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三兒居然沒有一點責怪自己的意思,柳月慶幸的同時對師傅和大師姐的感激又加深了一層,這麼多年多虧了他們。
雖然,對於三兒最崇拜的人是他自己的師傅冷謙她頗有微辭,心裡有點悶悶起來,爲什麼不是她這個姑姑呢?自己都是好多人的偶像了,爲什麼自家侄兒不崇拜自己?
說了一會兒話,柳三果然適應了,他本來心裡就很親近自己的姑姑,只是幾十年不見,有些不安,不知道姑姑會不會不喜歡自己了 ” 。
他忐忑不安也是因爲,如果柳月覺得自己讓她失望了怎麼辦,畢竟自己四十多歲才築基成功,和姑姑比起來差遠了,會不會覺得自己丟了她的臉。
如今,見姑姑和藹非常,且真切的關心着他,眼裡時不時的還流露出心疼的表情,他並不是個完全不通俗事之人,心下感動不已,完全放下心來。
兩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融洽了。
姑侄兩個又說了一會兒柳家的事情,柳月囑咐他修爲穩固了就下山回柳家看看。柳三兒點頭應是。
見事情都交代的差不多了,柳月將金烏之火拿了出來,道:“炆渲,你於師叔說了你靈根的狀況,我知道,本來你師傅準備將他溫養的異火勻給你的,但是我想了想,這樣對你和他都不太好,火魂萬一殘缺,你恐有駕馭不了的可能!正好我那次去金烏之谷,屢有奇遇。居然多得了一簇金烏之火,正好將它送與你療傷!”
柳三也就是柳炆渲小心翼翼的看了柳月一眼,他其實很想問師傅和姑姑之間到底怎麼了。可是他是小輩,根本問不出口。
而且,姑姑每次提到師傅都淡淡的,之前他沒注意,一激動就說自己崇拜師傅,不知道姑姑聽了會不會有什麼看法,他都不敢問。
見柳月臉上表情不變。柳炆渲到底嚥下了到嘴邊的話。
激動的接過了封裝的嚴密的異火。有了這個,他的火靈根估計可以鞏固的和之前未受傷前差不多,不會留下什麼隱患了。
柳月幫他檢視了一下靈根。又指點了他一些修煉上的事情,告知他,她要閉關的消息。
這結丹可不是築基,閉關時間有長有短。但都不會太短。幾年時間是至少的。那些一閉關十幾年的都有,所以姑侄兩人又有好長時間不能見面了。
柳月心下覺得更加自責,自己又要拍拍屁、股走人了。
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便承諾柳炆渲,等她出關穩固了修爲,就帶他一起出去歷練。
這也是柳月剛做下的決定。
起先覺得他的這種單純寬容的性格真的很好,但是,言談中。柳月卻發現有弊端,炆渲總要學着長大。如今這樣的性格雖說如今看來很好,但是修仙界的殘酷不是這樣的性格就能闖過的,他太寬容了,這樣的人遇到厚道的人也就罷了,要是遇到計較的,喜歡佔便宜又心地不正的人,就要吃虧了。
再者,這樣的文弱,會不會優柔寡斷,遇事情會不會不能決定,這些都不是好性格,千萬不能出現。如果這樣,那連進階之時最基本的心境關都沒發過了!
可是這樣讓他自己出去歷練她又不放心,嘆了口氣,還是自己帶他一陣子,磨礪磨礪他,再放他一個人吧。
看到柳炆渲乍然驚喜的樣子,柳月又嘆了口氣,小時候只記得他很調皮,沒覺得長大了會變得這麼單純啊,感覺就像小綿羊,一點威懾力也沒有,必須早點帶他出去磨練磨練了。這樣讓她怎麼放心。
柳月忽然覺得她如今完全能理解當年昆陽真人恨不得把寶庫給石介背出來的心態了。
心裡又恨恨的想起了那個人,這是他徒弟,怎麼不知道好好教呢?一天到晚不着家的,還有沒有責任心了?!
某人若是聽到大概要哭笑不得了,是怪他不着家嗎?還不是爲了躲這個沒良心的女人嗎?
柳月囑咐完該囑咐的,便走了。她盤算着自己閉關是不是還缺少什麼東西。要不要去坊市走一趟呢。
豈料剛走出流雲峰,身後便有個執事弟子追來了,柳月一看,這不就是管理着她的洞府的執事弟子之一?這幾年自己雖說住在洞府,但是瑣事忙得太多,靈田什麼的更是懶得打理,於是這些在她不在門派幫她打理洞府的執事弟子們就還得定期給她打理。今天,剛好是給靈田澆水的日子?
那名執事到了近前,行了一禮便道:“柳師叔,您的洞府前有客人遞了帖子,要與您一敘。”
柳月詫異,自己都回來這麼多年了?難道是石介?可是他師傅不是不准他來華恆門附近?紫山派和華恆門距離靠近,紫山派嚴格上也算華恆門附近吧?
轉過頭來,和執事弟子往回走,問道:“這位客人還說什麼了嗎?”
執事弟子想了想,道:“山下傳來消息,聲稱是您在一座島上的故人。”
柳月瞬間就想到了紅蟻島,可是在紅蟻島上她就遇到過一個人,這個人根本不是她的朋友,應該說是想要置她於死地的仇人,雖然最後化解了,不過他怎麼來找她了?
等到無鑑得了放行,從山下上來到達柳月的洞府前時,柳月已經坐在小溪邊的竹亭裡,斟了一壺清茶,在自斟自飲着。她對面的位子上放着一個乾淨的竹製的杯子。
見無鑑來了,柳月也沒有說話,鎮定自若的坐着,然後舉起茶壺,在那個乾淨的竹製杯子裡倒滿了清茶。
兩人都沒有立即說話,兀自靜靜喝茶。
柳月掃了無鑑一眼,便垂下眼。無論何時,仍然是黑色斗篷加身,右臉上帶着黑色面具遮蔽着他的半張臉,不過僅僅半張臉就已經足夠精彩,那太陽穴處那處妖冶的曼陀羅,真是能引起女修的尖叫!這麼多年了,還是這麼騷包!
終於,無鑑先開口了,依舊是多年不變的暗啞有磁性的聲音:“這茶水不錯。”
柳月點點頭,沒什麼表情,答道:“是啊。”
有種沒有話說的感覺。
柳月擡頭瞄了無鑑一眼道:“道友怎麼知道我是紫山派弟子?”
無鑑:“想知道就知道了。”
又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無鑑開口了:“想不到道友竟然是峰主之徒,讓在下好找啊!”又環顧了一下週遭環境,自語道:“靈溪環繞,青山綠水,更有竹亭雅緻,阡陌靈田,真是一派仙家之景啊!”
柳月抽了抽嘴角,她覺得這人純屬沒話找話說的類型。有什麼事情你倒是說啊,這麼不着邊際的,誰不知道魔修根本不稀罕這些純淨的靈氣,讓她怎麼回答。再說,自己問他個問題,回答的毫無誠意,真是讓自己有種不想接待他的衝動。
於是乾巴巴的迴應了一句:“是啊。”
頓時,又進入了無話可說的狀態。
無鑑大約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大約也意識到自己沒有聊天的天賦,索性就開門見山的說了:“此次前來,在下有一事相求,還請柳道友幫個忙?”
柳月不作聲,過了一會兒她忽然笑道:“無鑑道友,我們並非朋友,也沒有什麼患難之情,甚至當時咱們還是敵對狀態的。你如今來請我幫忙,請恕我無能,你還是去找你信得過的有能力的人去吧。”
讓無鑑進來只是爲了確定究竟是不是他,還有一個原因是她確實很好奇這麼冷漠高傲和她們正統修士基本是道不同不相爲謀的人究竟找她幹什麼。可是讓她輕易鬆口,那是不可能的。
無鑑見此情況,反倒放開了,說道:“前來找柳道友幫忙是因爲這件事只有柳道友可以幫忙,如果柳道友幫在下這個忙,在下有一個消息用以交換。”
這話柳月到來了興趣:“此話當真,你何以覺得憑藉一個消息我就能答應幫你的忙?你且說說是什麼消息?”
無鑑道:“是關於你們紫山派一派興衰榮辱的消息,夠不夠換給在下幫個忙的?”
柳月臉色不變,不過眼神變得重視起來,心裡思量着他的話的真假。如果是真的,那這個消息就很重要,但是爲什麼門派沒有得到消息他卻知道了。
柳月倒不懷疑這件事情會是假的,他一個人絕對不敢和一個大門派抗衡,戲弄一個大門派的後果是很嚴重的。不要說他沒這個膽量,就算他們無極宗也沒有這個膽量。
她所懷疑的事情,他說的這個消息究竟有沒有他說的那麼嚴重,還有會不會是門派知道的,而她並不知道的,畢竟門派大事情,自然是機密,掌門師丈怎麼會和她們說呢?
柳月盯着無鑑看了好一會兒,面具遮住了他的半邊臉,不過剩餘的半邊臉上那燦若星目的眸子一片平靜,彷彿他說的不是一件大事,而是一件尋常瑣事。
柳月忽然覺得很無力,這哪裡是找人辦事的態度,明明是人求他了,不過確實也是,現在可不就是要求着他把消息說出來。(……)
ps:想想,還是給柳家三兒取了個名字,總是三兒三兒的叫,有一種不知道再喚神馬的趕腳。
另外,鞠躬感謝▔▽▔童鞋的桃花扇,一腔感謝之情全部放在四月份的加更裡啦。
今天是某眠的生日哦,愛我的親親們記得對我說一聲生日快樂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