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飛雨爲她準備了一批上等的好馬,據說,是專門用來蒐集情報而用的黑馬。花想衣撫摸着馬頭,這一批,的確要比當年百里瑤當時用的馬更加好一些。
一路上,花想衣一直揮動着馬鞭,企圖能早點到達她要到的地方。炎飛雨說,西邊的牧場之內,還有上千匹與這匹馬同等貨色的馬。她微笑地點頭,血無痕,不血司謠在他的手裡,應該能夠更好的生存下去吧。
離開之前,炎飛雨說,百里瑤與她之間的協議依然有效,但是條件依舊是原來的那個條件。
“百里瑤生前有兩大心事,一是血無痕。在那場大火瀰漫的時候,我便已經對着這斷崖上的紅色藤蔓發過誓,一定會還給她一個血無痕,這個我已經做到了,然而,到底是哪個人偷了血無痕的賬本,也就是因爲這個人,才引發了所有的災難。所以,我必須要找到偷賬本的人。小姐也想找到賬本吧,所以,我們還是合作,怎麼樣?”
“這的確是一個很好的主意。說吧,你想要我做什麼?”
“早些日子,我們的人派去催了一個客人很久,因爲他要找的人突然消失在我們的視線範圍之內,爲了保證我們的營運,我們要求對方先付三分之一的定金,但是對方卻遲遲不肯遵照契約來辦事。所以,我想讓小姐幫我追回那筆帳。現在對於我來說,每一分錢都很重要,只有足夠的錢,纔可以讓我把血司謠很好的運營下去。”
“好,對方是誰?”
“驚仙居的大老闆,北弓滄際。”
馬蹄滴答滴答的想着,花想衣回想起臨別之前炎飛雨說的一番話,心中總有一份淡笑。如今的炎飛雨,不過也用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話,讓她以着一種不怎麼顯眼的方式,走入他設下的陷阱。
炎飛雨,難道你以爲,只要我去了,滄際就會答應嗎?
“只是,我擔心爹的病情。”
“放心,界主身體最近好多了,那個藥方也已經成功了一半,只是界主因爲小姐私自出逃的事情怒氣未消,所以,我看小姐還是等他老人家氣全消了再回去吧。”炎飛雨的話不無道理,若是受到了刺激,只怕對病情更加的不利。
身邊的景物急速掠過,驚仙居這個地方,轉了一圈,又要回來了。她實在沒有想到,炎飛雨居然在那條血無痕傳下來的逃生通道里面進行了擴建,成了一個龐大的地下宮殿,作爲血司謠的總壇。
血司謠,是思念祭奠百里瑤的意思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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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有着幾絲鬨鬧,一連幾夜,我都在和綠無常重新整理着這個懸案,也許,真正的兇手會留下一些不爲人知的痕跡,而這些痕跡卻恰恰證明這一切跟綠無常無關。
“外面有一些響動,我去看看。”我掩上門,走出了院落之外,看着一羣姑娘和侍婢們一起涌着同一個方向,不知道看的是熱鬧,還是新奇。
我拉住了赤火,她的樣子,看上去興奮極了,有着說不出的驚喜。“什麼熱鬧呢?莫非驚仙居里面又招了什麼好貨色?”我挑動着眉毛,帶着無盡的調侃。
“要是真的又來一個搶生意的,那麼,我纔不會這麼高興的。流天,你這個喜新厭舊的死鬼!”她用着手指戳着我的胸脯之間,只是有點癢。她湊到了我的旁邊,呵出一股熱氣,“還不就是那個小賤人盈之,這驚仙居里呀,也就沒幾個人能和我的姿色相匹敵。當然,你也知道的,她的相貌絕對是比不過我的,只不過是比我稍稍的小了幾歲,再加上有着一手的按摩手藝,才使她僥倖有機會得到了很多客人的青睞。本來,今晚,她正在服侍一個客人,但是突然之間,房間裡面傳出了慘烈的叫聲,等到我們再進到屋裡去看的時候,裡面的那個客人已經死了,而盈之被一個穿着墨綠色衣服的人給帶出了窗外,這會兒,冥月已經追上去了,所有的姑娘們,當然是來看好戲的。”
她大叫了一聲,“誒呀,都是你了,我也得趕快趕上去了,遲了的話,就沒有看頭了。要是她永遠都不用回來了那就最好。走了,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被人擄走?說白了,也許就是哪個江湖人士看上了盈之,但是卻沒有足夠的錢來贖走她,所以纔會用這樣的方法。我是見過盈之的,她在驚仙居少說也已經有了幾年的時間,比起一年多前的青澀,此時,她更加有了一種小女人的韻味。有什麼男人爲了她,做出這樣的事情也是不太奇怪的。
我伸了一個懶腰,看着朦朧間的月色。
“沒什麼事情,一個姑娘被劫走了而已。”接連之間打了三個哈欠,我推開門,“綠老鬼,平常見你總有說不完的話,爲什麼現在連個聲都不吱一下了?”
“綠老鬼?”
皺着眉頭,當我再次打開房門的剎那,原本坐在牀邊的綠老鬼早就已經不見了,牀還是熱的,應該離開沒有多久。
手四副鎖鏈,竟然已經全部都打開了。
綠老鬼,你不會是去了不該去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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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舊赤火離開的方向再次追去的時候,繞來繞去,而這最後的重點居然是之盈的閨房。
誰會那麼笨,殺了人還回到兇案現場。不對,只有綠老鬼才會有這麼異於常人的想法。
門口的位置已經被人擠得水泄不通了,大家都是探着腦袋往裡瞧着。“出什麼事情了?”我也不知道對面的那個女人是誰,總之應該是那些鶯鶯燕燕中的一個吧,她提起手絹,用力地咬在口中,傷心地看着我,“都死了……都死了……死得好慘啊!”
“誰死了?”
會不會是在說綠無常呢?心,懸在一線一間,“你快說啊!”
“嗚嗚……嗚嗚……”
我沒有功夫理會她的哭聲,艱難地望着最擁堵的地方擠去。
“我來說,真笨。之盈和那個客人都死了,兇手也被當場抓到。長老會的人正在裡面處理着呢!”
我吸了口氣,“讓讓……讓我先進去。”
裡面,留着兩攤血跡。
兩具屍體,都是衣衫不整的樣子。血還在往外流着,只是躺在地面上的人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動彈。綠無常就癱坐在屍體的旁邊,而手中還拿着一把沾了血的短刀。
冥月已經檢查過屍體,她翻看着兩個傷口,從深度和寬度來說,應該是出自同一把刀。
她看了我一眼,然後徑直從綠無常待握的手中chou出那把帶着血跡的刀,在屍體之上又劃了一刀。
“綠無常,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嗎?”
綠無常只是靜靜地從地上起身,木訥地看着我,眼神之中充滿着遊離。
我鎮定下來,“事發的時候,綠無常一直跟我在一切,所以,他不可能去殺人。我可以作證。”
“哦?蘇雲流天,這個是真的嗎?我們可以相信你的話嗎?”
“我說的都是真的,當時的時候赤火也在路上看到我的,她也可以作證。”
冥月把目光看向了赤火,赤火在衆人的目光的投遞之中走了出來,臉上帶着稍稍的嬌羞之色,“我的確看到流……蘇雲公子的,那個時候,確實已經發生了命案。他正從房門裡面出來,然後問我,大抵發生了什麼事情。”
冥月看着手中的刀,仔細地觀望了一下。刀鋒上的光芒,折射着,打在綠無常的臉上。“那麼,你看到了當時的綠無常也在房間裡面嗎?”
赤火搖着頭,“我看到蘇雲公子的時候,他已經掩好了房門,走到了石子道上。至於房間裡面是否還有什麼人,我就不得而知了。”
“也就是說,你也不可以肯定,你跟赤火說話的時候,綠無常有沒有離開這個房間?”冥月對着我,神色冷淡。
我沒有回答,答案是顯而易見的。在這麼說話的功夫間,綠無常也有足夠的時間出去。所有的問題都已經陷入了一個僵局,特別是綠無常此時的沉默。
因爲又出了一件命案的關係,而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綠無常。滄際作了決定,把他關在暗牢之中,準備施以極刑。
“綠老鬼,你是讓我來這裡陪你澄清事情的,不是讓我來看你死的。你要是有什麼線索,你就說啊,你再不說話的話,你真的就沒有機會說話了。”
也不知道是因爲巧合還是其他的關係,綠無常被關在當年雪掃空被關的地方,對着裡面窸窸窣窣的老鼠聲,還有終日的陰暗,稻草發黴的氣息,他出奇地沒有任何的響動。
我幾乎已經把所有的厲害關係都已經說了,甚至連哄帶騙的誇大了很多的東西,但那是他就像是中了什麼降頭一般,沒有絲毫的反應,甚至對我的存在置若罔聞。
我憤憤地離開了暗牢,“滄際說,三天之後,就送你走。給你留個全屍,說是爲死去的護衛積點福。”
離開的那一刻,我看到他的手稍稍地觸動了一下,雖然只是那麼一下,但是卻被我看在眼裡。
綠老鬼,這麼多年的交情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既然你是可以聽到也知道我在說什麼的,爲什麼你沒有一點的反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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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仙居的鶯歌柳汀。
幽蘭,似嵐都在旁邊陪着我。
幽蘭的舞步輕盈,舉止之間,就像是山中的一簇野蘭花,少了一份紅塵污濁之氣。而似嵐,則是驚仙居之中有名的才女,一葉一花間,一日一夜間,一靜一動間,在她的口中都是一副畫,只是這副畫中,總是美的東西佔了多數,卻總是留下那麼一小段的哀傷。
“酒,來。”
幽蘭縱情的舞蹈着,水袖飄灑過玉杯的邊沿,“蘇雲公子,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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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已解禁。從30號開始,沐沐會陸續解禁前面的VIP章節,一天一章,不間斷。感謝訂閱過的親們,謝謝你們的支持。另:第四卷,第21章,是免費章節。
在第一卷中,沐沐會放一些關於本書的評論和番外歪歪等小短片,也興趣的親可以告訴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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