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從臉頰之間一直順流着到脖頸。
閉着眼睛,不去想去從腳趾間傳來的痛楚。
煙媽媽和其他幾個老婦一直圍在我的腳邊,手中拿着細細的針,一寸一寸的刺入指甲之下。
就連嘶吼的力氣都已經失去了,手臂被束縛在木板之上,手指尖,直直地刺入了泥土之中。
“來人,把她扶起來,我要讓她看看,她的腳指甲是怎麼一點一點的被我們撬開的!”煙媽媽歪着嘴,說話間,便有兩股力道從不同的方向把我的身子擡起。
西門用着手,硬生生地把我的眼睛撐開,“模糊的指甲,沾染着濃郁的血腥之味,而那些蒼蠅就停在指甲裂開的縫隙間,不斷地轉悠着。”
“已經第五根了,煙媽媽,她可撐得夠久的。你說,下一針該刺哪裡好呢?”另一個媽媽掃視了一眼已經不堪的雙腳,撇了撇嘴,尋找着可以下手的地方。
“什麼?你說什麼,我老婆子聽不到?”煙媽媽稍稍埋低了半個身子,把手放在耳邊,大聲地叫着。
我舔了舔嘴邊的血腥之味,“我答應了!告訴辛綠,我應下了!”
西門環抱着雙手,滿意的看着我,滿意地揮了揮手。他蹲下整個身子,“想衣姑娘,要是你早點說多好啊,這樣的話,大家都少受點罪。你瞧瞧這憔悴的模樣,太讓人心疼了……嘖嘖……”他撫着我的髮絲,一直滑到了腰際。
辛綠來的時候也帶來了最好的藥,說是能很快讓我的傷復原,並且能讓我的皮膚,比受傷之前更加的嫩滑。
十天以後,醉花蔭這晚的宴席,特別的熱鬧。居醉花蔭的下人們說,辛綠爲了我,造了很多的聲勢,我成了天上纔有人間難得幾回見的絕世美女。一時間,暗流界所有的人都在爲了能夠見我一面而不惜花上重金。
我看着那大大小小的禮盒,什麼樣的珍寶幾乎都在這裡找到。再看看那份禮單,暗流界中所有有錢又好色的人應該都來了吧。
第一次登臺,辛綠挽着我的手臂,帶着動人的微笑,從樓臺之上緩緩地落下。一襲粉紅色的豔妝,一隻傾世的花間舞,從在場所有人的眼神之中,我似乎看到了那樣的迷戀。
這一張臉,這一張被辛綠看中的臉,居然有這樣的魅力。
“我出五百兩!”
“我出六百兩!”
“八百……一千……”
出價的聲音不斷地高漲着,辛綠滿意地笑着,“今晚呢,哪位公子出的價高,花想衣姑娘就是哪個公子的了。”
我在人羣之中尋找着一個人的身影,他,應該在一個很顯眼的位置。
“十萬兩!”
場下,已經完完全全地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在最偏僻角落裡的一個公子,清白的長衫,獨飲者一杯酒。“辛姐姐,我出十萬兩,買下這位姑娘。”他緩緩地立起,眼光並沒有落在我的身上,而是詢問地看着辛綠,“十萬兩,可夠你買不少上等的姑娘的!可以買下好好幾十座你這樣的妓院呢。這可是百利而無一害的買賣啊,你可想清楚了。”
辛綠沉默了一會,沒有說話。
“柳堂主,你可有這麼多的現錢?”辛綠懷疑地看着。
柳安不屑地從口袋裡拿出了一疊厚厚的銀票,放到了辛綠的手中,然後悄悄的耳語着,“別忘了,我是哪的人,辛姐姐,見好就收啊!”
辛綠的臉色一剎那間白了幾分,頓了頓又重新展開了笑顏,“從此以後,花想衣姑娘就是柳堂主的人了!”
也就在當晚,柳安便已經安排好了馬車,從後門接我。
辛綠小聲地問着柳安,“到底爲何,你一下子有了這麼多的錢?”
柳安大笑着,“老子本來就有錢。”
馬車緩緩地前進了,終是進了一道紅色的朱漆大門。再進去的話,會先看到一
柳安把我安排在一個廂房之中,點了滿屋子的紅燭。
我坐在牀榻的中間,不哭也不鬧,等着他來。
“娘子,我來了!”他一進門,便如餓狼一般撲了過來。我側了一個身子,顯然他撲了一個空。
“你會武功?”柳安臉色稍稍一變,隨即又恢復了本來的模樣,“也好。越是烈性的女子,爺越是喜歡!來吧!”
我以爲,我可以三兩下便可以解決柳安,但是他的武功似乎是在我之上,三十幾招下來,我明顯的處在了弱勢,最後竟被他一個手臂,甩到了牀上。
“等等!我要見你們的門主!”我用着手抵在胸前,一腳踹向了他的肚皮。
柳安冒着火,按住我之後,便給了我三巴掌,“小騷蹄子!還想見我們門主,想得美!”
“柳堂主難道不知道什麼是知恩圖報嗎?要不是我給你那二十萬兩的銀子,你以爲,你有錢在手上嗎?”
“什麼?”他稍稍鬆開了我的手,卻依舊騎在我的身上,掐緊了我的脖子。
血氣,一起涌到了腦袋,我抵着喉嚨口的窒息之感。真是沒想到,我給了柳安二十萬兩的銀子,但是他卻偷偷的藏了十萬兩。還好辛綠十萬兩便肯放了我,不然的話,真的不知道到了什麼時候才能逃出醉花蔭。
“爲什麼要給我錢?”
“放了我,帶我去見你們門主!我可以再給你十萬兩。”我央求着。
“十萬兩,在哪裡?”他的臉再一次亮了,黑得發綠。
“我現在手上已經沒有了,所有的錢都已經給你了。但是你放過我,帶我去見你們門主,他會給你十萬兩的!”
那些公子哥私底下的送來的禮盒,裡面的東西大大小小的變賣了以後,也就是二十萬兩,已經全部都給了柳安,我的手上根本沒有一分錢。
沒想到,又是兩巴掌誆到了我的臉上,“你當我是傻子嗎?門主,我幾百年都見不到他一次,還要問他拿錢,你是故意讓我找死是吧!”
他開始脫衣服,撕扯着我的衣服。我越是掙扎,他越是興奮。曾以爲,只要柳安把我從這個地方救出來,帶到了這裡,就會沒事了,可是,我依舊是見不到我要見的人。連堂堂的一個堂主都見不到他的話,那麼,我還有什麼指望呢?
“臭丫頭!”柳安把我重重地摔到了牆角,有什麼東西從頭上緩緩地留下,黏黏糊糊的,是血。
掙扎着從角落裡直起身子,帶着淺淺的微笑,把口中的血腥全部都吐了出去。
柳安的嘴巴……我大笑着,柳安流的血要比我多得多,因爲,我把他的舌頭給咬下了一塊。“不是要吻我嗎,過來啊!哈哈!”
門在頃刻之間被踹開了,我勉強支撐着身子。
火苗攢動着,門口擠了好多的人,一點一點地跳動着。
一個溫熱的身體從後面緩緩地抱住了我,身子突然一輕,已經到了半空之中。“對不起……”我聽着那個溫柔的聲音說着,滿是抱歉。
再也沒有任何的力氣撐起眼睛,手觸摸着這張溫熱的臉頰,那熟悉的輪空。細嫩的皮膚,永遠都掛在嘴角的壞笑,尖尖的鼻子,薄涼的脣畔。每觸摸到一寸的時候,心底都會有涌起一種踏實的感覺,不用再擔驚受怕,可以很安穩的很安穩的睡一覺了。
蘇雲流天,真的是你嗎?
到底睡了多久呢,夢裡,柳安踩在我的腳趾甲上,我拼盡全力地喊着,卻是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噩夢驚醒的時候,那個人就在我的牀邊,一直在。然後,安然睡去。
這一覺,到底有多麼的漫長呢?我幾乎把這一生所未完的覺都已經用完了。那雙纖長的手指,到底枕了多久了?
“想衣,你醒了?”
那張臉就像是孩子一般,笑得不知道把手往哪裡放着。真真切切的胸膛,有呼吸,有溫度,還有關切。我有些看不清,爲什麼總是會把眼前可愛的人當做是被人呢。
“夜非凰。我沒事的。”我笑着,的確,所有的噩夢都已經過去了。
他一直就是這樣抱着我,不知道多少個時辰過去了,細數着我昏睡過去的這幾天所發生的一些事情。有的時候。夜非凰真的就是這麼小孩子氣,想要做的事情,誰都無法阻止。他擁有着如孩子一般的霸道,霸道的擁緊我,霸道的不肯再放手。
“夜非凰!我餓了!”
聽着肚子裡的咕嚕咕嚕的響聲,一直想說的話,每次想要說起的時候,都被夜非凰熾熱的脣畔給堵住了。
好餓。真的好餓。
夜非凰,你是真的想要餓死我嗎?
眼前,步步生蓮,黃金酥,紅淚清歌。
都是我最愛吃的菜,還有餃子。
夜非凰的臉上還掛着麪粉,他居然親手爲我做了這麼幾道菜。
我下了牀,想要跟他一起包餃子。
“夜非凰……”我笑着,只是笑。
“嗯?”
“爲什麼你包的餃子比我的好看呢?”
夜非凰也笑了,勾了下我的鼻子。桌前,一個餃子,工工整整,帶着一份秀氣,又好看又幹淨。一個餃子,包得歪歪扭扭,甚至還能看到裡面的肉都已經溢了出來。
他拿起我包的那個餃子,還沒舉到自己的眼前,那裡面的肉餡便已經很自動地掉到了桌上。“想衣呀,其實啊……”
“嗯嗯?”雖然包得不好,好歹也是辛辛苦苦做的啊。
“其實啊,你包得餃子不是一般的醜,而是非常的醜啊。看吧,連質量都不過關呢!我氣得一下子便拿着餃子的麪粉追着他滿屋子的跑。
咳咳,最近的身體真的是愈來愈差了,纔沒跑幾步,便已經氣喘了。
“好了好了,給你打!”夜非凰就站在原地,任由我在他的臉上肆意的蹂躪着。
夜非凰很白,他的皮膚,看上去比那些塗了脂粉的女子要更加白一些。
我拍了拍手掌,看着在夜非凰身上留下的傑作,極度想要把我的佳作拿出去展覽一番。
“姑娘,您快救救我啊!饒命啊!”
門口有一個人趴着滾着進來,渾身哆嗦着,只是跪在地上,不敢正面看着我,“求姑娘饒了小人一條賤命吧。”
我放下手中已經被我弄破了一個洞的麪皮,問着,“柳安,怎麼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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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時候沐沐居然還會掉收藏,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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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有什麼意見一定要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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