一個人,低垂着腦袋,鬆散着頭髮,被綁縛在木架子上面,不知道是已經死了還是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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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衣的聲音有些梗咽,她緩緩地從船的中心踏了出去,幾度想要說話,卻始終說不一個字來。
她認識顧一顏,我也認識顧一顏,只不過,我與她的差別是顯而易見的。她能夠認出顧一顏,不管他是不是張着一張原本屬於他的臉,不管他是不是穿着他平日裡最常見的衣服,不管他的口中有沒有發出什麼聲音。
現在,到底是白天還是黑夜了呢?我已經分不清了,我只是看着眼前這個絲毫無法與顧一顏聯繫在一起的顧一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個地方,比水明山莊要冷上許多,而他卻是赤着腳的。腳趾,我幾乎已經看不到任何一塊完好的肉。即便是找到了一塊不帶着血跡的,也早就已經青青紫紫,失去了任何的血色。
他,果然是受了刑法的。
看得出來,想衣是想要抱着他的,爲了那個失而復得那個人,爲了那個對她的生命中來不可或缺的那個人。
原諒我不得不這麼說,因爲,這一些都是我看到的,我感覺到的東西。
只是,她可以用力抱緊他嗎?她可以嗎?
他身上的那一塊肉是沒有傷痕的呢?她碰到他的那一塊肉,纔會讓他沒有疼痛的感覺呢?
有嗎?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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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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