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張婷舒不停的擺弄着左手的鐵戒指,面帶傻呼呼的笑容,吳晶心裡有些說不出的滋味,感覺其他人都是幸福的,自己離幸福越來越遠。劉義都向張婷舒求婚了,雖然戒指不怎麼好看,但那也是個象徵呀。
自己的哥哥還說要幫自己搞定劉義,可他帶來的消息卻是讓自己去參軍!參軍後離劉義不是越來越遠了嗎?事已至此,自己肯定是拼不過張婷舒的了,就算自己不走,也不會是她的對手。
劉義求婚,張婷舒肯定答應了,雖然現在礙於姐弟關係,不好意思在父親面前提出來,但那也是早晚的事。
難道自己與劉義沒有緣分?爲什麼老爸不給自己也請個保鏢?可低頭一想,就算是請保鏢,也不一定是劉義啊。爲什麼自己以前就不對劉義上趕着點,可是以前劉義在班上不顯山不露水的,又是那麼一副“尊容”,自己也沒有上趕着他的理由啊。張婷舒是自己最好的朋友,自己去爭取屬於自己的幸福,去跟她搶劉義?那怎麼成?以前雖說開玩笑,說共享一夫,可到真事兒上,誰都認爲那是不靠譜的。
吳晶的心裡七上八下的,難道自己就甘心普通一生,隨便找個男人嫁掉,然後生孩子……
劉義可是自己遇到的最特別,最英雄的男人!再跟他一起旅遊的點點滴滴,帶給她的那些震撼的要死的驚喜,此時也變得像眼中的沙子,刺痛着她的雙眼,讓她禁不住淚水漣漣。
吳晶俏俏地走出宿舍樓,來到報刊亭的長椅上,強忍着鼻腔的酸楚,自己該不該給他打個電話?自己這麼喜歡他可他知道嗎?況且明天就要去報到了,接受軍訓,畢業後將成爲一名軍人。以前與劉義的點點滴滴浮現在眼前,那個整天躲在角落的劉義,那個爲自己去掉臉上黑痣的劉義,那個勇鬥水怪的劉義,那個看光了自己並把自己胸部變大的劉義……
吳晶不知不覺中鼻腔裡已裝滿了淚水,她抽了一下鼻子,擦了擦眼淚,撥通了劉義的電話……
“喂,吳晶,這麼晚有什麼事兒嗎?”
話筒裡傳來那熟悉的聲音,那個在夢裡出現多次的聲音,想說話,竟“無語凝噎”。
“喂喂……怎麼不說話,聽不到嗎?喂……”然後是掛機的聲音。
電話響了,劉義打了過來,吳晶使勁的擦了擦眼睛,平復一下,接了起來:“喂。”
“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兒嗎?”劉義問道。
“你……你能出來一下嗎?”吳晶帶着很重的鼻音,有些哽咽。
“你在哪裡?”劉義感覺吳晶怎麼好像哭了,她可一個開朗得不能再開朗的女生,怎麼今天怪怪的。
“報刊亭。”
劉義一看錶,都是晚上11點了,起身穿好衣服,來找吳晶。
此時吳晶正坐在長椅上,擺弄着手機,看到劉義走過來,感覺心跳加劇,自己從來沒有與劉義單獨呆在一起過,等到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就要離開了,以後再無交集。
劉義坐在吳晶旁邊,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吳晶突然撲到劉義懷裡,嗚嗚地哭起來。
劉義感覺莫名其妙,恰好此時學生不多,學生們對這種校園戀愛情景已麻木了。
過了好一會兒,吳晶才擡起頭來,昏暗的路燈照出淚眼婆娑俊俏的臉龐,“劉義,明天我就要走了,咱們以後可能不會再見面了。”
“你要去哪裡?”
“參軍,去過軍營生活了。”
劉義愣了一下,好端端的怎麼會去當兵呢,從大學生裡挑選士兵,可是不太多。
“穿軍裝的你肯定更漂亮!”劉義想了半天,想出這麼一句土得掉渣的話來。怎麼就這麼沒有情調呢,再浪漫的情景都得讓這個土包子給破壞掉。
“謝謝!問你個問題!”吳晶抹了一下雙眼,嘆了口氣,又咬了咬牙,好像再做一個極大的努力。
“說吧。”
“你喜歡我嗎?”吳晶又眼盯着劉義。
劉義對這個與自己相處近三年半的同學很是欣賞,那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大嘴巴,今天卻問出了這麼溫情的問題,說不喜歡肯定會傷心的,感覺現在的自己好像有越來越多的感情債。
“嗯!”劉義點點頭。此時的他很怨恨自己,怎麼會這麼多情,自己有個肖倩還不行嗎,但他直覺告訴他,他不能回答“不喜歡”。
“抱我一會兒!”吳晶像小鳥一樣,偎依在劉義的懷裡。她覺得這時的情景是她有生以來,最幸福的時刻。
在不遠處牆角邊的一棵小樹下,藏着一個身影,看到自己的閨蜜躺在心上人的懷裡,想去阻止,但又不忍心,心想吳晶心裡也很難過,吳晶喜歡劉義的程度不比自己差,然而自己卻向她展示了那枚戒指,她心裡肯定更難過,明天就要走了,而且是去軍隊上,她以前也有說過不想去參軍,是不是因爲那枚戒指才令她改變了主意?沒辦法,愛情都是自私的,希望她能原諒自己。
那個身影嘆了口氣,默默地走回了宿舍。
第二天,吳晶堅決不讓劉義送,怕到時留下淚來……
張婷舒還有幾位舍友把吳晶送到車上,一一告別,當火車緩緩開動的時候,吳晶向遠方望了望,希望能從千百人中看到那個身影,希望“衆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就能看到那個朝思暮想的身影,但站臺上人來人往,掃了幾遍,那人終沒有出現。
坐在座位上,吳晶浮想聯翩,火車那一聲長鳴,終於崩塌了眼淚的長堤……
自己走了,帶着一顆破碎的心,還有他那長俊美的臉。
再見時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是在什麼場影下。
是不是那時自己已身爲人妻,更或是挺着一個大肚子,看到一個同樣有了更多生活磨練的他。
又或者自己單身一人,看到一家三口,在公園裡遛彎兒,男的是劉義,女的是張婷舒,那小的便是他們的孩子……
嗚嗚……太可怕了,吳晶用手垂了垂自己的腦袋,讓自己不再恍惚。
這時她看到對面一個小女孩遞過來一張面巾紙……
“謝謝!”吳晶道了謝。又不自覺地掉入了胡思亂想的迷霧中,他要是真的喜歡自己,爲什麼不來呢,原來真得很聽自己的話,說不來就不來嗎?
戀愛中的女人,真是一個奇怪的動物。