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薄霧從山水屏風的後面緩緩地溢出,一陣香豔之氣瀰漫在整個廂房之中。突然想起一種感覺,叫做欲仙欲死。
有詩云,啼鳥還知如許恨,料不啼清淚長啼血。誰共我,醉明月。而此時我更覺得,這屏風間的杜鵑,更像是極盡了一種難得的妖嬈。白紗的質地,又遭了一層淺淺的詩意。子規啼血,這血,是否又可以看做另一種驚魂之美豔呢?
我的心,開始了一場異常激烈的跳動。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心口,不斷地涌動,也許那個東西叫做最原始的慾望。古人常說,男人是半人半獸的,在他們的身上有最原始的獸性。好吧,好吧,我承認,我是有獸性的,但是請允許我說明一下,即便是獸,也是一頭帥帥地有人性的獸。
我開始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屏風的背後,那個赤裸的女子,擁有如何傾絕的撩人身姿。霧裡看花,花更嬌,水中望月,月易迷。
她,正在沐浴。
杜鵑花的碎末,灑了一地,沾着溫熱的清水。
屏風裡的女子,舒展着她輕盈的身子,半露着修長的翹腿,戲着木盆間來回涌動的溫水。落在屏風間的香影,斜斜地更顯修長。
我禁不住觸摸着屏風上那個若有似無的香影,就像是觸摸到了一個鮮活的靈動肢體。一絲焦渴的感覺在我的心底熊熊燃起。雖然我沒有親身接觸到水溫,但是,我清楚地感覺那滾燙的熱水,有如浴血的展翅鳳凰,在不斷地升騰,不斷地灼燒。
升騰的是我體內無法再壓制的滾燙血液,灼燒的是我心口按耐不住的心跳。
“蘇雲公子……”
好一聲嬌吟,恰如一片多情的杜鵑,生生地扯了一下他的心。我沒有答,不是不想去答,只是不知道如何去答。
“公子既然已經來了,那就請進來了。”
最難消受美人意。好一個風騷美娘子。我舔了一下些許乾燥的脣邊,迴夢間,被銀杜鵑的鶯聲被漸漸地牽引了去。
那具誘人的胴體依舊是浸潤在脂黃色的木盆之中,煙霧繚繞之間,那雙會勾人的眸子,閃着懾人的聚光。不曾回眸,百媚已在。她伸出她結着凝露的玉手,對向已經無法自持的我。
那一刻,時間早已經凍結了。我只是一個越步,便激烈地吻上了她溼溼的脣沿。許是浸泡了太久的杜鵑花,這雙酥軟的紅脣,是那樣的讓人慾罷不能。我貪婪地吮吸着那股有如山間杜鵑的清甜之味,很淡,很輕,很柔。
古人常說,溫柔之鄉,指的不過就是如此。
銀杜鵑毫不示弱,劇烈地扭動着她嬌俏的臀部,緊緊地環抱着那副寬闊的脊背,她要比我更用力地再吻回去,這種感覺就像要把我給吻進身體裡去。
木桶隨着兩人的熱情,在地面上微微地晃動着,溫水在地上洋洋灑灑了大半。我能感覺到自己藏青色衣衫早已經潮溼一片,溫暖的水流躺在身上,愈發地灼熱。
然而,誰還會顧得着這些。
我的手輕盈地滑進了她單薄如紗的褻衣,鬆軟的感覺,猶比凝脂的玉肌。
我駕御過的女人不計其數,自然更懂得如何讓女人愈加地不能自已。我貼着她的身體,不斷地發生若有似無地摩擦,同時也讓這個女子胸口時時地起伏不定。
情不自禁間,我不斷地靠向她,漸漸地傾斜成一個巨大的幅度。
“啊……”木盆在這一刻突然地傾了一下,讓銀杜鵑失神地叫了一下。
我用腳輕輕地一擋,便把銀杜鵑整個人攬在了自己的懷中。盆中的水,很激烈地從盆中撞擊而出,撲了我一身。
兩頰的鬢髮,溼漉漉地黏在了一起。銀杜鵑捂着僅剩地還掛在身上的褻衣,掩着口,偷偷地笑着。
“笑什麼呢?”
銀杜鵑沒有想要回答的意思,此時的言語,對於我們兩個來說,都是一種敗興。我很報復地又在她的脣間香了一口,順勢撓了下她的癢癢。
身體上的親密之感,代替了所有可以用的語言。兩個半赤裸着的身子,就這樣毫無顧忌地纏綿在一起。似乎,這世間,已經沒有了他物。
我正在尋思着把銀杜鵑給抱到牀上去,可是她卻絲毫的沒有配合的意思,反而是故意把身子往下沉了沉。我沒有用力,卻被她一把扯進了木盆之中。
水花,撒濺開來。
我一頭栽進了水裡,卻剛好撲在她起伏地胸口。他嘴角浮動着淺淺的邪意,這銀杜鵑的心思還真是被他小看了。
花與水,糾結在一起,不知是花粘了身,還是身溼了花。
狹小的空間中,兩個肉體享受着最原始的衝動與美好。
時間已經不重要,在門外的守着的那個人,也已經不重要。
屏風上的紗眼,逐漸地模糊。
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開始靠在銀杜鵑的胸脯上睡着的。
在銀杜鵑房裡的這幾天,白天與黑夜,幾乎都是沒有差別的。我們之間的語言,身體上的交匯要比從嘴裡吐出的字眼多得多。
此刻,銀杜鵑橫在香榻之上,她的上面,還枕着我。
我們都是安靜的。
銀杜鵑是睜着眼睛的,眼波輪轉之間,有一種幽怨又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她在看什麼,房頂上的一副九天玄女圖嗎?可是這幅畫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我是閉着眼睛的。也許,對於銀杜鵑來說,我是睡着的。
她的身體微微地抖動着,左手一直在伸觸着些什麼東西。錦繡高枕之下,她摸出了幾粒紫色的小小的藥丸子。
一顆,兩顆,三顆。
她放了三顆在自己的肚臍間。
我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之味,卻不知是從銀杜鵑嫩滑的皮膚間散發出來的還是藥丸的作用。
那個藥丸,是做什麼的呢?
突然我發現,我依舊是小看了她,這些青樓裡的女子,她們所想到,遠比外面的女子要複雜得多。
天,亮了。
我開了眼,卻沒有從銀杜鵑鬆軟的胸脯上移開的意味。
其實,我是想出去的,至少吸收下新鮮的空氣。銀杜鵑環抱着我,不讓我離開。
我輕佻地扶着她尖尖地下巴,眉飛色舞。“乖,我還有點事情,很快辦完。”
女人,都會敗在這招之下。
“早點回來哦。杜鵑在這等公子……”
銀杜鵑嬌聲的呼喊,有如一劑麻藥,讓人回味無窮。早點回來是不可能的啦,自然是像回來的時候就回來唄。當然,在女人面前的時候,必須學說我,我很快回來。總結式的話語是,等我。
臨走的時候,銀杜鵑慵懶地躺在大牀之上,牀上散着大朵大朵的杜鵑花瓣,細細地絲,綠綠地葉子。殷紅的紗幔是遮不住銀杜鵑裸露的身子的,但是朦朧之下,她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顯得更加地曼妙了。
銀杜鵑在想某些事情,至少是對她來說很重要的事情,因爲,她出神地都已經忘記我已經離開了。
其實我沒有說,銀杜鵑許是太念着一些事情了,所以,她纔會在夢裡的時候,一直念着花魁大會這四個字。
花魁大會,似乎我也曾在飄碧的口裡聽說過這個盛大的詞。驚仙居一年一度的飛仙大會,選取的不單單是花魁,也是每一個在驚仙居的姑娘們重新確定自身等級的重大日子。
若是能經過長老會的認同,她們便等同於飛昇。若是得不到仙老會的認同,便會被降級。
銀杜鵑,似乎也是在盤算着某些的。
我是因爲聽到了琴聲才從銀杜鵑那出來的。東面的竹屋,還是那樣的幽靜。每天的這個時辰,琴聲總會傳來。
與上一次一樣,只聞琴聲,不見彈琴人。
路過西邊的窗臺,這個小妞似乎又靜靜地趴在窗臺。看來,她應該是跟我一樣,一直關注着飄忽的琴聲。
我扮成了赤火的模樣,特地從沿着牆壁上青苔的淺痕,吃力地往上攀爬着。
“姑娘,快……快拉我一把……”我承認扮女人的聲音是不容易的,何況還是最會嬌媚的赤火的聲音。
小妞探出半個腦袋,看到風騷的赤火居然正在努力地爬着牆壁。她在嘴裡碎碎念着:真是個奇怪的女人,明明有大門不走,卻非要從窗臺過。這也太像是蘇雲流天的風格了,專做些雞鳴狗盜之事。奇怪,我怎麼想起他來了,這是個不好的兆頭。
小妞嘟着嘴,看來她是徹底把我當成了赤火了。蘇雲流天?我斜斜地翹了下嘴角,被女人唸叨總是好事。
“呀……姑娘,你怎麼老對着窗口賊望呢?不是在思念自己的情郎吧?”
我學着赤火微笑的樣子,一個橫掃蘭花指勾勒出完美的曲線。
“你……你怎麼笑得那麼詭異呢?這個蘭花指怎麼也指得彆彆扭扭的?怎麼一點風月場裡女人的柔軟之感都沒有?你幹嘛叫我姑娘呢?你走路怎麼沒以前那麼扭了呢?”
小妞一股腦地拋了一大堆的問題給我,腦子一片片地迷糊着。她細細地打量着我,眼神中分明有了懷疑。
在我還未作出任何的反應之前,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摘下一根花莖,抵在我的脖頸之處。
“說,你到底是誰?”
我淺露出幾粒珍珠牙,“小妞,女人太聰明瞭不好哦。”
無奈間,我只好卸下好不容易弄上去的人皮面具。
膠的味道還真是難聞,在臉上撕扯下來的時候,還真是有點疼,我對着鏡子,細細地看着自己的臉上是否有受傷的地方。
幸好,只是一點點的紅印。
“沒見過你這麼妖的男人!要麼你來驚仙居吧,這兒挺適合你的喲!”
“妞,這是個好主意哦。若是有一天大爺累了,就加入你們驚仙居,坐擁天下美女,那倒也是人生一件樂事。”
“你……。”
看着小妞生氣時漲紅的臉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我不得不承認。
小妞沒好氣地看着我,問我又沒有聽到外面有沒有什麼響動。
聲音自然是聽到了,這麼大的響動,想要聽不到都難吧。
“那你爲什麼沒反應呢?”
“那又關我什麼事呢?”
“可是那聲音往這裡來了呀?”
“那就來吧。最好是美女。”
小妞看着我,難得擠出一個笑容,她說,她想呢,這個美女一定長了一個圓圓的腦袋,豐腴的身子溫暖到可以把你給裹在懷裡。這使我想起了水嬌嬌招牌式的話語:承蒙公子相救,我水嬌嬌無以爲報,願以身相許,誓死追隨。
小妞趁我沒注意的時候,很開心地踩了我一腳,然後跳着出去開門。
透過大門的視線,我看到不遠處一個急促的身影在靠近。雖然我只是見過她一次,但是我還是記住了她的冷漠。是冥月。然而她的背上揹着的居然是那個只有五歲的小孩,或許,我應該稱他爲驚仙居的大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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