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臉色越發不好,這個聲音想必就是檮杌的聲音了。這位檮杌大妖尊也太噁心人了。這幾位所謂的護法可都是被人類修士擒獲的。好比那位虎護法,就是被柳月擒獲的,至今還被壓在紫山派後山的虎妖。它怎麼可能不知道?
這位是要以此爲名來興師問罪了?還是有什麼別的目的了?
不管目的爲何,此時顯然氣氛凝滯的不行,似乎只要隨便觸動了什麼,就會有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
衆人雖然依然分派而立,但是站的都不遠,且呈四面八方而站,將那些魑魅魍魎圍在中間,既形成合圍姿勢,又相互聯繫,相互牽制。
空氣中魑魅魍魎的暗影越發的濃烈,不停的在身周遊蕩。而那隔空發出的笑聲在它話音落盡後,一直沒有停止。
衆人在自己的身周皆謹慎的蒙上了一層防護。此時,沒有人會妄動,畢竟還摸不清對方究竟是什麼套路。
那笑聲越發的粗嘎起來,從樹林中,山谷間,無處不在,帶起陣陣回聲。一疊疊,一層層,形成聲浪直撲衆人的面門。
終於在柳月他們就要以爲,這位除了笑,就不會其他的時候,它又開始說話了:“怎麼沒人說話,本座的四位護法呢?如今身在何處?”
接着,又假模假樣的自說自話道:“哦!本座想起來了,本座那四位護法是不是被你們殺了!”聲音陡然凌厲,粗嘎道幾乎聽不出聲線。
伴隨着這不像人的聲音的叫聲,那些黑色的魑魅魍魎的暗影忽然變色,從晦澀的黑色陡然間轉變成鮮血的紅色。而後,濃郁的化不開的鮮紅又如同血霧般散開,緊接着那血霧在空中自動的凝成四隻妖獸。
柳月心裡只覺得有些不好,再定睛一看,那四隻妖獸分別便是虎妖、鯉魚妖、檜木妖以及鵬鳥妖。
那四隻妖獸身上的血霧早已實體化,化成實質,張着猙獰的大口。分別往四個人飛撲而去。衆人大驚,柳月看那血色虎妖往自己飛撲而來,忽然之間就明白了自己之前那不好的預感來源於何處了。
她鬼使神差的在這麼千鈞一髮之際,彷彿驗證般。瞥了眼另外三隻血色妖獸的去向,正是之前傳言殺了那三隻妖獸的修士。好巧,今日大家都到齊了。
與此同時,周圍剩餘的血霧忽然消失,又在轉瞬間憑空落下許多長嘴熊怪。夾雜着更多的花斑紋蛇,將他們這些修士團團包圍了起來,且還很有策略,每一個修士都被幾個長嘴熊怪和花斑紋蛇隔離着包圍了起來,讓他們雖然在同一個場地上,卻不能互相幫助。一上來就是又一場廝殺開場了。
而這時候,衆人動手了才發現,往日裡十成的實力如今只剩下十之五六,一旦施展法力,就渾身痠軟無力。不在狀態。
衆修士大驚!這樣的感覺,定是中了什麼埋伏或者毒了。方纔想起之前那笑聲帶動的聲浪,直撲面門給他們帶來的怪異感覺,只可惜如今悔之晚矣,已經太遲了。
只聽見華恆門一個元后修士大喊道:“這種毒我似乎見過,是一種毒樹的特有毒性,聞到氣味的修士身上的功力會被那氣味化解。只是毒性不強,過不了一日,毒性就會自動消解。”那位修士也恨啊,自己也是忽然想起了這件事。還是自己的師兄多年前和他說的,那時候自己才煉氣期,而師兄也是築基期出外歷練偶然遇到這種樹,結果當時因爲實力的喪失連帶失了性命的修士也不少。後來師兄就把這件事當成一個奇聞講給他聽。而如今師兄早就坐化多年了。
都這麼久遠了。難怪他自己之前都不記得了,畢竟他也是耳聞過,而沒有經歷過。如今他其實也只是八分確定而已。
衆人聽說這毒毒性不強,心下先是一定。而後又是一緊,需要一日才能解毒,而如今大家都處在鬥法之中。誰也不能預知下面會發生什麼。一天下來,說不定等的黃花菜都黃了。
衆修士雖說心裡這麼想着,但是手裡的動作卻越發凌厲起來,也許速戰速決是不錯的方法。
冷謙從發現異狀,他就又往柳月這邊靠近了一步,雖然一直被長嘴熊和花斑紋蛇牽絆住,但是他都緊緊維持在距離柳月最近的方位。目光似有若無的盯着柳月那邊的情況。鬥法的間隙,他還偷襲那些靠近柳月的妖獸幾手。
幻影笛中,陣法之影一層層的迸出,很快就把妖獸一個個的套在了裡面。
柳月看着飛撲過來的虎妖,又看了眼近前的冷謙,雖然環境有些不合時宜,但是卻心裡抑制不住的開心。這也算是冷謙式的另類的守護吧。
他們是修士,個人身上的責任和事情都很多很重,時時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她也不是哪種事事需要依靠自己男人的小女人。從而,其實冷謙常常無用武之地,根本體會不到柳月示弱的情況下那種身爲男人的驕傲。不過好在他也不計較這些,本質上,他還是那個外表高冷,內心熾熱的人。所以,有時候的一些舉動雖然不明顯,但是柳月卻覺得很暖心。
他們或許沒有轟轟烈烈,但是如今在一起幾十年近百年了,感情早已經如那醇柔的美酒,越沉澱,越沉香。
柳月他們這些被虎妖等四大護法攻擊的修士,不僅要應付衝上來的四大護法,還有長嘴熊怪和花斑紋蛇。實在是有些目不暇接。
如今他們也看明白了,終於知道這些花斑紋蛇怎麼會憑空出現在洞府之中了。原來這些都不是真的,而是那陰邪的魑魅魍魎的暗影變的。難怪他們一點都沒感覺到他們的出現。
看到那些花斑紋蛇身體的邊緣部位隱隱的血霧,衆修士心裡更加肯定了。這必然是那位檮杌的什麼不能見光的邪功秘法。
紫山派的修士一點也不知道的是,在四大血霧化的妖獸撲向他們的同一時間,唯一還倖存着的被壓在紫山派某個廢棄但戒備森嚴的洞府裡的虎妖忽然一陣痙攣抽搐,緊接着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乾癟,彷彿被抽乾了一般,整個妖連人形也恢復不了,變成一具虎形的乾屍。在變成乾屍之後,頭頂上無聲無息的騰起一陣血煙。接着它身體裡的似乎還懵懵懂懂的靈魂彷彿被什麼直接用強力拽出,越過層層防護隔離虎妖的陣法層,直接破空而去。
而地上的那具虎妖的乾屍虎目圓瞪,死不瞑目。虎妖這一世也就這麼終結了。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夢也徹底的破碎了。它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死的,可憐它還在醞釀期盼着它心目中的檮杌大妖尊來救它出去呢。它卻是不知道,要了它的命的不是它千防萬防,謹慎小心,心裡最爲忌憚的人類修士。而就是它最尊敬,最一心護持的檮杌大妖尊。
柳月雖然覺得有些後繼乏力,但是如今只能迎頭而上,好在自己和虎妖不是第一次交手,總也是有些心理準備的。但是,大妖尊不是還沒出現嗎?如果此時力量耗盡,那等到大妖尊出現,自己還有一戰之力嗎?
原來大妖尊從頭到位都打的是這樣的主意。可是,怎麼可能讓它如願。
心裡這麼想着,手上的動作卻是絲毫都沒有收手的意思。全力往血色虎妖擊去。剛一交手。她就覺得這次和上一次和虎妖交手的感覺完全不一樣了。實力至少提高了三層。而且,她實實在在的感覺到,她面對的就是一個實力提高了的虎妖本尊,無論是虎妖的絕招,還是那嘴角微勾的殘佞表情,完全就是虎妖啊。
但是,這怎麼可能?虎妖明明就關在紫山派,柳月對自己門派還是有信心的。監管虎妖非常嚴密,怎麼可能讓它跑了。而且就算跑了,也不會有哪個妖獸任自己變成如今這個樣子。她記得很清楚。這虎妖是由血霧變的。
她不知道的是,這種邪法就是以靈魂爲燃料,釋放靈魂的最後一點能量而做出的最後一擊。除了虎妖的其他三個護法的魂魄也都被大妖尊做過手腳,應該說只要這位大妖尊覺得有可用餘地的。魂魄都被做過手腳。否則,它怎麼能確保這些妖獸的忠心呢。
一旦發動秘法,那些妖獸被召喚,哪怕已經身死,它們的靈魂也不會去往冥界,靈魂都會被大妖尊禁錮。而後成爲檮杌大妖尊的禁翳。只是。這樣的代價卻是慘烈的,靈魂的能量被釋放以後,將再也沒有轉世的可能,從此煙消雲散。在煙消雲散之前還要遭受連靈魂都不能忍受的痛苦,可以說是極其的血腥和殘忍的。
也就是說如同虎妖這樣的妖獸,這一世就是它們的最後一世,靈魂在消散之前還要遭受非人的折磨。
不過,柳月雖然不知道這些,也知道這位大妖尊做了什麼手腳了。她也沒覺得多麼緊張。沒錯,這位大妖尊是很聰明,狡詐也不輸人類。它先是故佈疑陣,讓它們中了那什麼植物的毒,削弱了他們的實力,此後又放出這一系列的邪物,讓它們的實力再一次削弱,大概還存着讓他們隕落幾個的意圖,等到這些計謀都得逞了。最後,它再出現,來個一網打盡。
他們可都是一個門派中的支柱人物,全瀚渺大陸最爲優秀的修士。沒了他們,人類修士就損耗了大半實力。五大門派也會因爲失去支柱而轟然倒塌。人類修士還不是一片混亂,不會要多長時間,在加上妖族的推波助瀾,很快就會自取滅亡。到時候,還不是妖族的天下了。
但是畢竟是畫虎畫皮難畫骨,這位檮杌大妖尊真的是很聰明,想法也真是很理想,很不錯。但是,人類的智謀如果這麼容易被參透,那這天下當真是要易主了。檮杌大妖尊忘記了世界上有個東西叫底牌。
而凡是能夠走到金丹後期,圓滿甚至元嬰期以後的,在瀚渺大陸之上已經是佼佼者的存在,走到這一步的修士除了有強大的天賦能力和聰明的大腦,更懂得就是爲自己留有保命的底牌,沒有幾件底牌,敢往外衝的那是傻瓜和炮灰。顯然,活了這麼長時間的柳月諸位不會是這樣的人。
沒看衆人雖然有些氣憤,臉上的臉色些許不太好,但是卻看不出太緊張,手上的動作還是那麼有條不紊嗎?柳月這麼想着,仕女扇再次飛出,陡然變大,橫在了幾隻擋着自己的動作的長嘴熊怪面前,左手握拳,快如閃電的擊打出去,接着就彷彿陶瓷碎裂的聲響,柳月連頭也沒回。她知道長嘴熊怪的牙齒被她敲碎了。
柳月愉快的彎了彎嘴角,這麼多年下來,她發現自己還是喜歡用拳頭說話,這樣雖然暴力而粗俗,但是很痛快。
又一個側翻,雙手從兩側無聲的伸出,死死的抓住了熊掌,微微一折,熊掌盡碎。柳月滿意極了,自己在蛟城那些年真的沒白待。如今,力氣更大了。捏個熊掌跟捏豆腐似的,又期望的瞥了一眼長嘴熊怪的大腦袋,下次要不捏它們的頭試試,看能不能捏爆。
花斑紋蛇也沒什麼好下場,被她甩了一把飛針,牢牢的釘在了樹幹或者地上,而後一個火球飛出,全部燒成了灰燼,看你還怎麼變成另外一條花斑紋蛇來噁心她。
將長嘴熊怪和花斑紋蛇現行制服住後,她就可以稍微專心一點的應付這被血霧化了的虎妖了。虎妖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血色巨虎,再度向她發力。
柳月看了一眼四周,冷謙那邊還行,倒也還算穩當,但是有的就不太行了,紫山派的金丹修士都有些捉襟見肘起來。身上多了好幾道傷口。看那樣子,也撐不了多久了,而明靖真人他們雖然胸有成竹,也不是立刻能結束的。
柳月看着被仕女扇稍稍攔住的咆哮的巨虎,暗地裡打着速戰速決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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