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我們逃亡的日子裡,雖然過得很辛苦,但是我真的很開心,何況,這些年之中,我這個大盜綠無常的名號也不併不是一天兩天徒有虛名,積蓄的錢財有道是有一些。江湖之上,居然開始流傳這樣的事情,雪荒山上雪魚人被滅,幾乎在一時間,所有的人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原本,一個並不怎麼被人知曉的部族,就在那個時候聲名鵲起。
沒有人能確切的說出,雪荒山到底在什麼地方,也沒有人能很明白的去解釋雪魚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部族,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止於江湖之中的傳說。
然而,我卻在想一件事情。其實,從花百萬剛剛回到水明山莊的時候我便已經覺得有些奇怪,因爲他到底爲了什麼需要出動山莊之中所有精良的大軍呢?又爲了什麼需要自己親自帶隊呢?更何至於要所有的侍衛們都喬裝換下屬於水明山莊獨有的衣服呢?當把一切的一切聯繫在一起的時候,我便發現,花百萬,與着江湖上四處驚起的傳言逃脫不了干係,甚至,他就是導致雪魚人滅族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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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說!”想衣激動地站了起來,一臉的不相信,“爹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何況,就連銀藍也已經承認了,讓雪魚人滅族的人是滄明界的人,是傾慕藍,是他!”
我按着想衣的肩膀。“聽他把話說完吧,假的真不了。而不管事實是怎麼樣的,我們都要坦然的去接受。不是嗎?”
她稍稍地安靜了下來,不再說話。而綠無常皺了皺眉頭,看了我一眼,“我也希望,我說的不是真的。因爲,我比任何人都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望着窗外,然後靜靜地問着,“你是不是有一塊非常特別的布料。”
難道,綠無常說的是斯域鏤空紗?
“有又怎麼樣?”
“其實,這塊布,嚴格上來說,並不應該叫做斯域鏤空紗,因爲這種布料產自雪荒山,而因爲做工的艱難,技藝的高超,即便是在雪魚部族裡面,現存的也就只有兩塊而已。當年水明界和滄明界的人,還有很多的人馬一起侵入雪荒山的時候,那塊最漂亮的七彩鏤空紗被花百萬看上,搶走了,才留給了你。而另外的一塊,是純白色的,當年的時候是在雪魚部落大公主的手裡的。但是因爲當時的一場災難,大公主的屍體也已經無從找起了,而那塊純白色的鏤空紗也就隨着她一起消失不見了。或許也是隨着那些火苗,燒光了。也就是說,你手中的那一塊布,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一塊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普天之下,獨一無二。”
我想,我是明白綠無常的意思的,若是沒有去過雪荒山,若是沒有掠奪,花百萬是絕對不可能得到這塊布的。也就是說,當時銀藍說的話,是對着我們有了很多的保留。只是,爲什麼她要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忽略了呢?到底,她想要隱瞞一些什麼事情呢?她到底要做些什麼呢?
我無法想象,當這些複雜的事情摻雜在一起的時候,會爆發出怎樣的事情。
綠無常繼續地講着,講着一些,我們似曾聽聞,但又不是完全一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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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我和希雅的生活還是過得很開心。
雖然是一條逃亡的道路,但是我們還是會選擇一些環境好的地方,偶爾泛泛湖,偶爾放放風箏。她最喜歡躺在我的懷抱裡面,對着天空靜靜地看,即便陽光是那麼的刺眼,她還是喜歡把眼睛撐得很大,直到眼睛裡面流出絲絲的水漬,然後對着我大聲地喊,“眼睛好酸!”
然後還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到我的身上。
“綠無常!”她總喜歡這樣扯着嗓子大聲地叫着我,“你叫綠無常,我就叫雪掃空好不好?”
綠無常,雪掃空。
“以後,江湖之上,應該會有這麼一對天下無敵的雌雄大盜了。”
“好啊,以後我就是雪掃空。”
希雅是一個很隨性的人,就在這個念頭萌生之後的第二天,她便要求我爲她打造一條神鞭,一條與我手中的神鞭一模一樣的神鞭。她說,只有這樣,才比較像是雌雄大盜嘛。我在自己的皮鞭之上刻了一個綠字的花紋,而她的皮鞭之上,則是刻了一個希字。
這樣的日子大概維持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當我把花百萬有份使雪魚族人滅族的消息告訴希雅的時候,她的甚至沒有什麼好奇驚訝的表情,畢竟,這個是江湖之中能夠爲之轟動的一件事情呢。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從很早很早的時候,她就已經知道了這些事情,並且親自參與了這些事情。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希雅開始早出晚歸,每次回來的時候,她總是帶着一臉的疲倦。我也偷偷地檢查過她的衣服和鞭子,上面總是有着一些血跡,儘管希雅已經很小心地把所有的血漬都擦乾了。
總是會遺落一些的,總是會讓我看到一些的,因爲,做過的事情,永遠都無法掩埋。
我決定跟蹤她,看看她到底在做些什麼。
一路走過來,我不敢跟的太緊,因爲以着希雅的機智,要是太近了,一定會發現我的。我跟着她去了一座府邸,親眼看着她殺了一個男人,我看到那個男人全身都是傷痕,已經受了重刑多時了,但是,她卻還是在他的身上刺了很多的劍,直到那些腸子從傷口之中掉了出來。我的胃在那一刻翻滾着,爲什麼,我認識的希雅就是這麼殘忍的一個人。
地上,還躺着一個女人,從裝束上來看,應該是一個女人,一個非常高貴的女人。她的頭部受了一些傷害,躺在地上沒有半分的動彈。藉着房間裡面的燭光,我看到了她的臉,一張清美的臉頰,但是臉上卻還掛着淚痕。
雖然只是遠遠的見過一面,我還是能夠認出來,眼前的這個女子,就是花百萬的妻子,衣碧心。
她爲什麼會在這裡?那個男人又是誰?希雅到底對着他們做了些什麼?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所有的疑問,沒有人來解答我。
希雅終究是發現了我的。
她的眼底劃過一絲絲的冷淡。我多麼的希望,她可以有一點點的驚慌之感,哪怕這樣,我就可以知道,她是有那麼一點點在乎我的感受的。
“爲什麼來這裡?”
“爲什麼你會在這裡?”
“我是個暗人,我做的事情一直都是見不得人的事情。難道,你不知道嗎?”
“可是,你已經答應過我,你會跟我走的,你不會再做一個暗人了啊。”我真的很天真,居然還會說出這樣的話,可是,我依舊說了,很坦誠,抱着對她所有的希望。
“你以爲,不靠組織的人,我們要拿什麼吃飯?”
已經躲了這麼久,我們的確已經沒有什麼多餘的錢去維持生計。何況,我們還要付很多的費用,眼看付房租的日子又要到了,家裡的米糧也已經只夠幾頓而已。而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應該再去殺人,賺錢的事情,還是應該由着我來做。
“明天,我去做工,不管什麼都好。”
一陣長久的沉默的之後,希雅還是答應了我,不再去做任何殺人的事情,並且斷絕所有與地下組織的聯繫。
而至於那天的事情,我不問,也當做沒有看到過,而希雅,也從來都沒有提過解釋過。
我不能去偷盜,因爲這樣的話,組織的人就會很輕而易舉的找到我們的下落,唯一的辦法就是隱姓埋名,藏在市井之中,做平凡人平常最的事情。我們的日子已經越來越清苦了,雖然,希雅一直沒有說什麼,但是我卻看的出來,她並不快樂。
而就在那以後不久的一天,我再次親眼見到了希雅對着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下了手,周圍都是哀嚎之聲,而她卻在血泊之中微笑着收起劍。小孩子的哭聲盪漾着,我看到那個孩子一直哭喊着自己爹孃的名字,抹乾了眼淚,便要衝了上來。
那個孩子真的很用力,抱着希雅的胳臂便咬了下去。希雅沒有叫,而是挪動了幾步。
劍光閃爍着我的眼,“不要!”等到我從房樑之上下來的時候,希雅的劍早就已經刺穿了孩子的心臟,她揮動着劍,舞在空中,連帶着孩子的屍體,在轉動了幾圈之後,便已經片成了血肉模糊的碎片。
“爲什麼!”我抓着自己的頭,對着眼前嗜血如命的女子心灰意冷。
“你都看到了還要問什麼!”
這就是她對着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因爲在那一刻開始,便已經決定離開她,離開這個地方,回到我原來的軌跡之中。
雖然這些年,她一直在找我,也聽說是,她已經脫離了組織,只是,我卻不願意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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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拼盡全力做一件事情,就是不遺餘力地在尋找他。也就是因爲他,我脫離了水明山莊的控制,就是找遍千山萬水,我也要找他問個明白,爲什麼,當初的時候要做一個負心漢,帶走了我,卻又選擇拋下了我。”
暗牢之中,希雅擡頭看着漆黑的天花板,上面,並沒有蔚藍的星空,也沒有彎彎的新月。而她的手,只是握着旁邊的女子,淡淡的擁緊,像一個母親真正的母親一般,摟緊了自己的孩子。
到了這一天,她應該去怪誰?她,恨了,卻沒有得到綠無常曾經的溫柔。她,勝了,卻搭上了自己的女兒。她,累了,因爲盯着天空太久了,眼睛痠痛卻沒有一個人甘願受她的抱怨。
人生,走到這裡的時候,她甚至有一種希望,自己還是那個什麼都不曾接觸到的暗人。終日生活在地下,做着她一個暗人該做的一些事情。黑與白,分得清的,到底又幾個人?她分不清,怎麼也分不清,那麼,綠無常,他就分得清嗎?
“娘,到底,後來的事情是怎麼樣的呢?”旁邊的女子遞上一塊絲絹,在她的臉上拭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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