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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雲嵐與清風風老頭一路北上,雖然心中都是充滿着急切,但是因着清風的殘疾,趕不得太快。雖說他輕功卓羣,可畢竟少了一條小腿,怎麼說都始終有些妨礙。到了將近四月,兩人才將將到了雲間城。
這雲間城雲嵐曾經從京城前往流雲山莊的時候經過過,當時經過一座山,山間雲霧繚繞,偶見高處垂下的瀑布飛濺,竟也有云霧繞身的感覺,池中魚兒游來游去好不愜意,置身其中只讓人覺得渾身輕鬆。雲嵐曾想若有機會,定會回來看看,如今便就來了。此番自己上京爲段氏一門報仇,尚不知能不能成功,趁着如今還有機會,便將這願望先實現了吧!惦記着那山,這日便央着風老頭行快些,早日趕到那山中去。
一路上倒也沒有多少耽擱,進了雲間城之後,雲嵐就循着那日的印象,往那山的方向而去。清風不願呆在客棧中,便也與她一同前去看看到底是什麼讓這丫頭這麼惦記,便同去了。
走到街上,始見雲間城的繁華。這雲間城地處玄月國正中,交通發達,四處暢通,貿易非常的昌盛,在玄月國素有"中都"之稱。而民風淳樸,做生意便講究個"誠信"二字,因此雲間城的商人在玄月國都是非常受歡迎的。如此一來,雲間城的貿易便越做越大,甚至有超越月都之勢。也使得皇上非常重視,偶爾也會放下政事,來雲間走一遭。
雲嵐二人走在街上,不由得也爲雲間人的臉上的滿足的表情所感染,心情也不禁跟着放鬆起來。如果什麼時候全天下的百姓都能夠如此,過上這種怡然自得,自樂自足的日子,那該多好!
思考間卻忽聽耳邊一片呼聲,便忙擡頭來看,只見從東邊駛來一行馬騎,原本路邊的攤子就忙往旁邊讓着,頓時便讓開了一條四尺寬的道路來。那一行人漸漸近了,雲嵐始看清楚前面領頭一人的樣子,心中暗想似乎在哪裡見過。
那行人走到雲嵐面前的時候,雲嵐才忽然想起來那人是誰,心下便釋然了。這本就是他的地盤,如此招搖過市便也就不難理解了!
那人不經意的往人羣中瞥着,看到雲嵐的時候眼神稍微頓了一頓,但旋即便移開了目光,倒是令雲嵐心裡一個"咯噔".心中正在猜疑的時候,忽覺有人拉了一下自己的袖子,便回過頭去看。
見是清風風老頭,正要說話,清風便忙示意她噤聲,她忙閉上了嘴,與清風一同從人羣中擠到了後面。
"風先生,什麼事情?"雲嵐問道。
"方纔那人,你可識得?"清風臉上卻有着不常見的焦切。
"認得,他便是鏡月閣的三公子,慕容謙。曾經在流雲山莊見過一次!怎麼了?"雲嵐好奇道。
"我果然沒有猜錯。他小時候見過我,方纔見他看我,心中擔心被他認出來了,這才拉你出來說話。"清風一臉嚴肅的說道。
雲嵐這才知道方纔他那一眼不是看自己的,而是看自己身後這個瞎眼瘸腿的風老頭,才道是自己多疑了。只是看他的年齡,也不過二十出頭,十六年前也不過是個孩子,應當不會認得出風老頭吧?便勸慰道:"風先生多慮了!"清風猛地擡頭看着她,說道:"丫頭,不是我多慮了。你可知他如何會見過我麼?"雲嵐一愣,搖搖頭。
清風看看周圍的人,說道:"此間說話不方便,我們找個清淨的地方再說。"說着便拉着雲嵐出了那條街,兩人商量之後,便繼續往之前雲嵐說的那山行去。那山中僻靜,自不用擔心有其他人聽到。
不多時便到了那山中,未等清風開口,雲嵐卻是再一次被山中的景色迷住,感嘆道:"怪不得此地叫雲間城,連上天都如此眷顧,生了這麼美的地方在這裡。"
清風無奈一笑,說道:"丫頭,先勿急着看風景,聽我慢慢道來。"
雲嵐便收起興致,問道:"風先生難道十六年前便與那鏡月閣主有交情麼?還是連那鏡月閣主都與我段府慘案有關?"
清風聞言一愣,說道:"丫頭腦袋聰明,竟想到了這裡,十六年前,我確實見過慕容謙的父親,如今的鏡月閣主——慕容熵。我與他曾有過一段交情,那時候他還只是鏡月閣的一名公子而已,才智也是平庸之姿而已。那時候他還並不知道我是鎖雀樓的樓主。後來有一次我去鏡月閣中拜訪,他卻不知怎的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後,我便在鏡月閣中,與鏡月閣諸公子展開了一場惡戰,打鬥中他趁我不備刺了我一劍,竟想要了我的命去。後來,我趁機灑了一包香,才終於逃走了。若說後來是他坐上了鏡月閣主的位置的話,那這其中,定然有我的一份功勞!"
雲嵐笑笑,說道:"風先生結實的朋友,竟都是如此善於利用別人。說不定他正是故意與你結識,引你到鏡月閣中,再當着閣主的面將你格殺,他不就是立了大功麼?雲嵐倒真是受教了!"
清風聽完她說的話,心中自然也不是滋味,但是不管怎麼樣,他都不會與她計較便是。便笑笑繼續說道:"丫頭倒是伶俐,不過這其中到底是怎麼樣我也不知道。至於他慕容熵到底是不是這樣的人,丫頭且聽我說完。"雲嵐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便是。
"後來,端木宏找到我之後,我曾去他府上兩次,第二次的時候,竟看到了慕容熵,當時我並沒有想到這上面來。但是那晚我們從段府離開的時候,不知道丫頭還記不記得我當時與你說的不知何人竟點了一把火,將段府燒成了廢墟?"
雲嵐點點頭,說道:"莫非風先生懷疑慕容熵與此事有關?"清文搖搖頭,繼續說道:"他與段府慘案是否有關我便不知道了,但是那晚確實有不是我們的人混在裡面。除了在我與你父母交戰的時候突然出現的高手之外,另外還有幾個人。我當時懷疑,是端木宏恐我辦事不力,故意安排的。現在想想,倒也是極有可能。"
雲嵐聽完,不禁陷入了沉思。想了一會兒,說道:"風先生是不是覺得,有可能慕容熵便是端木宏派來在暗中殺了我父母,又燒掉我全家的人?"
清風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我只是這樣懷疑,但是當時並沒有見到他的真面目,而且事後我們清點人手也沒有發現其他人,我想,必是趁我不備走掉了吧!端木宏一向做事縝密,絕不會隨便相信人,所以我想,當晚他當是的確派了人來,甚至還不止一幫人!"
聽完這話,雲嵐卻是在心中升起一股寒意,這端木宏竟是如此老謀深算,那自己要報仇的話,就必然要更勝他一籌。只是這一籌若是一時想要做到,卻是極難,甚至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而即便風先生能夠算的出他的計謀,恐怕也是幫不了多少忙,況且端木宏與當今皇上,也就是當年的太子身邊必定都是高手如雲,防備頗多,自己這仇究竟應該怎麼報呢?尤其是現在,竟然連鏡月閣主都有可能被牽連進來,那這報仇一事,牽連的可就更大了!
雲嵐心中一時竟如同一團亂麻般,理不出個頭緒來,甚至只要想想就會覺得焦頭爛額,便蹲坐在地上。
清風見她如此,便勸慰道:"丫頭勿要着急,報仇一事只能慢慢來,急不得的!"
雲嵐擡頭看看他,雖仍是一臉焦灼之色,卻還是對他點了點頭。忽的心中彷彿有了計較,"噌"地站起來說道:"風先生,不如今晚,我們便夜探鏡月閣?"
清風一聽,卻不回答,在心中暗自琢磨,許久鄭重地說道:"丫頭,鏡月閣怎麼說也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劍莊,豈是你能夠探得了的?如若失了手被人抓住,你要面臨的便可就是無可想象的痛苦。若慕容熵真是那般陰險小人,你自己想想,你若是被抓了之後會被如何處置?"
雲嵐一愣,旋即笑笑,說道:"風先生,難道你就對自己的武功這麼沒信心麼?您都說了,我如今武藝尚在你之上,只不過是探一下鏡月閣,對我來說,應當不值得如此小心翼翼吧!"
清文搖搖頭,依舊一臉認真,說道:"不錯,你如今武藝已可趨於一流高手之境,但是行走江湖最重要的不是功夫,而是經驗。要有那種一有風吹草動便能夠立即感覺到的敏感,才能夠不將自己置於險境。而你,不過是初出茅廬的小犢子,怎可妄自尊大?"
雲嵐聽了心下卻是不服氣,說道:"你若是如此小心,不去便是,若我雲嵐真是時運不濟,落入了鏡月閣的手中,那我認命便是,不須你來操心!"說完,竟轉身便要離去。
清風想叫住她,但是卻終沒有叫出口。看着她走遠的背影,暗歎一口氣,嘴角卻浮現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